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幻之屋聚集來自世界各地的人,精神恍惚的轉瞬而逝、醉生夢死的逗留停滯,每個人眼裡的虛幻之屋都不盡相同、每個人的歸宿也都不一樣,正如有人亂醉猝死、有人夢醒時分。
拜蒙的雕像立於虛幻之屋的正中央、俯瞰著眾生慾望。
「恰克、米羅、愛格莎……大家……」古茲霍普著魔、陷入幻象之中,直到我用魔力喚醒,這股魔力能連結他和我的思緒、暫時讓他不受虛幻之屋的影響。
奧露索莉的驚訝只在剎那之間,很快她就將我眼裡的一片虛無轉化成一幢旅館,旅館裡的人們縱情笙歌、百無禁忌,很快就有一群美艷成熟的女人纏上古茲霍普,而他則看著眼前的聲色酒肉不知所措。
「小姐們、適可而止就好,不要太超過。」奧露索莉吩咐纏著古茲霍普的女人們。
「享受就好、不要沉淪。」我如此交代他——把握當下的美好,「出生入死」過後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去放縱,同時也做好保險措施、免得我離開後他無法跟上。
「真是意外啊,他是你的孩子嗎、伊納尼斯?這麼可愛的孩子可一點都不像你,小可愛想必也有個討人喜歡的名字吧?」奧露索莉把我們交談的地點選在二樓住房外的走廊、順手捎走幾個醉鬼最後一點靈魂配紅酒下肚,這些醉鬼在現實中有很大的概率會因為酒精中毒或心肌梗塞而猝死。
「不是、他的事情沒辦法長話短說,我找妳也不是為了說他的事情。」我把載有「守墓學派」祕文的筆記頁交給奧露索莉,轉頭看向樓下的一片光景,人們來來去去、悲歡哀喜形色於面,歌舞昇平的表面下並非祥和安寧;來到虛幻之屋的人們在現實中都有執念放不下、放縱狂歡不過是為了回憶或忘記——我喜歡這樣的景色、給我的感覺就像活著。
「啊——你這個人性盡失的傢伙,你就不能先跟我培養點感情再來問事情嗎?」奧露索莉一把扯走筆記頁、看上兩眼後就說:「你們『渡鴉』一點情調都沒有,聽老娘一句勸、那種泯滅人性的鬼試煉做做樣子就好啦,別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至少比困在這裡好。」我一語掐住她的痛處。
奧露索莉不只一次想讓我留在虛幻之屋,她一直覬覦著我的靈魂、對她來說是難得的饗宴,古茲霍普特殊的體質想必也令她垂涎三尺,看看那群她幻化出來的分身正努力討好著沒見過世面的男孩就知道。
奧露索莉冷笑揶揄:「至少比你這個性冷淡的傢伙好。」
她說的沒錯、「出生入死」試煉把人的感性作最大程度的壓抑,情緒和情慾會比尋常人更加遲鈍,然而正是因為如此、和「出生入死」原理相近的虛幻之屋很難影響通過試煉的死靈法師。
「算了、你滾吧,還是老樣子、翻譯好之後我會派人送到你的夢裡。」奧露索莉小手一揮、捎走我作為訂金的魔力,我不必怕她單方面毀約,一來我的魔力對她胃口、二來她哪裡都去不了——全知而不全能、奧露索莉是被知識詛咒的人,她所知道的秘密足以掌握全世界、同時也足以毀滅她自己,全憑她是否願意把自己約束在虛幻之屋這個恰到好處的平衡點上。
熄滅靈魂火炬、回歸現實,我透過連結思緒的魔力強行將古茲霍普的意識拉回來,他的靈魂很特別、運動時創造的魔力特別多,奧露索莉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日後得想個辦法將這個隱憂一勞永逸。
古茲霍普清醒後猶疑地拉開褲襠查看,紅著臉、尷尬地向我求救:「先生、我……我怎麼會尿褲子了?」
我會心一笑、回答:「這代表你的肉體進入成熟的階段;先去清洗你的內褲和褲子、我再慢慢跟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