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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的傾聽者-第七章之一

華蟲 | 2015-05-04 15:29:43 | 巴幣 2 | 人氣 95


隨著時間流轉,很快地就到了約定的時刻。
阿久佇立在石階的下方仰望著暮川神社那龐大的朱紅色鳥居。
每到黃昏的時候那個漆紅的色澤都像是會隨著光線變幻般,透出各種不一樣的紅。
在無限延伸的陰影底下,阿久內心的猶豫也像是無止盡般,他無法很確實的作出一個決定。
過了良久,阿久一咬牙,握緊拳頭,向石階邁出了第一步。
他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
或許只是想要去相信一寸姬吧!
他只能為他這樣的行為找出這麼一個理由。
踩著有點沉重的腳步,阿久踏上一級級由石頭砌成的階梯。
他不知道今後究竟要面對哪些東西。
但是他不會是一個人吧?
如果這是約定的話。
穿過鳥居,進入神的領域,阿久來到上次與一會面的偏殿。
那兩個人果不其然,已經在裡面等他了。
一寸姬沏好茶,連同他的份擺在坐墊的旁邊,看起來早已預料到他的到來。
「請進,阿久。」
一寸姬臉上是熟悉的微笑,但是現在看起來那雙淺色的眼睛更加的溫柔了。
阿久脫了鞋,進入偏殿裡面,在坐墊上坐下來。
「看樣子你已經做好覺悟了是吧?隨時會死的覺悟。」
一看著阿久冷笑。
「就算我沒做好覺悟,一樣隨時會死不是嗎?」
阿久不甘示弱地反諷。
就各種方面來說,他說的的確沒錯。
就算他不會被鬼神襲擊也一樣隨時都可能會死。
因為這才是人生,這才是現實。
憑什麼自大的認為現在他好好的活著,而以後也會如此。
更何況他們說他有會吸引鬼神的聲音。
一沒有反駁阿久的話,看樣子連他也認同阿久話中的意思。
「阿久,既然你已經到了這裡,那我們也會將所有的事實告訴你。」
一寸姬說道。
「你想知道什麼?」
儘管發自內心的討厭阿久,一依然秉持著公私分明。
「告訴我現在是什麼情況。」
這是阿久現在最想了解的。
「從前一陣子開始,不知道是什麼緣故,開始出現大量的鬼神,就我們所知,是有人在計劃性的慫恿神明墮落,大概是盯上花之主一到黃昏就會沉睡的關係,這片土地鬼神的出沒特別頻繁,也因為如此我才能接受重任到阿久的身邊去,這是花之主特許的。否則我的存在在神之領域當中是絕對不被允許的,即便只是小小的思念,也是褻瀆神明。」
和平常不一樣,一寸姬平淡地述說著。
「慫恿神明墮落?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阿久不認為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關於這點我們也不清楚,可以提供參考的資訊太少了。」
喝了口茶,一繼續說:
「又或者只是個惡作劇。」
「什麼意思?」
不明白一話中的意思,阿久追問。
「就跟阿久想的一樣,慫恿神明墮落這種事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結果只是造成花之主的困擾。雖然神明墮落變成鬼神的例子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但是這樣大量的出現卻是第一次。」
一寸姬又倒了一些茶給一。
「這個地方有著花之主的庇護,即使到了黃昏鬼怪也不會出沒擾亂正常人的生活,但是鬼神就不一樣了,因為曾經是神明的存在,所以就算在夜晚出沒襲擊人類或是擾亂非人類和人類的界線也不會被花之主的結界所制裁,所以過了黃昏就是由我這個代理人負責管理界線。」
一指的是他暮川神社神主的身分。
讓阿久比較疑惑的是,一當上代理人的能耐是什麼。
雖然他猜得出來一放棄當醫生轉而選擇當一名神社神主的原因是一寸姬,但是要當神的代理人應該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當的吧?
如果他不是一般的神棍的話。
「阿一從以前靈感就比一般人強,是很適任的代理人。」
看透阿久心中的疑問,一寸姬接著補充。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說,特別讓神明墮落的用意很有可能目標是你們所說的花之主?」
阿久提出他自己在腦中整理出來的看法。
「由於因為鬼怪這類的東西沒辦法隨意在這片土地任意行動,因此我們推測這一連串的行動很有可能是鬼族所策劃的。」
一輕輕晃了晃手中的茶杯,看著茶湯的漣漪從強到弱的消逝。
「鬼族?」
又是一個阿久沒聽過的名詞。
他很懷疑這件事到底牽涉的多少東西。
「鬼族是鬼怪、也就是人類口中所說的妖怪當中最強悍的種族,相對的也是野心最大的種族。所以我們並不排除鬼族當中或許有些動作。」
一寸姬又說:
「鬼和神是彼此互相抗衡的存在,而介在其中的就是人類,所以要說鬼神是接近人類的存在也不為過。」
「但是……妳不是說神是思念?」
阿久開始被一寸姬所說的話混淆了。
「阿久認為是思念所以比較弱嗎?神明雖然只是思念,但是祂們力量卻是源自於人們的信仰喔!和鬼不一樣,只要失去信仰之力,神明就有可能會消失,但是相對的,如果是很多人信仰的神就會有著無比強勁的力量,這樣要和鬼族抗衡並不是不可能的事,唯一不會消失的神,就只有統御地方神明的大神而已,但是大神是絕對不會干涉下面的事情的,一旦干涉了就會破壞平衡,這就是所謂自然的定律和法則。」
一寸姬詳細的為阿久解說,那種自若的態度讓阿久感到有點莫名的火大。
「時候也差不多到了,該讓你拿回你的東西了,如果不是花之主的意思,我一點也不想讓你碰到那樣東西。」
一突然插入這麼一句話。
雖然話是對阿久說的,但是一卻刻意將頭轉向別處,有一絲賭氣的意味。
「啊?」
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阿久無法理解一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阿久,你要在這裡找到我的真身。」
一寸姬接著一的話說。
「真身?」
又是一個疑問句,一寸姬他們說的有太多是阿久所不懂的事。
「是的,用你的雙手得到我,用你的聲音呼喚我,用你的心束縛我。」
就旁人聽來,一寸姬的話聽起來或許有點大膽,不過阿久卻有點明白一寸姬話中真正的意思。
「妳要我怎麼找?」
這個神社雖然不大,但是要阿久找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這點已經不是有點困難可以形容的了。
「阿久,你應該是知道在哪裡的,因為答案就在你的回憶當中。」
留下這麼一句提示,一寸姬接著也只是露出一貫的微笑。
「我的……回憶?」
阿久試著回想自己有什麼東西留在這個地方。
他到這個神社也就只有最近的兩次而已。
這樣的話根本不可能會留什麼東西在這裡,更何況是一寸姬的真身,雖然不知道那個到底是什麼,但是一定是更久遠之前的事。
那樣的話……就要回溯到那個雨夜之前吧?
 
「小久知道為什麼這裡會掛著這麼多的風鈴嗎?」
老人指的是高高掛在架上玲瑯滿目的風鈴,因為是玻璃製品所以在早晨或是午後陽光的照耀下就會透射出各式各樣的色澤。
「嗯……不知道。」
男孩搖了搖頭。
「這是人們啊,為了將心願傳達給神明而掛的喔!你聽——」
一陣風吹來,讓整片的風鈴不規律地響了起來。
有的低沉有的高亢,雖然有這麼多的風鈴同時響起卻不會顯得雜亂與吵雜,反而使人的心情平靜下來。
「那是非常悅耳的聲音啊!風鈴會反映出人們的心靈喔!」
閉上眼睛,老人露出了十分安祥的表情。
「喔——」
瞪大雙眼盯著老人,男孩似乎不太懂老人的意思,但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小久也來挑個風鈴吧!這是屬於小久的祈願風鈴喔!」
揉了揉男孩柔軟的黑髮,老人慈愛地說。
「嗯!」
一聽到那是屬於自己的東西,男孩的雙眼變得閃亮起來——
 
「暮川神社裡面有一個專門吊掛他們吉祥物的地方,他們吉祥物是手工製作的玻璃風鈴,據說黃昏無風的時候,在整片的風鈴海中許願,如果有風鈴響起代表願望就會實現。」
 
保說的話宛如是在耳邊響起,這讓阿久更加確信自己留下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風鈴……是風鈴對吧?」
阿久忍不住脫口而出。
所以他經常聽到的風鈴聲是——
「是的,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就將我找出來吧!阿久。」
溫柔地微笑,一寸姬的神情當中流露出幸福的味道。
待阿久和一穿上鞋子之後,輕輕地一揮袖,一寸姬引領阿久來到神社放置吉祥物的地方。
吊掛風鈴的架子相當的高,一般都是挑一個日子統一將信徒的風鈴掛上。
在夕陽的照耀下,整片的玻璃風鈴是一片燦然,說是風鈴海也不為過,反射的光芒就像海面上的波光粼粼。
看到這壯觀的陣仗,就知道人們的願望是多麼的多。
「你就在這裡慢慢找吧!」
冷不防地丟出這句,一環抱著胸壓根就不想看阿久一眼。
但是他說的也沒錯,要從這數千、或是數萬的風鈴當中找到一寸姬的真身確實不簡單。
這下是阿久感到頭疼了。
他完全沒有頭緒要從哪裡找起。
那個時候他挑的風鈴到底是什麼樣子,他根本就沒有印象。
大略地瞄過數量龐大的風鈴,乍看之下完全沒有讓他有一丁點印象的風鈴。
「這樣吧,請你在這裡面找出我的聲音,阿久。」
又多給了一個提示,在一寸姬說完之後,一陣微風向那浪風鈴襲來。
在參差不齊的風鈴聲當中,阿久閉上雙眼傾心聆聽——
 
「小久可以從這些裡面選出喜歡的風鈴喔!」
老神主向男孩展示一整桌的風鈴。
有的大、有的小,並且有著各式各樣的色彩,這讓男孩十分的猶豫。
最後男孩指了其中一個特別小的風鈴,上面沒有多餘的色彩,而是純粹的夕陽顏色。
尺寸大小正好可以讓年幼的孩子剛剛好捧在小小的手心上。
「喔?確定要這個嗎?今天老爺爺我可是免費大放送喔!其他又大又鮮豔的不喜歡嗎?你選的這個是老師傅用剩餘材料做的,之後的風鈴就不會有這麼多花色。」
老神主顯得有些驚訝。
「嗯!我只要這個!」
男孩小心翼翼地將風鈴緊緊地捧在手心,深怕一不小心老神主就要把風鈴搶走。
「呵呵呵——你這孩子真有趣!那這個風鈴就是你的了喔!」
老神主樂的直發笑,似乎是覺得男孩的反應相當的逗趣——
 
「我在這裡、在黃昏中傾聽你的聲音。」
 
「找到了!」
阿久分毫不差地在偌大的風鈴群當中指出被埋沒在其他風鈴底下的小小風鈴。
那個是一寸姬的真身。

創作回應

一:「看樣子你已經做好覺悟了是吧?隨時會死的覺悟。」[e1]
久:「誰沒事會做好這種覺悟了好嗎?你以為我死了你就會當主角?」[e14]
一:「...............ㄏㄏ?」[e6]

2015-05-04 17:09:32
華蟲
阿一表示:阿久你這小屁孩死了一寸姬就是我的啦!!!!!((握拳
2015-05-04 19: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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