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MW 不可思議世界】分裂精靈 第八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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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氣在一瞬間變得晦默，彷彿是飄浮在周遭的氣體全數僵硬地靜止一般，漸漸凝固了光線與溫度。
    
    良久，里尼的態度從原本的兇狠，到一絲的疑惑，全都細微地反應在表情之上。但他表現出來的氣勢仍然不減分毫，也不見任何焦急與慌亂。
    
    艾希爾沉默了許久，因為有太多選擇是無法執行的。面對威脅，她大可轉頭就走，也可以用武力還以顏色，畢竟菲可守候在不遠處。但這不是艾希爾的目的，況且風精靈雖然不太友善，卻非是無法對談的人。
    
    「別有用心的人，才會即使三番兩次的被驅趕，卻又前來叨擾。」里尼坐回了石凳上。「……妳心懷不軌。」
    
    「為什麼這麼提防他人呢？」艾希爾發問，那無害的面龐在此看來還太過天真，彷彿善良是必須遵守的規則一般。
    
    除非她是故意這麼問的。
    
    「接觸到你們，是不會有好下場的。」風精靈咬牙切齒地回答，他的漆黑的眼裡燃著一陣撕心裂肺的火。「翡翠的女巫跟妳講過那個故事了，我可憐的兄長。」
    
    是那位接觸外來之人，並被其所殺的風精靈。
    
    里尼沒有再說下去，彷彿意識被傳送到遙遠的過去，沉浸在那往日之中。但這持續不久，他隨即又聚焦到眼前的訪客身上。
    
    「你對這個事件的看法與水精靈有所出入。」艾希爾說道。一切都會與菲可所告知的資訊符合，只有這件事是肯定的。
    
    「……他們沒有因此受到傷害。」里尼口是心非地說。
    
    所有的人都因為此事，而產生了關係上變化。精靈們產生爭執，里尼失去了他的親人，這絕對不是他們任何一人所樂見的。
    
    被殺害的風精靈，究竟是因何而死去呢？這不是個能直接詢問里尼的問題，但是該如何突破……
    
    「我不該留妳那麼久的。」似乎憶起了自己的立場，里尼站起身。
    
    「我想，你不會對我做出危險的舉動。」艾希爾看著對方突然的動作，眼睛稍微瞇細。
    
    「誠如妳所說的，菲可在妳身上留下了某種記號，那就算是在這裡也有效，所以我還真的動不了妳。」里尼嗅了嗅，接著說道。
    
    艾希爾回想進入風精靈的領域之前，菲可伸手觸碰了自己的頭髮與臉部。就是那時候留下的吧？里尼一眼即可看出，並誠實地攤牌，他並無惡意。
    
    「水精靈或許不該被懷疑，他當時只是出於自身情感來行動。」這將會是此行最後一個問題了，艾希爾默默地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那麼妳就找到可以證明這件事的證據出來吧。」風精靈回應，那份表情不像稍早的不耐與憤恨，接著他輕揮手指，一陣冷冽的風隨即刮起。
    
    菲可並非無法進入風精靈的領域，而是出入此地的機會太有價值，即使各方的關係還未完全理解。艾希爾感受著這陣風，風中依稀帶著落寞。
    
    「讓菲可自行前來才是最佳的選擇，她不能在此待太久，所以一定會帶上妳的。」里尼的指尖凝聚著暴風，四周的草木皆發出低沉而又深厚的聲響。「要把妳請走，何嘗不能用這種方式呢？」
    
    最終，罌粟花的花瓣出現在風中。艾希爾靜靜地望著里尼，如果這次沒有菲可在暗地保護，那結果是否會有所不同呢？或許可以問道更多東西，或許能更瞭解精靈，但無論如何……
    
    「無妨，我的目標已經達成。」她輕輕閉上雙眼。即使嘴上這麼說，卻仍有種功虧一簣的感覺，不過事已至此，只好接受結果。
    
    鮮紅的花瓣令人窒息地灑落，掩蓋了泥土上的枯葉，與岩石上的青苔。菲可自如畫的嫣紅之中到來，手中握著她那宛若翡翠光輝凝聚而成的長劍。
    
    「……英雄救美的場景該是這樣嗎？」菲可望著遍地的罌粟花瓣，青至反紫的桔梗色瞳孔映入了對立的兩人。
    
    「把妳的人帶走。」里尼不悅地說道。
    
    而菲可將臉轉向艾希爾，那對雙眼隱約地猜到對談的結果。面前這位少女即使神態依舊，卻若有似無地透出了挫折的氣息。
    
    對此，菲可露出了清淡的笑容，那微揚的嘴角帶著一絲的惋惜，如花蕊般的退紅髮絲也在莞爾之際掀起一波漣漪。
    
    「好啦，回去吧。」她拉起艾希爾的手，接著掏出了一片花瓣，隨後讓它迎風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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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要說最討厭做什麼事情，那與商人斡旋這件事，格蘿佐或許會擺在第一位吧？
    
    商會的藏書庫瀰漫著歷史的氣息，也許是書籍本身就有著古老的記載，又或著是它們記錄了某個傳奇的靈魂。光線從窄小的玻璃窗照入，扭曲而厚實的表面撥亂了溫暖的陽光，留下奇異的痕跡爬過那張看似歷史悠久的木桌。
    
    她疲倦地趴在上頭，崎嶇的桌面透過觸感反應在側臉。回想起早上的會面，狩獵大師臨時交辦任務，使得美好的一天被浪費了大半。導師汲汲營營地想完善所有工程，但卻也導致所有可調動的人員都會疲於奔命。雖然這不全是壞事，至少格蘿佐在交差之前就被告知能正式放假了。
    
    「哈啊……」她深深地嘆了氣。只希望艾希爾也有空檔就是了，否則要是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又會陷入某種令人低迷的漩渦。。
    
    這時，格蘿佐的眼前陷入漆黑，像是被人用雙手矇住。
    
    「是我。」那如一輪明月滴落黃沙之上般的低沉嗓音在耳邊響起，是艾希爾的聲音。
    
    眼前重回光明，格蘿佐轉過身看著捉弄她的禍首，一切似乎因此而變得明亮且清新，即使稍有疲憊之意，卻不成分毫的阻礙。
    
    陽光溫煦地照在艾希爾那烏黑的長髮上，她眨了眨眼，深邃的雙眸似乎帶著一股渾濁的情緒，像是某種晦澀的空氣正渲染著那靜謐的心靈。
    
    她在想些什麼？
    
    「呃……妳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格蘿佐撐起身體，環視四周後將視線對上艾希爾。
    
    「妳稍早說過會參與狩魔士的協商，而且我剛好要來這裡一趟。」語畢，艾希爾走向那滿載著書籍的櫃子，將手伸向那些書目。
    
    格蘿佐認為她的好夥伴已經學富五車，還有什麼事情是值得她去學習的嗎？書庫的書籍大多是印刷書，只有少數稗官野史是手抄的。如此一來，此處特有的書籍其實並不多。
    
    「妳要找什麼？」格蘿佐移動到了艾希爾的身後，將頭輕巧地探到了她的肩上。
    
    艾希爾停下了動作，像是在夜裡瞧見路人的野貓，進入了完全靜止的模樣，接著猛烈地轉過頭，望著壓在肩膀的格蘿佐。
    
    「怎、怎麼了？」她有些訝異地問，艾希爾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兩人的臉龐變得異常的接近，甚至可以感受到對方的鼻息，與自己逐漸緊湊的心跳。
    
    「對於精靈的記載。」艾希爾說道。「妳說過，狩魔士有關於它們的文獻。」
    
    「耶？這個嗎……」格蘿佐忙著整理腦中慌亂的思緒，突然閃過與狩獵大師對談時得到的訊息。「啊！協會在采列的資料正送往這裡，等個一兩天應該就能看到了。如果可以的話，我能從裡面找看看。」
    
    艾希爾點了頭，隨後又將目光投向書櫃，那認真的視線正在思考著什麼，令格蘿佐產生了一點興趣。
    
    「為什麼？」她刻意接近耳邊，壓低聲音問道。
    
    但是就在格蘿佐開口的同時，艾希爾縮起了脖子，躲向了另一邊。她用手摀住了耳朵，就像是在保護著它一樣。
    
    「啊？」格蘿佐愣了一下，正試著理解這種反應代表的意思。她的反應比預料之中的還要誇張一些。
    
    「……妳想做什麼」那似怒非怒的表情顯現在艾希爾的臉上，非常微妙地填滿了方才的沉默。
    
    還挺好玩的，改天再來試試吧，格蘿佐心裡想著。
    
    「我是想問，你為什麼要找精靈的記載啊？」她將話題拉回，並模糊地表達了自己的疑惑，畢竟自己好像與朋友所投入的事情沒有關聯，這似乎令人感到寂寞。
    
    而艾希爾望著對方，輕輕嘆了一口氣。「菲可說了一個關於精靈的故事給我，如果妳想完全瞭解，那我就必須從頭說給妳聽。」
    
    「咦？我要聽，我們可以坐在那邊聽嗎？」格蘿佐對此感到興奮，她開心地指著一旁。
    
    「可以。」艾希爾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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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澗澗水聲透著河川豐富的生命力，好似活躍的氣息都從那滴滴水珠匯集成一條溪流。岸邊的青苔與濕漉的泥土皆蘊含著生機，石塊也不時地受到水花的沖刷，一切就像隨時轉變的景色一般不斷地輪替。
    
    「所以妳們，希望從水精靈身上得出什麼訊息嗎？」菲可站在溪邊，像是再做確認般地問道。
    
    「這是目前可行的方法。」艾希爾望了身旁的格蘿佐一眼，隨後回應了森林的女巫。
    
    其實早該想到這個手段的，水精靈當場經歷了那個事件，雖然與里尼的意見分歧，但是他們的觀點確實也至關重要，所以即使看法過於單一，也無法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