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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境物語~遙~北境篇》七十、第二代王

山海 | 2020-07-03 21:59:05 | 巴幣 0 | 人氣 51



  接連兩三日,月嵐堇都沒有去找九嵐崎,他一如往常地處理政務,偶爾用用傀儡術逗弄殿內的祭司做些無傷大雅的事,大部分人認為月嵐王堂堂一境之主,身分尊貴無比,個性恬淡沉穩,那些惡作劇之事殿外人民自然不可能知曉,孰不知與路邊大男孩沒個兩樣。

  九嵐崎才剛用傀儡術打翻某位祭司吃淨的午餐飯碗時,心頭突然衝出一股異於往常的不安,他急急收回傀儡術起身就往月嵐泉的方向大步狂奔,一路上王之力讓阻擋的襖門一一開啟,木板廊被重踏得咚咚作響,越靠近泉水,不好的預感就越強烈。

  不待武祭司行禮,九嵐崎開了殿門衝進去,發覺泉水躁動,走過的花草植物都被王氣嚇得退縮,他輕踢寬大的袍尾坐在泉邊奇石上,拉起袖擺伸手釋出些許神近力,讓掌心撫著發光而躁動的泉水,泉水立刻緩下,九嵐崎隨之闔眼,彈指間手邊的泉水四起成絲旋繞在他手邊,一直到手臂周圍不斷迴轉。不知為何他像父親一樣能夠體會到月嵐泉的思緒,這次實在太過緊急才讓九嵐崎內心衝出如此強烈的不安,才反常地出手安撫。

  迴繞的泉水不斷透露訊息給九嵐崎,接受到訊息的他雙眉越鎖越深,訊息越多身子就越緊繃,緊繃不是因為月嵐泉傳達訊息的力量,而是訊息的內容,那內容極度出乎他的意料,一時間無法再回覆泉水什麼,接著泉水的力量便慢慢減退,旋繞在手邊的水絲像突然失去支撐般直直落回泉中,九嵐崎的雙眼也緩緩睜開。他起身立刻就要離開,泉水的光輝閃耀兩下,九嵐崎稍微提起袍看了月嵐泉一眼。

  「知道,本王就算不能出殿也有能做的事。」

  語畢,提袍快步離去,泉水的光輝也弱了下去。

  當晚月嵐堇就從通道冒了出來,殿裡沒有王不知道的事,探知到小少女跑來找自己後,感到有些無奈,月嵐堇一屁股盤腿坐在九嵐崎的旁邊東張西望。

  「悶得發慌跑來找本王了?」九嵐崎道。
  「對呀,刀練過,書也看完了,時間還早又不曉得要去哪晃,你知道那些人喜歡說有的沒有的,我都不愛聽,只好跑來這圖清靜。」月嵐堇道。

  九嵐崎輕笑。

  「來這會比較有趣嗎?這麼暗的房間妳喜歡?」九嵐崎道。
  「嗯……待久了是蠻安心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月嵐堇道。
  「妳是蝙蝠嗎?安心是因為在王的身邊吧?」九嵐崎笑道。
  「也有可能是因為在你身邊啊?」月嵐堇打趣道。

  九嵐崎訝異。

  「至少你不像他們老愛亂說話,沒實力又不示弱,起碼你有很誠懇地說不會騙我。」月嵐堇道。

  九嵐崎不曉得該回什麼,對矮小的她露出些許溫和的微笑。

  「對,我不會騙妳。」

  沒多久月嵐堇就拉著他說要去道場練習,九嵐崎瞅著時間還早便答應了,要是道場有祭司使用,他便帶她到別的空處練練手。爾後月嵐堇沒事就去找九嵐崎練刀,三天兩頭被嫌程度差,不放棄的態度讓九嵐崎更想逗弄,以至於月嵐堇完全沒發現自己的程度飛速在進步,才少女年紀的月嵐堇哪比得上早已練了百年的月嵐王?

  夏轉秋,天氣漸涼。

  九嵐崎曾與她說過不太需要進食,真要的話祭司們會替他做準備。贈與吃食是最容易套近人與人關係的不變真理,就算不怎麼擅長人際的月嵐堇,這點道理還是知曉的,只要家裡有多煮,偶爾她會帶月嵐王能吃的送過去,九嵐崎每次都一副愛吃不吃的表情。

  「所以多出來吃不完的就送本王了?」九嵐崎挑眉問。

  他捧著一碗未沾腥葷的熱熬點,用筷子無奈地對空向月嵐堇擺了兩下。

  「總不能特別煮一份給你吧?我又不會下廚。」月嵐堇挺身道。
  「知道妳小姑娘不會下廚,雙手怎麼看都是拿武刀的繭。」九嵐崎道。
  「別老叫我小姑娘,你呢?看起來也沒大我多少。」月嵐堇不高興。

  他聽了想笑,用筷子旋著碗裡的熬點。

  「宗家不是時常在對本王指指點點嗎?沒從他們那聽說本王的年紀?」九嵐崎笑中帶一絲不屑。
  「我又不愛老聽別人說八卦,有些事情他們說的跟你說的都不一樣,我都不知道誰說的才對。」月嵐堇道。

  九嵐崎輕嘆。

  「妳認為相信誰好?」九嵐崎道。
  「……什麼意思?」月嵐堇不太明白。
  「人生只有這些年,妳願信誰,卻也別讓自己為難了。」九嵐崎道。

  九嵐崎見她有些陷入沉思,再嘆道:「妳還年輕,別太令自己為難了。」

  「不,你答應過我的。」月嵐堇瞬答。

  九嵐崎有些不懂。

  「你告訴過我你是王,不會騙子民,我是你的子民所以你不會騙我……所以我想試著信你的,只是人太多、嘴太雜,一大堆說法讓我無法消化,不比較過那些他們說的話,要怎麼拿真正能問的問題來從你這得到說法?」月嵐堇道。

  恍然,九嵐崎心底湧上一股莫名暖流,這種暖流他還是知道的,瀨舞紗瑠對他好的時候他也會有這種感受。他看這丫頭倒也藏著諸多令人意外的思緒,只是那股暖流還跟記憶深處的某個地方有些相似,他卻突然怎麼也想不起來,既然想不起來,那一定是不怎麼重要的事,索性繼續撈碗裡的東西。

  「這位月嵐王,那碗熬點都快放涼了!」月嵐堇皺眉。

  這話把陷入沉思的九嵐崎拉回神,他微笑,不沾腥葷的點心對身子是不會有什麼影響的,他順勢吃完後覺得跟父親記憶中的味道相差不遠,只是宗家做出來的東西一向都少了點內斂的味道。

  「你怎麼對外面的事情不陌生啊?他們都告訴我,你是第一個從沒在宮殿外生活過的王,怎麼你就都知道外面的事?」
  「過這麼久,妳終於對這件事感到好奇了。」

  他逕自發笑,月嵐堇無言。

  「你怎麼一次不挑我缺點不行?」
  「那是上任月嵐王的記憶。」

  她意外了。

  「是父王把記憶留給本王的,他把力量給本王的同時記憶也都一併留下,只是,本王並不討厭。」

  九嵐崎不意外她的反應,繼續說道。

  「本王大概知道宗家人平時是怎麼說嘴,也曉得有不少還保留著惡習的舊派並不喜歡本王,但是他們沒得選,因為泉水還是選擇本王,就算沒有新王交接替代儀式,泉水還是選擇本王。」

  他對少女微笑。

  「就算沒出過宮殿,本王還是知道父親曾經吃過的東西、看過的風景、認識過的人以及外面形形色色的事物,身為王很多事情能夠用神近力得知,很多凡人需要的事物,本王並不太需要。」

  九嵐崎說完少女愣了會兒,腦裡冒出想法。

  「那……那你知道前代王怎麼認識你母親的?」月嵐堇試探問。
  「知道。」九嵐崎道。
  「那……難道也知道他們怎麼相愛的?」月嵐堇問。
  「知道。」九嵐崎道。
  「……怎麼生你的,也知道?」月嵐堇內心異樣,但還是問。
  「知道。」九嵐崎道。

  突然她的雙頰漲紅,瞪大雙眼搶走九嵐崎放在身邊的空碗筷餐具,胡亂把碗筷丟進食盒內,順手提起拔腿就跑回去了,愣在原地的九嵐崎頓時領悟到了什麼,噗地一聲笑出來,這女孩子平時警覺好又謹慎,偶爾莫名其妙的想法實在反差得讓他感到不少樂趣。

  一段日子下來,月嵐堇時常跑去找九嵐崎練武、練傀儡術、練占卜,拿東西給九嵐崎吃,抱怨、聊天,九嵐崎基於好玩覺得無甚所謂,他發現月嵐堇傀儡術不錯但刀術更好,占卜術程度則落於兩者之間。

  對於詛咒之事,眼前的少女似乎不太了解細節,他並不清楚宗家是如何教授歷史給後代的,然而某次聽她不經意地說:「如果姊姊不小心接到詛咒,希望姊姊可以殺死我。」

  這讓九嵐崎的心不知不覺感到怪異,明明對目前的狀況來說已不是什麼新鮮事。

  自從九嵐崎繼位後,各殿所祭司見到王的機率比歷代來得更高,就算大君規勸,九嵐崎也懶得理他。

  這日他出現在放置歷代典籍藏書的殿所角落窩著看卷軸,完全不管偶爾來往對自己行大禮的祭司們,也隨便他們行禮後要不要自己滾蛋,桌上擺滿相關書籍,那些內容涉及第二代王的片段過往與曾發佈下的詭異條律。九嵐崎命人把那些書全抱到泉祭大君殿,正在工作的渚舞長禎無言到極點。

  「御主……請您克制一下好嗎?」渚舞長禎道。
  「克制什麼?」九嵐崎道。

  渚舞長禎指著周邊疊得老高的各式書典,有一半都跟他大君要處理的政務沒半點關係。

  「這樣實在很妨礙臣下辦公呢……」渚舞長禎直諱道。
  「咱君臣感情好,難道哪裡不對了嗎?」九嵐崎道。
  「是因為大君殿離御主想去的地方最靠近吧?」渚舞長禎道。
  「呃……不能這樣說啊,本王也是在工作呢?」九嵐崎眼神飄移。
  「哪裡在工作了?」渚舞長禎內心冒青筋。
  「別說這了,本王去後面找大君手記。」九嵐崎道。
  「別走那……!」

  他拖著王袍往後走,寬大袍擺直接拖倒渚舞長禎放在旁邊一大疊政務書件,沒辦法對王發脾氣的渚舞長禎內心流著淚,九嵐崎笑著回頭看他。

  「難過什麼,晚點本王幫你就是啦?」
  「每次都這麼說,每次都放臣鴿子……」

  九嵐崎沒理他,輕快地走到裏間了。

  那離神話不遠的千年前,所有制度尚未建立的戰亂時代一切初起,深信泉神的北境民對月嵐王幾乎沒有任何懷疑,聖祠殿內說法各異,殿外頂多也只是一些難以被列入正統記載的稗官野史,關於二代王的記載非常散亂,九嵐崎早期在夢舞澄老年退休移轉大君職位時,對二代王的爭議感到有些興趣,後來因國事給忙忘,直到那日聽月嵐堇說的那句讓姊姊殺死的話語,倒提醒他想起這件事了。

  記憶中父親曾對二代王存疑,詛咒解不了,於此九嵐崎多少是有些消極,甚至不在乎自己之後的月嵐王會對詛咒做什麼處置,九嵐季的力量千年才出現那麼一次,新任的王想必根本毫無解方,到時壽命消逝,什麼都跟他九嵐崎無關了。

  泉祭大君的手記並不齊全,歷代大君的確盡可能地將手記的順序排好,千年內發生的事情哪是一兩隻手數得出來,有的漏記,有的缺頁,有的甚至整本手記遺失都不在話下,難辦了,如果可以的話九嵐崎很想把故事的細節都填滿,要是他對於事情都是一知半解,那跟子民不了解父親便自私地給予滿足自己那不負責任的胡亂評斷有何不同?他希望自己對這些事的態度能夠成熟些。

  九嵐崎將相關的大君手記排開,他可不想把渚舞長禎受自己旨令編排好的手記弄亂,回想父親記憶中的蘭舞佑京私下做這些事的態度如檯面般一絲不苟,很難想像泉祭大君的手記竟然不曾被他整理過,他的一生究竟被月嵐王跟北境折騰成什麼樣,忽然覺得有些可惜,可惜了一個人才,但曾聽聞瀨舞紗瑠所言,她認為能夠跟隨九嵐季的腳步離開,對蘭舞佑京來說是一件值得感到幸運的事,即便過程與最終是令他足以後悔到下輩子的。

  這些手記九嵐崎不是第一次翻閱了,他坐在疊蓆上伸直長腿靠牆看了半晌,又將視線移到天花板,腦裡慢慢湊著以前與最近得知的片段故事,像拼圖般一塊塊地有了整幅畫的輪廓,細節還看不清但大致的圖樣已有了底,九嵐崎想自己試著繪出細節,他總在這種時刻慶幸自己有顆半神的清晰腦袋。

  泉水曾跟九嵐季說選他為王是因為他跟初代王一樣深愛北境,千年前初王的時代,由於戰亂關係許多人嚴以律己,一人嚴以律己,家家以至族群便會持續如此的民俗人文,北境民對泉神的存在深信不疑並懂得感謝的重要性,初代王的家族除了文武優異外,人格培養也相當出眾,月嵐王始終出於宗家並非毫無道理,當時的宗家確實優秀,受人景仰無二話。

  二代王原先是一名少婦,據記載,她的為人慈愛,在初代王化為泉水前,少女的她就是個於戰亂間能夠細心照顧傷者,還會將難得的食物分給野林小動物,使得動物們不至於餓死的善人,說不愛北境是假的。

  她在戰亂時與後來的丈夫相知相愛,在初代泉祭大君公佈下任王的不久前,她剛生下第一個孩子,千年前是個以男性為主權的時代,女性皆為次等,所有位高權重的祭司與當家者皆為男人。當時二代王還沒來得及親餵孩子第一口奶水便被強拉去繼承王位,同時得知一輩子只能待在聖祠殿甚至必須眼睜睜看著丈夫有再娶的可能,並有眼睜睜在翠泉鏡裡看見丈夫與再娶的女人彼此親暱的可能,說不定自己親生的孩子不會被後母所疼愛,然後在未來某天得知年邁的兒子比自己更早離世的消息,而她自身必須一輩子像傀儡般孤寂至死;月嵐族向來以傀儡術聞名,忽然這一切對她來說都變成了可笑的諷刺。

  就算泉水──初代王的靈魂碎塊,希望她公佈成為王的條件是慈悲無私與犧牲又有何用?這個世界對她的慈悲又在哪?

  原先對家庭有滿心冀望的二代王在繼承後陷入絕望,封閉的社會文化將她高捧在上,萬民祭拜她,卻沒有一人願意看見真正的她。過一段時日後她突然走進月嵐泉殿在裡面待了數日,出殿後便開始擬定條律,說是泉神下旨,她必須佈達聖意。

  條例中不難看出二代王對宗家的自私,她希望自己的家人後代能擁有財富地位、名利與威望;她希望她過世後,宗家成為王的遺族,自己的家人與後代將受尊崇並受聖祠殿保護,新王則必須保護遺族,因而順勢成為北境的條律。這些條律在其他宗家出身的王的觀念中並無問題,也毫無更改的必要,意味著無論宗家做了什麼,聖祠殿都不能輕易動搖宗家。

  有誰知曉千年後此諸多條律落在九嵐季身上時,一切都變成了毀滅北境的源頭。

  為了說服眾人,二代王還提了一個但書,若宗家出了問題被聖祠殿發現,聖祠殿便能派人逮犯,犯人一律歸為威脅月嵐王的罪人,看似懲罰嚴重實則為漏洞,只要宗家掩蓋事實當作沒這回事並以遺族身分說嘴,聖祠殿也無法對宗家出手。

  後來二代王無法忍受陷入了崩潰,做了令人意料之外的事。

  這段細節內容九嵐崎原以為會在當時的泉祭大君手記上看到,此段故事實際卻輕易地出現在某冊寫著諸多沒根據的稗官野史上,評價兩極,有些人說那本書卷只有兩成的故事能被相信,有人則說裡面寫滿了事實。

  那書卷道了一段話:……身著大袍,袍面如流玉,月下低輝,夜半私逃,狂奔於暗道,口吐鮮血,病癥如肺癆,私會其君,入於室中,其子赴殿,告於大君……命餘三日,鎖於泉殿,臣子不能見聞,晏駕其中,殿門自開,至此無所蹤,嘆哉!

  想念家人如狂的二代王最終還是被接回聖祠殿,九嵐崎思忖著如果此書冊內容屬實,那麼二代王便是第一位因吸入聖祠殿外穢氣而死的月嵐王,於駕崩前做到了王最後必須做的事,她依然占卜了下任王的繼承者並對王袍進行祝禱,接下來便是從大君手記中看見的,那大君寫說第三代王上任的過程非常急促,人選是一位年輕尚未成親的少女,北境女性地位逐漸提升的時代是從第三位月嵐王開始的這點倒是符合正統史實。

  九嵐崎認為當時以律己自居的宗家,視第二代王的舉止為大醜聞也是情有可緣,從後代所學就多少看得出他們並不願意將這種醜聞當作歷史教給後代,爾後知曉二代王醜聞出身於宗家的王,多少都會暗示歷代大君不許外流聖祠殿的消息,久了就變慣例,用聖祠殿必須保持莊嚴神聖的形象去取代眾人的疑惑,畢竟當時的北境是個初代王過世,才剛平定沒多久的尷尬局面,沒有人會想做逆天抗王之事,最後也只有宗家的大長輩知道如此見不得光的汙點事跡。

  至於條律中有部分是各代王慢慢列出來的,千年間的月嵐王都出身於宗家,差別根本不大,只要聖祠殿祭司覺得合理,一切就都能夠進行,當時的泉祭大君也認為王本身犧牲不少,何況當時宗家還沒有如詛咒前囂張跋扈。

  九嵐崎推測初代泉祭大君曾告訴二代王說初代王的意識已成碎塊,為不影響人民對泉水最純粹的崇敬決定隱瞞此事,被選上的二代王早六神無主,這件事就被敲定了,內幕有多少人知曉難以確定,九嵐崎相信蘭舞佑京也是透過各式書典與泉祭大君歷代的手記一代代推測的,真正的事實也許沒有人能夠知道了。

  在初代大君用命去換第一次沒有王的占卜,最終死於力量耗盡,因為當時他的力量最接近初代王,那股被神近力最強的當下刺中後流入心臟的力量,擔下傳達旨意的重責大任變成了他,完成使命後也就隨君而去。後來寫下大君手記是從第二代大君開始著手的事,第二代大君並非從小培養,而是一位相當崇拜初代大君的月嵐高階祭司擔任。

  二代王會在任內崩潰想必是泉水也始料未及的,她在設置這些條律時加入了自己無盡的自私,彷彿在報復自己的命運與整個北境,也許她並非是個堅強而深愛北境的人。離開家庭丈夫孩子的痛苦,私自讓一些王的規則變得能夠讓她的家人順遂,累積了宗家的財富與地位,因此成為了歷代中在任時間最短的月嵐王。

  靜謐的大君殿,九嵐崎的手輕垂於疊蓆。

  「原來就算接受了神靈的力量,你也不過只是個會判斷錯誤的凡人……」

  他仰望著天花板。

  「月嵐瞬丞你終究……也只是個凡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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