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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我是英雄/狼人 第十四章 失去自由的狼人

TonyTony | 2023-01-14 17:00:01 | 巴幣 0 | 人氣 47


第十四章 失去自由的狼人
 
 
盜錢狼被關押在地下室的監禁房裡。
身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幫派,「血狼幫」的監禁房其實沒什麼特別的,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小房間,房門是厚重的生鏽鐵門,門上安裝著兩道簡陋的拉鎖,房間頂端有一扇狹窄的透氣窗,加裝了防止人質逃脫的鐵欄杆,窗外連通到這棟豪宅一樓的中央庭園。
向這種程度的禁閉,盜錢狼能夠簡單輕鬆逃脫,然而卻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監禁房的天花板上,有一支正對著自己的監視器。
盜錢狼知道,紅狼和狼一號肯定會二十四小時盯著監視器的螢幕,只要自己稍微表現出逃脫的意圖,他們就會衝進來阻止自己。
於是乎,盜錢狼維持著身體被綁住的姿勢,爬到監禁房的牆邊,蹲坐在牆角,假裝正在休息,但實則是把手伸到背後,用自己的身體擋住監視器,並用狼爪偷偷割開身上的繩索。
儘管狼爪無比鋒利,而且盜錢狼很擅長隱瞞自己的動作,但要在監視器的眼皮底下割開繩索,還是相當不容易,消耗了盜錢狼大量的專注力與時間。
「他媽的,無論如何,我都一定要逃走。」
盜錢狼不輕言放棄,他咬緊牙關,小心翼翼,一點一滴地把繩索切斷,同時還用手緊緊拉住繩索,以製造繩索並沒有被切斷的假象。
過了許久以後,盜錢狼總算把自己身上的繩子全部割斷,而且沒有暴露出太多的破綻,他屏氣凝神,按兵不動,全身肌肉暗中用力,做好展開行動的準備。
等到時機成熟後,他掙脫繩索,迅速的站起身來,以迅雷不及掩而的速度跳到狹窄的透氣窗前,狼抓一揮,乾淨俐落的切斷透氣窗上的鐵欄杆,同時把透氣窗的玻璃切割了粉碎。
盜錢狼手臂一抬,抓住透氣窗的窗沿,接著身子一縮,鑽進透氣窗內,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令人眼花撩亂。
「就算被監視器監視著,只要我速度夠快,紅狼和狼一號還是來不及阻止我!」
盜錢狼手腳並用,爬出透氣窗,窗戶碎裂的玻璃鋒利無比,在他身上割出大大小小的血痕,他咬緊牙關,忍住被割傷的疼痛,毫無停滯的從透氣窗鑽了出去,鑽到豪宅一樓的庭院裡。
結果,一道魁梧壯碩的身影擋在他面前。
是狼一號。
「都已經認識你二十幾年了。」狼一號對盜錢狼說:「還會不知道,你打算用什麼手段來逃跑嗎?」
此時,盜錢狼上半身鑽到庭院裡,下半身還留在監禁房內,這樣的姿勢,讓他幾乎動彈不得,只能一臉錯愕的抬頭看向狼一號。
「剛才只是因為事出突然,所以才隨便找了條繩子把你綁起來,我早就知道,繩子綁不住你這個傳奇的大怪盜了。」狼一號一把抓住盜錢狼的衣領,說:「放心吧,接下來對你的監禁會變得越來越嚴密,你想逃跑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於是,盜錢狼又被扔回禁閉房裡,這次他身上纏繞著粗重的鐵鍊。
盜錢狼仍沒放棄,他故技重施,蹲坐在牆邊,把手伸到背後,用身體擋住監視器的視線,偷偷的用狼爪鋸斷鐵鍊。
只可惜,鐵鍊實在是比繩子還要難割斷,盜錢狼無法完美的隱瞞自己的動作,以至於鋸到一半就被察覺了,狼一號衝進禁閉房內,先是在盜錢狼肚子上狠狠打了一拳,阻止他的行動,接著又拿了一付手銬把盜錢狼的手銬了起來。
盜錢狼怒不可遏,等到狼一號離開禁閉房一段時間後,他索性站到房間正中央,背對著監視器,然後鬼鬼祟祟的搗弄著手上的手銬。
想當然而,過沒幾秒鐘,狼一號又怒氣沖沖的跑了進來,然後當場掰彎一根直徑五公分的鐵條,纏繞在盜錢狼的雙手手腕上,充當手銬。
然而即便如此,盜錢狼還是不肯放棄。
當晚,夜深人靜,萬籟俱寂,禁閉房陷入一片昏暗,唯有虛弱的月光,若有似無的從透氣窗照射了進來。
盜錢狼蜷縮在地上,腹部緩慢的起伏,彷彿已經睡著了,但他其實仍暗中伸出狼爪,偷偷摸摸的切割著自己手腕上的鐵條。
這一次,他的行動非常完美,透過監視器根本察覺不到半點異樣,只要再多給他一點時間,他就能掙脫鐵條的束縛。
然而,事與願違,當盜錢狼努力奮戰到一半的時候,狼一號突然走進禁閉房,然後又在盜錢狼腳上多裝了一組腳鐐,再度扼殺了盜錢狼逃跑的機會。
 
 
就這樣,在禁閉房內的這段時間,盜錢狼用盡各種手段,一再企圖逃跑,而「血狼幫」這邊也三番兩次的阻止他,雙方就這麼展開遙遙無期的拉鋸戰。
而越是無法逃脫,盜錢狼的心情也就變得越加沮喪。
「媽的,早知道就聽二十一弟的勸告,當初拆掉領帶上的炸彈後,直接逃走就沒我的事了,但我非得要回到這個幫派,抱持著不切實際的妄想,期盼能喚醒其他幫派成員,結果自己反而落得牢獄之災的下場。」
盜錢狼表情憤恨,咬牙切齒的喃喃自語:「我從小和狼一號一起長大,我最熟悉他的性格,我早知道,他對紅狼的忠誠,已經偏執到近乎宗教信仰的地步了。然而,我自己卻刻意忽略了這個現實,一廂情願的認為狼一號會被我說服,抱持著這種荒謬的幻想,而且還對此深信不疑,真的是愚蠢至極。」
盜錢狼心中充滿懊悔,如果他沒有傻傻回到「血狼幫」來,那他現在早就遠走高飛了。
「以前的我,身體是自由的,但思想卻被囚禁了。」盜錢狼心想:「現在的我,思想得到解放,但身體反而卻變的不自由。我好不容易擺脫了紅狼對我的思想控制,應該是要展翅高飛的時候,卻因為自己一個愚蠢的決定,害自己像個白癡一樣,主動跑去給狼一號抓起來!」
盜錢狼的表情變得越來越沮喪,緊咬的牙關變的越來越用力。
「該死!該死!我怎麼會那麼白癡!居然就這樣輕易的浪費掉,這得來不易的自由!」
正因為盜錢狼如此懊悔,所以他更加渴望逃出禁閉房,渴望著恢復自由之身。
 
 
三天後的中午,紅狼老爺和狼一號走進禁閉房中,來到盜錢狼面前。
這是打從盜錢狼被關進禁閉房後,第一次見到紅狼老爺。
在這之前,紅狼老爺似乎是完全不想多看盜錢狼一眼,所以一步也不願意踏入禁閉房中。
然而現在,他出現了,想必有相當重大的事件必須由他親自處理。
紅狼老爺站在盜錢狼面前,臉色鐵青,眼神充滿憤怒與鄙視,彷彿像是見到仇人一般,而狼一號則站在紅狼老爺身邊,稍息站好,表情嚴肅,向個不苟言笑的忠實護衛。
「狼二十一號人呢?」紅狼老爺語氣冰冷的問。
「怎麼了?二十一弟的事為什麼要跑來問我?」盜錢狼明知故問。
「他失蹤了。」紅狼老爺壓抑著怒火,盡可能保持冷靜的說:「這三天來,他都沒有回到『狼窩』,也沒來向我回報工作狀況,而且各種手段都聯繫不到他,所以我在想,八九不離十,他拆掉領帶上的炸彈逃走了。」
盜錢狼聳聳肩,調兒啷噹的說:「我怎麼知道,我這幾天都被你關在這裡,我怎麼可能會知道二十一弟的下落。」
盜錢狼謹記著自己和狼二十一號的約定,就算被抓住了,也絕對不會把他的下落講出來。
紅狼老爺瞇起眼睛,神色不善的說:「你沒有把拆掉領帶上的炸彈的方法告訴狼二十一號。」
盜錢狼說:「沒有。」這句話他倒是沒有說謊,畢竟拆掉炸彈的方法,是狼二十一號教給盜錢狼的。
紅狼老爺仔細打量著盜錢狼的表情,而盜錢狼則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兩人沉默了許久。
最後,紅狼老爺向他身邊的狼一號下令:「問出來。」
狼一號略顯猶豫的說:「那個……老爺,我該怎麼問?」
紅狼老爺惡狠狠的瞪著狼一號,說:「平時你是怎麼問的,現在就怎麼問!」
狼一號擺出為難的表情,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到盜錢狼面前,然後遲疑的舉起拳頭。
盜錢狼閉上雙眼,準備接受即將到來的疼痛,他一直都知道,「血狼幫」有時會對人質嚴刑拷打,以問出他們想要的任何情報。
狼一號重拳揮落,狠狠的打擊在盜錢狼的腹部上,由於盜錢狼身體被鐵鍊鍊住,所以無法招架或閃避,只能用肉體直接承受這一拳。
狼一號可是個狼人,又是身體最強壯的狼人,所以這一拳的威力非同小可,有如一顆厚重的巨大鉛球,狠狠的砸在盜錢狼的肚子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強大的衝擊力道讓他的內臟一陣翻攪,劇烈的疼痛讓他腦袋一片空白,一口鮮血從他的嘴裡吐了出來。
這就是「血狼幫」的真面目,即便盜錢狼一直把他們當作家人來看待,但他們仍舊是個幫派,習慣用暴力和恐嚇來解決問題。
然而,這種程度的毆打,和「血狼幫」過去用來拷問人質的手段想比,仍舊只是小巫見大巫。
狼一號抓住盜錢狼的頭髮,把他的頭拉了起來,然後對著他的臉大吼:「二十一弟到底在哪裡?」
突如其來的大聲吼叫,讓盜錢狼嚇了一跳,這也是狼一號慣用的審問手段,利用音量來讓人心生懼意。
盜錢狼收斂起恐懼,嘴角掛著血絲,露出猙獰的笑容,說:「不知道的事就是不知道,不會因為你叫的那麼大聲就想的起來啦。」
狼一號立刻揮出第二拳,打在和第一拳一模一樣的位置,盜錢狼痛的腰向後一彎,齜牙咧嘴,雙眼瞪大,額頭上冒出冷汗,狼狽的大口喘氣。
狼一號怒喝:「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盜錢狼深吸了口氣,硬是忍住疼痛,然後用嘲諷的語氣說:「你到底是想要我說什麼啦?莫名其妙欸。」
狼一號揮出第三拳,這次是一計狠毒的鉤拳,直接打在盜錢狼臉上,打的他眼冒金星,斷了幾顆牙齒,險些暈了過去。
然而,他還是沒說出狼二十一號的下落。
狼一號抬起腳,重重的踢在盜錢狼的胸膛上,讓他感到胸腔一陣壓縮,肺部的空氣彷彿被抽了出去,暫時無法正常呼吸。
然而,他還是沒說出狼二十一號的下落。
不管狼一號怎麼拳打腳踢,就算自己已經遍體麟傷,奄奄一息,他還是無論如何都不肯說出狼二十一號的下落。
最後,狼一號抬起拳頭,瞄準盜錢狼的腦袋。
他看著盜錢狼傷痕累累的模樣,遲疑了許久。
緊接著,狼一號放下拳頭,崩潰的搖了搖頭,聲音無力的說:「不行,我打不下去了。」
一旁的紅狼老爺刻薄的說:「怎麼會打不下去了?你平時的拷問還遠遠不只如此啊?你應該還有很多更暴力的手段能夠使用啊?」
狼一號轉過身來,用哀求的表情看著紅狼老爺,說:「他……他是七弟啊!是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家人啊,看他被我親手打成這個樣子,我真的……我真的下不了手了。拜託了,紅狼老爺,七弟說他不知道二十一弟的下落,那他應該就是真的不知道了吧。」
紅狼老爺對著狼一號破口大罵:「婦人之仁!他可是個叛徒啊,你對他那麼仁慈幹什麼?我對你真是太失望了,要是你下不了手,那就我自己來吧。」
紅狼老爺用力的推開狼一號,然後自己走到盜錢狼面前。
「狼七號。」紅狼老爺瞪著盜錢狼,說:「狼二十一號,在哪?」
盜錢狼氣若游絲,身體無力的癱軟在地上,他已經虛弱到想不出任何冷嘲熱諷的話語了,只能含糊不清的說:「我……不知道……」
紅狼老爺從腰間抽出一把榔頭,然後用力的敲打在盜錢狼小腿沒有肌肉保護的位置,幾乎要把他的腿骨給打斷。
盜錢狼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哀號聲中,仍聽得見紅狼老爺語氣陰狠的威脅:「再不說出來,我就把你引以為傲的雙腳給打斷,讓你再也不能在屋頂上奔跑,讓你變成一個殘廢!」
他就在台北,狼二十一號拆掉領帶上的炸彈後,就逃去台北了。
只要說出來,我就不用忍受這種痛苦了。
盜錢狼心裡雖然這麼想,但嘴巴上仍說:「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不要再打了。」
紅狼老爺嫌惡的看著盜錢狼,然後把狼頭收回腰間,對狼一號說:「今天就到此為止,接下來先餓他個一天,然後再繼續審問。」
紅狼老爺怒氣沖沖的離開禁閉房,留下一臉無奈的狼一號站在原地,以及滿臉淚痕的盜錢狼倒在地上。
狼一號蹲到盜錢狼身旁,語重心長的說:「七弟啊,你就說出來吧……哪怕你真的不知道,那就隨便說亂說也好,別再讓紅狼老爺那麼火大了啊。」
「狼一號大哥……」盜錢狼臉貼在地板上,語氣虛弱,但說出來的話仍舊強硬無比,只不過他的語氣之中沒有怨恨,只有指責:「你說我是你的家人,但紅狼要你毆打我,你就毆打了,這就是你引以為傲的忠誠嗎?」
狼一號眉頭深鎖,緊閉雙唇,表情十分掙扎。
沉默了許久後,狼一號的表情倏地變的堅定,毫不動搖的說:「是你和二十一弟先背叛幫派的,是你要包庇二十一弟的行蹤的,是妳們兩個有錯在先,那現在遭到這樣的對待,也是你自討苦吃。」
狼一號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盜錢狼,自豪的說:「我也不願意毆打你,這是個非常殘酷的命令,但是我的立場依舊沒變,為了貫徹我的忠誠,為了『血狼幫』的大業,就算是如此殘酷的命令,我也願意毫不猶豫的執行。」
他轉過身,向禁閉房外走去,臨走前拋下一句:「抱歉了,七弟,只要你不說出二十一弟的下落,那麼下次拷問的時候,我還是會對你施加暴力,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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