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MW 不可思議世界》為創作社團『文創作戰科』之共同創作系列,採用共同世界觀,以成員各自的觀點與立場進行闡述,故人物、設定若有雷同,皆屬正常現象。
時間留下軌跡,刻劃出孤獨的回憶。但那形單影隻的空間之中,不全然是無人接觸過的。總會有幾個人,悄悄地闖入妳的生活之中,然後在心裡留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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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彩霞靜靜地渲染了半片天空,有如滲透布匹的橘紅顏料一般。傾斜的昏黃光線透過玻璃窗進入,讓室內也變得通紅。
菲可捏起乾燥的天芥菜,將它們塞入小型的布袋之中。她將未封口的袋子掛起,讓傍晚的涼風徐徐吹拂。
艾希爾抬頭望著那小小的袋子,搖曳的方式就像自樹幹上垂下的藤蔓一般,令她出了神。「那些是什麼?」
「香包,我打算調和幾種能夠驅邪的配方,鎮裡滿多人需要用的。」菲可也望著那些高掛的布袋。「妳想要嗎?我可以給妳一個。」
「不,也許不用。」艾希爾搖了頭,微風吹過她烏黑的長髮,掀起了細微的波動。「稍早之前……」
對於自己唐突地發怒,甚至闖入他人在林地的領域,各方面都造成了困擾。而菲可只是輕輕笑了,彷彿這一切都毫不要緊。
「妳絕對有資格生氣呀,
那是妳的記憶。」她說著,聲音像剔透的水晶一般溫和而又透澈。「不過,我不是為了惹怒妳才這樣做的。」
菲可的神情宛如稀薄的霧氣,若有若無地透露出濕潤的寒氣。
「我……」艾希爾想說點什麼,但卻在說出口的剎那噤聲。她明白菲可的用意,而對方也確實意識到自己的過錯。
那麼……
「喵?」艾希爾在腳邊發現了黑貓,她一把抱起,放到了菲可面前。
就這樣,那帶著一絲神秘的和煦笑容又回到了森林的女巫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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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已經黑了大半,森林正逐漸沉睡。盧比安納的城門旁點上篝火,讓凹凸不平的磚牆上浮現了明滅的陰影。
「天黑了。」格蘿佐輕巧地踏在硬實的泥路上,回過身說道。「我們可以去吃點晚餐,豐盛一點的。」
而艾希爾走在後方,聞言後微微歪了頭。
「妳今晚的住處有著落了嗎?」
「啊。」
格蘿佐停下腳步。
「我只是沒有預訂房間而已啦,現場詢問應該還是有得睡吧?」她講得有點心虛。
船運甫才恢復,各路湧入的商旅大多數都會選擇留宿,準備在這座城市好好的將貨物賣出,或著揀選當地的產品。因此,旅館今日可說是生意興隆。
「這樣確實也行,但旅店剩下的房間也許是最高價位的,而且你們不得不留下來過夜。」艾希爾的頭歪向另外一邊。「妳的晚餐也許會變得不太豐盛。不,也許會用掉好幾天的伙食費。」
格蘿佐的表情變得有點尷尬,先是露出思考的樣子,像是在想著艾希爾的話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隨後又放棄般地搖了頭。
「怎、怎麼辦?我不想睡路邊……」她有些不安地說道。
「……我的房間應該還能再睡一人。」艾希爾輕嘆一口氣。
「欸,啊?真的嗎?」頓時,格蘿佐那昏灰的雙眸明亮了起來。
「不過是商會成員提供的,現在還沒過晚餐時間。」
「都行啦,快帶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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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臺的燈光微弱,卻隱約地增添了一股溫暖的色彩。艾希爾將羽毛筆沾墨,借著燭光在羊皮紙上書寫。
隨著房間的門被推開,格蘿佐披散著頭髮走入。她身上帶著肥皂的溫和香氣,依稀夾帶著各種草藥的味道。
「浴堂還挺不錯的,妳怎麼不多待一會兒?」
「妳看起來才需要好好洗乾淨。」
艾希爾指了指自己的頭髮,要將它們擦拭乾淨簡直是浩大的工程。相較之下,格蘿佐拿著浮松織的亞麻布胡亂擦拭著那頭剛長過肩的淡金色短髮,接著用手指順了順。
「乾淨了啊。」她嘻嘻笑著,接著放鬆地坐上床。
暖和的身體增添了一股睏意,但格蘿佐還不太想睡。她望著艾希爾,兩人的距離彷彿縮短了一點,似乎已經變成了能共同生活的關係。
艾希爾停下筆,轉頭看向格蘿佐。
「怎麼了嗎?」
「咦?沒、沒有啦,妳在寫什麼啊?」
自己的視線被察覺後,格蘿佐感到一絲的羞澀,隨口找了其他話題來搪塞過去。而對方只是靜靜地眨了眨眼,並沒有再追問下去。
「今天的發現,是隨便寫的,這樣能讓我感到平靜。」艾希爾放下筆,目光停留在粗糙的羊皮紙上。
又知道一件關於她的事情了。格蘿佐感到暖心地彎起嘴角,帶著好奇心瞧了一眼紙上的內容。
「我想妳應該看不懂。」
「什麼嘛,我也學過讀字耶,這點……」
語音還未落,格蘿佐便皺起眉頭。
「這是什麼字?」她指了紙上那方正的字跡,不像是圖畫,卻也不是自己熟悉的文字。
「
漢字。」艾希爾也沒有多說,只是輕輕捲起紙。
或許,要找到第二個識得這種文字的人,得穿越千里才可以遇見吧?艾希爾仍舊書寫著它,字句之中彷彿透出了一股無人知曉的寂寥。
格蘿佐想再問下去,但卻本能性地停下。她想更瞭解艾希爾,卻又感到一絲的距離,像是兩人之間正逐漸地變得遙遠。
也許是害怕對方抗拒自己的接近,也許……
「妳想要休息了嗎?我可以先熄燈了。」艾希爾低聲問道。
她溫柔的一面,讓人不想使這份體貼受到分毫的損害。格蘿佐覺得有什麼感情被軟綿地填上了,那就像是全身浸泡在舒適的熱水中一樣溫暖。
「都可以,妳要睡的時候再弄熄就好。」她透過燭光,看著艾希爾白皙而又細緻的臉龐。如果燈滅了,那這樣的畫面是不是就看不見了呢?
這是什麼樣的感情? 格蘿佐緩緩躺下,外頭的風吹得窗戶喀啦作響,卻多了一股真實的感受。室內的光源暗下了,讓她感到有些不捨。
「過去一點。」艾希爾的聲音從耳邊傳來,近得像是貼在一旁邊低語。
「啊?啥?」
「這是單人床,所以可能會擠一點點。」
那應該不是擠一點而已吧?格蘿佐一面在心裡問道,一面挪動身體。隨後,衣物與棉被摩擦的聲音傳來,接著她感受到了另一人身體的溫度。
身旁發出艾希爾滿足的嘆息,好像這樣已經能夠撫平今日所遭遇到的波瀾一般。
「我們有這樣睡過嗎?」格蘿佐望著天花板問道。
「不要用這種會被誤會的說詞。」
「在奧爾良那晚就像這樣吧?」
這次艾希爾沒有回答,像是陷入了記憶之海,任何的翻攪都充滿著深刻的印象。格蘿佐也細細地回憶起那天,她們在奧爾良商會見面的時候。
「一年多了。」艾希爾低聲地說道。
「是呀。」格蘿佐回應。
時間留下軌跡,刻劃出孤獨的回憶。但那形單影隻的空間之中,不全然是無人接觸過的。總會有幾個人,悄悄地闖入妳的生活之中,然後在心裡留下位置。
艾希爾撇過頭,看向枕邊的夥伴,卻發現對方也正看著自己。兩人相視而笑,至少這些回憶不算太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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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的陽光從窗戶闖入房間,被木框分割成一束束的光線,讓粒粒灰塵舞動的軌跡變得更加明亮。
格蘿佐睡眼惺忪地起了身,疲勞感殘留在背部與胸口,但已經減輕許多。她看向枕邊,發現艾希爾已經醒來了,安靜地坐在位置上看著自己。
「早、早哦。」
「早上好。」
艾希爾離開床鋪,早已換好了外出的衣物。她從桌上拿起了一杯水,並遞給了格蘿佐。
「喔,謝啦。」格蘿佐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今天我有些城內的行程,妳要一起來嗎?」
她隨口邀約,卻希望對方能夠答應。這種感覺有點奇妙,甚至有些緊張。但艾希爾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表現出其他情緒。
「好。」她是這樣回應的。
格蘿佐的臉上露出了放鬆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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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央的方濟各會教堂有著奚落的人潮,工作日的民眾多半忙於業務,以致於那諾大的木門之外飄散著閒逸的氣息。
「我在被交代必須在此接應幾天,但這讓我能夠多待在盧比安納一段時間。」格蘿佐說得輕巧,不過能留在意願的場所確實讓她十分愉快。
「所以,妳會與其他的……同伴會面?」艾希爾嘗試尋找合適的用詞。
「對啊,其他的狩魔士。」而格蘿佐倒是滿不在乎。「就約在今天,據說是已經派人先來等了,可是……」
她張望了四周,但卻無法判斷是否有其他的同行在此。
「從裝扮應該看不出來。」
附近的人看起來多半像是暫時駐足,並沒有等待著誰的樣子。
「但是從舉動跟視線應該可以。」艾希爾的眼神掃過,隨後說道。
格蘿佐聞言,便隨即將雙眸的焦點專注在人群中,隨著那雙昏灰色的瞳孔一次又一次地竄過形形色色的人們,她輕輕閉上眼。
「
六個人,他們也許都是狩魔士,有的人握著藏起來的武器,有的人比我更專心的在觀察周圍。」格蘿佐輕輕吐了一口氣。
「
是七個人哦。」這時,一旁傳來了一道聲音。
一名男子蹲坐在教堂門旁,沉著的雙眼從橄欖色的斗篷下散出光輝,像是孔雀石般的鮮綠色彩讓瞳孔炯炯有神。
他站起身,掏出了象徵狩魔士身份的大理石牌。
竟然沒察覺到他?格蘿佐感到一絲疑惑。
「聽到妳們的談話,看來妳就是這邊的接應了吧?」男子笑了笑,那抹笑容就像是自森林深處蟄伏許久的獵人,充滿著靜謐與安穩。「我是狩魔士的導師伯達迦(podaga),他們都叫我狩獵大師。」
(待續)
以下作者碎念:
感謝各位觀看至此,多虧各位的支持讓我得以順利更新。
即使是天氣寒冷也不會拖延更新的,不過有時候會睡得比較晚就是了,學期末這麼放縱真是不太好,希望故事這方面不要也這麼放飛好了。
那麼,容我再次感謝各位觀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