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MW 不可思議世界》為創作社團『文創作戰科』之共同創作系列,採用共同世界觀,以成員各自的觀點與立場進行闡述,故人物、設定若有雷同,皆屬正常現象。
兇手的手段十分高明,一般人很難對精靈造成傷害,更別說是殺死精靈了,但倘若兇手本來就不是一般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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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杯中的水被酌滿,最後的水滴在表面掀起一陣細微的漣漪。午後的暖陽讓水中的光線曲折離奇,搖曳著那澄澈的世界。
窗外的鳥鳴為水車嘩啦嘩啦的聲響增添一股生氣。菲可小心翼翼地將花園裡凋落的罌粟花摘下,收集著枯萎花朵中的蒴果。
它能調和成助眠的藥草,曼陀羅草或迷迭香也行(*1),但罌粟是用量最大的。枯乾的花瓣被摘下,菲可輕輕地捏著,兩眼的凝視就像是能從其中窺見未來的一角般。
「妳看見了什麼?」突然,一旁傳來了一道聲音,一道柔軟似沙的和煦女聲。
菲可轉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名衣著帶著異國風采的少女。她烏黑過腰的直長髮略顯艷麗,墨綠與黑的襖裙衣裝卻帶著靜謐而又沉穩的氣質。
「我現在看到妳了,艾希爾。」菲可說道。她望著這位東方女子。
而艾希爾面無表情,陽光照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明亮的光線也上纖細的身體輪廓變得明顯,更透露出了那可能極為昂貴的衣物用料。
菲可笑了笑,她的表情反應相較之下豐富了許多。即使生活的地方杳無人煙,也不會讓這份情感有所變動。
「今天要多取一些罌粟,它們全都可以摘了。」
草藥的採集在某種程度上受限於季節,這在栽種時必須多加注意。菲可望著飽滿的罌粟果實,用潔白的手指輕輕壓在上頭,像端倪著原石的寶石匠。
艾希爾歪了歪頭,享受陽光溫暖地照耀。她來到此地一段時間了,即使與菲可相處甚久,仍然覺得兩人之間的對話有點難以對上。
「我剛才去過商會了。」艾希爾拿出了粗糙的羊皮紙卷,上頭空無一物。「他們說信使閒不下來,現在要運通回維也納的信件。」
「這對妳沒什麼關係嘛,反正妳不是也在等嗎?」
菲可將裝滿罌粟蒴果的罐子蓋上,走回屋內時順道捏了一下艾希爾的臉頰。
「進來吧,剩下的可以待會再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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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帶著一股清淡的花香,或許是菲可這陣子忙於草藥的製作,櫃裡的瓶罐多上不少。她輕扯一下披肩,拿起桌上已經裝滿的水杯,啜了一口後又放下。
艾希爾望著她,望著這位親切卻又不失一股神秘的大姊姊。她的裙裝只到膝蓋,靴筒卻比一般的款式還要高,衣裝的紡工也很精緻,不像傳統羊毛衫那樣厚重。
她像是……不,她就是森林中的女巫,但絕非教會或世俗法庭所宣揚的那種邪惡象徵。菲可和善且溫柔、不會使用法術來為惡,對生命的看法與一般人也極度相符。
「怎麼了嗎?」她的聲音吸引艾希爾的注意,菲可溫煦地笑了笑,將裝著蒴果的罐子放進櫃子中。
「沒事。那些果實沒有要加工嗎?」罌粟蒴果的汁液能製成鎮靜效果極強的藥物,但只有在新鮮時才能採取。
「這部分要乾燥,汁液採集要一氣呵成,我想晚點再做。」菲可一面說著,坐上了那穩重的木椅。她拍了拍一旁的空椅子,示意艾希爾坐下。
「這段時間,也許我可以說個故事哦。」
「是什麼樣的故事?」
艾希爾聽話地坐下,儘管表情毫無起伏,但卻隱約地透露出一絲期待。
「這個嗎……」菲可稍早思考。窗外河流的潺潺水聲像清晰的靈魂正在雀躍,她像是找到目標般地彎起嘴角。「來說說精靈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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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龍之城(*2)在魔法歷史中是悠久的,我來到這裡後,受到許多人這樣告誡。我不以為意,因為我只想好好與鄰居相處。
當時班奈對我的過往很有興趣,卻也知道這是一項難以解答的謎團,不過她猶豫的樣子還滿可愛的,當然這跟我今天要說的故事沒什麼關係。
起初,我似乎被某些居住在此的居民討厭,他們應該是對我的魔法有所顧忌,雖然熟悉之後都友善很多了。另外,也有很多人在當時釋出善意,甚至不惜與其他當地的實力敵對,班奈就是一個。還有另一對,是今天的主角之一:水精靈
他們還滿討喜的,兄弟兩人個性南轅北轍,但就像是互補一樣。他們保護所有外來的事物,包括不小心闖入森林的人,或是帶著敵意的教會人士。
而故事的另一位主角呢,是當時排斥我的風精靈。最初我以為他就是個陰沉的討厭鬼,但他跟水精靈的互動實在太不自然了,追問之下我才得知他們之間的過節。
其實更早之前,飛龍之城是住著三種精靈的,當然這與盧比安納居民口耳相傳的內容或許有些出入,但風精靈與水精靈,還有火精靈都是居住在森林裡的。
當時還有另一位風精靈哦,不過我對他不太瞭解就是了。
某天,一位人類住進了森林,毫無預兆的。她帶著弩與陷阱,身上有著很淡的魔力氣息,森林內沒有居民對她感興趣,而她也沒有打交道的意思。
最先與她交流的是風精靈。他隨即得知,那位女性是一名獵人。不過也許她沉默的氣質就吐露出了一點端倪,但也只是一點,她就像隱沒在霧裡一樣模糊不清,就像遙遠天際的一陣風暴。為何而來、會帶來何種危險都無人知曉。
獵人透過風精靈,也認識了水精靈與火精靈。他們對這名人類抱持著一種友善與好奇的態度,隨著交往越加深入,最先接觸女獵人的那位風精靈感到了不對勁。
雖然無法說明,但他一直覺得女獵人身上帶著一種危險的氣息,彷彿她就是一陣暴風雨。
事實上,一個人總是會忘記自己是什麼時候進入暴風雨之中的,他甚至會忘記自己如何渡過那陣暴風雨,說不定連暴風雨什麼時候結束都不曉得。
但有件事情是肯定的。當你從暴風雨中走出來時,就已經不是當時走進去的你了,那正是暴風雨存在的意義。
風雨過了。風精靈發現,他的另一名同伴已經被殺害了。
毫無預兆,毫無理由。兇手的手段十分高明,一般人很難對精靈造成傷害,更別說是殺死精靈了,但倘若兇手本來就不是一般人呢?
與此同時,女獵人已經離開了森林,她留下了一些生活用品,一些居住的痕跡,一些無法磨滅的傷痕。
重重跡象都指出,那位風精靈是被獵人所殺,倖存的另一位風精靈難以置信,自己因關心而接觸的人類,是殺死同伴的兇手。
火精靈怒不可遏,他找到了許多證據,也氣得要立馬抓出那名獵人。水精靈兄弟反而沒有感到憤怒,反而是哀痛地希望能冷靜面對這件事,甚至為那名早已離去的獵人辯護。
風精靈慢慢地接受夥伴死亡的這項事實。直到後來,水精靈小心翼翼的問了他,是不是知道女獵人因何而殺了風精靈。
這項舉動被火精靈知曉了,他認為這是對風精靈的猜疑,認為這樣只會傷害失去夥伴的風精靈。但風精靈什麼也不知道,他徬徨無助,面對這個問題什麼也答不上來。
猜忌的種子就是這樣被種下的,水精靈一度懷疑風精靈刻意造成了這樁案件,火精靈最終也因水精靈袒護女獵人的行而將他們視為幫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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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艾希爾問道。她靜靜地聽著,時不時點個頭。這是一則引人入勝的故事。
菲可放下水杯,稍做喘息後才又開口。「火精靈在某天離開了這裡,卻沒人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風精靈與水精靈之間一直存在著嫌隙,直到現在。」
溫暖的陽光自窗內照入,帶來了蟲鳴鳥啼。艾希爾定定地看著菲可,眼眸中墨黑的瞳孔像是滴落水中的一縷墨絲,逐漸暈開、飄散。
「聽起來不是什麼令人感到愉快的故事。」
「欸,我剛好就想到這個嘛。」
有短暫的一瞬間,艾希爾瞧見了菲可眼神之中的一股惋惜,幾乎從未在她身上見過的一抹光輝。這個故事,只是菲可剛好想到而已嗎?
任何事情都因為有理由才會存在。
艾希爾又歪了歪頭,她認為自己應該想太多了。菲可的嘴角微微上揚,就像往常一樣,表現出了風輕雲淡的神情。
「聽完故事後,妳有什麼看法嗎?」她的食指輕輕點著佈滿淺痕的木桌。「這故事的真相至今還是眾說紛紜的,風精靈是個孤僻的傢伙,他選擇相信火精靈離去前的話,而且完全無法接受別人的意見。」
「單聽片面之詞的話,確實難以定奪,也許真正的答案就只有那位獵人知曉。」艾希爾緩緩地說著。「隨便臆測這種事情,我認為不太妥當。」
「啊,沒關係啦,只是希望妳能對我的鄰居能有多一點的瞭解而已。」菲可站了起身,到櫃子前挑選了空罐。「我再去忙了,妳先在裡面待著吧。記得別進到地下室,也不要跑到太高的地方然後不敢下來,不過在陽光底下睡午覺倒是可以喔。」
「我又不是貓。」
菲可輕輕用手指梳過艾希爾的那頭烏黑長髮,隨後走出室內。
(待續)
(*1)這三種植物於藥草學中皆有鎮靜的功效
(*2)相傳盧比安納自古就存在著飛龍,並守護著城市。
以下作者碎念:
新讀者好,舊讀者好,感謝各位觀看至此。
隔了很久才寫了系列作,前幾個禮拜還滿忙碌的,開學之後的時間規劃反而有了飛躍性的成長。不過在寫大綱的時候還是煩惱了一陣子就是了,哈哈。
隨著系列作的量逐漸增加,我實在不認為沒看過前作也能輕鬆搞懂人物關係與背景設定了。所以在這裡附上較為重要的兩作
《翡翠綠野》、
《琉璃電光》當然,直接啃食本作我也是不反對啦w
這次作品的內容量大概會落在中篇接近長篇的長度,在某些段落我希望能放慢節奏,才會有較好的展現,請各位敬請期待。
那麼,容我再次的感謝各位觀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