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Knight of firmament
蒼穹騎士
NO 64 毀滅輪迴
終焉寶座的世界之王，歌頌您的崛起與降臨。吾等歌頌最初的爭奪與法則，始於雙生之兄弟，終於您的偉大名諱。殺害之夜棄絕永恆，不變乃罪、永遠乃罪，流轉歸一，生死不息，敬獻一切變化之美。
噢，美哉！偉哉！詛咒之愛子們⋯⋯
相互毀滅的輪迴。
黃昏血紅，龍影遮天。所有人皆仰望見證著，古老的經文、古老的詛咒、古老的誓言。
古爾泰凝望著，瞳孔中倒映著弦上銀箭射入無邊黑暗，追獵那毗鄰山上的異色火光。
維吉爾凝望著，瞳孔中倒映著中央下令死守伊芙登而慘勝的那一夜，火光沖天，幾近彈盡援絕，瞠怒看著滿地士兵的屍體。
戈爾同樣仰頭凝望著，但他感覺到有著一道懷念無比的身影傍身仰望，然而環顧四周，卻只有他一人被眾將遠遠環伺。
毗鄰山上，羅薩貝爾也感覺到了異樣。主命權杖在共鳴，隱隱透出青光。他只是靜靜地遙望國都的方向，雙眼分別倒映著兩場漫天龍火。他點燃身邊的篝火，瞬間，山林裡群魔熾熱的目光驚開。
而法相銀白的面具底下，漫天龍火、毗鄰山上的搖曳火光，皆在他眼眸無盡的深邃中，逐漸消融。他轉而仰頭看著高舉著主命權杖的艾利詩，兀自拍起手來。
艾利詩親王萬歲！！
法相率先向前，指使身邊的助祭揚聲致意。
而他的動作，就像是一滴濃墨，旋即在因震懾不已的一片無聲之中迅速擴散開來。蒙格里安的貴族們與人民無不歡騰雀躍，一掃龍之魔女的復仇陰霾。霎時間，眾人頭頂上的不再是無名的神秘與脅迫感，而是聖女賜予的——
龍保護傘。
而神秘與神蹟，可以互相對立，亦可混唯一談。此時聖廷從下而上開始鼓動，將法皇與艾利詩之名並列，吟唱讚美神的詩歌。至此，艾利詩緩緩地將劍入鞘，一切的令人窒息的跡象宛若從沒出現過。然而，儘管艾利詩試圖以壓倒性的毀滅之力斷絕檯面下的政治暗流，但是他卻發現情況還未完全如想像般消止。
「殿下，聖騎兵仍舊在躁動，而維吉爾僅管輸掉了比賽，依然氣宇軒昂⋯⋯ 」
「莫非⋯⋯ 他還有其他的劇本？」
「恐怕是。古爾泰大人曾經說過，一場政變較量的只有兩種東西，一是拳頭，二是理由。」
「拳頭如殿下所見，理由可以是諸國冠軍維吉爾挾民氣以振朝綱⋯⋯或是⋯⋯」
「挾民以藉殿下之威，尊王討逆。」
「此乃臣下妄加的猜想，還請殿下定奪。」
「罷了罷了。這只不過是戈爾與另一個戈爾的鬥爭，由他們去吧！我已經斷絕他們兵戎相見、波及無辜的可能，剩下的，就剩下他們用各種想不到的手段自相殘殺。」
「明白。那麼接下來，有請殿下穩住封賞典禮，而之後任何事情古爾泰大人都會協助收尾結束。」
「蒙格里安比武慶典，殿軍以上將出列，受親王殿下褒獎！」
「殿軍——冷邊兵團 塞姬」
「季軍——阿豪德軍團 卓雅」
「亞⋯⋯亞軍——聖騎兵團 維吉爾」
「以及，本次的諸國冠軍——古力爾札！」
「向前！」
司儀語畢，在夜色初臨的蒙格里安競技場中，所有的火光都聚焦在這四人身上，身穿華服的執炬童子引領著這四名蒙格里安最強的存在，登上獎台。儘管維吉爾敗在古力爾札之手，但是他卻依舊昂首闊步，懷中還揣著一只已啟封的捲軸。
頒獎全程皆是身著華服的貴族孩童擔任接待，在競技場中央迅速搭起的獎台上，他們的存在就像是為勝利者添上純淨光芒的天使。他們各捧著紋章項鍊以及勳章，等待著勝者的佩戴。
艾利詩依序為賽姬、卓雅以及維吉爾配戴獎勵，直到輪到了古力爾札。
「古力爾札，聽封！」
艾利詩此話一出，所有人感到驚喜卻不意外。古力爾札扛天之軀在艾利詩面前猶如柔弱枝枒彎下，單膝下跪，雙眼晶亮泛紅地看著他所敬愛的姊姊，光亮他的童年、將他導向正道，以此立誓一生效忠之人。
「拉維茲的古力爾札，諸國之冠軍。閣下英勇無雙，戰無不勝，並深受殿下信任，今殿下特別降旨，封拉維茲的古力爾札為禁衛隊副隊長，見習統領宮內護衛事務！」
艾利詩手持含鞘的主命權杖，將劍搭在了古力爾札肩上，簡單地完成了冊封儀式。儘管這樣的冊封時機相當罕見與突然，但是沒什麼比在聖女顯現神蹟之後獲此殊榮更加榮耀的了。
在古力爾札接過儀式用劍，昂首闊步準備接受眾人喝采時，一旁的維吉爾也前來握住他的右手，高舉手臂。
維吉爾說道：「這個時代，是屬於你們的了，古力爾札。」
古力爾札回答道：「感謝前輩的承讓！今後還需要多加向大人學習。」
「哈哈哈，當然。」
「那麼，請先稍微後退一點，就讓我來為你們的時代開道吧！」
古力爾札不經意地往後退，而維吉爾則重新取得了焦點，他舉起手中的卷軸，而在場的所有聖騎兵已經開始有所動作。
然而，就在此時，遠在競技場之外的天空發出了一聲驚響。
稍早，競技場外。兩軍剛經歷一場異象，蠻橫地將一觸即發的情況回歸到混沌不明的狀態。
戈爾身邊的副官接獲消息，趕緊向戈爾報告：「大人，已經進行到了褒揚典禮後段了⋯⋯現在該怎麼做？」
然而戈爾只是仰頭再看看牆上的聖騎兵守軍，轉身丟了一個字：
「殺。」
「可是⋯⋯這⋯⋯」
副官支吾了起來。眼見副官與眾將皆有所遲疑，戈爾突然轉身抽出劍，抵在了副官頸上，臉逐漸貼近那副官驚恐萬分的臉龐，齜牙咧嘴地說道：
「我叫你動手！你是怕殿下的龍火還是怕老夫的火刑架？嗯？」
「開弓可沒有回頭箭，哪怕下一秒龍火焚身！」
戈爾將話越講越大聲，甚至不怕被對面的守軍聽到。副官深呼吸，慢慢地點了點頭。
「動手！」
戈爾的副官下一秒轉身，朝天發出嚆矢。
當維吉爾正準備唸出捲軸上的討剿檄文之時，他突然被一嬌小的身軀衝撞，覺得左邊腰甲的縫隙處開始流出濕熱的液體，再來則是後來居上的強烈刺痛感，深入心脾。他轉頭一看，居然是看來人畜無害的侍童，面無表情的稚嫩臉龐注視著他，手中還握著刺進他腰間的短劍。
「王——八——蛋！」
眾人驚慌之際，維吉爾怒吼，一拳揍向那名侍童，而那一拳力道之大，還能看見那小小刺客的頭顱已經變形。
「護駕！護駕！有刺客！」
傑克大喊，將艾利詩護在身後，利用禁衛作為層層人牆，將艾利詩關了進去，直接後送通道之內，而古力爾札雖然想上前幫忙，但是卻被一群侍童有策略的擋在維吉爾十步之外。兩名侍童佯做往艾利詩方向靠近，而古力爾札只能選擇保護艾利詩，揮拳將諸擊暈，甩給禁衛制服。但是，如此一來周圍的人對於孩童無從下死手，這也讓維吉爾活生生陷入死門
原先優雅可愛的侍童變得就像一群瘋狂的小惡魔，飛速跳上維吉爾魁梧的身軀上爬行穿梭，抽出身上的短劍見縫就捅。他們動作瘋狂，像成串蜱蟲緊咬不放，下手猶如鑿冰一般，血花飛濺。
捅刺的聲音嚓嚓嚓地作響，伴隨著維吉爾瘋狂的哀嚎與怒罵，還有反手殺死孩童的尖叫，守衛想向前幫忙，其可怖的景象也難以對其進行幫助。
最終，群眾陷入恐慌，開始不斷想往外逃生，嚴重擠壓到了群龍無首的聖騎兵。
「潔琪，快傳令下去穩住現場！」
然而，正當傑克準備傳令下去，使禁衛開始與其他軍團接觸，組織維和行動，但古爾泰已經出現在艾利詩的面前，從稍早刺殺的方向，徐徐說道：
「不用！殿下莫慌。」
「什麼意思？」
艾利詩問道。
「殿下，今天的主角，現在才要登場。」
古爾泰行了個禮，讓出了他身後的人牆缺口。艾利詩被禁衛和古力爾札保護著，重新走到了案發現場。
現場已經被蓋上大大小小的白布。血液匯聚成了湖泊，讓遮蓋屍體的白布像是染著血的可怕群山。艾利詩睜大著雙眼，紅著眼眶。
這是一齣荒謬無比的悲劇，只能由荒謬的國家編寫而成。
「來了。」
只有古爾泰低頭看向地板，說道。除了古爾泰，眾人皆望向競技場的主要入口處。原本被聖騎兵堵得水洩不通的通道，慢慢地被外力衝散、排開。大宰相戈爾緩緩地從兩側聖騎兵之間而出，而衣洛卡之下是全套的騎士鎧甲。鎧甲的重量壓在戈爾已逐漸年邁的身軀，讓戈爾顯得步履些微蹣跚。
他看到了被巨大白布覆蓋的屍體。他顫抖地用劍拄地，緩緩地蹲了下來。戈爾掀開了白布看了一眼，便閉上了雙眼，跪坐在維吉爾的屍體旁良久。四周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在看著戈爾佝僂沉思、獨語，唯獨古爾泰坐在一旁點起了菸，徐徐地抽了起來，連一眼都不看。
艾利詩慢慢地走近戈爾，這時戈爾意識到才緩緩起身。
「老臣戈爾抱病救駕來遲，請殿下恕罪！」
戈爾沉沉地說道。
「⋯⋯我沒事，但維吉爾⋯⋯」
艾利詩回應道。
「⋯⋯」
又隔了半晌沉默，戈爾才繼續說道：「維吉爾⋯⋯乃臣的老友，共輔內外朝多年，沒想到在臣遇刺之際，他也在劫難逃⋯⋯刀劍未加身，卻同有椎心刺骨之痛！」
戈爾手勢示意手下上前清理現場，準備安頓維吉爾的屍體。
「大宰相的意思今天也受到襲擊嗎？」
艾利詩問道。
「是，臣也迅速調查到幕後指使，兩名想謀害臣的刺客供出了是受帝國收買，並供出了其他黨羽。」
「因此老夫做好準備，打算出奇不意，只是萬萬沒想到，維吉爾的聖騎兵誤信情報，拒臣的援兵。」
「有可能聖騎兵內部已經遭到滲透，但這還需時日調查。」
「辛苦大宰相閣下了！您無事可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戈爾話才剛說完，古爾泰突然揚聲說道。
「令孫艾爾文閣下看來亦是此次的功臣，一早率兵入府，定是他提前保護了閣下，如此蒐集情報的能力，在下深感佩服！」
古爾泰語畢，戈爾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古爾泰，而古爾泰也回應以目光。然而古爾泰並沒有停住話題的意思，轉向艾利詩接著說道：「那麼，臣古爾泰在此向殿下舉薦艾爾文閣下，正式為王室效勞，常伴君側！」
「這件事我會考慮。然而眼下維吉爾將軍為國捐軀，我們必須先專注於治喪與繼續調查真相。」
艾利詩以一個不起眼的幅度，微微點著頭，沉沉地回答道。
然而就在艾利詩話剛說完，戈爾接著說道：「臣⋯⋯臣認為小孫尚不成氣候，國之重任無以擔待，還請殿下不必為此多加勞心，請讓老臣留在身邊再多加訓練幾年，才足以回應王家的期望！」
古爾泰回答道：「大宰相閣下此言差矣！如此雄才正是該嶄露頭角之時，又與殿下年紀相仿，心思與共，大業易成！」
「還請殿下三思！」
雙方異口同聲喊道。
而艾利詩深吸了一口氣，一副不耐煩的模樣，說道：「艾爾文閣下的事，雙方意見我會慎重考慮，他確實憂國憂民，若是他願意，我會以他的意願為準。」
「我話就說到這，還請兩位共同處理現在的情況，民眾和貴族們都需要安撫與解釋。」
戈爾與古爾泰鞠躬，準備恭送艾利詩回到王宮。但是艾利詩在回頭之時，卻又補了一句話：「而這次的襲擊，我希望古爾泰能夠協助閣下繼續調查，絕對不能放過幕後的真兇！」
「⋯⋯遵旨。」
戈爾回應道。
「謹遵旨意！」
古爾泰回應道。
戈爾面無表情，但火光卻照映得可怖。他站在場上，儘管他被層層守護住，但是古爾泰就像是一支銳利的標槍，如風一般朝他而來。他與戈爾擦肩，靠近戈爾的右耳輕聲說道：
「他若砍我臂膀，我便去他四肢。」
「敬一句在下珍藏的北境俗語，大宰相閣下。」
「還有嗎？」
戈爾直視前方，冷冷問道。
「閣下想發動戰爭？可以，咱們來談談！」
「但得大人拿出誠意來～」
古爾泰咯咯發笑，伸出手來打算拍拍戈爾的肩膀，雖然猶豫了一會，但還是拍了拍他肩膀，大搖大擺準備走出場外。
戈爾突然大聲回應：「你是不是太小看血脈的力量？真是感謝閣下對小孫的提拔之恩。」
「我當然懂！宰相大人，還是務必注意！」
「這是種祝福⋯⋯亦是種詛咒，猶如當初閣下施加在羅薩貝爾身上的，哪怕只需要一點點，便宛若劇毒，而你我皆是實行者。」
古爾泰話一說完，便揚長而去，獨留戈爾仍舊扳著一張臉，濤天的憤怒從他拔起劍的右手，藉由鋒利的劍尖灌入土壤數寸。
＊＊＊
蒙格里安王宮。
自從戈爾聲稱遇刺以及維吉爾遇襲身亡，蒙格里安全城草木皆兵。而古力爾札所編入的禁軍，更是最高警戒。與之同行的少女凱拉等人亦被編入禁軍之中，成為副官。
是夜，古力爾札練習押隊巡邏，巡視王宮外圍的走廊。
「古力爾札⋯⋯古力爾札⋯⋯副隊長！」
一位只有古力爾札半身高的少女跟在身後喊道。
「什麼事？」
古力爾札被叫住，轉頭看著這名嬌小的女兵，他的同期戰友，凱拉。
凱拉身著禁軍白亮的盔甲，身披水藍斗篷，戴著雕刻著許多花的花環盔，而他的灰色雙眸與桃紅剔透的嘴唇，讓他看上去就猶如鋼鐵所鑄成的戰鬥精靈。
凱拉說道：「剛剛我叫你很久了，但是你都只顧著往前走。」
「抱歉，我剛剛在思考，那群孩子的做法似乎在哪裡見過。」
古力爾札回應道。
「就是我們可愛的拉維茲吧？是你害怕提及，還是不願想起？」
「我聽說過我們是幸運的一群，騎士教友的孩子或是選拔成功的貧民孩童，至於其他的赤貧孩子，則是成為陰影裡更深邃之物。」
凱拉接著說道。
「嗯。能有這樣力量的，我只能想到聖廷還有⋯⋯還有毗鄰山而已。」
古力爾札點點頭，說道。
「但是他們怎麼會有殺維吉爾的動機呢？」
凱拉問道。而古力爾札微彎著腰，細語了起來：「聖廷我不知道，但是毗鄰山有這個動機，能先斬首軍隊首腦，對他們來說有其利益。」
「那如果拉維茲之前有其雇傭系統，仍存在內地，事情就變得麻煩了。」
「戈爾，嫌疑才是最大的。」
凱拉接著問道：「那你所受的毒又是怎麼一回事？所有人都想殺維吉爾，他還真是受到歡迎呢！」
「刺殺不會只有一種計劃的，要是有人要便宜行事，阿豪德肯定先變成替罪羔羊。」
「此事我已經如實報告給艾利詩殿下了，就交由怹來定奪。」
「走在政治這條路上，或許要的不會是單純的真相，而是籌碼。」
古力爾札說道。
「是啊～不過能在這裡跟著艾利吃好睡好，這些我不想繼續管太多。」
凱拉莞爾，大步大步，輕快地走著。而肚子也隱隱傳來了咕嚕聲。
「吶～下崗後要不要一起到城南吃點東西？被這麼一搞，咱們禁軍加強戒備了三天⋯⋯身心真有些疲⋯⋯」
「⋯⋯憊」
剛到走廊的交叉路口，燈火搖曳的光影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凱拉話還沒說完就察覺到不對勁，而古力爾札則是早已用手勢示意凱拉，肌肉鼓脹，飛速疾跑了起來，死咬著那群剛經過的黑影不放，氣勢猶如一頭巨象踏著將諸踏平的步伐。
隨後的凱拉儘管還不熟悉王宮所有動線，但是用手勢委以其他禁軍前輩，他們就像在叢林中發現獵物的群狼，在錯綜的王宮網道上穿梭，伸長利爪準備合圍。
儘管黑影靈活矯健，靠著燈火的明滅製造障礙，突破重圍，但是熟悉此法的古力爾札卻依然暢行無阻，眼前的黑影中辨得一熟悉的身影。
一黑影試圖攔下古力爾札斷後，反方向衝鋒，張牙舞爪卻被古力爾札一拳爆頭。古力爾札繼續追獵，而周圍的禁軍繼續配合圍堵，意在逼得刺客入彀。
蒙德里安王宮，中央大圓頂廳堂—鈴蘭穹窿
儘管他們在王宮中恣意穿梭，但是蒙格里安精妙的防衛設計仍舊讓黑影們不斷地被逼迫靠近中央圓頂廳堂。在彩繪玻璃的穹窿底下，集中在中央處的刺客們東張西望，環顧四周已是插翅難逃。然而中央挺直的身影卻依然悠然。
「亞歷斯，站住！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凱拉粗喘著氣一邊大吼，而所有禁軍都已經滿弦以待，予以刺客正法。
「沿路跟蹤到這裡來的嗎？」
古力爾札冷冷地問道。
「這我無可奉告。」
中央的黑影自卸面罩，露出了一頭如獅子鬃毛的秀髮，俊秀的面龐絲毫無所懼意，仰頭四十五度微笑看著古力爾札眾人。
「該不會是羅薩貝爾要你來行刺艾利詩⋯⋯殿下的吧？」
凱拉問道。
「我不會的，我絕無可能加害艾利姐姐，還有你們。」
「要不我不會出現在這裡，而是會直接在艾利姐的身後。」
「我只是奉羅薩⋯⋯不，是陛下之命前來予以警告。」
亞歷斯抽出了自己的闊劍，尖端挑著成串血淋淋的耳朵。而每隻耳朵，都是在羞辱禁軍。
「什麼警告，要你像個刺客一樣？」
古力爾札咬牙切齒，狠瞪著亞歷斯。而只要他手勢一下，就能把他們紮成馬蜂窩。
「在這裡一定要抓住他，不然我們的處境也很危險。」
凱拉對著古力爾札如此說道。
「奉命不可再多說，我來此，即是警告。」
亞歷斯如此回答道，而他已經察覺到禁軍被激起強烈的殺意，快將壓倒古力爾札的手。此時黑影背後都探出了某種道具。
「你深入禁苑、犯我大罪，那就休怪我無情！」
古力爾札怒斥道。
「既然已經完成任務，那麼很遺憾，我不能如你所願。」
古力爾札深深嘆了一口氣，揮下了手。
碰！啪——！啪——！啪——！啪——！
正當古力爾札揮手的瞬間，所有的黑影丟出了閃光彈，霎時間廳內猶如籠罩在烈日千陽之中，緊接著則是大廳冒出陣陣濃煙。
古力爾札意識到不對，連忙大吼：「停！摀住口鼻，不要放箭，會誤傷友軍，傳令全城通緝，城門緊閉，緝拿人犯！」
跟在古力爾札的急吼之後，伴隨著穹頂彩繪玻璃的破碎聲響，煙霧裡傳來了亞歷斯的聲音：「那麼，再會了！我的兄弟姐妹們。」
「聞起來沒有毒，是一般的煙霧彈。傷員快送出王宮療傷，其餘回原崗位待命！」
古力爾札放開摀住口鼻的手，跟所有隊員喊道。
待濃煙稍微散去之後，凱拉脫盔，插著腰長嘆了口氣，說道：
「這下可好了，所有人都跑來邀功了呢。」
然而，就在王宮發出騷動之際，消息也藉由各個教堂的燈火明滅，迅速地傳入了聖廷行宮。一助祭疾走過長廊，飛速穿過大廳，衛兵無條件放行，進到了法相的書房。
助祭連喘氣都不敢，憋著在法相的耳邊報告。
銀面具在火光下顯得蒼白，法相闔上了經文，回答道：「喔？不知去向？既然這樣，就找幾個人打扮得像樣一點，去東汶德區上鬧吧！」
「記住，可不要被抓了。」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