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MW 不可思議世界》為創作社團『文創作戰科』之共同創作系列,採用共同世界觀,以成員各自的觀點與立場進行闡述,故人物、設定若有雷同,皆屬正常現象。
《MW 不可思議世界》為創作社團『文創作戰科』之共同創作系列,採用共同世界觀,以成員各自的觀點與立場進行闡述,故人物、設定若有雷同,皆屬正常現象。
合法跟違法怎麼可以因為人的身份或是時空而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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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微的窒息感彷彿被水流淹沒胸口。周遭的魔力含量正在下降,彷彿隨著破曉的到來,便也隨之消散。
索拉芮沉默不語,而巨大的土魔像正在瓦解。周遭只有燃燒的聲音,以及沙土崩落的聲音。
「……那是什麼?」皮忒樂猶豫許久才開口問道,但實際上她並不需要猶豫。
陽光點亮了林間,霧氣隨著溫度而變得稀薄。紛飛的灰燼夾帶著細微的火星,甫沾黏到索拉芮的斗篷之上時,便立刻熄滅,像是被迫離開這個世界一般地散去了。
「妳是說我的劍?」索拉芮提起了那柄劍刃特殊的雙手劍,語氣帶著因情緒起伏而產生的顫抖。「還是……」
「都是。」
指向太陽並不能解答什麼,卻也解釋了很多。
「至少先離開這裡。」她望向已無威脅的土堆,而焚燒的枯草也即將熄滅。「導師要我們開始隱密行動。」
空氣中乾燥而灼熱,灰燼的氣息佔據了嗅覺。
導師已經有所安排了?皮忒樂蓋上顏料所剩無幾的陶盒,有些鬱悶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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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索拉芮將斗篷掛起,寶劍十才完整地看出了上頭的紋章。
調解者的圖樣以纖細的絲線爬滿,形成了若隱若現的色彩,而斯佛爾札的家徽則毫無憐憫地將其覆蓋。若是將斗篷披上身,則無法完整看見任何一面紋章。
「調解者的斗篷對魔力有遮斷的能力。」索拉芮用手順過那頭焰紅而卷曲的長髮。
所以即使沐浴在繚亂的飛灰之中,那件斗篷依然保護使用者不受影響。「但是當時的感覺不像是……」
寶劍十搖了搖頭。那種魔力的窒息感並非這種裝備能夠達成的,更奇特的是,索拉芮本人似乎不受影響。
「因為我的劍。」她抽起了一段長劍,波浪形的劍刃如燃燒的火焰般引人矚目。「狼煙,這是協會的會長贈予我的劍。」
那妳真是幸運。皮忒樂突然看見了一股若有似無的距離感。妳有著家族的庇蔭,與狩魔士的核心人物關係也很良好。
寶劍十嘆了口氣,儘管身在維斯康堤家,但在外人眼裡也只不過是將其視為某個勢力的爪牙而已。維斯康堤的鷹犬。哼,倒是很貼切,難怪妄想逃離家族控制的人越來越……
「小十,原來妳早就回來了。」突然,導師那令人熟悉的聲音來到了耳邊。
然而皮忒樂卻感受到冰冷的細線纏上脊椎,絞緊骨骸的尖銳痛感瞬間萌發。
「對、對啊。」她轉過身看向導師,說話甚至有些結巴。
大概要被狠狠地教訓了吧?寶劍十的思緒突然變得晦暗,連目光都不願意對上詩曲大師
琉特站在房間的門口,表情不如預想的那般凝重。儘管交付者大多擅於隱藏情緒,但導師的態度更像是……感到放鬆?
「知道自己錯在哪嗎?」琉特解下了弓,開始擦拭弓臂。
「……知道。」皮忒樂回應,語氣有些低落。
「知道就好。」導師點了點頭。「等等我們需要重新擬定策略。」
詩曲大師平淡的態度讓寶劍十的焦慮煙消雲散。她往往不會過分追究那些無法挽回的過錯。
皮忒樂突然有點慶幸自己選擇了詩曲大師。
索拉芮似乎也訝異於導師的教育方式,不過她並沒有因此分心,而是提出自己的疑問。「為什麼要我們隱密行動,妳呢?。」
「妳們搜查龍血的行為太過明顯了,如果預測準確,小十應該遇上了……」
「另一位驅魔人。呃,或者說是前驅魔人。」寶劍十立刻回答。
索拉芮一頭霧水地看著兩人,臉上寫滿了困惑。
「總之我昨晚遇上了一個女人……」
「什麼!」
「妳先聽小十說完。」琉特面無表情地對索拉芮說道。
皮忒樂聳了聳肩,將昨晚的遭遇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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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動前的會議結束了。琉特抱著豎琴,站在教會的門口演奏,周圍開始聚集了奚落的人群。很快的,幾名修士也開始圍觀。
顯然修道院的人知道琉特是昨日的貴客,修道院的院長在恰當的時間露了面。隨著演奏曲的停止,詩人微微欠身,行了一個不至於浮誇的禮。
遠處,皮忒樂與索拉芮望著正在交涉的導師。低調行事的二人藏身於暗巷,百無聊賴地等候詩曲大師的行動。
「導師說,我們早該使用教會的力量。」索拉芮低聲說道。
「麻煩的要命,我們手上又沒有能夠讓修道院動員的籌碼。」皮忒樂對這項提議不以為然。「要不是那個驅魔人搞小手段,不然我早就抓住她了。」
「我們原先太消極了。」索拉芮提到。「而且行動缺乏規劃。」
寶劍十無言以對。她的雙眼望著遠方的詩曲大師,口中感受到了莫名的苦澀。
這次任務好難。每次任務都如此艱難,為什麼那些職業狩魔士能夠任職多年,有的甚至樂在其中?導師起初也有過這樣的感受嗎?我真的……適合做一名狩魔士嗎?
「交涉結束了。」索拉芮的聲音提醒了沉溺在挫折中的皮忒樂。
遠處,詩曲大師轉身離開。她伸手將頭上的寬簷帽摘下,這個動作沒有被兩人遺漏。
「看來是成功了。」寶劍十站起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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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擠的人群混著複雜的氣味,索拉芮跟隨著人潮,以低調的姿態走出城外。通關的檢查流程仍然沒有減少,但她手中多了修道院提供的通行證。
假設巫魔會在此佈下眼線,這個計畫或許就更難達成了吧?
索拉芮順利走出城門,昏黃的光線斜射在雙眼,讓她感到眩目。
道路的車轍刻入了因乾涸而堅硬的泥巴中。遠處的農莊將矮樹叢留在溝壑兩側。這個季節的水流不定,現在僅有涓滴細流在溪底流淌著。
從城中離去的農民與車伕沒有停下腳步,準備在天黑前回到溫暖的住所,而商客多半留在采邑之中。只有極少數的人遊蕩在道路與街市……
隨後,索拉芮看到幾名端著燭台的人朝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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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又是與昨日幾乎相同的黑夜。
所幸昨晚的月光並不充足,在半夜之後就變得相當稀薄,最後甚至被雲層完全遮掩。龍血的魔化過程並不順利,而竊賊仍執意要將其完成魔化再帶離……
皮忒樂深深吸了一口氣,接著望向朦朧的月亮。
「有什麼理由讓他們必須在這裡將龍血魔化。」導師撫琴從一旁走出,宛如早已看穿對方的心思。「一個擁有根據的推論:巫魔會成員可能會使用血魔法。」
但血魔法必須要使用血液才行,龍血真的是……龍的血嗎?寶劍十感到幾分困惑,雜亂的情緒猶如鞋底踏過的樹木盤根。
她看見了導師微揚的嘴角,知道對方提示的用意所在。但那終究是推論,需要經過測試才能知曉真實性……
「只要魔化完成,無論是哪種龍血,血魔法的使用者都能得到非常強大的力量?」寶劍十低聲唸到。同時鑽研兩種領域的人實在少之又少,她深知自己擁有的相關知識不會比巫魔會的成員更多。
「或許是這樣。他們評估了魔化成功後所遇上的阻礙,城門的檢驗、追捕的衛兵與騎士,直到獲得完全的保護為止。」琉特撥弄琴弦,帶有寒意的冷風圍繞在四周。「只要你們維持隱密行動,那驅魔人對妳最後的消息就只到昨夜為止。」
希望這足以混淆那位驅魔人的判斷。皮忒樂專心於思考龍血的破解方式,兩眼盯著手中的畫筆,始終不發一語。
導師傾囊相授的技藝在此時也許能派上用場?她望向畫筆的筆尖,熟悉的觸感在指腹與指節中傳遞。
「換個角度來看,這會是個什麼故事?」皮忒樂拿起畫筆在空中比劃。「出現在壁畫跟彩繪玻璃上,還是存放在富貴人家中的木板畫?」
「這個故事或許是異想天開的驅魔人,為了某種低劣的理由而犯下過錯,機關算盡地想要逃出生天……」琉特轉過身,看著她的學生。「最後,遇上了一個不可能擊倒的對手。」
她笑了。她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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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拉芮等了很久。
她看見了一位行蹤敏捷的女子沿著道路走來,她知道目標出現了。
驅魔人。或者,巫魔會的人。這當然沒有經過教會的直接承認,被除役的驅魔人將是教會的恥辱,不單單只是世俗化那樣的平和。
「我還想說,為什麼那個小畫家怎麼有能力毀掉我的土魔像。」距離仍然遙遠,但驅魔人開口了。「想必是因為妳,一個混沌而古老的血脈。」
索拉芮沒有回答,她將手放上腰際的劍柄,眼神也隨之銳利了起來。
那個驅魔人展示了她的實力,她認為自己仍然保持威脅。
「打造土魔像需要太多素材與時間,失去它的妳不足為懼。」索拉芮前進幾步。「束手就擒吧,根據修道院的意思,與巫魔會接觸的妳還有回頭的機會。」
聞言,那名女子露出了微笑,那道笑容帶著譏諷與輕蔑。
「等到我得到龍血後,我還需要擔心教會嗎?」她已經不再隱藏意圖。「妳無法阻止我,教會也可以無視這件事情,甚至粉飾太平。」
索拉芮沉默地望著對方,見到那股計謀得逞的興奮之情表露無疑,因無知而產生的深沉悲哀終於使她開口。
「妳得意忘形了。」握在劍柄上的手沒有動靜,她只是平淡地說著。
驅魔人也察覺到了異樣。她張望四周,發現黑夜之下出現了幾道微弱的燭光。是修道院的修士。他們在溝壑之中蟄伏許久。
「得知今晚龍血就能魔化完成,讓妳果斷決定要出城接應。」索拉芮仍然沒有抽劍。「甚至不願花費時間調查修道院的人員行動。」
也許她根本沒有想過教會與狩魔士會積極合作。
接著,索拉芮的身後出現了一個老態龍鍾的身影,是修道院的院長。
「我並不會干涉妳對教會的臆測。」他沉穩地說道。「但我不會放任妳一錯再錯。」
要是動手的話,就真的無法回頭了。索拉芮心裡想著。她覺得那股酸楚參雜了很多很多的無奈,或許是驅魔人僥倖的心態加強了感受,又或者是院長義正嚴詞的話語太過強烈的緣故。
驅魔人臉上的表情出現了細微的變動,她的情緒起伏從垮下嘴角開始,隨後是雙眼、兩肩。一個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的人,無法停止地讓人感到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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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忒樂望著鐘樓,心思卻徘徊在更遙遠的某處。她的腳懸在崖邊,要向身後走去百步才會收到樹林的庇蔭。此地視野良好,容易眺望整座城市,是顯眼的制高點。
如果要同時聯繫藏於城中與采邑之外的話,這裡就會是最佳的地點。
踏碎落葉的腳步聲吸引了注意。繪師拿起畫筆,冷眼看向聲音的來源。
驅魔人,下卡塞爾的布盧默正如完美符合預測般地到來。
「你需要在這個位置發出信號,一面聯繫巫魔會,一面聯繫另一位假驅魔人。」皮忒樂平淡地說著。「當然,你可能也預見會有人阻擋於此了。」
「但我原先不認為出現的會是妳,狩魔士。」驅魔人回應,語氣有些咬牙切齒。「巫魔會捎來的訊息,一個專門獵捕巫魔會的狩魔士正在此地。」
他指的恐怕是詩曲大師。
「那你很清楚現在情況對誰有利。」寶劍十抬起手,筆尖對準了眼前的敵人。
「我手上握有龍血,妳又要拿什麼來阻止我。」驅魔人的態度變得輕浮。「巫魔會的知識讓這項素材提升到了另一個境界。」
過度神化、深信不疑。在他的認知中,龍血恐怕遠遠超過尋常魔法素材的範疇了。
「你以為龍血是什麼東西啊?」皮忒樂諷刺地說道。
聞言,布盧默從懷中掏出了被細繩豎起的袋子。月光下,他的表情有些猙獰。「只需要一個指尖的量,這項素材就能將妳燒到剩下灰燼。」
他們執意要完全魔化龍血的理由就是如此。壓倒性而又誘人的力量。
「那就試試看吧。」寶劍十輕揮畫筆,湛藍的光粒立刻四散,落到了地面之中。隨後,土地上浮現了巨大的圖形。
他不可能將龍血完全用盡,他一定有其他目的。皮忒樂的筆尖甫才落定,驅魔人立刻以手指沾染魔化龍血。霎時,鮮紅的粉末如鬼火,以駭人的色彩飄散在四周。
青藍的水花從地面噴發,四散的水霧像是要將周圍的空氣都濡濕一般。皮忒樂更換畫筆,染上更加潔白的色彩。筆刷在空中勾勒奇特的圖形,環繞在四周的風逐漸變得冰冷。
水氣因冷風的關係而逐漸凝結,環繞在驅魔人身邊的空氣正在結霜。但或許是因為渾濁的白霧,又或是洞悉敵手的魔法實力,布盧默露出了如刺骨寒風般的笑容。
龍血的粉末在一瞬間膨脹,化作了灼熱的暖流。
隨後,寒氣消散了。
真的就只是一個指尖的量而已。皮忒樂計算著魔力的用量與法陣的完整度。龍血提升的魔力轉化效率果然優於一般的素材,但也很顯然地被素材本身的屬性所影響……
「如妳所見。」驅魔人朗聲說道。「憑剛才的表現,狩魔士還有能力阻止我嗎?」
「我其實很懷疑你對血魔法的熟練度。」寶劍十絲毫不被影響。「畢竟你始終都是教會出身的,肯定不像另一個驅魔人那樣,完整地擁有巫魔會的技藝吧?」
「即使沒有那種轉換技術,龍血仍然是強力的魔藥。」布盧默不暇思索地回答。
那就代表你真的不會使用血魔法。
「那麼,你好自為之吧。」語畢,皮忒樂望向遠方的鐘樓。
強大的魔力源正在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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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枝箭矢搭在四根弦上,弓弦輕扯的聲音在耳邊如同低語。
琉特目不轉睛地盯著遠處高地的搏鬥,心情竟然也多了幾分的忐忑。鐘樓的風呼嘯著,黑夜籠罩了柯尼西斯溫特,使得法陣的光芒也相當耀眼
「這是我在任務中唯一一次為妳唸詩的機會。」而妳也沒有浪費,小十。詩人喃喃自語,最終將尋常的言語置於心裡。
謠傳,詩曲大師在引弦瞄準必須命中的目標時,總會唸上同一首詩。
「困於悲傷之地。」
琴絃繃緊,撕心裂肺地絞著聽眾的心靈。
「無處逃離,兀自涕泣。」
聽聞此詩之人曾經好奇,究竟是誰困在那無從逃離的悲傷之地?
嗖!銀白色的箭簇飛向黑暗的天空。所有的聲音,也都迷失在那無人理解的西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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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血恐怕無法保護你。」皮忒樂說道。來自詩曲大師的魔法壓力足以讓兩人分心。
驅魔人也在估算鐘樓那處送蘊含的魔力流量,無奈環境的紛擾與對手的未知,他的表情難以明朗。
「龍血足以讓人刀槍不入。」布盧默忿然地說。
根據尼伯龍根之歌,驅魔人所說的確實是詩中的內容,但……
「那你也得完整的沐浴在龍血之中才可以。」詩曲大師的箭矢隨時會來到。皮忒樂保留了一部分的魔力,一面試著冷靜應對驅魔人的辯駁。
「經過魔化過的龍血足以發揮更好的效用。」
「那你也得使用很多的量才行。竊取龍血的目的是什麼,我想你們應該最清楚才是。」
如果將魔化龍血消耗殆盡,那一切就會毫無意義。所以驅魔人出手一定會有所顧忌,接下來只要……
「而且,我手上的畫筆……」繪師將筆尖緩緩垂下,月光與周圍飄浮的螢光讓畫筆的紋路變得清晰可見。「它的材質是椴木。」
它正是讓屠龍英雄留下致命伏筆的要素。
鐘樓的魔力流動出現了起伏,是導師所射出的弓箭。
「交出龍血吧,你已經沒有勝算了。」寶劍十的聲音確實而沉重地傳入驅魔人的耳中。
下卡塞爾的布盧默望向天邊的無數光點,表情逐漸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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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格斯堡的天氣仍然晴朗,儘管寒風一如結冰池塘之上的細微裂痕一般惱人。
隨著陽光照入工房之中,皮忒樂也完成了任務報告的最後篇章。她將羊皮紙攤平置於光線之下,有些憂愁地嘆了一口氣。
「小十,妳為什麼這麼煩惱呢?」詩人放下了手中的樂譜,走到繪師身邊揉了揉她的腦袋。
「龍血成功回收了,但是又好像沒有。」
「講話要有建設性,別人才聽得懂哦。」
皮忒樂扭開了頭,她用手指敲了敲一旁的空盒。「這次任務根本不能說是因為我的關係而完成的,而且龍血剛到手就歸還給教會了。我覺得自己什麼事情都沒做。」
「修道院的修士的確幫上很多忙,但是出謀劃策的人可是妳跟索拉芮哦。」琉特抱起了巴地克豎琴,手指輕柔地撩過琴絃。
她的語氣甚至聽不出來是在挖苦還是認真這麼認為。雖然這就是交付者的性格……或者說她的導師的本性。
「可是撇開我的績效來看……」於是寶劍十決定發起尖銳的提問。「這種任務,真的有完成它的必要嗎?」
話音甫落,她便看見詩曲大師的臉上浮現了一股細微而透明的微笑。
「既然妳發現驅魔人持有龍血是為了魔化,甚至有危險的意圖,那麼阻止他們也算是阻止危害的發生。」詩人輕聲說道。
「但除了持有魔化龍血,其他都只是推論而已。」寶劍十提出反駁。「教會也持有龍血,那教會也有可能造成危險,不是嗎?」
「他們收藏藥材是合法的哦,修道院以草藥施予救濟是很尋常的事情。」導師回應。「一般情況下,殺人是犯法的,對吧?」
「是……」
「但劊子手殺人是合法的,事情就是這樣。」
「判下死亡之刑的的是法律,不是劊子手,情況不一樣。合法跟違法怎麼可以因為人的身份或是時空而改變?」皮忒樂仍然堅持著自己的觀點,儘管開始出現了絲毫的動搖。
「我們普遍信仰的宗教,在很久之前也是違法的。」琉特和緩地說。「而使其合法的,是一反前人立場的皇帝。」
現實即是如此。
「即使驅魔人偷竊龍血只是為了……」龍血樹液的功效在於強大的修護能力,文獻也有著其治療不孕的紀錄。
這次,在寶劍十話還沒說完之前,導師便點了頭。
「如果想要受到法律庇蔭,就必須遵守法律。」簡單的總結。她知道兩人的想法並不相同,但這也無妨。
只是,看到皮忒樂悶悶不樂的模樣,琉特決定將話題導向明朗的方向。
「如果他們相信龍血樹的功效,那麼龍血也就只是龍血樹的汁液,而不是傳說中的龍血吧?」她看著任務報告的尾段。
「我一開始就不認為那是什麼稀有的東西。」繪師的語氣彷彿她更心疼的是在任務中花費的顏料。但卻有一瞬間,她那稚嫩的臉龐產生了猶豫。「不過……」
「妳用上了椴木畫筆?」
「椴樹是風屬性跟陽性,在魔藥學裡沒有剋制龍血樹的屬性。」
「看來妳上課都有認真在聽哦。」
「問題不在那裡啦。」皮忒樂陷入思考。「椴樹讓龍血失效的典故是出自尼伯龍根之詩,我也是因為這樣才使用椴木畫筆的。而且驅魔人真的就交出龍血了……」
代表他始終認為這是詩中的龍血?
寶劍十困惑地看著她的導師,而琉特只是不可置否地聳肩。
結果到了最後,龍血仍是難以證實的東西,畢竟教會沒有透露其他資訊,而狩魔士之中接觸龍血的人也只有自己了。最後導師的箭,理所當然地只是虛晃的幻影,用意即是逼得驅魔人束手就擒,無法驗證龍血的防護力。
就在皮忒樂感到悵然時,工房的門被悄悄地推開。
「兩位。」進入房間的是索拉芮,這回她並沒有戴上兜帽,焰紅的長髮相當引人矚目。「協會還有差事要我傳遞,所以這幾天還會留在奧格斯堡。」
她帶上了陶盒與藥草包,放到皮忒樂的手中。
「這是……」
「任務的獎勵,我把我的部分換成了這些素材,希望妳可以用上。」
繪師頓時紅潤了臉頰,她愣愣地看著對方。
「好啦兩位年輕人,這幾天會有瞻禮的活動,街上會熱鬧很多,妳們就趁機去約個會吧。」琉特招搖地撥了琴絃,像是刻意留下空間般地往門外移動。「今天就放假囉。」
皮忒樂翻了個白眼,然後收下了另一位少女送給她的禮物。「嘿,需要我來當嚮導嗎?我們可以遠離協會與維斯康堤……」
「那就拜託妳囉。」索拉芮示意對方先行。
於是,兩位女孩開始了她們完成任務之後的短暫假期。
不可思議世界 龍血失竊案 完
後記:
好ㄉ非常感謝各位觀看至此,拖了非常非常久的時間,終於還是把這作完成了。
總之發生了挺多事情ㄉ,寫作這種事情雖然不會因為沒時間而沒辦法寫,但會因為覺得不有趣而不想寫。就是這樣。
這次故事的時間是在琉特成為詩曲大師一段時間後的故事了,主要角色則是狩魔士中不可或缺的一個家系,維斯康提的寶劍。當然原本可以塞入更多系列作設定的,但是後來又覺得閱讀的前置門檻提高其實步是什麼好事,就輕鬆愉快地放幾個比較吸引人的要素而已。
來講講設定與彩蛋吧:
皮忒樂的名字la pittura指的是繪畫,索拉芮(Solar)則是太陽的意思,都是指向角色的主要元素。
龍血的設定大部分是依照尼伯龍根之詩的內容,不過椴樹讓齊格飛留下弱點的原因是因為它擋在了背上而已哦(
詩曲大師這作為唯一唸的一首詩出自銀鎧樂音裡的內容,而且這次沒有唸完整首詩。
彩蛋的部分大概就4這樣la。在這作的劇情中,我試著讓舊角色的重要性稍微降低一點,好讓劇情重點集中在寶劍十身上,然後試著以推理的要素作為劇情推動的主軸。老實說因為拖得太久的緣故,所以我覺得其實沒有很刺激的感覺,不過就這樣吧(??
如果有下一作的話,大概會是一個簡單的短篇集,希望將舊角色的故事補得比較齊全一點。暫定會有系列作亂流(?)、還沒有決鬥過的決鬥大師(??),跟我們還沒有開始當人的艾教授(???),如果大家產生期待的話我會很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