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MW 不可思議世界】分裂精靈 第二篇

那語氣中，帶著一股透明的情緒，是逐漸模糊的距離，抑或是那沉澱已久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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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戶外的風更為清新，又或著是森林總帶著一股致命的吸引力，讓人離開了熟悉的居所，前往探索。
    
    延著溪流，新鮮的潮濕氣息撲鼻而來，夾帶著林葉受風吹打的聲響。艾希爾漫步走在不被陽光照射的陰影之下，盯著不斷流動的溪水。
    
    隨後，她閉上雙眼，宛如陷入完全的沉默，水花的聲響彷彿也無法進入耳裡。微風吹拂著那頭烏黑而又順直的長髮，隨後又緩慢撫平，裙裝的下襬亦隨風優雅地波動。
    
    艾希爾再度張開了眼，溪的另一邊站了一個人。他是突然出現的？但並不像隱藏刻意蹤跡那樣。
    
    「午安。」那是一名年輕的男子，他舉起一隻手遮擋著照射眼睛的陽光，另一隻手輕快地打了招呼。
    
    「您好。」艾希爾點了頭。
    
    那名男子爽朗地笑了笑，那抹笑容像是受光線照射的一束晨曦，他的雙眸鈷藍之中帶著澄澈，像從溪中掬起的清水一般。
    
    「妳是菲可家的客人對吧？」男子輕輕踏上溪水中的石塊。
    
    「是的？」艾希爾對這個問題的回答遲疑了一會兒。
    
    最終這名男子走過了溪流，臉上依舊笑盈盈的。「怎麼會來這邊哇，這裡已經離開菲可的霧了哦。」
    
    面對突然靠近的男子，艾希爾有點困擾地後退了一步。
    
    「哥，你太急了。」這時，另一道較為沉穩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夾帶著水聲，男子突然被向後拉了一下。
    
    「唔哇，荷摩（Himo），你不要突然拉我啊。」男子回頭說道。
    
    「抱歉，這是我哥，妳可以叫他海安（Heian）。」另一位年紀較輕的男子探出頭，黑褐色的頭髮比他的兄長更順更長，靛藍的瞳孔宛如是初綻的夜幕。
    
    一下子出現兩位男性，艾希爾因陌生感而有些猶豫，但他們看起來並無任何的危害。
    
    「怎麼了嗎？」海安眨了眨眼。
    
    「肯定是覺得你很奇怪吧。」荷摩在一旁說道。
    
    一個名字從艾希爾的腦中閃過，她看了看溪流，又想了想方才菲可所說的故事。這兩兄弟已經被那位森林的女巫給介紹過了。
    
    「你們，是水精靈。」她輕輕地說，像翻開書目後唸出標題般的輕柔。
    
    聞言，海安彎起了嘴角，有如潺潺河水流動的明亮雙眼似乎尋見光芒，立刻又竄出色彩。艾希爾看著那雙眼，忽然感受到了某種東西，也許是那對眸中，含有某種鮮明的情緒吧？
    
    「哦，菲可跟妳說過了喔。」荷摩點了點頭，而他的兄長看起來非常開心的樣子。
    
    「是的。」艾希爾左右張望了一下，隨後說道。「她說了水精靈的故事。」
    
    「欸？是什麼故事啊？」
    
    「太難解釋了，你們可以去聽她說。」
    
    這讓兩位男性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也許是對話的步調飄忽不定，又或著是眼前這名女子本身就是個難以捉摸的存在。
    
    「我得回去了。」艾希爾稍微欠身，示意自己要離開了。
    
    「好吧，我們會再見面的呦。」海安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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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天氣依舊晴朗。晨間的露水為森林提供了一股濕氣，令鬆軟的泥土多了新鮮的刺鼻味。穿過霧氣，菲可的居所今日依舊，溪流推動著水車，與磚石上被陽光照出的陰影。
    
    艾希爾在窗臺上發現了黑貓，牠慵懶地睜開眼，接著輕輕地喵了一聲。
    
    「早上好。」柔軟細密的觸感在掌中傳來，艾希爾一邊撫摸黑貓，一邊滿意地說道。
    
    「牠又還不會講話。」這是菲可的聲音，她站在窗外，隻手撐著臉頰，提著裝有草葉的籃子，像是剛出現的模樣。
    
    而艾希爾只是抬起頭，黑褐色的瞳孔映著眼前這名女巫的樣貌，隨後又低下頭。「牠剛剛有說話。」
    
    「妳是指牠叫了一聲吧？」
    
    「那就算說話了，牠跟我道早。」
    
    菲可無可奈何地看著這位有點固執的少女，接著放了幾片罌粟花瓣在窗臺邊。黑貓轉頭望了牠的主人一眼，接著繼續接受撫摸。
    
    「我昨天遇見水精靈了。」艾希爾望著黑貓，露出滿足的表情。
    
    「是嗎。」隨著木板門被推開，菲可踏著輕盈的步伐走進室內。「他們就住在附近，只要延著溪流走的話就能遇見。」
    
    「就跟妳說得一樣，態度十分和善。」
    
    「哦？妳對水精靈的看法就只有這樣嗎？也是啦，畢竟妳……」
    
    「我怎麼了嗎？」聽見菲可帶著保留的發言，艾希爾面無表情地問。
    
    「呀，沒事。」
    
    看來這位魔女還滿享受這種吊胃口的感覺，她臉上的神秘笑容若有若無地挑逗著艾希爾的好奇心。但對方仍然沒有一絲的情緒波動，這讓菲可產生了一點疑惑。
    
    但，那份疑惑卻在轉瞬之間消逝。她又掛回了笑臉，那是一抹稍稍摻入戲弄的微笑。
    
    「妳的好夥伴啊，還沒回來嗎？」菲可輕輕撩起艾希爾烏溜溜的長髮，白皙的手指梳過其中。
    
    「也許快了，前幾天的雨勢耽擱了行程。」而艾希爾只是靜靜地道著。「她很快就會回來，這是格蘿佐自己說的。」
    
    那是上禮拜的事了。艾希爾推算過行程所花費的時間，但她的好朋友似乎沒辦法準時回到盧比安納，使得這位少女陷入某種期盼的情緒裡，看了挺讓人揪心的。
    
    「放鬆點嘛。」這時，菲可自籃中拿出一束貓薄荷，她輕輕遞上窗邊，讓黑貓伸手抓了一下。「把這個握在手上，等它溫暖之後握著任何一個人的手，他們就會是妳的朋友了。」
    
    「這是咒語？」艾希爾有些疑惑的問。
    
    「不是，這是魔藥學。雖然有點繁瑣，但很多時候還滿可愛的。」菲可將貓薄荷塞進艾希爾的手裡。「我記得貓咪對這個植物會有特殊反應，不過看妳的樣子好像沒什麼效果啊？」
    
    「我不是貓。」
    
    「好啦好啦。」
    
    這樣的態度似乎有些敷衍。菲可一面將籃子擺至桌上，一面開始為裡頭的藥草分類。她哼著輕快的曲子，看起來十分愉快。
    
    艾希爾握著貓薄荷，像是思考著什麼似地盯著它看。
    
    「待會跟我進城吧，我需要購買一些東西。」菲可看得出她在猶豫，但實際上在猶豫何事卻無法知曉。「不可以拒絕哦。」
    
    雖然要求極度的不合理，但艾希爾只是抬起頭，接著無聲地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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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騰般的飛龍標誌被繡在絲絨質地的布料上，明亮的光照讓表面的細毛泛白。艾希爾望著那面旗幟，掛載屋內的最底端。
    
    內河港口連接著海關大廳，凡是卸貨或著搭乘船運皆會經過此地。幾名船員進進出出，為下次出航準備著。
    
    「怎麼樣呢？」菲可的聲音自背後傳來，她提著一匹布，與幾袋東西，採買似乎非常順利。「在港口與友人重逢，真是浪漫呀……」
    
    「這一班是貨船。」艾希爾沒有多作回應，只是緩緩地將視線移動到菲可身上。「登陸的名單也沒有發現她，所以還沒錯過。」
    
    又有一些船員走出海關大廳，他們像是做足了歇息，準備從河流上再度啟程。
    
    一船出港，就會有一船入港。
    
    菲可放下手邊的物品，輕巧地靠在牆上。等待的感覺，究竟是如何呢？她望著艾希爾，又望了通往港口的走道。
    
    「妳曾經這樣等過嗎？」艾希爾開口，聲音不像剛才的平淡，多了一些柔和。
    
    「也許有過，但我忘了。」菲可沒有轉頭，光線從門口照向大廳，讓人略感刺眼。「我忘了太多事了。」
    
    「只要發生過，妳也許就不會忘掉。」對此，艾希爾這樣回應。
    
    那語氣中，帶著一股透明的情緒，是逐漸模糊的距離，抑或是那沉澱已久的悲傷？
    
    「妳曾經等過？」
    
    「曾經。」
    
    曾經兩字帶著莞爾，甚至依稀能感覺到很輕很淡的執著。
    
    「看來記憶術式帶來了不少的潛在效益。」菲可笑了笑。
    
    那是能勾起回憶的法術。艾希爾蹙了眉，腦中閃過前陣子被菲可施予法術的畫面。確實，她在那次經驗裡，察覺到了某種被塵封的情緒。
    
    「但我……」
    
    「不用多說了，至少妳還願意等。」
    
    艾希爾想說點什麼，但卻又堵塞在喉中。菲可始終希望她能不言過往，但又為何要讓自己看見回憶呢？
    
    「唉。」最終，艾希爾嘆了一口氣，就像放棄爭辯似的。
    
    她們兩人之間的對話總是沒頭沒尾，甚至連內容都有些省略。但雙方並不討厭這樣的感覺，反正能夠順利進行談話就好了。
    
    「況且，妳也相信格蘿佐不會對妳有所欺瞞呀。」菲可從牆邊起身，向前走了幾步。桔梗色的眼眸恍如逐漸散去的霧氣，透出了清晰的視線。
    
    從頭至尾，艾希爾能隱約地察覺，菲可絕不希望自己再沉淪於悲傷與封閉的思考。她是個溫柔的人，而且那份溫柔並非展露於談話或表面的行動。
    
    「呦，笑了。」菲可察覺到那風平浪靜的表情上起了一絲漣漪。
    
    艾希爾搖了搖頭，接著望見海關大廳走入了一道人影。她走得比其他剛下船的人都還要快，像是迫切地需要完成什麼事情。
    
    而那道人影在她們面前的不遠處停下了。
    
    「妳回來的晚了。」艾希爾有些不悅地對眼前這名女子說道。
    
    「呀，臨時有事情延誤了啦。」女子只是道了歉，一手輕輕搔著盤在腦後的淡金色髮絲，歉意也寫在那對宛如停留著風雨殘雲的昏灰雙眸之上。
    
    「算了。」眼見對方是真的因公事而耽擱，艾希爾決定就此作罷。「歡迎回來，格蘿佐。」
    

(待續)

以下作者碎念:

感謝各位觀看至此，各位的鼓勵讓我能順利更新，實在是萬分感謝。

我看了一下大綱，再看了這一篇，發現進度還滿穩定的。整篇的節奏我希望是稍微緩慢的，這樣我比較好塞一些想寫的劇情。嗯?之前也是這樣說的嗎?

隔了兩個禮拜才更新，我想應該是調整大綱跟玩艦B導致的吧。

那麼，容我再次地感謝各位觀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