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順序不代表時間線順序，單純想到什麼寫什麼。
如果上下文有關聯才會出現標註。
上一篇：章之三。
一日夜晚，總算把公司報表處理完的冷若靈，開車回到家的時候正好遇見冷若嵐從大門走出來，看上去就是一副準備出門的樣子。
「哥哥？這麼晚你要去──」
冷若嵐沒有理會他，直徑朝外面走去。
冷若靈覺得很奇怪，很少會見他挑這個時間點去酒吧喝酒，更不會什麼話都不說，繞過他就走。
本來以為是對方又跟韓凌吵架，而當冷若靈進入家裡後，發現韓凌跟平時一樣在廚房裡處理晚餐會用到的食材。
……咦？都這個時間點了，他還沒做好晚飯嗎？
冷若靈不是抱怨回家吃不到晚餐，是因為他今天算是很晚才離開公司，而且韓凌總是會掐準時間替他們張羅伙食，按正常情況的話，這時候他回家應該是已經把晚餐煮好，甚至放了一段時間，沒那麼熱了才對。
還有就是剛才哥哥的態度。冷若靈暗忖，看樣子他們之間又有問題出現，至於是什麼問題，就不得而知了。
冷若靈猜得沒錯，在他回家的十分鐘前，兩人確實發生了一點狀況。
起因是這幾日冷若嵐覺得他最近跟韓凌之間相處得很不錯，既沒有排斥肢體接觸，也沒有表現出抗拒的模樣。
本以為韓凌逐漸習慣這樣的相處模式，甚至能接受更進一步的親近，卻不想，正當冷若嵐從背後輕輕抱住他，想試著親吻他時，突然被猛烈推開。
流理檯和中島之間雖然有點距離，但是韓凌似乎受到驚嚇一般，沒克制好手上的力道，加上現在是夜晚，沒有陽光的抑制下，他的力道足以讓冷若嵐直接推撞在中島的桌邊上。
吃痛地揉揉被嗑得生疼得後背與腰，冷若嵐沒想到韓凌的反應會那麼大，更沒想到對上他的眼神裡，充滿了驚恐。
韓凌很少會表現出如此明顯的情緒反應，這點冷若嵐還是知道的，更別說還出現抗拒行為。
換句話說，這是討厭他了是吧？冷若嵐苦笑。
似乎意識到自己出手太重，雖然對方看上去沒有受傷，但是看上去就是一副很痛的樣子。韓凌不知道他該怎麼做，他還沒有從冷若嵐打算吻他的舉動中回過神來。
結果就是，冷若嵐決定先離開家裡讓自己冷靜一下。
上一回被當場拒絕，冷若嵐只當自己太過魯莽，完全沒給韓凌有時間接受他的感情。
但是現在呢？推開他的同時，又用那種眼神看著自己，不就是在說他討厭這種事嗎？
虧他們這幾天感情培養的還不錯，韓凌幾乎都默許了他的肢體接觸。
到頭來，不過是他一廂情願而已嗎？
太狡猾了，凌。給他希望之後，還以為他真的能接受自己了，卻毫不猶豫地掐滅呢。
──
接近凌晨的時候，待在陽台吹風的韓凌嗅聞到空氣中有特殊的氣味。
是冷若嵐回家了。
閃身回到一樓大門前，他想為今天的自己道歉。
他沒有想到冷若嵐會突然做出那樣的舉動，更沒想到他不過是單純地打算推開對方，卻沒控制好力道，害他受了傷。
「若嵐，我……」
不等他把話說完，冷若嵐一把將他推倒在地，壓在自己身下。
「凌。」
他呼喚著他的名字。
「你要是真的討厭我的話，就推開我。」
什麼意思？韓凌對上那雙在昏暗的月光下，散發危險訊號的暗紅色雙瞳。那種眼神，他再熟悉不過。
……那是，同族們爭奪地盤的時候會出現的眼神，是侵占的眼神。
人類也會有這樣的眼神嗎？
冷若嵐見韓凌沒有任何反應，於是俯下身想吻他，卻被對方巧妙避開了。頓了頓後，他決定轉向輕輕啃吻著他的脖頸。
唇齒接觸到冰冷的肌膚時，他能感覺到身下的人突然猛地顫抖了下，而且很明顯地想試圖逃離他。
「凌，別怕，我不會傷害你。」一直以來對他說的話，如今由他說給他聽。
一邊輕吻脆弱的脖頸，冷若嵐一手掀起他的衣服，伸進去撫摸著細嫩的腰間。
韓凌不知道冷若嵐想做什麼，他知道人類無法獵殺他，但是……但是！他的人類此刻卻用充滿侵略性的氣息，做出捕食獵物的行為！
儘管不明白人類要如何模仿他們進行獵食，但是生存的欲望和維護地盤的本能還是讓他下意識想做出自我防衛的行為。
直到冷若嵐在韓凌的頸肩處稍微加重了力道，留下一排齒印，吸血鬼的求生欲終究戰勝理智。
明明他不想再像那時候一樣傷害他重要的人類，可要是再這樣下去，他會被吃掉，會被眼前的人類獵殺吃掉──！
隨著一聲警告的低吼，冷若嵐被迫從韓凌身上驅逐到一公尺遠的距離。
冷若嵐被他這麼一驅離，徹底恢復理智。
──「哥哥，不准做讓凌討厭的事。」
弟弟那時候說的話在他耳邊迴盪。抬眼一看，韓凌已經從地上坐起，只是半舉空中的手明顯是在告訴他：不要靠近他。
這下真的被討厭了。冷若嵐對上那雙一抹絢金閃過眼底的眼睛，這不，都逼得他連吸血鬼的力量都使出來了。
「怎麼回事？我聽見附近有吸血鬼的聲音。」冷若靈不知何時站在二樓欄杆處望向二人。
他知道韓凌貴為宗師級吸血鬼，這個家是他的地盤，理當而言四周不會有其他吸血鬼出沒才對。
他卻聽見了吸血鬼發出的吼聲，安全起見，他才從房間裡出來一探究竟。
「沒什麼。」冷若嵐從地上站起身，不久前才剛進門的他又再度打開大門走了出去。
目送哥哥離開的身影，冷若靈一臉困惑。
──
──哐啷！
韓凌默默低下頭，看了一眼被他摔成碎片的餐盤，短短五分鐘內，這是第二個。
他已經有兩天沒見到冷若嵐的蹤影，就連晚上待在陽台上也嗅聞不到他的氣味，說明對方目前不在附近一定的範圍內。
不知道他的人類在哪裡，現在是否安全，會不會被其他同族盯上成為狩獵對象。
種種的不安在韓凌的內心不斷放大，這讓他回想起當初他們被吸血鬼獵人組織帶走的時候。
不同的是，那時候至少知道他們很安全，那些人類會保護他們，可是現在，既沒有契約感知對方大致的方向，與是否活著的信號，也沒有狩獵同族的組織提供庇護的場所。
雖然冷若嵐說有對付中階同族的實力，但是這個地方不只有中階，還有不少在黑暗中潛伏、等待狩獵機會的高階存在。
要是，他的人類遇到高階同族的話，而他又不能及時趕到身邊保護他的話……
……會被吃掉，其他同族會獵殺他，因為他身上有很好聞的味道。
──劈啪！
又一個餐盤被他直接捏碎，而這也讓韓凌注意到自己許久未現身出來的利爪──剛才他過於專注在冷若嵐的事情上，以致於在無意間展現出真實容貌。
韓凌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利爪，彷彿快要認不得它們一樣。
當初一直保持人類型態，就是因為不希望被那兩個孩子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後來在人類的組織裡時，因為力量不足而無法維持人類型態；離開那個地方後，為了不想離開那兩個人類，忍受著體內銀劍碎片的腐蝕也要維持人類型態。
那麼現在……他們知道了他是吸血鬼的事情，也有足夠的力量維持人類型態，更不用說如今的他們會待在這裡不會再離開。
他會維持人類型態的樣貌，只因為這樣的狀態下，用來刺穿獵物的利爪會被收起，用來進食的獠牙會縮短變鈍，讓他變得不會輕易傷害到他珍視的人類。
……不，不對……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
那就是當時以討伐他的名義再次見面時，他們眼中對他的厭惡與不信任。即便如今他們接受了他，那時候的眼神仍在心裡揮之不去。
韓凌看著逐漸變成人類的雙手，沉默不語。
如果是人類的話，就好了……他怎麼就是吸血鬼呢……？
──
又是一日半夜，韓凌總算嗅聞到屬於他的特殊氣味。
閃身來到一樓客廳，果然看見冷若嵐從外面回到家，然而，對方卻像是沒看見他一樣，直徑走了過去，上去二樓，進到自己的房間裡。
幾分鐘後，只見他背著一個容量不大的背包，走下一樓，再一次越過他準備出門。
「你要去哪裡？」他問。
冷若嵐停在門前，沒有回頭。
「我怕自己會克制不住，就像那天一樣，強迫你做不喜歡的事。」
那天……是指差點把他當獵物獵殺的時候嗎？
「所以算是為了你我好，這幾天我會搬出去住，順便……整理一下情緒。」
搬出去住……韓凌一頓，他想起之前還沒住進這棟房屋之前，羅爾說過搬家就是離開的意思。
換句話說，冷若嵐要……離開他？
為什麼？因為自己拒絕他嗎？但是那時候不是打算把他當作獵物進食嗎？
「為什麼……要搬出去……」
為什麼……要離開他……
「凌，有時候……別那麼殘忍啊。」冷若嵐乾乾地笑了幾聲，「我都以為你已經默許我成為你的男人，結果到頭來不過是我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因為我……拒絕交往嗎？」
所以你才要離開我……？
冷若嵐嘆了一口氣：「是啊，畢竟被狠狠拒絕了兩次，算上第一次的話，就是被拒絕了三次，即便是我，也會覺得受傷。」
「一定要……搬出去……？」
「不這麼做的話，我不敢保證不會再違背你的意願強要你。」
「……」
「凌，我是真心喜歡你，但是，我不想要傷害你。」冷若嵐說著，抬手握住門把。「所以，在我整理好情緒之前，我們還是暫時別見面比較好……」
話音剛落，冷若嵐打算推門離去，卻發現怎麼施力，大門就是紋絲不動。
能做到這點的，只有身後的韓凌。
「……不要……離開……」
回頭一看，果然韓凌舉著手，手勢就跟放在門把上的他如出一轍。
「我答應……交往……所以不要……離開……」
如果不接受這個人類的交往請求，那他就會離開自己。韓凌不想要再體會一次當年的痛苦，為了不要再失去重要的人類，他只好答應交往的請求。
可是冷若嵐看得出來，他並非真心想與他交往，這種強迫對方的方式，是最糟糕，也最無恥的行為。
他不想成為那種人，可是眼下韓凌都為了不讓他離開，委曲求全地答應跟他交往，思來想去，也只能那樣做了。
唉……冷若嵐吁了一口長氣，扔下背包，轉身走向韓凌。
韓凌見他似乎沒有離開的意圖，便放下手，靜靜地看著他站在面前，朝他伸出雙手。
不明白眼前的人類想做什麼，韓凌下意識想向後退。
「凌，別怕，我只想……抱一抱你。」
在韓凌不解的目光下，冷若嵐將他擁入懷中。
人類的體溫對他來說有點熱，卻不討厭。韓凌確實感受到冷若嵐只想像這樣子與他有肢體接觸。
「……凌，我不會再跟你提起交往的事。」
韓凌睜大眼睛，他的人類還是打算離開他嗎？
「……不要……」
「別怕，聽我把話說完。」冷若嵐說：「我答應你不會離開這裡，所以，我們還可以是家人，對嗎？」
「……家人可以，交往……也可以，但是不要離開……不要搬出去……」
「嗯，不會離開，也沒有要搬出去。從明天開始，我們就還是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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