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德斯把村莊周圍都掀過來也不見安雅的身影、心裡涼去半截;當他的副官凱恩追出村莊時,桑德斯已經不見蹤影,沒有留下任何守備命令。
二十年前,地精還是村莊的主要威脅時,桑德斯為了拯救在森林被圍攻的村人、把即將臨盆的妻子米蘭達拋在家中;當他打退地精、帶回村民後,家裡只剩四具冰冷冷的屍體——兩名親信、產婆和米蘭達。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桑德斯的遠親覬覦他的財產,企圖伺機謀財害命,桑德斯把民兵都帶出去打地精正好給他創造機會。
桑德斯理所當然地把兇手千刀萬剮,但是唯一能稍微安慰他的、只有被米蘭達藏在儲物櫃裡的安雅;米蘭達把小安雅的嘴塞住,讓桑德斯找到她時是奄奄一息而非斷氣。
「我媽的故事也是從鄰居那裡聽來的,臭老頭死都不肯說。」安雅負氣離開後再次前往森林——只要能獵殺地精或是打到獵物就能證明自己有「承擔責任」的本錢,安雅的想法一直都很單純。
安雅以為自己有記取教訓,她選擇設下陷阱來埋伏地精,結果不只被熟悉森林的地精識破、反而再次被圍困,所幸被一路追跡而來的安格雷斯再次拯救,由於安雅扭傷腳踝又在生老爸的氣,因此決定「趁機」請安格雷斯留下來照顧她。
「怪不得桑德斯把妳當寶貝,畢竟妳是他唯一的親人啊。」安格雷斯很識相地答應,和安雅肩並肩靠著樹幹,說:「哪像勒卡米勒,我都到這把年紀了還管東管西,上次我只是在西風城勾搭一個女人,他到現在還在教訓我。」
「還真敢說呢,那你現在又在做什麼?」安雅笑罵道:「還有啊,臭老頭從小就把我當男孩養,害我初潮的時候在馬鞍上流了滿褲子血,丟臉死了。」
「怎麼說呢?勒卡米勒老是說『不朽者』不該有太多感情,搞得我這把年紀都還單身。」安格雷斯趁機摸上安雅的手背、想來個順藤摸瓜,結果被安雅狠狠地捏了一把,忍著痛說:「當初我只是覺得『永生不死』很厲害而已,而且不像不死族那樣需要出賣靈魂、當人偶,結果完成『不朽試煉』之後才知道要禁慾,要是當初知道會這樣就不幹了。」
「等一下,你不是說要禁慾嗎?那你怎麼還對我『圖謀不軌』?」
「妳在鬼扯什麼?誰才『圖謀不軌』了。」
兩人有說有笑、又打又鬧,完全沒有想過、為什麼地精們會放縱兩個人類在地盤上放聲大笑。
另一方面,桑德斯找遍任何安雅可能去的地方都落空後,決定隻身進入樹林,不管有多少地精都無法阻止尋找女兒,因為他不能一錯再錯、讓家人再次受難,然而一路往前的他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一束紅色狼煙升起已久。
偌大的森林就是最老練的獵人也無法做出精準無誤的追蹤,桑德斯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尋女心切的他忘記地精是最會記恨的種族,他們的記性可以好到記住二十年前的仇恨,因此反過來利用沒有被觸發的陷阱困住桑德斯,眾地精重重圍上把桑德斯逼入死亡。
可憐的父親至死都不曉得自己「一錯再錯」,當他死在女兒設下的陷阱時,翹首盼望的村民們也在和不死族作生死搏鬥;失去有效的指揮和領導,民兵們很快地在不死族洪流般的攻勢下被擊潰,村莊也變成不死族的屠宰場。
歷史常常記載著一些駭人聽聞的事件,在歷史的帷幕之後總是有造化弄人的痕跡——誰能想到一場慘絕人寰的悲劇起因於一位少女的天真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