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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族《格薩爾》與土族《格薩爾》若干母題的比較研究 作:班瑪扎西

作者:玄都之王│2015-08-31 22:16:40│巴幣:2│人氣:149
內容提要
 藏族《格薩爾》是一部反映古代藏族社會的百科全書。其產生、發展、形成的歷程堪稱是一部記載藏族古代社會發展的形象史書。縱向發展的歷史可追溯至藏族原始社會解體、私有制制度萌芽時代的古代社會;橫向傳播極其廣泛,在藏族地區家喻戶曉、老少皆知,乃至在與藏族地區毗鄰的國家及民族中廣泛流傳。文章通過對藏族與土族《格薩爾》中主人公——英雄格薩爾的誕生、求婚及稱王母題的比較分析,試圖探討藏族《格薩爾》與土族《格薩爾》的關係。



 所謂的史詩「母題」即指許多不同內容的史詩相似的「情節結構」。探討不同民族史詩的「母題結構」,可以進一步了解不同史詩之間的互相連繫,了解不同民族之間的文化交往關係,了解不同史詩之間共同的「母題結構」規律。(注:扎西東珠、王興先:《格薩爾學史稿》,甘肅民族出版社2002年12月版,第186頁。)這「既有利於揭示史詩古老的文化內涵,也有利於不同民族史詩的比較研究」。因為母題是最小的敘述單元,史詩古老的成份,大多體現在(古老)史詩的母題之中。史詩在形成過程中,一些外來文化因素往往以母題形式進入史詩,對於不同民族史詩中雷同母題史詩的比較研究提供了一個基礎。「英雄特異誕生母題具有濃郁的神話色彩,是史詩中英雄人物一生創造偉業的基礎。英雄史詩對於英雄特異誕生的描寫,往往由多個母題構成,稱之為母題系列。」(注:趙秉理:《格薩爾學集成》第五輯,甘肅民族出版社1996年6月版,第3886頁。)本文就藏族《格薩爾》與土族《格薩爾》中的誕生、求婚及稱王等母題加以比較分析。

 藏族《格薩爾》傳入土族群眾當中後,土族人民通過自己的聰慧才智,在藏族《格薩爾》的基礎上大膽地加工、創作,注入了有土族民族特色的新鮮血液,使《格薩爾》在土族群眾當中廣泛流傳。格薩爾是藏族史詩《格薩爾》中最重要的主人公之一,是天界派遣到人間解除強暴、抑強扶弱的救世主,是藏族人民用自己的智慧和共同的願望塑造的英雄形象,他的藝術形象中明顯地反映出藏族人民仇視欺壓、痛恨奸邪、愛好和平的共同美好願望。這一形象走進土族群眾當中以後,也符合土族人民愛好和平的共同意願,從而受到土族群眾的普遍歡迎;在熱情接受這一形象的基礎上,把本民族歷史上英雄人物的光輝形象也不加吝嗇地加輸到藏族格薩爾形象上面,使得《格薩爾》在土族人民中有更大的發展天地。

 民族之間長期交往中相互交流生產技術、文化營養是很普遍的現象。藏族和土族在生產方式、生活習俗等方面有很多相似之處,又有著共同的宗教信仰。因此,文化間的交流成為一種自然的現象。土族《格薩爾》無可爭議是藏族文化的影響下產生和發展的,但它一產生後就深深地扎根在土族群眾的文化土壤之中,散發出土族特色的芬芳,與藏族《格薩爾》在很多方面存在著不同之處。故筆者以為對藏族《格薩爾》與土族《格薩爾》的幾個母題進行比較分析,進而從史詩母題比較的角度對藏、土《格薩爾》的關係等問題作一討論顯得很有裨益。



一、神子降生母題的比較
 土族《格薩爾》誕生篇的故事情節與藏族《格薩爾》的《天界》和《誕生》的故事情節是大同小異的。土族《格薩爾》中講:在老國王阿朗恰干的英明統領下,查吾郎地區國泰民安,風調雨順,老百姓過著安詳的生活,可是阿朗恰干年事已高,主持國政已力不從心,想選一位理想的繼承人來代替他的位置。於是召集查吾郎的文臣武將共同商榷這件關係著查吾郎命運的重大決策,眾將臣們希望阿朗恰干繼續執政,在加色夏尕爾、沙香丹白瑪、公馬日列三位大臣一再分析堅持下,阿朗恰干也只能將就了。可是,心懷鬼胎、吃裡爬外的阿卡晁同買通了卦師塔讓增派,在幕後做了種種卑鄙的手腳後,篡奪了阿朗恰干的王位。阿卡晁同奪得王位後,真是小人得志,他險惡狡詐、詭計多端又膽小如鼠,沒有謀略治理好查吾郎。他害怕周圍領國侵犯,於是採取奉承巴結的下流勾當,求得一時的穩定局面,利用各種手段敲詐查吾郎的老百姓,向周圍鄰國稱臣納貢,不過3年,國庫虧空,民不聊生。這些事被阿朗恰干看在眼裡,記在心上。事情得到證實後,阿朗恰干決定親自到天界請求神子下凡來拯救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的查吾郎老百姓們,他長途跋涉,闖過道道關卡來到天界向大天神什當拉謙請求,派他三個兒子中的一個到人間領導人民,走出苦海。大天神什當拉謙因割舍不下自己的親身骨肉離他而去,就推辭未准,幾經周折,在天界神仙中沒有求得拯救查吾郎老百姓的神選,於是,阿朗恰干大怒,張弓搭箭准備大鬧天宮,這番來頭使天神們只好應允。大天神什當拉謙讓三個兒子通過穿他的鐵甲,使他的武器、弓箭、騎馬來擇定下凡人間的人選,大兒子和小兒子都沒有本領使喚這些武器,惟獨剛滿3歲的尕瑪東智毫不費力、得心應手地舞動這些兵器,卦師打卦的結果也是尕瑪東智是下凡的最好人選。藏族史詩《格薩爾》中神子在天界死去後,即往下界人間,投胎於龍女噶薩拉姆懷中。西北民族大學格薩爾研究院編著的《格薩爾文庫》、青海貴德分章本《格薩爾》的故事情節基本相同。《格薩爾文庫》中的《誕生篇》載:「在四月初八這天夜裡,龍女噶薩拉姆和丈夫僧倫同宿,夢見有一穿黃色金甲,容貌十分英俊的人來身邊,情意纏綿地同她共枕交歡。待到黎明時分,有前次夢境中,上師放在自己頭頂上的金剛杵似的光明和彩虹的光輝,冒著火花,一起進入頂門,從來沒有過的愉快和溫暖,一下遍及全身。」(注:王興先總主編《格薩爾文庫》第一卷,第一冊,甘肅民族出版社1996年6月第一版,第69頁。)那金甲士即是歷神年慶格作,他就是尚未出生的格薩爾(另說歷神年慶格作是格薩爾的戰神、神父)。於是龍女噶薩拉姆懷孕九個月零八天後生下了格薩爾。貴德分章本中又說:神子頓珠尕爾保在天國裡死去以後,即投生人間。一天,母親龍女噶薩拉姆正在家裡擠牛奶,忽見天空大放光明,仙樂悅耳,她抬頭一看,見一位神子身穿錦衣,佩帶珠玉,光輝耀眼,從天緩緩而降,仙女仙童圍繞四周。神子頓珠尕爾保將到龍女噶薩拉姆前面時她便昏迷了過去,從此便懷孕生下了格薩爾。

 流傳於土族地區的《格薩爾》除了「阿布郎創世史」之外,其他篇章之故事情節的脈絡與藏族《格薩爾》十分接近,但它又有自己的特點。比如,土族「格薩爾誕生史」中年過百歲的老恰干上天請求天神派神子下凡,天神不允,老恰干一怒之下張弓搭箭准備大鬧天宮,嚇得天神們只得答應神子尕瑪東珠下凡等情節,就極具民族個性,表現了一種渴望主宰世界的向往。再比如神子尕瑪東珠投胎人間,是以他的化身鴿子被鷂鷹(天上他姐姐的化身)追趕而撞入芒果薩卓瑪的水桶,芒果薩卓瑪吃了鴿子肉而懷孕的。土族《格薩爾》由於長期在土族人民中間流傳,經過土族說唱藝人各種形式的傳承,在藝人中大多數不懂藏文,且無文字,故難以記錄,即使有記錄也是用藏文記錄,他們主要以口傳形式為主。因此,其語言生動形象、口語化,具有濃郁的土族特色。比如,文臣武將向老查干王表示忠心擁戴時說:「我們將像綠葉扶持牡丹一樣扶持你。像盔甲保護身體一樣保護你。」(注:馬光興:《土族文學史》,青海民族出版社2001年6月版,第63頁。)在形容天神的長子、次子穿上查干帶去的盔甲時的狼狽相時說:「他們立即臉黃得像喪紙,如同油料被壓在油梁下,又像青菜葉子上灑了鹽。」其中的綠葉、牡丹、油料、油梁、青菜等詞彙和比喻的出現,正是土族人民以農業為主的現實生活的真實寫照。(注:扎西東珠、王興先:《格薩爾學史稿》,甘肅民族出版社2002年12月版,第32頁。)

 在藏族《格薩爾》中格薩爾之父僧倫娶的是龍王之女三姐妹中最小的一個,是在嘉察夏嘎攻打果部落時,嶺國大隊人馬箭未出弦、刀未出鞘的情況下獲得勝利後,僧倫以戰利品的形式得到龍女果薩的。當時龍女果薩的唱詞中這樣講:

 如若不知道這個地方,這是果部達爾溝口地;
 如若不認識我這個人,未被世俗習氣沾染時,
 我是天上智慧空行母,今世轉生無熱龍宮中,
 我是頂寶龍王一愛女,三個龍女中間我最小,
 龍女雅嘎孜丹是名字,我是蓮花上師灌頂供,
 送到果地熱洛家居住,說非終生賜給是暫留,
 何時需要何時歸新主。(注:王興先總主編《格薩爾文庫》第一卷,第一冊,甘肅民族出版社1996年6月第一版,第62頁。)

 在藏族《格薩爾》中特意安排大量渲染格薩爾之母果薩身世的情節,說果薩是龍王之愛女,受蓮花生大師點化的龍女云云。這都是為了顯示出格薩爾生母果薩高貴的龍族身份,從而為後來的格薩爾王出身顯赫、稱王登基埋了一個很好的伏筆。這樣的邏輯安排對將來格薩爾的出生、成長、遭遇以及稱王起到一定的輔助作用,使聽眾和讀者從心理情感上接受格薩爾從一個窮孩子變為統領嶺國的大王的故事情節。藏族《格薩爾》中這樣大費筆墨,將僧倫和格薩爾之母果薩結合的前因後果敘述得一清二楚,神乎其神,也是為了表現格薩爾的出身顯貴而做了有力的鋪墊。可是,在土族《格薩爾》中對格薩爾的父母的描繪只是輕描淡寫,籠統地描述一對老夫婦被其兄弟趕出家門流放到自然條件非常惡劣的地方後,過著很貧苦的生活。這是符合民間文學變異性這一規律的,描述格薩爾父母的這一故事情節對於土族民眾而言,沒有很大的吸引力,所以在這方面的發展不是很大。土族人民需要的是格薩爾「抑強扶弱,為民除害」的英雄精神,土族人民以格薩爾的這一英雄精神風格塑造自己民族的英雄形象。所以土族人民在藏族格薩爾英雄形象的基礎上添加了很多自己民族特色的東西,而對其他部分卻吸收不多。土族《格薩爾》中,格薩爾是阿克隆的可汗,是天之驕子,是生活中的勝利者,但他從未統領大軍去與鄰國進行聲勢浩大的戰爭,即使有戰鬥,也並非格薩爾親自統領指揮的,而是由他的部將們進行的,並且有勝利的時候,也有失敗的時候。而格薩爾總是則騎著自己的神馬,領著神狗周遊四方,每當遇到不可克服的困難時,他的姐姐嬙嬙塔利娃什尕就出現在他的身旁,給他傳授天之旨意。他還常常得到普通人的幫助。值得注意的是格薩爾還有像孫悟空那樣的變化術。他愛窮苦百姓,窮苦百姓也愛他;他恨敵人,敵人也恨他、怕他。至於故事的語言,簡而言之,可以說是樸實、通俗、朗朗上口,不見華麗的辭藻。



二、格薩爾求婚母題的比較
 在藏族史詩中,格薩爾與珠牡成為夫妻的經過有多種說法。四川嶺倉刻本為「賽馬稱王納妃」。嶺國賽馬選王,將珠牡作為賽馬彩注。由於格薩爾參加賽馬奪魁稱王,珠牡作為彩注作了格薩爾王的妃子。貴德分章本中則說:格薩爾剛誕生時名叫台貝達朗。一天,台貝達朗到了下溝,躺在溝上的小木橋睡起覺來。這時嘉羅頓巴家的三姐妹要從小橋上經過,台貝達朗躺在橋上,不讓三姐妹過橋。三姐妹只好手拉著手,准備從河中淌過去,當三姐妹走到河中,台貝達朗用石塊將河水打得波浪翻滾。盡管姐妹三人再三請求,台貝達朗仍然不讓她們過河。最後沒有辦法,只好把大姐珠牡許配給了台貝達朗。台貝達朗立即起身,讓姐妹三人從橋上過河去。後來珠牡又用向人們敬酒的方法選取丈夫。台貝達朗做到了珠牡提出喝酒時應做到的各項條件,於是兩人結為夫妻。

 土族《格薩爾》中格薩爾向珠牡求婚時,其情節為「據說,就在這當兒,朗格薩爾還連一壺茶都沒喝完,大雨便傾盆而下。於是,他也騎馬冒雨在找避雨的地方。當他看到一個洞時,立即在一棵檉柳上拴好了馬,很快鑽進了石洞。朗格薩爾進來躲雨的洞,正好是那姐妹三人避雨的石洞。這樣,他們談說了一陣,便相互熟悉起來。在談笑間,格薩爾起了戲弄那三個姑娘的念頭。於是,他拿出隨身攜帶的牛尿脬吹得鼓鼓的,隨後偷偷放到桑贊珠牡的身後處,待桑贊珠牡在說笑中歡心後仰,一屁股壓破了牛尿脬而突然發出『嘭』的一聲爆響時,格薩爾便驚喜地叫道:啊喲,桑(贊珠牡)嘉洛的姑娘放屁了!這下可把桑珠牡在格薩爾和兩個妹妹面前出盡了醜,頓時覺得無地自容起來。於是她就對格薩爾說:我在你面前丟盡了人,這叫我如何做人是好?現在,我姐妹三人回去跟父母商量一下,看來,我得非嫁給你不可了!」。(注:王興先總主編《格薩爾文庫》第三卷,第一冊,甘肅民族出版社1996年6月第一版,第667頁。)土族《格薩爾》這段求婚的情節描述與藏族《格薩爾》的求婚情節完全不同。藏族《格薩爾》中格薩爾與珠牡從斑奈日札神山捉回寶駿神智赤兔後要回嶺地參加賽馬大會奪魁稱王,在返嶺的途中,角如採用各種神變手段,使珠牡難堪,使她丟面子。這樣描述道:「走了一程,角如看見對面山上有一只香獐。便對珠牡說:對面山上那只獐子住在陰山,名叫朋拉繞群,我今天非降伏不可。你唱一支歌,當它被你動聽的歌聲迷住時,我就用繩索把它逮住。」說著,走向獐子附近,珠牡便唱道:

 阿拉拉毛唱阿拉,塔拉拉毛唱塔拉。
 瑪色林蔭大道上,角如珠牡去嶺也。
 說是行走似停留,說是停留像在走。
 說要降伏獐子魔,非為降魔為取麝。
 若是公獐取麝香,若是母獐把肉割。
 見到魔獐非真實,瑪色哪有獐子魔?
 若有獐魔早降伏,豈等今日還留著。
 角如非真幻化身,珠牡唱歌也是假,
 灰獐現身亦非真,都是魔術所變化。
 若是這些都真實,角如心頭起殺意,
 珠牡歌藏誘惑心,香獐心想把草吃,
 心思虛幻都一理。要麼獐子該喪命,
 角如珠牡聚一起。要麼珠牡受誘騙,
 有如香獐聚一處。究竟如何我不知。(注:王興先總主編《格薩爾文庫》第一卷,第一冊,甘肅民族出版社1996年6月第一版,第200頁。)

 珠牡唱完這首優美動聽的誘獸歌,角如用繩子一下套住了香獐的脖子,不料香獐把角如拖倒在地,直奔珠牡面前。珠牡搬起一塊石頭,把獐子砸死了。角如從地上爬起來,說道:「哎!阿姐珠牡,應該由我降伏這只獐子魔,而你卻先動手把它打死了。獐子死不暝目,角如也降魔未成,香獐死在女人手裡,就把它的靈魂推向地獄大門,不僅損壞了你阿爸嘉洛的家風,而且也出賣了嶺地勇士的靈魂。還說什麼公獐取它的麝香,母獐割它的肉吃,你乃是白嶺賽馬會上要爭奪的瑰寶,名聲很大。我要即刻把你的名聲和這些貪吃好財的話同時宣揚出去。照你的說法,這也非真,那也不真,似乎連獐子也沒殺死,但善意是有個標准的……」(注:王興先總主編《格薩爾文庫》第一卷,第一冊,甘肅民族出版社1996年6月第一版,第202頁。)在回嶺地的一路上,角如採用各種神變術和計謀,使珠牡踏入他的圈套,讓她理虧,從而使珠牡言聽計從。藏族《格薩爾》中求婚過程故事的描述情節很曲折、動人,筆墨遠遠超出土族《格薩爾》。從總體上看盡管在故事情節及語言方面有很多的修飾加工,在故事情節中採取的手段各有特點,但是這些滑稽手段有本質的相同,都是為了使珠牡許婚。藏族《格薩爾》與土族《格薩爾》中有一個共同的方式——都使珠牡丟面子,為了保全面子,珠牡才許婚。而不同的是,土族《格薩爾》是非常直白的,用短短幾句話,而且用滑稽的手段使珠牡直接許婚。這種描述方式,具有民間故事或傳說的意味。看來,求婚母體是相同的,而土族《格薩爾》表現得更加直白,沒有豐富的文學加工。但是,在這裡要強調的是,在土族《格薩爾》中,對格薩爾與珠牡婚禮形式的描寫與現代土族婚禮儀式基本相似。這說明,《格薩爾》傳入土族群眾中後,某些部分的發展卻遠遠超過藏族《格薩爾》,而且完全具有土族特色。比如:「據說,男方和女方兩家都分頭精心準備了一番,嫁娶的日子也就到了。齊項丹瑪和娶親人納錦,陪同格薩爾前往娶親。」(注:王興先總主編《格薩爾文庫》第三卷,第一冊,甘肅民族出版社1996年6月第一版,第672頁。)

 他們來到桑嘉洛家的門口,看見那裡人很多,門口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擺著得爾尕和奶碗。這時,娶親的三人上前把得爾尕敬祭完畢後,便把鮮奶灑在了拉去的綿羊頭上。當他們在舉步進門的這當兒,躲藏在門後的阿姑們趁其不備,猛地向他們身上潑灑了水,惹得大家哄堂大笑。這時,主人迎客人進門,讓客人擺放了娶親的嫁妝禮品,禮讓入席吃喝茶飯。據說,這時窗外的阿姑們唱起了這樣的歌:我們把地裡的土塊如何如何地打了,把糧食的種子如何如何地撒了,把麥場上的捆子如何如何地碾了,把糧食如何如何地磨了……不一會兒,她們又端來了包子讓客人們品嘗,沒等客人們吃幾口,阿姑們又開始「罵」娶親人:

 尖尖麻哉,我們沒有吵的而來吵,
 尖尖麻哉,這是我們的規矩。
 尖尖麻哉,從你們的家裡出來時,
 尖尖麻哉,是用黑色的瓶子送客。
 尖尖麻哉,從你們家門裡出來時,
 尖尖麻哉,是用糧食木锨來送行。
 ……
 你們低頭在想什麼?
 你低著頭是否想吃包子!
 你捋著胡子在想什麼?
 你捋著胡子是否想吃肉!
 你看身後想什麼?
 你看身後是否想吃湯面條!(注:王興先總主編《格薩爾文庫》第三卷,第一冊,甘肅民族出版社1996年6月第一版,第699頁。)

 唱到這裡,在場所有的阿姑們把娶親姑爺納錦從炕上拽到外面轉「阿照」。娶親姑爺便走在前面領唱,阿姑們跟隨其後邊唱邊跳,唱道:

 今天大家相聚歡快,歡樂了要跳舞唱歌,
 啊,歡樂……喜又喜呀樂又樂。
 啊,歡樂……喜又喜呀樂又樂。(注:王興先總主編《格薩爾文庫》第三卷,第一冊,甘肅民族出版社1996年6月第一版,第671頁。)

 這時,幾位阿姑把草圈拿到娶親姑爺的脖子上取笑逗樂,逗樂取笑正玩得興濃時,突然有人大聲喊道:「呀!把娶親姑爺叫來,叫來!」隨著喊叫聲她們又把娶親姑爺請進家裡,端上茶飯讓他吃喝。

 過了一會,時辰已到新娘桑贊珠牡梳頭的時間。這時,格薩爾前去給珠牡梳頭。娶親姑爺納綿便唱道:

 阿依姐,阿依姐,
 天空中的金雞叫了
 ……(注:王興先總主編《格薩爾文庫》第三卷,第一冊,甘肅民族出版社1996年6月第一版,第672頁。)

 從中可以看到,在土族《格薩爾》「做佳婿格薩爾喜迎珠牡」一段中幾乎沒有藏族《格薩爾》的特色,完全是現代土族嫁娶的風俗習慣。很多名詞、術語在藏族《格薩爾》中是見不到的,比如:「得爾尕」、「納錦」、「阿姑」、「阿照」等這些詞都具有濃郁土族特色。「據說,這時窗外的阿姑們唱起了這樣的歌:我們把地裡的土塊如何如何地打了,把糧食的種子如何如何地撒了,把麥場上的捆子如何如何地碾了,把糧食如何如何地磨了……」這幾句話,也很明顯地表現了土族以農業生產為主的生活經營方式,與藏族《格薩爾》的原形沒有什麼連繫。



三、格薩爾稱王母題的比較
 土族《格薩爾》中對格薩爾稱王的故事情節這樣描寫道:此時此刻,匹匹駿馬就像離弦的箭一樣直向前飛奔而上。在這人頭躦動、喊聲陣陣、塵土飛揚中,格薩爾的坐騎早已把別的匹匹賽馬拋在九霄雲外,一下子跑到了阿朗恰干的面前,這時,阿朗恰干馬上將一條潔白的哈達順手獻給了格薩爾。時過一陣,其他賽手才趕到終點。阿朗恰干說道:「這次比賽,格薩爾雖然奪得了第一,但僅這一次比賽還無法確認他是我們的首領。現在,我把朗部所有將領的名字都一一分別寫在這些卦籤上,然後,我搖動這個竹筐,如果誰的名籤先跳出來,誰就是我們的首領。」接著,阿朗恰干就把這個裝有卦籤的竹筐放到前面搖了三下。這時,其中一支名籤跳出落在了一條黃色的哈達上。阿朗恰干把這支名籤解開一看,名籤上出現的是格薩爾的名字。這時阿朗恰於說:「這一次又是格薩爾第一個出現,其他人的名字一個也沒出來。這已是第二次了,第三次如果再由格薩爾取勝,那麼,他就是我們的首領無疑了!」說完,阿朗恰干便在一堵牆壁上畫了個花花圓圓的箭靶,在靶子中央又插了一面很小很小的三角小旗。他接著說:「現在,你們都到下邊去,誰也別從近處射,誰也別從遠處射,讓你們大家站在一條線上來射,誰能射中誰就是我們的首領。」話後,所有參賽者都到下邊指定點拉弓開射。你一箭,他一箭,誰也沒有射中。這時,格薩爾上前一步,漫不經心地搭箭開射,一箭射出,不偏不倚箭中靶心,並射掉了三角小旗。這時,阿朗恰干說:「經過三次比賽。格薩爾獲得了全勝,就是我們的首領!」這時,朗部所有大小部落的人們都認定格薩爾為自己部落的首領。之後,格薩爾得勝返回家鄉,把自己的父母、妻子以及其他東西,馱的馱,背的背,趕著自己的綿羊和牛來到朗地,做了朗部的首領。這段具體描寫了格薩爾稱王的詳細經過,由阿朗恰干具體安排比賽的各個程序,要經過賽馬、抽籤和射箭三項賽事的勝出才能夠奪魁稱王。

 藏族《格薩爾》中的稱王母題主要是以賽馬的經過為重點進行描寫的:格薩爾被珠牡從瑪域招回後,參加了賽馬稱王的活動。藏族《格薩爾》中的故事情節比土族《格薩爾》的情節曲折、動人。首先,表現出以角如為代表的真善勢力與以晁同為代表的邪惡勢力之間的激烈較量。用心險惡的晁同王處處設計,企圖為難角如,使角如在賽馬途中失足,絞盡腦汁覬覦王位。而得到天神點化的角如利用自己的聰明才智和非凡能耐,克服重重難關。在賽馬途中,角如降服阿溫底慶山上的虎頭、豹頭和熊頭等三個妖魔,為嶺地眾英雄鏟除了賽馬途中的種種魔障。明智地識破晁同的險惡誘騙,使詭計多段的晁同措手不及,使即將取得勝利的晁同之子冬贊敗北。角如在姑母貢曼捷姆、戰神年達瑪波和戰神畏瑪爾的幫助下,搶先一步到達終點,登上寶座,大獲全勝。其次,非常巧妙地插入嶺地眾美女評說英雄賽馬的故事情節,從另一個側面說明了賽馬過程中的種種曲折情節和稱王競爭的激烈。



四、試析二者之間產生異同的原因
(一)地緣關係
 土族主要分布在青海省互助土族自治縣、民和回族自治縣、大通回族自治縣及黃南藏族自治州的同仁縣部分地區,甘肅省天祝藏族自治縣的天堂鄉、朱岔鄉、石門鄉和松山鄉、永登縣和卓尼縣的部分地區。土族主要從事農業生產,兼營少量的畜牧業;土族語屬阿爾泰語系蒙古語族,分互助、民和、同仁三大方言。互助、同仁等地的土族與藏族雜居。因而在土族語中夾雜了不少藏語詞彙,而且不少土族會操藏語或聽懂藏語。民和土族與漢族雜居,在民和土族的語言中摻雜了大量的漢語成份;大通、卓尼的土族幾乎全部使用漢語。不同的地域和方言方面的差異,表現在各地土族文學藝術中,產生了一系列的變異,形成了明顯的地方特色。

 本文的土族《格薩爾》資料的主要來源是青海省互助土族自治縣及其毗鄰的天祝藏族自治縣的天堂鄉和朱岔鄉一帶。該地區是土族人口最多、居住最密集的地區,這裡居住著土族、藏族、漢族、回族和蒙古族等5個民族的30萬人口。其中土族人口為4.7萬人。土族是我國古老的民族之一,其族源在學術界說法不一,主要有吐谷渾說、蒙古人與霍爾人融合陰山白韃靼說、沙陀突厥說、阻子說等。直至目前,吐谷渾說占主流,本文也主張土族是吐谷渾後裔這一觀點。

 在青海省互助土族自治縣土族人的傳說中,《格薩爾》中的霍爾黃帳王、白帳王、黑帳王「班嘎三兄弟」是他們的先祖。現佑寧寺的左河還修有「班嘎三兄弟」的宮殿,有些土族群眾家中也立有他們的神位。在西寧至樂都之間的小峽有一塊用藏文書寫的石碑,意在告誡人們:(須行善事,否則)格薩爾(將和過去一樣會)把這些石頭從哨卡裡扔出來;小峽附近的一條河邊,聳立著許多有摩擦印痕的黑色岩石,傳說這是格薩爾飼養的豬群瘙癢之處,格薩爾也曾在這裡力阻洪水泛濫;多爾古夏地方有一些傳說,認為「格薩爾索三輿論」的岩石,是他曾經坐過的,上面有腳踝骨、小腿、陰莖和睪丸的印痕,此地群山裡傳說有格薩爾的「百寶箱」,如果有人進山,便會電閃雷鳴;還有像格薩爾栓馬、飲戰馬的地方;休息時長舒一口氣吹歪的一座山頭;由抖落雙袖上的塵埃堆積成的兩座小山包,南門峽附近的用拋兜甩出的拋石打穿的山頭;埋葬盔甲的用大石堵住洞口的山洞(傳說土族祁土司的祖先祁延西為明王朝打仗,曾挖掘此盔甲,而未獲);土族民間還傳說,土族婦女的格薩爾衣飾是按照格薩爾的13個妻子的服飾傳襲下來的;土族中的一部分人還認為格薩爾是他們的祖先和英雄。

 暫且不論上述這些遺跡與傳說的真實性,但在土族人生活的地方有這種格薩爾遺跡和格薩爾故事的傳說,足以證明《格薩爾》在土族人民中流傳的程度是很深的,範圍是很廣泛的。


(二)歷史文化關係
 互助土族中傳說:「我們上輩相傳,我們祖宗的老家在東北胡斯井地方,後來慢慢遷移。經過綏遠省蒙古草原,到了甘肅,最後才進西寧府。落戶在這裡」。(注:中央民院甘青地區民族調查組於1953年調查,由一位昂鎖提供,見《青海土族的歷史研究》(初稿),並參見《互助縣志》,鉛印稿第10章第一節,第16頁。)西寧土族傳說:「土族是在很多世紀以前從遙遠的東北(吉林)來到這裡的,在李晉王的率領下,打敗了原居甘青一帶羌族,將其地由李晉王和他的十二個部落首領分別占據。故直到後來土族人分為十三支,他們首領世代相襲。」(注:呂建福:《土族史》,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2年12月版,第21頁。20世紀20年代初,由英國傳教士霍華德‧泰勒夫人(Mrs Howard Taylor)調查李、祁土司等時提供。其中李晉王原作王子李晉,羌族原作藏族,據實際傳說改譯。所謂土族十三支,指李(包括東李、西李、小李原出一家之三土司)、西祁、東祁、魯、汪、趙、吉、納、河、甘、朱、率、喇十三家土司。)土族的故鄉在遙遠的地方,因家族內訌,家族內部分裂,將一部分人帶到了這裡。(注:王俊英:《卓尼縣康多公社土族情況的調查報告》,載《西北史地》1982年第1期,第24頁。) 各地土族所傳說的歷史上的遷徙,正是指發生在3世紀末、4世紀初鮮卑吐谷渾部的部分自遼東西遷的重大歷史事件。吐谷渾分部西遷的原因,史料中記載很頻繁。如《晉書》本傳說:「及涉小卒嗣位,而二部馬鬥。怒,遣使嚷渾曰:『先公分建有別,奈何不相遠離,而全馬有鬥傷!』吐谷渾曰:『馬為畜耳,飲食水草,鬥其常性,何怒及於人?兄弟至親,而鬥起於馬,承別甚易,當用去汝成裡之外矣!』於是遂行,西移八千里。」吐谷渾元年(西晉太康五年,284年),吐谷渾分部於汗,從此土族走上了獨立發展的道路,土族史自是年開始。其後吐谷渾可汗的名字也就成為土族部群的名稱,土族之名自此而有。(注:呂建福:《土族史》,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2年12月版,第23頁。)284年吐谷渾可汗率部眾踏上了西遷的征程,經過了100多年的征涉和發展,535~591年呂誇即位,誇呂執政的50多年中,吐谷渾汗國保持著它以往的強大與繁榮。呂誇移至俁城(青海湖西岸),興盛的吐谷渾汗國,廣泛結交周鄰各國,以展和平友好關係,長期致力於經濟、文化的發展。正當吐谷渾汗國衰弱之際,吐谷渾汗國以西的吐蕃王朝迅速崛起,日益強大,開始向北擴張,直接威脅著吐谷渾的存亡。《唐書‧吐蕃傳》、敦煌古藏文文獻等載,伏允汁三年(629年)松贊干布即位,松贊干布在位期間迅速平定反叛各部,又征服羊同、蘇毗、女國等,統一青藏全境,將都城從雅礱河谷遷徙到邏些(今拉薩)。吐蕃王朝向四周擴充疆域,時逢吐谷渾汗國國力衰竭之機,於是吐谷渾汗國及其屬部首當其衝地成為吐蕃王朝擴展領地的目標。

 土族《格薩爾》在描述格薩爾誕生前的一段歷史時這樣寫道:拿樹葉遮掩五尺軀體,鋪的是嫩枝和花瓣,蓋的是乾草和樹皮,吃的是干澀的野果山梨,喝的是冰涼清澈的泉水,住的是黑洞洞的山洞石窟,用的是粗糙的石器。老可汗木洛夏爾干桑為了改變社會生產力極度低下、人類生活異常艱難的情況而作出了巨大的努力。長生天派來了使者罕木洛夏爾干桑。後來什當拉謙派他的三個女兒吉日卡希吉、玉日卡希吉、東日卡希吉到凡間采花,三位姑娘因喝了藥泉之水而昏迷,忘卻了歸途,便留在人間。吉日卡希吉生了個孩子,名叫夏爾吉夏爾干桑,駐守於稱斯任布的地方;玉日卡希吉生了個孩子,名叫康邦麻爾蘭桑,駐守在稱爾的地方;東日卡希吉生了個孩子,名叫納呼恩東迪桑,駐守在稱希兀的地方;而木洛夏爾干桑是他們的可汗,駐在稱阿克隆的地方。三位姑娘後來又生了眾多兄弟,眾多姊妹,他們彼此結為夫妻,人丁大增,於是整個阿克隆充滿繁榮的景象。長生天那裡請來了斯尕爾瑪東加克(天上的格薩爾),繼承木洛夏爾干桑而登上了可汗的寶座。從格薩爾即位開始,就與阿卡其東和毗鄰國家之間展開了鬥爭。整個故事中包含了許多個小的神話故事,一環套一環,構成了一部具有濃厚土族特色的神話故事。由此可推知,藏族《格薩爾》傳入土族的時間是非常早的,甚至可能早到吐谷渾汗國在青藏高原東部建國以前,《格薩爾》的故事就在土族人民之中流傳開來。


(三)宗教關係
 土族《格薩爾》的產生,除時代的、內在的因素相關之外,還與各民族雜居、相互融合等存在密切關係。其中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藏傳佛教在土族地區的傳播。明代,藏傳佛教格魯派傳入土族地區後,土族群眾紛紛皈依於其門下。在寺院土族僧侶不斷增加,逐步形成了包括活佛、喇嘛在內的宗教文化群體。他們根據藏文抄本,把藏族史詩《格薩爾》的故事經過口頭翻譯後講述給土族群眾。當故事流傳形成大規模時,故事的情節結構及藝術形式逐漸產生變異,越來越富有本民族的生活氣息。土族民間藝人和僧侶們,在對原有的故事進行加工和再創作中,既有對民族歷史的記憶和回顧,也傾注了土族人民理想和審美意識。從而,格薩爾的故事成為本民族的一種新的藝術形式。這一點,只是說明了由於宗教原因,在近古時期《格薩爾》在土族中的傳播情況。其實,《格薩爾》的火種在此之前就在土族群眾當中播撒開來。這一段的闡述,只是為了說明在歷史的各個時期裡,《格薩爾》以不同的渠道和形式向土族群眾滲透傳播的一種例子。(注:呂建福:《土族史》,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2年12月版,第156頁。)

 根據普遍的認識,佛教是松贊干布統一青藏高原後才傳入藏區的,而前弘期的佛教在民間的傳播不那麼廣泛和深入。《格薩爾》是民間文學,當時的規模完全不及目前龐大,只是在下層的民間流傳,佛教對它的滲透不是太深。松贊干布開始進行的統一青藏高原的時代,也就是吐谷渾衰亡時期,同時是吐谷渾西部被吐蕃占領統治時期。在佛教文化還不是太牢固的歷史文化背景下,《格薩爾》傳入吐谷渾人民當中的可能性最大。因為,當時被吐蕃占領的這片土地上共同生活著藏族和吐谷渾民族,所以在土族《格薩爾》中的宗教成份比起藏族《格薩爾》是非常少見的,而純屬原始傳說、神話故事成份的比重就大一些。

 土族沒有文字,不過有自己的語言。土族語屬於阿爾泰語系蒙古語族,其中很多與蒙古語有相似相通之處。但是,在土族地區流傳的《格薩爾》中很少有蒙古《格斯爾》的特點。相反,在故事情節、人物形象的塑造及關係、語言特色、演唱形式等諸方面具有較為明顯的藏族《格薩爾》的特點。整體的故事情節與藏族《格薩爾》一脈相承,而且土族《格薩爾》中的故事情節基本上與流傳在安多藏族地區的《格薩爾》相似(至於屬於哪種版本的傳承,有待考證),可以在藏族《格薩爾》中找到例證。

 「藏族《格薩爾》流布到蒙古、土、裕固族地區,進而形成藏、蒙古、土、裕固族《格薩爾》源與流、同源分流的關係,這與自古以來中華民族(這裡主要指藏、蒙古、土、裕固等族)之間在政治(包括短期內的戰爭)、經濟、文化等諸多方面的歷史交往,與藏、蒙古、土、裕固族各自的民族文化特性等方面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在這裡,歷史的交往是前提,藏傳佛教文化心理的一致性是基礎,本民族文化物質是土壤和融機,缺少其中任何一個方面,都不可能形成藏、蒙古、土、裕固族《格薩爾》源與流、同源分流這樣一種關係和格局。」(注:王學先:《〈格薩爾〉論要》(增訂本),甘肅人民出版社2002年6月版,第363頁。)從藏族、土族《格薩爾》的格薩爾誕生、求婚和稱王等母題的比較分析中得知,藏族《格薩爾》是源,土族、蒙古族、裕固族、普米族《格薩爾》等都是流。土族《格薩爾》與蒙古族、裕固族、普米族《格薩爾》等都是「同源分流」的關係,都是藏族《格薩爾》這一根源中的分流。土族《格薩爾》最早脫胎於藏族《格薩爾》,在藏族《格薩爾》的基礎上發展、創作,從而逐漸形成了具有土族特色的《格薩爾》。





原載:西藏研究200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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