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恐怖－《雨國》陸拾陸：拂霜(一)──謊言之策

作者：月雨海魅│2019-06-10 23:14:56│巴幣：4│人氣：78

陸拾陸：拂霜(一)──謊言之策

　　「時機已經成熟，也該是將無法公開的『那個秘密』進行回收的時候了。」

　　「您是指，至今仍未被世人所知的『第三次費城試驗』計畫中，墜落在我國中央山區的C-130運輸機嗎？」

　　「其實這個計劃數十多年前就被提出，只是一直無法獲得批准，其中一個原因，也是貴國告知我們，運輸機墜落在地圖上看得見，卻『找不到』的村子，但我們仍請求貴國安排搜尋作業，如今總算出現成果，主導權理應回歸到我們手上。」

　　「總統先生，有關知情人士，是否該下達任何必要手段？我是指，知情的鄉野研究學者及其學生等人士。」

　　「這點您無須擔心，我想它如同印地安神話的存在，人民還是把它當成則傳說故事。」

　　「意思是說，就算讓貴國人民知道有這麼一座村子的存在也無所謂？因為打從一開始就沒多少人相信那是實際存在的事實？不過，該座村莊我國多年前就得知，所以才對貴國當時的領導者施壓，封鎖所有相關消息。不過，我也相信，真正知道實情的人多少還是存在的。」

　　「可是總統先生……」

　　「局長，這一點就無需憂慮了，沒聽見剛剛范晨先生也說過，這本來就是『確實知道，卻無從證實』的事實了嗎？即使該座村莊廣為人知，但任誰也無法證實它是否存在，就像我們的上帝。」

　　一陣冗長的沉默徒留在充滿螢幕光源的暗房中，雙手交叉撐著下巴的范晨觀察視訊內某位西方強國政府最高官員的表情變化，心裡嗤之以鼻想著就連長期以來被奉為該國的無上神祇，在身為國家最高領導者眼中，卻也只是把它當成陰謀論述來作為比喻，看來人們真的是沒有自欺欺人就無法生存的生物。

　　「先生說的沒錯，我相信第一位發現美洲大陸的偉人，也不是哥倫布先生。」范晨冷笑，拿起一旁咖啡，怡然自得喝著。

　　「我們只要了解，大家都知道『雨國』的存在，但裡面的東西是沒人佐證這點就行了。」

　　「就算資訊封鎖也會有漏洞，所以當時的總統最後也解除了戒嚴，使資訊更加流通。現在我國Google地圖，也隨時都可顯示其所在地。」看得出強國官員一臉無奈。

　　「范晨先生，記得貴國前幾任總統皆知該村莊沒這麼容易找到，也奉勸我們只需收割，不需派出軍隊進入搜山，這一點是否可讓我知道，從一開始就是你的策劃？」

　　「沒錯。別忘記人們對於未知事物，最終仍會循求權威或他人協助，而當時我也透過關係跟影響力勸告他們，間接與貴國的你們牽上線，這個極秘計畫才在『戒嚴』中油然而生。這期間我們也透過管道，得知當時鄉野研究權威正是我國的范余教授及日本的麻生博史教授，因此我特地安排一連串誘導，使他們兩人見面。」

　　「為了解開……如何進入那座村莊的謎團嗎？」

　　范晨點點頭，對著螢幕上強國的調查局長說：「其實在前任總統交付我『雨國事件』之前，個人就對此塊領域有些著墨，其中也發現我國跟日本的過去的神話歷史間的巧妙連結，也就是『血族』關係。」

　　螢幕裡頭的幾名黑色人影聞言後面面相覷，顯然這場演說已開始被范晨主導。

　　「貴國的『第三次費城實驗』是成功的。至少……我在某個可能的未來，早就被吊死在『雨國』中了。」

　　果不其然，此番言論引來整場譁然。因為極密計畫，通常伴隨龐大且不為人知的真相，但卻鮮少與執行者有直接關聯，更不用說本身是毫無根據的神話傳說。

　　「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失落兵器』的回收是勢在必行的。據你們提供的報告顯示，貴國政府巧妙利用了媒體力量，促使全國人民爭相前往該村莊探險，想必也得知該如何找到並且進入其中的方法了吧？」

　　「先生，那實行計畫的那名學生，是否該封上他的嘴？」局長依舊語氣緊張，望向身旁的國家元首。

　　「那名學生是你剛所指的兩名教授之中，其中一人的學生吧？莫非他也參予了計畫？」

　　「沒錯，若不成為當事人，要進入『雨國』幾乎是不可能的！」范晨一臉篤定盯著螢幕內的眾人。「何況，你們不需有這方面的憂慮，因為那名青年在進入『雨國』後，不可能會以活人之身回到現實社會。」

　　「你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是吧？」始終未開口，沉默坐在強國元首另一邊的高官，一語道破范晨未有把握的部份。

　　「這……很難說，但經由我們得到的情報，該名學生當時已經失蹤，又我們自他住處發現對方已經死亡的證據，所以我們也派人追蹤他之後的去向。根據之前資訊已得知，麻生博史對自己學生寫出那篇介紹『雨國』的專欄後，就辭掉教授職務離開學校。而該名學生姜鳴桂其實有掌握其落腳觸，但屢次拜訪卻不得其門而入，有可能是學生的行為，還有多年前政府研究過他的筆記，讓他有了戒心。」

　　「當時就是為了這個，所以我們才對貴國元首下達資訊封鎖的命令！」局長一副不可一世，似乎這一切都是他的功勞。

　　「不對！是為了你們的『失落兵器』，還有介入我國政府的計畫不想被公開吧？」范晨微笑道：「雖然當時的運輸機，還有『實驗機器』遺失，我國也脫不了關係。」

　　「可不是嗎？」局長似乎抓到可以扳回頹勢的機會，數落起范晨。

　　「但是……」范晨瞇起眼盯向螢幕內的眾強國高官，一臉毫無畏懼，接下來的話反而令對方無言以對。

　　「我們的研究者──白蓮方及其妻子幫你們證明了『時空跳躍』學說，這一點是不可否認的事實吧？」

　　過了良久，對方的某位高官才又用心不甘情不願的口吻回應：「我們很感謝你們的犧牲，所以貴國要是需要什麼儘管可以開口，無論是武器還是武力援助，我們依然可以維持亞洲的和平。」

　　「好聽的話則免了，武器也不是免費贈予，所以等於又開了空頭支票。而且你明知我國立場極需貴國的先進武器，到時候談判桌上一定又是我們趨於下風。」范晨放下咖啡杯，將冷掉的咖啡一口吞下，冰冷的苦澀感使他感到厭惡。

　　「沒關係，至少現在『失落兵器』計畫還沒失控，想必仍在你的掌握之中吧？」強國元首將身子靠回椅背上，光影依然使人無法得知他的情緒變化。

　　可是結果卻出乎對方意料。

　　「不，已經接近失控了。而且我可以坦白說，這已經不是『活人』可以參予的失控事件了。」范晨搖搖頭神情顯現無奈，但對方就沒有像他如此從容了。

　　「范先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強國局長額頭開始佈滿汗水，眼珠子只差沒有掉出來。

　　「一樣擁有神祇的美國一定也知道天堂、人間跟地獄是不能混為一談的，東方的神、人、鬼也是以不相干涉前提下存在在這個世界。承如我在答應你們的『失落兵器』回收計畫開始，早告知了『雨國事件』如果弄得不好，可能會引發現實世界的崩壞，同時也是亡魂蔓延我們生活的開始，不管你們是否相信惡魔的存在，但卻不能否定這個世界確實是有鬼魂在遊走的。」

　　「我很認同范先生你的說法，請繼續說下去。」強國元首點點頭，態度十分冷靜。

　　「當初我國接收到的任務，僅限於兵器回收部份，但計畫似乎已經超乎我們預期。另外一個世界的力量正重新壯大，不，應該說自始自終都正虎視眈眈著。只是，現在如我們一開始所說的──時機已經成熟，所以『雨國』接下來會開始失控，吞噬你們的兵器還有我們國家。」

　　「根據報告內容顯示，貴國政府從麻生博史的筆記，還有白蓮方的手札中得知，要開啟『雨國』的最重要關鍵，在於完成四道入口的法則，才可以解除所謂的『結界』。如果這幾個條件不具備，又該會如何使計畫失控？」不同於自己身旁的元首，強國高官也是一臉鐵青的開口。

　　「我們所安排的人馬，最後掌握到麻生博史的學生姜鳴桂的最後行蹤，是在某位女學生住所的樓下騎樓，而且已經死去。」

　　「政府當時的暗樁、專欄作者，曾經到過『雨國』的研究生，死了？」對方的調查局長臉上露出雀躍神情，令范晨感到噁心。

　　「報告內指出，是被你的秘密隨扈所殺害，是你指使的嗎？」

　　范晨搖搖頭：「這名隨扈是多年前探查『雨國』的二十一人之一，只是當時找回的屍體只有二十具。失蹤的男子姓名是吳藤思，雖然之後他自行歸隊，但精神狀況不太穩定，有部分記憶片段也丟失了。」

　　「你們竟然用這種人跟蹤我們的關鍵內應？」

　　「精神鑑定及測驗都顯示他是沒有問題的。而且，與其僱用完全沒經驗的生手，不如讓老手不會更事半功倍嗎？當然，我們也另外安排一名情報局人員跟在他左右，只是沒想到吳藤思潛伏在該名女大生附近的目的，是為了殺害姜鳴桂。」范晨語畢後一臉沉痛，因為這是他計畫中的失算。

　　「這一點……算是你們的失誤吧？也因如此，所以你們也無從得知，所謂那四道門的解除條件到底是什麼，只知道需要用『血』去滿足那座村子？」

　　「不，有關這點你們請放心，因為姜鳴桂的死，所以我藉由過去得到，麻生博史的筆記內容，間接推出能夠滿足『雨國』入口的必要條件了。」

　　眾高層官員在聽聞范晨的答案後，各個低頭檢視他們從一開始就覺得冗長無需閱讀的簡報，然後明瞭對方所說的『必要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