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家人的互助
「紅狼老爺，可以借我一些人手支援我的竊盜行動嗎？」
「不行，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幫派裡每個成員都有自己的職責，你不能老想著要別人幫忙，必須自己完成你份內的工作。」
又被拒絕了。
盜錢狼悶悶不樂的想著。
好不容易想出一個萬全的竊盜計畫，結果又因為人手不足，所以要被迫放棄這個方案，改而選擇比較危險、成功機率比較低的計畫嗎？
這幾天，盜錢狼一直忙著規劃竊取「地獄紅寶石」的方案。
破解陳董保險箱裡的文件暗號後，盜錢狼獲取了「地獄紅寶石」位置的情報，這份情報的內容鉅細靡遺，清楚的記錄了接下來一個月，「地獄紅寶石」轉移的日期與時間，以及轉移時的路徑。
然而，這麼詳細的情報，卻產生了一個盜錢狼從沒遇過的問題。
那就是有太多選擇了。
在這一個月之中，「地獄紅寶石」將會依序在五個不同的地點轉移，盜錢狼必須從中選出一個最適合動手的地點。
「這五個地點都固若金湯，但都也有各自的弱點。」盜錢狼看著筆記型電腦的螢幕，食指用力按住太陽穴，表情專注的說：「那麼，要選擇哪一個地點，要執行什麼樣的計畫，才能讓成功機率比較高，危險程度又比較低呢？」
為了找出這個問題的答案，盜錢狼親自到這五個地點實際勘查了一遍，並將周遭的環境也都偵查了一遍，他還從網路情報商那裡購買了大量的資料，研究這五個地點各自不同的防盜系統，交叉比對，分析比較，在腦海中模擬出各式各樣的偷竊計畫。
這是龐大且繁雜的工作，然而盜錢狼沒有卻幫手，所以他只能靠自己來處理這項任務，他壓縮睡眠時間，日夜趕工，最後終於想出一個可以執行的計畫。
但是，這個計畫需要其他人手的協助。
而紅狼老爺不願意提供盜錢狼人手。
「那麼，這下該怎麼辦？」
盜錢狼回到「狼窩」，煩悶的盤腿坐在地上，雙手還胸，自顧自的苦惱著：「難不成，要放棄原本的竊盜計畫，改用別的方案嗎？但這個計畫是在考慮了多方因素之後，最終決定的成功機率相對比較高的計畫，而且成功機率只是相對比較高而已，依舊是難如登天，而其他的計畫則是幾乎不可能成功。」
盜錢狼重重的嘆了口氣：「唉，我想了老半天才制定出來的計畫，就因為紅狼老爺的不願派人給我而無法執行，那麼這些日子的努力，豈不是都白費了？」
盜錢狼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委屈，最後，他從地上跳了起來。
「幹，算了，去沖個冷水澡，讓自己冷靜一點好了。」
蓮蓬頭灑下冰冷的水花，拍打在盜錢狼臉上，刺激著他的肌膚，澆熄了他的憤怒，讓他的心情平復了許多。
在沖澡的時候，盜錢狼全身赤裸，露出一身精壯白皙的肌肉，但他的脖子上仍穿著黑色的領帶。
就像那是拿不下來的項圈一般。
事實上，那個領帶就是項圈。
是紅狼老爺綁在「血狼幫」成員脖子上的項圈。
每個「血狼幫」的成員，無論男女老少，無論階級高低，除了紅狼老爺自己以外，所有人都必須把這種特殊的領帶係在脖子上。
這種領帶的內部，安裝有威力強大的炸藥，只要紅狼老爺按下按鈕，那麼炸藥就會引爆，把領帶上的人頭炸的血肉糢糊。
當然，如果想要暴力手段強制拆下領帶，那麼炸藥也會立刻爆炸。
這就是紅狼老爺加在每個人身上的項圈，如果有人企圖反抗紅狼老爺，如果有人想要反叛「血狼幫」，那麼紅狼老爺就會按下引爆領帶的按鈕，讓反叛者死無全屍。
這就是紅狼老爺綁在「血狼幫」成員脖子上的項圈，用暴力和死亡，來讓所有人無法反抗。
盜錢狼用力抓住自己的領帶，臉上帶著微笑，輕聲說道：「紅狼老爺真笨啊，這種東西，根本一點用也沒有。」
蓮蓬頭的冷水沖刷著盜錢狼的臉龐，冰冷的水珠不停從他的髮梢落下。
盜錢狼表情自豪，語氣堅定的說：「『血狼幫』是一個大家庭，所有幫派成員都是家人，就算沒有綁著這條領帶，我們也絕對不會背叛彼此！」
沖完冷水澡後，盜錢狼的情緒徹底平穩了下來，不在像剛才一樣那麼憤怒，思考能力也恢復平時的敏銳。
他站在浴室裡的鏡子前，看著自己的倒影，一面擦乾頭髮，一面露出一抹奸詐笑容。
因為他的思考恢復敏銳，所以馬上就想出解決困境的方法。
「如果紅狼老爺不願意給我支援，那就算了。」盜錢狼自信滿滿的說：「我就靠我自己的方法，來找到這次竊盜計畫的幫手。」
夜色如墨，秋風微寒，車潮洶湧的中清路上，混亂的喇叭聲與引擎聲響徹雲霄，狼一號站在人行道上，抽著菸，表情苦悶，眼神無奈的凝視著遠方。
「呦，狼一號大哥。」人行道的另一頭，盜錢狼一面打招呼，一面走向狼一號。
「喔，七弟。」狼一號無精打采的說：「怎麼了？為什麼要在上班時間找我碰面？」
盜錢狼走道狼一號身邊，遞了一罐麥香紅茶給他，然後說：「我需要你的協助，你能幫幫我嗎？」
狼一號聳了聳肩，說：「你先說你需要什麼協助，我再看我有沒有能力和時間幫你吧。」
盜錢狼說：「我想出了一個能夠搶奪『地獄紅寶石』的計畫，但是人手不夠，所以想請你來支援我。」
聽見盜錢狼這麼說，狼一號啞然失笑，無奈的說：「原來是任務方面的協助啊，唉……我光自己的任務都忙不過來了。一個禮拜前，紅狼老爺分配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工作給我，結果我到現在都還沒處理掉，這讓紅狼老爺非常不高興。」
狼一號把菸蒂扔在地上，憤恨的踩了一腳，說：「再這樣下去，我看紅狼老爺遲早會引爆我的『項圈』，把我的頭炸得稀巴爛……抱歉啦，七弟，我自己都分身乏術了，根本沒辦法支援你。」
盜錢狼轉過身來，看著狼一號，認真的說：「那麼，只要我支援你完成你的任務，你不就有時間支援我完成我的任務了嗎？」
狼一號愣了一下，轉過頭來看著盜錢狼，驚喜的說：「這個主意不錯欸！我們支援彼此完成任務，這樣就能一口氣解決我們兩人的問題了。」
盜錢狼笑著說：「所以，你同意我的請求囉？」
「當然同意了，沒有理由不同意啊。」狼一號摩拳擦掌，興奮的說：「這真是個有意思的方法，我以前怎麼都沒想到？」
「那麼事不宜遲，我們趕緊開始吧。」盜錢狼說：「紅狼老爺交代給你的任務是什麼？」
狼一號拿出手機，在螢幕上點了幾下，然後把手機拿給盜錢狼。
盜錢狼接過來一看，只見手機螢幕上顯示著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名中年男子，滿臉橫肉，表情凶狠，看起來像是個凶神惡煞。
狼一號說：「這個王八蛋，在我們『血狼幫』的賭場裡輸了一屁股錢，然後又不願意還賭債，紅狼老爺想要把這筆錢討回來。」
盜錢狼揚起眉毛，疑惑的說：「所以……你花了一個禮拜還處理不掉的工作，就只是討債而已？」
狼一號笑著說：「沒那麼簡單，這個王八蛋也有黑道背景，他根本沒把『血狼幫』放在眼裡，所以才敢在我們的場子欠賭債。現在，正常的催債方法根本沒用，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意還錢，因此，我們只能使用比較極端的手段了。」
盜錢狼說：「什麼是『比較極端的手段？』」
狼一號笑著說：「比較極端的手段就是，我們強行把這個王八蛋擄回『血狼幫』的根據地，然後對他實施嚴刑拷打，逼他把錢吐出來。」
狼一號從盜錢狼手裡接回手機，塞回口袋內，說：「當然了，嚴刑拷打是由其他人負責的，我的工作就只有擄人而已。」
盜錢狼歪著頭，說：「擄人？這對你來說應該沒有很困難啊？你怎麼會過了一個禮拜還沒辦法解決？」
狼一號說：「正如我剛所說，那個王八蛋也有黑道背景，他出入時隨身都會有三個保鑣陪同，再加上他自己身上也有佩槍，這讓我非常難下手。我能夠擄人，也能夠對付保鑣，但要同時擄人又對付保鑣，我就不認為我做得到了。」
盜錢狼摸著下巴，說：「那麼，用我最擅長的偷竊手段來解決如何？我能搜索大量的資料，分析出這個王八蛋作息和移動的規律，藉此找到能夠下手的時機，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他綁走。」
狼一號緊皺雙眉，低下頭，說：「很可惜，不能這樣做，紅狼老爺親自下令，要在眾目睽睽下把那個王八蛋擄走，這樣才會有警示的效果，警示其他黑道的人，不要來找『血狼幫』的麻煩。」
盜錢狼嘆了口氣：「紅狼老爺真是喜歡強人所難啊。」
狼一號苦笑著說：「我們也只能順紅狼老爺的意了，沒辦法啊，畢竟他是我們『血狼幫』全體成員的父親。」
郎一號拍拍盜錢狼的肩膀，說：「不過，既然你願意來幫我，那這個任務也沒那麼困難了，我們分工合作，你負責擄人，我負責對付保鑣，這樣成功的機會就十拿九穩了。」
盜錢狼捶了一下自己的胸膛，自信滿滿的說：「沒問題，交給我吧！」
於是，盜錢狼和狼一號出動了。
狼一號駕駛著一輛廂型車，盜錢狼坐在副座，箱型車開到一條大馬路旁，然後在路邊停妥。
「就在那裡。」狼一號沒有搖下車窗，在車窗內伸出手指，指向對街的一間熱炒店，說：「那個王八蛋就在那間店裡。」
盜錢狼轉頭看了過去，看著對街熱炒店的內部，果然，狼一號的任務目標此時正座在熱炒店內，與一群看起來絕非善類的壯漢大吃大喝。
狼一號瞇起眼睛，說：「果不其然，那混帳膽小得要命，所以就算是吃飯，他的保鑣也都緊緊跟在他身邊。」
盜錢狼瞇起眼睛仔細觀望，然後說：「座在那個王八蛋身邊的，除了他的三名保鑣之外，還有其他幾個凶神惡煞，看起來都不太好對付，你一個人處理的來嗎？」
狼一號不屑的說：「當然處理的來啊，怎麼會處理不來？」
他拉動排檔桿，轉動方向盤，駕駛廂型車向後倒車一小段距離，然後車頭緩緩調轉，直直面向熱炒店的方向。
盜錢狼隱約覺得事情不太對勁，緊張握住車窗上方的手把，說：「你想幹嘛？」
狼一號沒有回答，只是用力踩下油門。
廂型車猛的加速向前，盜錢狼身體向後一仰，緊貼在副駕駛座的椅背上，他就這樣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熱炒店朝自己越來越逼近。
「轟！」
伴隨著一聲巨響，廂型車撞進熱炒店中，將桌椅撞得東倒西歪，滾燙的飯菜四處飛濺，撒落一地。
霎時間，場面陷入一片混亂，狼一號這一撞，撞到好幾名無辜的客人，他們身受重傷，倒在地上，痛苦的哀號著。
至於任務目標，那個欠「血狼幫」賭債的王八蛋，他並沒有直接被廂型車撞到，指示下了一大跳，驚魂未定的坐在地上喘氣，他身旁的保鑣迅速恢復冷靜，準備從腰間掏出槍來。
說時遲那時快，狼一號踢開車門，化身為一頭漆黑的狼人，身材壯碩，有如一座巨大的山嶽，猛撲向那群保鑣，伸出狼爪，朝其中一名保鑣的頭頂劈了下來。
那名保鑣都還沒來的及開槍，頭蓋骨就被狼一號劈成兩半，瞬間慘死當場。
與此同時，其餘的保鑣子彈已經上膛，對著狼一號不停射擊，狼一號頂著子彈，振臂一揮，又割開了另一名保鑣的喉嚨，剎那間血如泉湧，染紅了狼一號身上的西裝。
狼一號大喊：「還等什麼，快動手！我可沒辦法一次對付這麼多人！」
被這麼一吼，廂型車上的盜錢狼有如大夢初醒，他立刻變身為狼人，然後踢開車門，一面衝向任務目標，一面怒罵：「幹！智障，你要幹這種事不會先講喔！」
盜錢狼三步併作兩步，跑到任務目標身邊，任務目標此時已經回過神來，急急忙忙的想要掏出手槍自衛，然而盜錢狼的速度太快，他一個箭步向前，揮手拍掉目標的手槍。
接著盜錢狼揮出另一隻手，一拳打在任務目標的鼻樑上，打的他鼻孔血流如注，眼冒金星，完全失去反抗的能力。
緊接著，到前狼彎下腰，抓住任務目標的腹部，然後把他抬了起來，這個重達八十公斤的中年男子，就這麼被扛在盜錢狼的肩上，就像是在扛米袋一般。
盜錢狼扛著任務目標朝廂型車跑了回去，狼一號見狀，立刻般起熱炒店的大圓桌，朝剩下的敵人砸了過去，將整張大圓桌砸了個粉碎，同時也將敵人們砸了個倒地不起。
眼見機不可失，狼一號立刻衝回廂型車的駕駛座內，與此同時，盜錢狼也打開後車廂，將任務目標扔了進來，他自己也爬進廂型車的後車廂內。
「大功告成啦！」狼一號臉上掛著興奮的獰笑，大喊：「閃人囉！」
都還沒等盜錢狼關上後車廂門，狼一號就拉動排檔桿，踩下油門，駕駛著廂型車高速後退，倒車出熱炒店之外。
盜錢狼留在後座，他反手扣住任務目標的手臂，把任務目標壓制在地上，同時對著狼一號大罵：「幹你娘咧，智障喔，你要執行這麼誇張的計畫也不會先講一下，差點被你嚇死。」
狼一號哈哈大笑，說：「兵貴神速，沒時間跟你詳細說明啦，而且任務還不是圓滿成功了，我們兩個都沒受什麼傷，所以你又有什麼好生氣的？」
盜錢狼低聲埋怨：「方你媽的狗臭屁。」
狼一號調轉車頭，沿著馬路向前奔馳，任務目標的保鑣們衝出熱炒店，想要開槍阻止，但已經太遲了。
狼一號的廂型車，早已在夜色下揚長而去。
盜錢狼已經協助狼一號完成了工作，按照之前的交易內容，接下來輪到狼一號協助盜錢狼完成工作。
盜竊「地獄紅寶石」這項任務，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了。
唯一剩下的問題，是「時間」。
按照盜錢狼的計畫，他必須在特定的時間，出現在特定的地點，才有機會奪走「地獄紅寶石」。
所以，在那個時間到來之前，盜錢狼沒辦法提早行動，只能繼續過著他的日常生活。
「你會彈吉他嗎？」遛狗少女問。
「不會欸，我沒學過任何樂器。」盜錢狼回答。
寧靜的清晨，平凡的公園，盜錢狼正在和遛狗少女散步，看起來無比悠閒，此時太陽還沒完全探出頭，周遭景物彷彿被蒙上一層淡藍色的薄紗。
遛狗少女說：「喔，真可惜，我還以為能跟你聊聊有關吉他的話題呢。」
盜錢狼問：「彈吉他好玩嗎？」
遛狗少女抿嘴一笑，似乎是被這個奇怪的問題逗樂了，說：「當然好玩啦，這是我最喜歡的興趣之一。」
「喔……是喔……」
平時，盜錢狼和遛狗少女聊天的話題，都只會圍繞著「超級英雄」打轉，現在突然提到平時的私人興趣，這讓盜錢狼顯得有點措手不及，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把話題接下去。
於是，盜錢狼笨拙地說：「呃……那妳平常的休閒時間，都一直在彈吉他囉？」
遛狗少女愣了一下，然後爆笑出聲，說：「怎麼可能啦！我還有許多其他不同的嗜好啦。」
「喔？」盜錢狼好奇的說：「比方說那些嗜好呢？」
遛狗少女摸著下巴，頭微微抬高，說：「我想想喔……比方說，週末的時候去看場電影啊，和朋友去逛夜市啊，還有……」
遛狗少女拼命的回想著，到前狼認真的聽著，彷彿遛狗少女所說的這些平凡回憶，在盜錢狼眼中都是無比珍貴的奇遇。
打從有記憶以來，盜錢狼就一直在替「血狼幫」賣命，他的人生經歷完全和「血狼幫」綁定在一起，他做過的一切工作、他認知的一切觀念、他接觸到的一切娛樂，都被侷限在幫派相關的事物中。
他從沒體會過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只體會過晝伏夜出的罪犯生涯。
他從沒關心過世界局勢的時政變化，只關心台中黑道的版圖變遷。
他從沒欣賞過音樂電影的文化，只沉溺在吃喝嫖賭的娛樂中。
他的怪盜人生無比精彩，同時卻又無比單調。
所以，遛狗少女所描述的平凡瑣事，對盜錢狼說都是從未體驗過的新奇事物。
「欸，對了，你有聽說嗎？」
冷不防的，遛狗少女忽然轉換了話題。
「昨天台中發生強行擄人案欸，據說是把車子撞進熱炒店裡去擄人，這些罪犯真是越來越誇張了。」
盜錢狼愣了一下，他當然知道這起事件，因為這起事件就是自己犯下的。
他對遛狗少女說：「我有在新聞上看到啊，怎麼了嗎？這種是在現在這個時代不是天天發生嗎？」
遛狗少女皺起眉頭，嘟起嘴吧，說：「我聽新聞說，昨天的擄人事件是黑道之間的衝突，但是在擄人的過程中，卻造成許多無辜百姓受傷……」
遛狗少女轉過頭來，表情嚴肅無比的看著盜錢狼，說：「你不覺得很過分嗎？黑道自己之間的衝突，是黑道自己的事，怎麼可以傷及普通的老百姓？」
聽見這句話，盜錢狼的頭頂上宛如被澆了一盆冷水，從頭到腳感到發寒。
強烈的內疚，在他心中迅速膨脹，瞬間充滿他的思緒。
內疚，是因為昨晚的擄人行動中，狼一號開車撞傷的那些普通民眾，他們倒在地上的慘狀，盜錢狼都還歷歷在目，民眾的哀號，民眾的痛苦，仍舊清晰的烙印在他的腦海中。
內疚，是因為面對遛狗女孩認真的目光，雖然遛狗女孩不可能知道，自己正在說話的對象就是臭名昭彰的盜錢狼，就是昨晚擄人事件的共犯，但正是因為這樣，才讓盜錢狼感到更難受。
內疚，是因為盜錢狼自己的道德底線，就在幾天前，盜錢狼才和飛鷹俠聯手作戰，打倒了幾個因為要在街上擄人，而誤傷了一般民眾的黑道，結果過沒幾天，自己就做出一模一樣的行為。
不過以上這些內疚的原因，都只是盜錢狼心中模糊的概念，並沒有在他腦中形成具體的想法，只是內疚的情緒，突然出現在他心中。
所以，他很快就成功的說服自己。
「我的行為，都是為了要偷到『地獄紅寶石』。」盜錢狼在心想：「我的行為，都是為了實現『血狼幫』的野心，都是為了實現我們所有人的夢想。」
「所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