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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裝史詩】Cytus—Chapter K NO 65 得寸進尺

機關詩人 謝現鱗 | 2024-01-24 22:26:08 | 巴幣 20 | 人氣 94

連載中重裝史詩- Cytus Chapter K
資料夾簡介
英雄的悲劇即是人性的悲劇。 政治鬥爭下被犧牲的王儲公主 錯愛而誕生的不凡血脈 因權力而腐化,因畸戀而愛恨糾纏;牽動世界的相愛相殺的英雄史詩,重裝登場!!

    
毀滅輪迴
首話 目錄
NO 66
以牙還牙

Chapter 5
Knight of firmament
蒼穹騎士

NO 65 得寸進尺


  那一日,戈爾與古爾泰對奕,兩人纏鬥得難分難解。古爾泰不再讓子放水,而戈爾也火力全開,看似兩人欲將彼此生吞活剝......
        而身後各自有著女性的身影,若有似無有如幽靈一般、又有如蟒蛇一般纏繞他們的身軀,披頭散髮地在他們的耳邊細語,讓他們恨不得露出自己的犬齒,彼此撕咬。

  戈爾剛回神,就聽到副官的腳步聲。
        「艾爾文現在情況如何?」
       戈爾背對著自己的副官,右手撒著東西。
       在自家庭院,戈爾身著全套外服,正在餵著鴿子。他喜歡將麵包捏得特小,再撒往地上,讓鴿子搶食。
  「稟大人,少爺⋯⋯仍舊粒米未進。」
  副官這一句話,讓戈爾停止了動作,將偌大塊的麵包直接丟在了地上。
  「⋯⋯」
  「準備好車駕,去艾爾文那兒。」
  戈爾旋即披上了衣洛卡,準備搭車。
  「是。」
  
       一下車,戈爾只帶著自己的副官,直衝入艾爾文的府邸。走廊端著杯盤的侍女也被來勢洶洶的戈爾給嚇到差點把杯盤給摔著了。
       副官徑直將艾爾文的寢室門給打開,只見裡頭凌亂不堪,只有空酒瓶滾到了戈爾腳下。
       
  「大宰相閣下來罪臣此處何事?」
  暗濛濛的寢室內傳來了虛弱不堪的聲音。
  
  「我聽說你好幾天沒吃飯了,這樣可不行。」
  「爺爺帶了一些你愛吃的東西要給你,一些蕪菁燉豬肉湯,來吧!我陪你一起吃。」
  戈爾彎下身子撿起空瓶,慢慢走進陰翳裡。
  他的副官為他們掀開窗簾,好讓戈爾找到艾爾文。艾爾文只穿著一件襯衣縮在了床頭角落,被窗外透入的天光給照得睜不開眼,活脫像個營養不良的流浪漢。
  戈爾把餐籃放在床上,坐在了艾爾文身旁,一臉平淡沒事的樣子。

  「為何閣下不殺了我?」
  「卻以如此殘忍的方式殺了你的學生。」
  艾爾文還是蜷著身子,對著戈爾說道。
  戈爾沒有看著他,只是忙著把籃子裡的食物給端出來,放在副官搬來的桌几之上。
  「一個對自己出身之地、學生還有人民無情的宰相,我一個孫兒在您的霸業之下肯定⋯⋯肯定⋯⋯」
  「直到我現在仍舊充滿恐懼,對閣下相當陌生,不知最終欲意為何?」
  艾爾文極其消瘦的臉,只是鼓動著蒼白的嘴唇,一臉快昏倒的樣子。
  
       戈爾霸道地擰了一小塊麵包,蘸了肉湯抹在了艾爾文唇上,任憑湯汁流到了艾爾文的胸上。
       戈爾睜大著雙眼看著艾爾文,說道:
  「做了這種事,理當該死。」
  「虎毒不食子,而你明知故問!」
  戈爾語帶怒氣,但是卻能感覺到是一種不捨的情感。他把麵包交在了艾爾文手上,起身繼續說道:
  「維吉爾啊⋯⋯他有反心,以死謝罪是必然,然而老夫卻沒有要讓他這麼悽慘。」
  「這事有蹊蹺,差辦的副官也在事後在家中自我了斷,要追查下去是死無對證。」
  戈爾轉身繼續看著艾爾文,眼神示意要他開始動起他的嘴開始吃東西。然後他繼續說道:「就算要較真,國有國法,他挾王逼政是死罪,最嚴重者當以就地正法;你挾我這個老宰相,卻沒有什麼明確的法律,所以呢,想對王不利的屈指可數,但想對宰相不利的人卻多如繁星,這你就知道老夫在這個位置上如此戒慎恐懼。」
  艾爾文開始吃起了東西,而戈爾也拿起了餐巾,幫艾爾文擦了擦嘴角。
  「也因為如此,你的罪愆由本座論處。」
  「擅帶超額護衛入府,不識規矩,且罰你一個閉門思過。」

       「而你又認為我對自己出身之地和人民無情?」
  「艾爾文,政治是一場平衡與妥協的遊戲。」
  戈爾坐下拿起了一個山明治,開始吃了起來。他遙望著窗外,說道:「我,一介平民出身,位極人臣,有誰不想趁我虛弱之時撕咬我的血肉?那些尸位素餐,自我感覺良好的王八貴族們整天都認為老夫德不配位!」
       「王族、八安地的貴族、北境貴族還有林德法皇領的教士們,哪個不想要置我們庶民派的官員、領主死地?」
  「才會有維吉爾那個蠢蛋,被當鬥爭的耗材。」
  「我派多數沒有那群貴族天生的榮譽挾著的忠誠,才非得殺他立威以聚人心。」
  戈爾完整地把三明治給吃完,這讓艾爾文瞪大著雙眼。他接著為兩人各斟上了酪乳,並遞給了艾爾文,而艾爾文只是顫巍巍地接過了杯子。
  
  戈爾邊拿起了杯子,一邊像是喝醉在吐心聲的老頭,臉越來越靠近艾爾文,感慨地說道:「貴族自有本錢團結,但他們並不稀罕。」
  「這才讓你,艾爾文,出入無憂,不受其他貴族小孩的歧視還有欺負。西蠻如狼似虎,北方陰晴不定,南邊腐敗荒唐,然而蒙格里安卻還在人間。」
  「老夫把所有的仇恨與矛盾都集於一身,好讓我的手下能安心做事,照顧大多數的人民,這是宰相的職責,也是代價。」
  戈爾挺起身子,雙手都在胸口比劃,一副無懼的樣子,但他的雙眼卻有些泛紅。

  「只是沒想到,這代價就跟詛咒一樣,居然跑到我最愛的孫兒身上來了。」
  戈爾突然暴怒,把杯子直接蓋在了桌几上,嚇著了自己的副官和艾爾文。戈爾連忙用手碰觸兩人示意道歉,低著頭接著說道:「讓自己的搖籃變成那個樣子,的確是我能力不足;飼養護身猛犬,卻得用上它作為飼養的牢籠。」
  「這些老夫都可以犧牲,雖然遲了,但是唯獨你,你現在必須要瞭解這些真相。」
  「老夫深怕你知道得太多,陷得太深,會變成我唯一的弱點,讓你遭受危險,但實際上看來是我錯了。」
  戈爾看著自己滿是戒指的雙手,轉了轉自己的的左手食指戒指,還有右手大拇指的戒指。

  「總之,艾爾文,你是爺爺的唯一希望,也是我們庶民派的未來。」
  戈爾竟然拔下了左手食指,象徵家族權力的戒指,交給了艾爾文。
  此時,艾爾文才把含在嘴邊的第一口食物給吞下,問道:
  「您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戈爾將戒指放在右手上,和藹地看著他的孫兒。
  「對,老夫是一國宰相,一家之主,更是你的爺爺,我也深刻反省了自己的所作所為,畢竟你已經長大了,是我不懂得放手,差點葬送了自己的摯愛。」
  
  「一起把東西吃了,別再鑽牛角尖了,好嗎?」
  艾爾文收下了戒指,趕緊喝了一大口酪乳,粗喘著氣。而戈爾也將艾爾文攏入了懷中,他看著天花板,卻顯得若有所思......

       「闊可深,我這樣做,對嗎?」

  ***

  「吶,艾利。」
  「你覺得我會成為一位受人民愛戴的女王嗎?」
  「嗯?你怎麼一直這麼說呢?」
  「你會的,我可以保證。」
  「謝謝你一直告訴我這句話,我相信這樣就不會迷失。」
  「就算你迷失了,我也會竭盡所能--」
  「阻止你。」
 
  「哈哈哈!希望我們不會走到這一步,畢竟我可是羅薩貝爾哦,要和我對抗是要付出很高的代價的!」

  「是啊,很高的代價。」

       艾利詩睜開了雙眼,深吸了一口氣,恢復了剛剛在閉目養神的自己。他俯視皆是滿朝文武。戈爾身後站著精神抖擻的艾爾文,在左邊;古爾泰身後站著傑克,與其大大小小的貴族議員,在右邊。而這次聖廷的代表法相則是坐在了與戈爾同樣的方向。

  「今日,議會議事內容有四項,第一,艾利詩親王殿下即位事宜;第二,因毗鄰山逆賊入侵王宮,禁軍的整頓;第三,聖騎兵團新任團長提名;第四,圍剿毗鄰山逆賊與希爾夫帝國宣戰表決。」
  議長唱出今日議程後,原本鴉雀無聲的議堂上便開始人聲鼎沸了起來。有的竊竊私語,有的突然開始連番叫罵。直到......

  「不介意由我先開頭吧!親王殿下、大宰相閣下與古爾泰大人。」
  法相的面具底下發出粗糙低沉的聲音,霎時間又讓議堂歸於寧靜。
  「我同意。」
  艾利詩回應。
  「有何不可?」
  戈爾明確地表示。
  而古爾泰雖沒發話,但還是點了點頭。

  「感謝殿下與閣下們。」
  法相舉起手來示意。
  「再次向在座諸公自我介紹,吾乃宗座,巴斯加一世麾下,法相.法姆蘭的馬圖提諾一世。」
  「由於宗座身體抱恙,一切宗教釋義與世俗管理將由本座代理。」
  「因此,吾即是代表宗座的意志。」
  法相緩緩舉起右手,在場所有的聖廷議員猶如懸絲傀儡般,一同舉起右手。戈爾只是瞟了一眼,但在對面的古爾泰則是滿臉的厭惡與不以為然。

  「自我介紹結束了,那就先由我廷陳述意見。」
  法相現在才站起了身子,揚聲說道:「聽聞,自古蒙格里安王冠上鑲嵌著三顆閃耀無比的寶石,其光堪比日月,其色如克羅尼安晶瑩,能安內,亦能攘外,其名為——戰爭、經濟與思想。」
  「而本日議程首重第一項與第四項,彼此環環相扣,與其寶石相映,牽動國本不可不慎哉。」

  「然今日吾不見欲加冕之冠,其上有任何寶石輝映。要將之加冕於未來之主,王家必然將搖搖欲墜。」
  「戰爭。北境久病於冰鑿叛軍;拉維茲毀於毗鄰山龍火,而毗鄰山恐與蠻族合謀,此外,羅薩貝爾還擁有古爾加登繼承權,若希爾夫借道,與冰鑿叛軍沆瀣一氣,北境,危矣。」
  「親王殿下加冕,我廷憂慮將進一步刺激羅薩貝爾,將使蒙格里安腹背受敵。因此,我廷並不支持蒙格里安貿然出兵西蠻。殿下需要一場戰爭,但是不能是西蠻,而是對冰鑿叛軍。」
  語畢,古爾泰身後有不少大臣輕點著頭。

  「再來是經濟。大宰相閣下應該比本座還明白,國家政策強幹弱枝,邊疆與屬國久經戰亂,民生疲敝,得不到朝廷重視,導致貧富地域相互歧視,人民仇富之心日漸,不均富亦不同貧,乃裂土之兆。」
  「大宰相閣下還需多讓王家恩德雨露均霑,才以利團結對抗西蠻。」
  法相張開雙手,如此說道。

  「最後則是思想。羞愧我廷前朝貪冗愚鈍,耽於世俗之樂,背馳神之託望,未能鞏固人民信仰,團結國家;今新朝當立,法皇陛下卻苦於風疾,僅能囑託本座亡羊補牢,竭力而行。」
  「然百廢待興之際,西蠻異教趁虛而入,神職徬徨,人民懷疑,倘若繼續如此,戰爭、經濟之根基不穩,人民再失去信仰,思想紊亂必定民變叢生,終成潰堤之蟻。」
  聽到這番話,戈爾與古爾泰都起了些微的反應。戈爾摸了摸下巴,而古爾泰則是微微皺著眉。

  「本座權柄雖力有未逮,儘管如此,仍會一肩扛起復興之任!因此,尚須時日與真受神命之人上匡君權,下正人民思想。」
  正當法相陳述完意見,率先拍手的卻是古爾泰。而他緩慢又機械式的拍手則是將所有目光聚攏到他的身上,他接下來說道:「法相說得真好,字字真切。真切到法姆蘭能出一新皇,蒙格里安的王冠卻還是戴不上。」

  「二十年了!這個國家等了快二十年了!」
  古爾泰揚聲喊道。
  「群龍無首,所有陣營都不須對上負責,導致各自為政!」
  「法相閣下說冠冕上沒有任何一顆寶石,不就是這樣造成的嗎?」
  「女王登基,能從根本上解決許多問題。」
  古爾泰右手五指併攏指向艾利詩,且指得相當用力。
  「此外,堂堂我大蒙格里安會怕一座小小的毗鄰山?親王殿下早已展示過同等的威懾力量,然而只要封死魔女的殺手鐧,剩下的就只有回到基本的國力對決。」
  古爾泰右手往地上甩得用力。
  「為了魔女的感受而妥協,才會讓國家陷入危險,諸位。」
  「總之,必須先有王的誕生,才有團結,面對西蠻和毗鄰山,我們才能大獲全勝!」
  古爾泰伸出食指,指著天大聲喧道。

  然而,正當古爾泰講得正激烈,戈爾卻突然插話而來,說道:「感謝法相閣下與古爾泰大人。雙方的觀點都相當精闢,各自皆有其道理在。」
  「那接下來最重要的就是親王殿下的意見。」
  「老夫與在座各級官員想先了解殿下的認知,作為之後表決與陳述意見的參考。」
  「畢竟,這裡沒有人比殿下更瞭解......」
  「羅薩貝爾公主。」
  

  噹!

  艾利詩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用主命權杖的劍鞘往地上蹬了一下。
  他用一種冰冷的眼神橫掃群臣,說道:
  「現在的我,不想再去探討哪些人將我們彼此推向了時代的尖端,因為事實已經鑄成。」
  「那些人將我推向浪尖,羅薩貝爾的處境亦是如此。因此我認為,我們都該站穩腳跟了,冷靜地看看怎麼做才會是最好的。」
  「如果兩害相權取其輕,就算是戴上以荊棘編織的王冠,我也將在所不惜。」
  「所以我在此宣告,我仍以親王之位攝政,學著愛護人民,保護疆土,等待他們所選的王。」 

  「殿......殿下!萬萬不可啊!若不定於一尊,則王國必將撕裂!您的期望都將是徒然。」
  階下傳來了古爾泰的大聲疾呼,但是艾利詩仍舊不為所動。

  噹!

  艾利詩再次開口,特別看了看戈爾、法相與古爾泰。
  「敬告造浪者呦,既然掀起了巨浪,那麼大浪將如何山搖地動,便不再是你所能左右。」
  面對艾利詩如此口氣強硬,然而戈爾卻沒有因此而露出不悅的神情,和順地回應道:「是,親王殿下,我亦認為是明智之舉。我等內閣將一致支持殿下的決定。」
  戈爾打趣地看著古爾泰,而古爾泰只是冷冷地看著前方。

  「那麼接下來,便是禁軍的議題。」
  戈爾接著說道。
  「王宮遭入侵,禁軍統領未盡護衛之責,以護衛親王優先,固守陣地,卻擅自調派部隊離開王宮追緝刺客。」
  「著應去職,留守查看,而空缺應另遴選。」
  「臣等已舉薦數人以供殿下審批。」
  戈爾示意文書官向艾利詩遞上文件。然而艾利詩只是瀏覽了一下,便說道:「我已明白諸位大臣的用心,不過這一件事,我想自己任命自己的親衛隊隊長。」

  「不太明白殿下的意思。」
  這次戈爾皺眉,以嚴正的口氣問道。
  「因為我不是女王,所以國法不應是配發禁軍。」
  「在這此之前是僭越了禮法,可以藉由此次會議修正這樣的錯誤。」
  艾利詩回答道。
  「這......」
  戈爾有些猶豫,他環顧身邊的人,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艾利詩接著說道:「親衛隊統領我將直接任命古力爾札。其餘成員議會要配發新兵給我或是借調禁軍,都可以。」
  
  噹!

  「而聖騎兵,我推薦艾爾文領主閣下擔任團長。」
  艾利詩說道。
  「在下附議。」
  戈爾喊道。
  
  「那麼,稍後就會進行人選的表決。」
  議長難得找到機會敲了錘子,說道。
  「而接下來還有一項宣戰表決與一臨時動議。」
  「毗鄰山與希爾夫的宣戰表決,以及臨時動議--東汶德城區的整頓。」

  「等一下。」
  古爾泰大喊,並接著說道:「聖騎兵團長為何不能由殿下接任,而副團長則由艾爾文閣下接下呢?」
  「這是在下認為讓三方都能滿意的答覆。」
  古爾泰只是眼睛晶亮地看著艾利詩。然而議長敲了敲槌,對著古爾泰說道:「古爾泰閣下,您這是什麼意思?您可沒有人事建議權!」
  古爾泰笑著回答道:「當然沒有,我只是對殿下建議,而不是對整個議會,抱歉說得有點大聲了呢。」

  「殿下意下如何?」
  古爾泰再呼。
  「若是諸位覺得我能再擔此大任,給我學習的機會,我會勇於承擔。」
  艾利詩回應道。
  「明白了殿下的意思了,這件事艾爾文有其他意見要陳述嗎?」
  古爾泰轉頭看向艾爾文,微微一笑。
  「沒有。能如此輔佐殿下,會是在下莫大的榮幸!」
  艾爾文彬彬有禮地向二位致意。
  「也行,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
  戈爾逕自如此說道。

  「那麼就剩下毗鄰山與希爾夫的宣戰表決了。」
  接著,戈爾一臉輕鬆地對議長這樣說道。議長也迅速地敲了敲槌子。

  戈爾一開始就搶先發聲,義正嚴詞地陳述宣戰的理由。
  「稟殿下,這是國家重大戰略方針,不可不慎。相信您與其幕僚都已經充分瞭解到現在的國際情勢。」
  「兩種路線各有其利弊,但老夫建議向希爾夫正式宣戰,為他們的魯莽與野蠻付出代價!侵擾邊疆、侵占領土,甚至行刺官員,是可忍,孰不可忍?」
  語畢,所有庶民派的官員跟著吶喊助威。

  「我認為,如法相所說,我們應當先針對北境的冰鑿叛亂。」
  「短時間帝國並不會再貿然出兵,但是,毗鄰山會嘗試與冰鑿聯繫。只要冰鑿收到毗鄰山的支援,那麼阿豪德擋得住毗鄰山,但蒙格里安卻擋不住來自古爾加登地區的襲擾。」
  艾利詩如此說道。

       戈爾回應道:「那是古爾加登自己的內戰,我們已對附庸仁至義盡,在這十年之間不知損耗了多少聖騎兵精銳去處理他們自個兒的家事。」
        「老夫認為,冰鑿叛軍早已不如昔日,只能是個偶爾下山打游擊的烏合之眾,不足為懼!」
        「請殿下再三思量!!」

        「說到底,大宰相閣下仍舊被困在過去的仇恨裡嘛!」
  古爾泰冷不防地這樣說道,使得戈爾難得激動了起來。
        「夠了!」
  戈爾怒吼。
        「你們貴族平常要針對老夫就算了,現在商議國家大事就就事論事!」
        「好不容易抽出泥潭又要一腳踏進去!對得起這些英靈嗎?維吉爾說不定就是那些不知感恩的巨嬰心懷恨意殺害的。」
       「帝國行刺殿下和老夫,侵門踏戶、藐視我國,理應宣戰!否則軟土深掘,我國將永無寧日!」
  戈爾激動得將手中的卷軸文件丟在了地上。
  
       「殿下來自拉維茲,苦於西蠻久矣,應該能夠理解老夫的用心。」
  儘管貴族方開始交頭接耳,但戈爾接著這樣說道,使得全場再次鴉雀無聲:「如果諸位有人想終日惶恐度日、恐懼死於刀下獻祭予西蠻,就吝嗇住你的右手吧!」

         「唼!這個老狐狸。」
  古爾泰翻著白眼暗自罵道。但他接著開口附和:「那這樣我也贊成大宰相閣下的意見,畢竟沒有人想被暗殺掉吧?」
         「是吧?」
  古爾泰一臉壞笑對著眾人,儘管戈爾看得很不是滋味,但還是微笑著說道:「古爾泰大人英雄所見略同,是時候同仇敵慨了。」

  ***

         「殿下,古爾泰大人求見。」
  古力爾札走進了親王書房。而艾利詩從拉維茲帶過來的壞習慣也完完整整地帶了過來。滿地堆著還來不及被執事整理的議會圖書館藏書,讓古力爾札走起路來也感到相當彆扭。
  艾利詩突然一把抓住傑克,往自己的桌子底下塞。食指直豎抵在自己的嘴邊,示意兩個人不要出聲。

         「讓他進來吧!」
         
         古力爾札為古爾泰開門後,直愣愣地走了出去。
  
         「殿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古爾泰一進門就大聲嚷嚷起來,猶如迎面而來的山雲夾帶著暴雨。
  艾利詩站在書桌之後,看著古爾泰。
         「您差王位僅一步之遙,而您這是圖什麼?」
  古爾泰齜牙咧嘴地對著艾利詩,雙手顫抖握拳,懊悔不已。
  「我頭頂上有沒有王冠,對你、戈爾和聖廷實際上都沒有差別吧?」
  艾利詩只是沉穩地回應道。
  
  「您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萊安的大貴族,古爾泰大人。」
  艾利詩提起裙擺,行禮。

  「我與法相的看法相同,這是目前對國家最好的選擇。」
  「無奈這是兩害相權之下的結果。」
  艾利詩接著說道。
  「兩害?」
  古爾泰問道。
  艾利詩回答道:「議會若通過先向希爾夫宣戰,這個國家將永無寧日。」
  「為了要懲罰我擅自決定,你將在這個議題上與我持相反的意見。」
  「畢竟與你無關,然而你和你的貴族集團卻能左右這一切。」
        「宣戰的結果,明眼人怎樣都看得出來,但我也只能讓羅薩貝爾對這個國家唯一的留戀繼續留存,避免最糟糕的狀況發生,龍火相對。」
  艾利詩緩緩地從桌後走了出來,繞到了古爾泰左方。
        

  「別把我想得太過邪惡與神通廣大,凡事都是有代價的,包括你我好端端地站在這裡。」
  古爾泰嘆了口氣,說道。
  「誠如戈爾獻祭了聖騎兵在北境慘勝和維吉爾之死才讓整個北境閉嘴,關於特林納家的利益,我亦會如此。」
  「只可惜殿下太年輕,我又得多花代價為您的決定付上代價,而不是什麼懲罰。」

  「那麼,你同意戈爾對希爾夫宣戰,是誰的代價呢?」
  艾利詩側著臉,問道。
  「東汶德城區。」
  古爾泰回答道。
  古爾泰接著說道:「我知道您去過,完全是戈爾指使艾爾文的陰謀。但是這是迫於無奈,因為這是現在特林納家立足的根本。」
        「但不知被哪個混帳設了局,通報刺殺殿下的刺客逃進了城區,要是真讓議會將掃蕩城區排進議程,我雖然不怕被連根拔起,但是我們現在才剛掌握的政治資本就將被拿去內耗⋯⋯」

        「原來我們的權力建立在那可悲的黑暗之地中?令人作嘔。」
        艾利詩冷冷地說道,背對古爾泰將一些書信丟進了壁爐之內。
        「艾利詩,你去過拉維茲的西城區吧?」
  古爾泰笑道:「當你踏上那片汙濁之地,你可曾想過,拉維茲能夠屹立於西方近千年之久,就是以此地為沃土,綻放鮮紅之花。」
         「宛若厄夜裡的叢林能誕生出最兇猛的野獸;在糞土裡盤根錯節,也沒人想弄髒身子揮刀斬草除根。」

  「我,古爾泰·馮·特林納,一個近乎滅亡的貴族後裔,到現在想拿回被搶走的領地那都是狗屁!然而一個沒有領地的貴族,又有什麼說話的權力呢?」
  「要是沒有那場出乎我意料的奇蹟,我們都將搖搖欲墜。」
        「於是,在此之前,我只能以拉維茲唯一教會我的,鍛造出我唯一的武器!」
  古爾泰看著自己舉起的雙手,緩緩說道:
        「於是掌控了蒙格里安近八成的地下社會,八安地的黑市——」
        「那就是特林納家的新萊安、您手中的新拉維茲!」
  語畢,他向艾利詩行了個大禮。
  然而,當他挺身看向艾利詩,艾利詩的身影在壁爐的火光之下變得更加令人熟悉與懷念。

       「塔⋯⋯塔雅。」
       古爾泰看得出神,低聲脫口而出。

  艾利詩反常靠近古爾泰,雙手突然搶過古爾泰的臉,捧著與他四眼相對,身旁的爐火火光照映在他臉上,猶如一個撕下仙女外表的女妖,輕聲說道:「這就是你得寸進尺的原因嗎?將你的妹妹、我和整個東汶德綑綁在一起,為你的野心背書。」

        古爾泰直勾勾地盯著那張熟悉卻又陌生無比的臉蛋,回答道:「我⋯⋯沒有錯!這完全是您母親的遺願!」
  「我沒有錯。」
        「我本愛山林農獵,儘管我達成了我妹妹的心願,而我還得繼續保護這個結果下去。」
  「就算利用所有的人,眾叛親離!」
  「因為這是我愛⋯⋯懷念他的唯一方式。」
  古爾泰帶著堅定的語氣,眼睛直勾勾地將艾利詩的雙手挪開。
  「您在議會上的英姿,如果塔雅成為萊安的領主,也會是那個樣子吧⋯⋯」
  
  艾利詩點著頭慢慢後退,從他身後的雕像劍架上拿起主命權杖。
  艾利詩連劍帶鞘,將劍柄向著古爾泰。而他現在面無表情,彷彿是一位無情的君王般。
  古爾泰微微一笑,單膝下跪並取出了一條手帕,輕輕地將手帕蓋在了劍柄之上。他左手握了上去,儘管手與劍柄隔著一條手帕,但他的手仍舊被燒灼地滋滋作響。左手的肌肉痙攣著,但他卻只有笑著一聲細語。

  「真痛啊,塔雅。」
  
  而早早被艾利詩藏起來的傑克,躲在了艾利詩的辦公桌之下,強摀著嘴,雙眼流出汨汨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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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66
以牙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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