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十秒,不……應該只有不到五秒,她不到五秒就想出了這一連串的計畫,從察覺到行動,完成得乾淨俐落,而且,同時顧慮到我。
異才,誰都會認為她是在這事件中生存的異才!
「不錯啊,兩位異才!」
對吧?你也這麼覺得吧?等等……你誰啊!
出現在我眼前的,是名穿著白襯衫和西裝長褲,一副上班族打扮的男子,右手拿著一本書,看上去十分普通。
不……用膝蓋想也知道他超可疑的啊!那原本看起來也很平凡的書店店員就是最好的例子。
天知道等會這人會做出什麼,等等……剛剛他說的:「不錯啊!」語氣感覺像……過關的誇讚?
這麼一想確實有點像,像那種NPC在對好不容易成功過關的人所說的話,然後通常會給點錢和寶物之類的。
那剛剛的一切……是考驗?他在考驗我們嗎?考驗我們能不能從店內逃出來?
似乎也只能這樣推想了,而且若這推理方向是正確的話,那他應該跟那店員一樣……都是整起事件的「工作人員」。
對……使我一路那麼悽慘的工作人員。
但這次有個決定性的不同——他失敗了,因為「她」的存在,我們並未受困在店內。
等等,我似乎忘了什麼?
……啊啊啊,她還沒包紮啊!這可不行,她可是唯一能與事件抗衡的人,沒有她我該怎麼辦?
我立刻去察看她的情況,此時她剛剛因撞破玻璃而受的擦傷,大一點傷口上了點優典,而小傷口就置之不理了,而最危急的傷口,她左手上的槍傷……她已經用繃帶纏了起來,但是白色繃帶已泛紅。
她哪來的繃帶?
我看了看她身旁,目光掃到了一個滿滿的塑膠袋,那裡面塞滿食物即飲水,而且我還從雜亂的物品中,看到一罐優典。
看來我剛剛說什麼找點醫療用品,根本就是多餘的,她八成在我走離時就開始包紮她的槍傷了。
不然傷口以外的地方,手臂應該會留下大片的血跡,但並沒有,代表她很快地處理了傷口。
可是,處理並不代表醫治,那是槍傷,還挾帶高溫燙傷,就算血止住了,陣痛可是殺人般的痛。
「妳還好吧……」
「放心,再痛也死不了人的,你之前沒碰過這樣的情況嗎?」她勉強地笑了一下,但她的左手明顯地顫抖著。
我看著她,此時她神情與先前大不相同,從容不見了,感覺相當吃力地在忍耐劇痛。
不行……她跟我之前在書店裡,硬撐著不睡覺是一樣的,只是倔強的勉強自己,叫自己忍耐著,這樣下去……
會倒下的……這樣下去,不出一天她會倒下的!而且,還不會死……
對……這就是這事件惡毒的地方,不讓你死得痛快,再苦也會讓你保持著意識,死撐著,之前我不就碰過好幾次嗎?
在詭異的屋子裡時,即便重傷也沒有失去意識死亡,就算死了也會復活,書店時我累的半死,倒下後能爬起來根本是奇蹟,而追根究底,這些看似奇蹟般的結果都是——刻意的折磨!
不管怎麼樣肉體都活下去,但精神上會連靈魂都磨光,這就是這事件最殘忍、沒人性的地方!
「沒人性嗎?先生您恐怕有些誤解……」上班族打扮的男子開口了。
什麼誤解!你們真有人性可言?等等……
他為什麼會知道我在想什麼啊!
我剛剛那句,應該是放在心裡的沒錯啊,我也沒有那種會把想的話說出來,此類的特異習慣,可是他居然……回答了?他回答了我所想的話?
……他絕對不是普通人!
先不管他怎麼聽到的,至少……現在肯定這名男子是幕後人員這點了,若跟我們一樣都是受害者,不可能有這種奇特的能力,也沒有辦法把店給封上。
能夠辦到的,只有像那名店員一樣,幕後的人。
……好,你目前第一個戰略,也就是把我們關在店內的計畫失敗了,你會怎麼出招呢?
我看著眼前這位男子,他神色從容,一點緊張感都沒有,這是他們這類人的共通點,我身後的她之所以會認定為我也是受害者,也是因為我能表現真實的害怕,真實的發怒,而他們,是沒有那種情感的,像怪物一樣。
「祈仁……你叫祈仁嗎?」
我正盯著那名男子看時,她突然說出這句話。
我瞬間愣了一下,她……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該不會她……不對不對,我先冷靜,她若也是敵人的話,為什麼要救我離開店裡?這一切一定有很好的解釋……
想是這樣想啦,但我其實……怕的要命啊!她可是我唯一的希望,沒有她我能逃出店內嗎?不可能!萬一連她都是敵人,我不就……完了嗎?
「你冷靜下來。」
她抓住我的左手,此時我的手是莫名在發抖的,手也漸漸沒有力氣,若現在手上有什麼東西,一定會掉……
「啪噠!」
……還真有東西掉了。
我往地上一看,那是——一本書,一本我不小心帶出來的書。
……原來如此啊!所以才會知道我名字!
剛剛從店內逃離時太過倉促,正拿著書的我被她帶著逃跑,沒把書放下的結果就是連人帶書一起出來了,而書的封面上,就清楚地寫著:「異變,作者:夏祈仁。」
結果我因為這名男子的出現和擔心她的傷勢,把這本書的存在給忘了嗎?
她看到我的手漸漸的平穩了些,她放開手,緩緩從那袋子中拿出一本書。
那本書的封面我有種熟悉感……等等,是這樣嗎?所以她才知道我是夏祈仁!
她把那本書遞給我,果不其然,封面上寫著:「異變,作者:吳靖婷。」
不過此時的我,已經不意外了,因為她「必然」有一本書。
若她只是看到我手上的那本書,也不會直接想到夏祈仁就是我,但她藉由那本書喊出了我的名字,原因只有一個——她也有一本,所以她知道作者會跟我同名。
「你若曾有過同伴的話應該知道,書上的作者名字是自己,然後有這本書也代表——這人是受害者。」她開始講她自己的推論。
有書的代表受害者?那麼……書不就可以成為判斷人的重要指標?
……這樣就可以完美分辨誰是敵人,等等……那她怎麼不直接問我有沒有書呢?
啊……我忽略了一點,而且是這推論關鍵的缺點。
有書的人是受害者,但沒有書不代表不是受害者,在我進到書店之前,我也不沒有書嗎?沒有書不代表什麼,但可以確定的是,有書的,就是受害者。
「祈仁先生、靖婷小姐!我也有書喔!」男子對我喊著。
什麼?
我隨即轉過來看著他,他手上確實有一本書,還是那熟悉的封面。
雖然有段距離,導致我看不到上面的字句,無法完全相信那本書跟我們是一樣的東西,但從那封面看來……
「要檢查的話可以!」他又知道了我內心所想的,隨即把書扔過來。
那本書落地後滑行了一小段距離,來到我的腳邊。
「異變,作者:羅傑。」
這下麻煩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判斷友軍的方法,這下又全亂了,繞了一圈,想了那麼多最後還是一無所獲嗎……
這事件就是會搞這種把戲,繞了一大圈,最後只是在愚弄你而已,書就算一開始真的是只有受害者有,但幕後虛偽的那些人,要變還是會變出擾亂我們用的書,或許連羅傑都是假名!
「虛偽嗎?我說過……你對我有誤解,其實還是有點原則的,像是你們若平白受了不該受的傷,我不是肇事者,也沒樂趣啊,所以……看看你身後的靖婷小姐吧。」
不可能,哪由什麼原則可言!
我氣的乾脆不看他了,我轉過頭來,此時我看到靖婷她把繃帶給拆下……把繃帶給拆下?
只見靖婷她緩緩地把繃帶拆下來了,此時她不但左手槍傷沒有了,連被玻璃刮傷的眾多小傷口也不見了。
羅傑讓她傷口恢復了?
靖婷緩緩走向前,拾起了那本書。
她試圖翻開書頁,但動作卻停下了……
「你絕對是首腦。」靖婷眼帶殺氣,沒了槍傷的劇痛,那眼神如刀一般鋒利。
但羅傑似乎沒感到半點畏懼,還是神情自若地回答:「靖婷小姐果然厲害,妳現在從很多關鍵點推理出我的身份了呢,但……祈仁他可沒辦法直接知道妳的推理喔,妳要不要解釋一下?」
靖婷看了我一眼,把那本書丟給了我。
「你翻開來就知道了。」
我試圖翻開書頁……翻不開?
打不開的書?羅傑的異變打不開啊!等等,若我沒記錯,異變的內容……是在寫過去碰到的那些事件啊,打不開的意思是……根本沒內容?
只是騙我們的嗎?虛有其表的一本書!
「不,那本書有用喔,因為我可是……撰寫者啊。」
撰寫者……所以跟靖婷說的一樣,羅傑他不只是個幕後人員,還是……幕後首腦?
然後他之所以有這本書……因為他是作者,這一切的首腦!
等等……我能推理出他是首腦,是因為他剛剛說了他是撰寫者,可是……
……靖婷怎麼知道的?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