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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篇：吸血鬼育兒記 - 12。
一週的時間轉眼就過去。
今天是冷若嵐和冷若靈的小學畢業日，一個興奮到很早就自己起床換上博士服，另一個則是緊張到整晚沒怎麼睡，還手忙腳亂到衣服穿反都不知道。
幸好，冷若靈作為畢業生代表在台上演講得很順利，只不過下來後當機好一陣子才逐漸緩過神來。
有不少孩子們因為捨不得跟認識六年的老師們分別而哭哭啼啼。
這間貴族學校之所以有名，主要也是因為本身設立從幼兒園到高中所有義務教育階段的學區。
換言之，只要不是重大情節被迫退學或自行休學、轉學等原因，完全可以待在同一間學校直到完成法定義務教育。
冷若嵐在這段時間裡認識不少同齡孩子，不過由於上中學後，會因為成績、體能、才藝等因素而分班，所以除非那些孩子跟冷若嵐一樣，喜愛運動項目，體能成績也不差，才有機會在中學學區分到同一班。
冷若靈則全程待在韓凌身邊，本就怕生的他，即便是有熱情的孩子找他搭話，也會因為冷若靈過於內向膽怯，轉而去找同是雙子的哥哥玩。
畢竟，孩子們還是喜歡有趣的同伴。
冷若靈並不會因此感覺被冷落，相反的，他輕鬆很多，不需要跟不認識的同儕聊天說話，只要待在座位上安安靜靜看自己的書，不會被任何人打擾，豈不美哉？
到了下午，畢業典禮即將迎來尾聲。
冷若嵐說晚餐想吃烤火雞，冷若靈跟著說想吃馬鈴薯沙拉和炸魚薯條。
韓凌找到教室牆上擺設的時鐘，看一眼現在的時間點，稍微推算著買完食材後回到學校的時間，最後對冷氏兄弟說他要先去買食材，讓他們在學校裡等他過來接他們。
一想到晚餐有烤雞可以吃，冷若嵐興高采烈地拉著弟弟去找老師聊天去。
二十分鐘後。
負責替家長們從學校裡把孩子帶出來的老師，看見一輛車內，後座坐著一名白髮青年，下意識地想到那兩個擁有相似髮色的孩子們。
於是老師將冷若嵐和冷若靈從學校裡帶出來。
冷氏兄弟不知道這裡距離韓凌平時採購的超市有多遠，也不知道這一趟下來應該要花多少時間才正確，只知道晚餐有好吃的，便迫不及待打開車門竄進去。
冷若靈比較慢上車，當他準備把車門關上時，卻聽見身後傳來陌生的聲音。
「小朋友，你們是不是上錯車呢？」
反射性回頭望去，冷若靈立即僵在原地。
坐在白髮青年旁邊的冷若嵐顯然也注意到那聲疑問不是韓凌的聲音，於是轉過頭去看，果不其然，這個大人不是韓凌。
「啊！大哥哥對不起！我們現在就下去。」冷若嵐尷尬地推著擋在車門前的弟弟下車。
「沒關係，是我記錯地點了。不過……」白髮青年看似和善地對兩個孩子笑了笑，說：「想必我和要來載你們的人很相像吧？所以才會被認錯。」
冷若靈嚇得不敢出聲，也不敢去看那名白髮青年任何一眼。
顏色不對，眼睛的顏色不對。那不是凌，凌不會那樣笑，那個人笑起來的樣子……好可怕，眼睛的顏色，也好可怕……
……就像，當年吸血鬼看著他和哥哥的眼神一樣。
但是……那個大人，為什麼，長得有點像凌？
七年前，韓凌擋在他們身前驅逐吸血鬼的畫面自記憶深處浮現，冷若靈看著逐漸遠去的車子，若有所思。
凌，是真的不是吸血鬼嗎？
──
韓凌注意到冷若靈似乎有心事。
晚餐依照他的要求，做了馬鈴薯沙拉和炸魚薯條，可是冷若靈卻漫不經心地吃幾口後便放下餐具不再進食。
最後還是吃膩了烤雞的冷若嵐把他的沙拉搶過來吃光。
不僅是吃晚餐的時候，冷若靈甚至一如反常地沒有先上樓洗澡，而是默默地站在廚房門口，看著韓凌洗碗的背影。
他當然注意到門口那個小小身影，只是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應該要怎麼做，才會讓冷若靈把反常的狀態訴說給他聽。
突然間，有誰從身後撲上來。
「……」
這是冷若靈害怕時會有的舉動。
他的孩子，正在害怕著，正在發抖著。
韓凌沉默，隨即將水龍頭關閉，擦乾被弄濕的雙手，轉身抱起冷若靈，帶去客廳一起坐在沙發上。
卻不想冷若靈非但不肯從他身上下來，甚至將韓凌的脖子抱得更緊，一語不發的模樣彷彿一鬆手就會失去依靠。
良久，冷若靈才慢慢放開他。
「今天看到一個跟凌好像的大哥哥。」冷若靈把遇見那位白髮青年的事情轉述給韓凌聽：「他雖然笑笑的，但是眼睛好可怕，跟以前遇到的吸血鬼一樣可怕。」
這麼說的同時，冷若靈直盯著韓凌的眼睛，蔚藍色的瞳仁果然還是和善許多。
這個才是他的凌，不會笑，但是對他很好，對他很溫柔。
當韓凌聽完冷若靈的轉述後，腦海裡浮現一個身影，不過本能地被他排除了。
先不論冷若嵐和冷若靈是否是見到對方，光是這千年間未曾有過他的消息，韓凌甚至不知道對方是死是活。
又或者，這兩個孩子不過是單純見到了跟他相似的人類？畢竟先前聽羅爾說過，如今人類的科技已經能讓他們從改變髮色、體型、外觀，乃至於性別和五官都能變更成另一種模樣。
或許，他們不過是遇見被改造過，與他有些相像的人類吧？
眼看韓凌沒有任何反應，冷若靈小小聲地問他：「凌，你不是……吸血鬼對不對？」
韓凌搖頭，彷彿每次被這麼問的時候，所做出的反應已成習慣。
「無須害怕。」韓凌對冷若靈說：「我會保護你們。」
曾幾何時，這樣的念頭早已在他內心扎根。
他會保護他們，如同以往那些契約者們一樣，直至長大，直至成家，直至隨著時間而逝世為止。
──
夜晚，韓凌依舊陪著兩個孩子在床上睡覺。
正當他總算等到一直處於不安狀態的冷若靈安穩入睡後，感知到樓下來了一位熟悉的不速之客。
盡量不驚動到睡著的孩子們，韓凌小心翼翼地從床上起身，重新給兄弟倆掖好棉被，離開房間朝樓下走去。
見到客廳裡，手拿從冰箱裡取來的瓶裝汽水，來者似乎早就知道韓凌會察覺他的到來。
「我應該先給你打通電話，讓你幫我準備幾瓶啤酒再過來。」羅爾笑著，喝了一口汽水。「好久不見，近來如何？」
韓凌點頭。
羅爾看上去有些疲憊，儘管他現今不過二十多歲，面容卻不像是他這個年齡的人該有的朝氣蓬勃。
要說的話，或許是，憔悴。
「我想想，有三年吧？怎麼樣？那兩個孩子你自己還顧得來吧？」
「沒有問題。」
「是嗎？那就好。」羅爾說完，便不再發言，只是默默地把手裡的汽水一點一點喝完。
韓凌看著閉上眼睛一副快睡著的羅爾，問：「家族那裡，肅清了？」
「嗯，總算是處理完了。」發覺坐著不好入睡，羅爾索性直接躺在沙發上，輕笑說：「怪不得以前的老頑固都搶著要我這個『族長』的位置，待在這裡確實比外面安全很多。」
韓凌安靜地聽他說話。
「要不是今天是他們的畢業典禮，本來我打算再等個幾天。這不，我還特地準備禮物給他們。」
「……何來禮物？」韓凌問。他只看見羅爾一個人在這裡，周圍沒有不屬於這個家原有的東西。
「明天……就知道了。」羅爾擺擺手，濃烈的睏意使他話都快說不清：「現在……先讓我……好好睡個……覺……」
用不了多久，便能聽見沙發上的人傳來均勻的呼吸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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