[達人專欄] 【MW 不可思議世界】分裂精靈 第十一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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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導師？等等，我沒有聽過她……」格蘿佐的疑惑瞬間寫在臉上。「我的意思是，呃，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狩獵大師伯達迦只是微微揚起頭，視線落在交誼廳斑駁的牆壁上，碧綠之中帶著青翠的眼眸彷彿望見了遙遠的世界。
    
    「很久了。九年，不，也許快十年了。」導師緩慢地吐出話來。「狩魔士即使求賢若渴，但為了確保身負教育之職的導師能夠有一定水準，所以在獲選為導師之前會接受試煉。」
    
    艾希爾輕輕地望向窗臺，陽光和煦地照在她烏黑的長髮上。空氣中的溫度彷彿溫暖了一些，宛如帶著陳舊氣息的風緩和地掠過。「她為了成為導師，所以殺害了精靈。」
    
    伯達迦望向艾希爾，表示肯定地點了頭。
    
    「盧比安納的森林有著許多傳說，最受肯定的即是此地有精靈的出沒。」狩獵大師說道。「我親眼見到她，帶著裝滿精靈之血的藥瓶，還有帶著血漬的砍刀回到采列。」。
    
    「但是，只有血液的話，無法證明是她親自擊殺精靈的。」格蘿佐不解地問。
    
    「對，所以陷阱大師在當時，挖出了那名精靈的心臟，並在當地的交付者面前剖成兩瓣，兩人各持一半。當然這名交付者在現場便知曉這不是假貨了，因為它還殘有餘溫。」
    
    一聲嘆息，艾希爾來到了格蘿佐的身邊，她的神情雖然平淡無比，但卻隱約地帶著一絲的哀愁，與淡淡的傷悼。
    
    伯達迦似乎對兩位少女的反應不感意外，任何人都不會用和善的臉色來面對這件事。
    
    「那麼，陷阱大師現在人在何處？」格蘿佐問道，語氣從混亂的疑惑變成了細細的無奈。有太多事情是無法挽回的，有太多的真相需要被挖掘。「她還是導師嗎？」
    
    對於這個問題，伯達迦苦澀地彎起嘴角回應：「她啊？她已經過世了。」
    
    「什麼……？」
    
    「她在成為陷阱大師的兩年後就生了重病，沒過多久就去世了。」導師臉上的笑容很僵硬，他自己也意識到了這點，隨即用手撫了臉頰。「她教授了我許多技藝。不惜拋棄自己的道路，也要取得更有影響力的位置，但出師未捷身先死，並沒有將所有技術都撰寫成冊，實屬可惜。」
    
    語畢，伯達迦露出了一副無話可說的表情，彷彿已經將對方欲知的答案都全數道出。艾希爾只是輕閉雙眼，無法得知她心裡所想的事物。格蘿佐則思索著導師的話語，如同裡頭仍有許多玄機。
    
    「我還是不明白，難道非得要殺死精靈，才能夠在當時成為導師嗎？」她再度問道。
    
    伯達迦看著這位年輕的狩魔士，就像是看見了某種耀眼的存在一般。她追問的態度確實值得嘉許，這是令人感到佩服的心態。
    
    「要成為導師確實有其他的考核方式，據說當時的確也有其他的選擇。但，她是一名稱職的追獵者，所有的挑戰都必須是與狩獵有關的。」狩獵大師的手指輕輕地敲了一下桌子，發出沉悶的響音。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要選擇精靈……」一股疑惑又重回格蘿佐的臉龐。
    
    「為什麼不選擇精靈？」突然，艾希爾說道。「同樣都是獵殺其他物種，那為什麼精靈惟獨不能狩獵？」
    
    面對艾希爾的反問，格蘿佐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如果只是進行尋常的任務，那便沒有證明資格的鑑別度。而協會提出的測驗，難度則保持一致。」伯達迦說明道。「或許她認為選擇殺害精靈，是犧牲最少的方式。又或著她有自己的苦衷，我們無從得知。」
    
    這不是個好理由，風精靈不會接受這個說法的。艾希爾輕輕地搖了頭，動作十分細微。因這種原因而失去家人，沒有人會認可的。
    
    更何況里尼的兄長，與那名女獵人帶有複雜的曖昧情感？
    
    狩獵大師也許發覺自己說得夠多了，宛如鬆了一口氣般地換成了比較輕鬆的坐姿。「剛好采列的文件都送過來了，應該可以找到妳們要的東西。」
    
    他站起身，示意兩人在此稍等，隨後便走上樓去。
    
    格蘿佐嘆了一口氣，她難得嘆了氣，宛如太過沉重的事實如陰影一般蓋過一切，使人被籠罩之時便難以呼吸。
    
    即使狩魔士的理由再怎麼冠冕堂皇，精靈終究是無辜的。
    
    「也許妳與水精靈的看法是正確的。」艾希爾輕聲說道。「那名女獵人，行為是自私且自利的。不過，狩魔士的協會也不遑多讓。」
    
    「狩獵大師看起來也不太肯定這件事，這顯然是倍受否定的考核。」格蘿佐轉過頭，表現出懷疑的態度。
    
    她顯然明白狩魔士並非什麼高潔的存在，行事風格光明磊落的人也少之又少，但傷及無辜只為證明實力，擺明就是挑戰許多人的價值觀念。
    
    將此結果告知各方，會引發什麼樣的結果呢？艾希爾的雙眼對上格蘿佐，似乎在當中尋找什麼引導般的。
    
    「久等了。」這時，伯達迦又重回了交誼廳。「導師考核的記錄，追獵者狄瓦娜於盧比安納進行交付。」
    
    他遞過一小卷羊皮紙卷，是手抄的，一旁還有抄寫員的複本證明。
    
    艾希爾接過紙卷，粗糙的觸感讓手指反應出微微的刺痛，隨後紙卷張開，是滿佈的工整字體。格蘿佐從一旁湊上，與艾希爾一同觀看。
    
    任務首日，因器械繁雜，故安置時程加緊。於入夜後自根據地出發，嘗試進行接觸。
    
    這是前方段落的記載。
    
    兩名風精靈接觸順利，並設定為目標。根據地位置在第四日透露完畢，於第六日風精靈進行造訪。火精靈隱約有龍魔法的魔力性質，故等級過低的陷阱可能不夠致命，作為目標的風精靈則無此顧慮。
    
    接續的段落則記錄了後續的佈置。隨著紙卷完全張開，後段的文字也完整展現。兩人的目光來到最後一行，但一股困惑之情卻油然而生。
    
    第七日，言勸年長的風精靈在近期遠離根據地，但對方於第八日時隻身進入陷阱範圍，遂行獵殺。
    
    狄瓦娜的任務記錄到此為止，接著便是一些批改與簽章。
    
    艾希爾輕蹙著眉，而格蘿佐也不得其解。後段對於風精靈的指示太過突然，看起來疑點重重。兩人相視，腦中似乎閃過了相同的想法。
    
    「我是覺得有點……妳有其他看法嗎？」
    
    「理由不夠充分，要說服的話稍嫌困難。」
    
    說著，艾希爾將羊皮紙重新捲起，並以細繩綁上。狩獵大師發現眼前兩位少女也許有了新的收穫，滿意地點了頭。
    
    「那份複本就送妳們吧，如果還需要的話。」他擺了擺手。
    
    「幫了大忙了，十分感謝。」格蘿佐也點頭致意。
    
    「往後給我們一點方便就行了，小姑娘。」伯達迦笑了笑。「如果有空的話也跟我說一說妳們在調查什麼吧，關於陷阱大師過去的事情。不過這可是我私人的要求，記住了啊。」
    
    導師的笑容帶著沉靜的安全感，與一絲的期待。他或許十分瞭解狄瓦娜——他的師長，但某種程度上，他還想瞭解更多。
    
    揮別後，格蘿佐跟隨著艾希爾的步伐，再度走向了盧比安納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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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迷途的層層霧氣，一抹溫煦的陽光灑落在草地之上，清冽流水同樣反射著光線，漪瀾之中洶湧不息。泥土新鮮的氣息與蒼鬱森林的涼風混合在一起，讓精神為之一振。
    
    水精靈荷摩悄悄地從窗戶探視菲可的客廳，接著有些不安地環視四周。其兄長海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能安撫焦慮的情緒。
    
    這時，一陣低於氣溫的微風吹拂而來，兩名水精靈同時看向風的來處，漂移的心也因此更安分了一點。取而代之的，是提防與戒備。
    
    「我遲到了？」那對漆黑如深淵的瞳孔在樹陰之下也顯得明亮無比，風精靈里尼穿越霧氣，現身於水精靈的面前。
    
    雙方對視，顧慮與癥結隱約地浮現在空氣之中，令人感到一股刺痛。
    
    「來得正是時候。」菲可自磚牆的側面出現，她的頭頂戴上了有著寬大外緣的帽子，上方還有著鬆軟的錐冠。桔梗色的雙眸帶著雀躍的神情，好像為此等待已久。
    
    「進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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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尼靠在門上，他對於太多人的場所有種排斥，彷彿全身因此變得不自在似的。所以他雙手抱胸，態度保留。
    
    「剛剛怎麼沒看到妳？」荷摩撐著頭，問了桌前的艾希爾。
    
    「她最近很愛玩這一招，說是想待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格蘿佐端上一盤餅乾，抓了兩塊後坐到了艾希爾的身邊。「吃啊，剛烤好不久的。」
    
    某種悠哉的氣氛正逐漸蔓延，顯然點心可以讓人感到放鬆。毛皮黝黑的貓咪跳到了艾希爾的腿上，正放鬆地被撫摸著。
    
    「我聽說……」海安嘗試開口，他的心情無法那麼輕易地轉換。
    
    「菲可說先端點吃的上來，不然你們太緊張了。」格蘿佐稀鬆平常地說道，一面將餅乾晃到艾希爾的面前，而後者則張開口咬下。
    
    海安的神情因此而有了變化，他找了張椅子坐下，隨後望見了姍姍來遲的菲可。
    
    「這是她們倆調查的結果。」菲可拿出了羊皮紙卷，直接遞給了海安。「里尼，我想你應該有很多話要說……如果你說得完的話。」
    
    「我什麼都還沒講。」風精靈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不過調查是怎麼一回事？」
    
    「這是請你們來的目的。海安，你看完了嗎？」
    
    「是看完了，但這份記錄是哪裡來的？」
    
    水精靈感到有些困惑，即使文字早已閱畢，卻有更多的疑問產生。菲可拿過紙卷，接著遞給了荷摩。
    
    「狩魔士。」荷摩慢慢地唸道，標題的文字清晰無比，但代表的事物卻模糊不清。「這是狩獵精靈的任務記錄。」
    
    里尼挑了眉，或許他早就猜到了這次會面的目的。早在幾日前，艾希爾便告知會調查此事。沒想到的是，這個案件竟然能讓她查出下落。
    
    隨後，荷摩將紙卷遞給了里尼。
    
    那份眼神帶著一絲沉重，宛如看見了某種刺痛的真實。
    
    紙上的文字訴說著那段相遇，所有舉動在背後含義與目的。里尼看著上頭的字，卻像是看見了靈魂深處的譏諷，嘲弄著身處迷霧，卻毫無自覺的自己。
    
    他甚至看不到一半，耐心便已消磨殆盡。一陣風吹開了門，接著里尼走了出去。接著，那陣風有如要掩蓋一切蹤跡般地變得狂暴。
    
    「等等……」荷摩站起身，卻被海安按住肩。
    
    「讓他一個人靜一下。」兄長的聲音不見喜悅與歡快，而是淡淡的沉痛。
    
    「他已經靜夠久了，放著不管的話根本不會改善。」語畢，荷摩奪門而出。
    
    風精靈已經消失了。陽光依舊溫煦，河水仍然冷冽，迎入冬季的景色似乎總是如此，如此地淡漠與黯然。
    
    「走吧。」突然，艾希爾那沉穩的嗓音出現在身後。「菲可？」
    
    「只要你們走出霧，就會遇上里尼。」森林的女巫倚在門旁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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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妳要跟上？」荷摩開口詢問。
    
    艾希爾只是搖了頭，沒有透露出分毫的情緒，如浩渺煙波般的飄然。烏黑的長髮隨著頭部的動作而波動，讓人感到一股剔透的冷靜。
    
    霧氣到了盡頭，映入眼簾的是那座倉庫，狩魔士狄瓦娜在狩獵風精靈時所居住的地方。而里尼坐在一旁橫倒的樹幹上，臉上帶著難以言喻的憂色。
    
    「你們跟來做什麼？」他的聲音除了不悅，更帶著一股排斥。
    
    荷摩訝異於對方敵意的態度，怒意頓時侵佔了他的情緒：「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堅持錯誤的見解只會讓大家更難受。」
    
    面對水精靈出言反譏，里尼在一瞬間瞪大了雙眼，接著在剎那間，他的身影散去了。
    
    下一個瞬間，風精靈出現在荷摩的背後，揮下他的拳頭。
    
    頓時，魔力的綻放閃現於眼前，澄澈透明的冰晶浮現於空氣中，讓里尼的拳頭深深陷入。荷摩嘆了一口氣，冰塊旋即溶解成水，在倏忽之間墜落。
    
    里尼抽回手，上頭冒著蒸汽，連落下的水也在空中完全蒸發。水精靈對於溫度控制的瞭若指掌，似乎沒有讓他感到意外。
    
    僅是須臾，里尼將手掌前推，滾燙的熱氣便撲向荷摩與艾希爾。
    
    但，風卻在此刻靜止了。
    
    完完全全地靜止了。
    
    宛如浸入池中的墨水，縷縷黑絲環繞在周圍。艾希爾抽出了劍，在有如月光般的劍身應時而出的那一刻，魔力構成的風與水便一舉消散。
    
    她一語不發，望著無力的風精靈。
    
    「你們什麼都不懂……」里尼的聲音正在顫抖
    
    「我們都為此付出了代價。」荷摩低啞的嗓音透著淡淡的哀傷。
    
    「不！」但里尼並不苟同。「如果今天死的是你的親人，你就不會說出這種話！」
    
    荷摩的臉部抽動了一下，他強壓怒意，雙拳緊握，彷彿隨時都會失去控制似的。
    
    「你的家人。」這時，艾希爾緩緩開口。「是個善良的精靈。」
    
    里尼愣了一下，像是在判斷這句話代表的意思。他不知如何反應，只是疑惑地問道：「妳在說什麼？」
    
    「否則，他在察覺到那名女獵人的意圖後，就會當機立斷的遠離她。這樣既可以保護精靈，也不會對她造成傷害。」艾希爾說著，一面凝視著手中的長劍。「但他不願這麼做，他知道狄瓦娜不會放棄目標。」
    
    「所以我的兄長被殺了？」里尼冷冷地哼了一聲。
    
    「不。」但艾希否定性地搖了頭。「狩魔士的目標，是你。好好看完那份任務記錄。」
    
    里尼這才又打開紙卷，兩眼掃過所有文字。
    
    「那又如何？她終究沒有停下殺手，當時的目標是誰根本不重要。」
    
    「設立目標有它的意義存在，你的家人在受到警告後仍執意前往此處，究竟是為了什麼？」
    
    究竟是為了什麼？善良的風精靈絕對不會讓自己的親人陷入危險，而狩獵的一方又是自己所愛。兩難的他依舊相信有著兩全的選擇。
    
    艾希爾沒有說出，因為里尼的表情已經回答她了。只有風精靈最為瞭解風精靈的想法，他肯定能知曉自己兄長的所作所為，到底意義何在。
    
    「但難道，精靈就該因此而被犧牲嗎？」里尼沉默了一餉，隨後又問道。
    
    艾希爾想說些什麼，但話語卻在剛要出口之時便已停歇。她不知道，她自使自終都無法知曉究竟得犧牲何者。
    
    「即使是當今的狩魔士，也並非所有人都認可這樣的行為。」這聽起來像是在逃避，躲到了擋箭牌的後方，尋求那搖搖欲墜的庇護。
    
    被狩獵的魔物是何其無辜，難道沒有能夠免於此劫的做法嗎？但，這樣的想法就跟風精靈相同了。
    
    不，自己並不是那般高潔與善良的存在。
    
    「很抱歉，我只有這些能告訴你。」艾希爾最後說道。
    
    里尼低下了頭，坐回橫倒地樹幹上。他的表情顯示出難以釋懷的情緒，任何的話語在此時彷彿都無法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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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蘿佐坐在門口的階梯上，望著迷途銜接森林的迷霧。接著，她看見了艾希爾與荷摩的身影，並在同時起身迎接。
    
    「怎麼樣？」格蘿佐問道。
    
    「講了很多。」荷摩只是聳了聳肩，一旁的艾希爾也露出疲態。
    
    海安從一旁繞了出來，他苦笑了一下，鈷藍的眼眸道著本質般的清澈。「謝謝妳們，找到了這麼多消息。」
    
    「不，只是……」艾希爾客氣地點了頭，卻猶豫是否該將此次行動的動機說出。
    
    「既然人家這樣幫助你們，只要有所回報就行了啊。」菲可突然從後方襲來，她趴在格蘿佐的背上，笑盈盈地說道。
    
    「我們不會忘記的。」海安爽朗地笑了笑。「那麼我們也該回去了。走吧，荷摩。」
    
    「哦，再見囉。」荷摩揮手道別，隨著海安離開了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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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季的寒意已經壟罩了整片森林，連天空都變成了陰鬱的灰色。雲層之上的光線朦朧，令視覺上也變得冷清。
    
    菲可拿起了架上的粗陶瓶，裡頭乾燥的罌粟籽散發著特殊的香氣。她勺起一匙倒入碗中，以便待會備用。
    
    艾希爾望著窗外的景色，手指感覺到一股冰冷，幾分落寞的神情現於臉上。
    
    「怎麼了嗎？」菲可的淺笑讓人感到熟悉。她找了位置坐下，看著艾希爾。
    
    「關於精靈的調查，已經結束一段時間了。」艾希爾說著。「但卻沒有再遇見他們。」
    
    「如果你很在意的話，那就去找他們吧。」
    
    菲可笑了笑，伸手撫過艾希爾烏黑的長髮，像是要細細品味般地緩慢劃下。
    
    「不過，我認為這樣就好了。」
    
    艾希爾感到不解地轉過頭，黑褐色的瞳孔在平靜之中起了漣漪。森林的女巫若無其事地放開手，朝一旁慢慢踱去。
    
    「妳讓我這樣做，是正確的嗎？」艾希爾問道。她會調查此事，全因菲可提起與鼓吹。
    
    「沒有正確或錯誤，因為它不是交由我們來判斷的，但這是真實的結果」對於這個問題，菲可的態度反而顯得沒有那麼輕巧。「精靈的時間比我們長久，任何親友的離去都象徵著更重大的離別。要將他們的情感和思考與人一概而論，反而會不得其解。」
    
    艾希爾微微低下頭，這段話的涵義她再清楚不過了。
    
    「雖然與此事無關，但我想問妳一件事。」
    
    「說吧。」
    
    菲可歪了歪頭，示意對方說下去。
    
    「當時班奈離開這裡時，妳為什麼沒有選擇一同離去呢？」艾希爾眨了眨眼。
    
    話題轉變得太過突然，菲可一時無言以對。難道她一直都抱有這項疑惑嗎？
    
    「有些離別，是妳不能阻止的哦。」女巫這樣說道。「妳的劍，為什麼當時與它的主人分開了呢？」
    
    艾希爾嘆了一口氣，就像是理解了對方想表達的某種深層涵義。「我知道了。」
    
    這時，屋外傳來了細微的聲響。兩人往窗外查看，發現是格蘿佐回來了。她帶著黑貓，踏著輕鬆愜意的步伐進入屋內。
    
    「辛苦了。」艾希爾走上前去，提過厚重的斗篷。
    
    「喔？不會啦，妳看外面，有些地方都結霜了。」格蘿佐嘻嘻地笑著，接著拉起艾希爾的手跑出門去。
    
    菲可看著兩人的互動，心滿意足地彎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