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螺小隊結成後就分散去各自的床位睡覺了,說起來如果真有教學分組的話八成也是師長分發。所以陀螺小隊結成起來除了平常能一起修道外,好像沒什麼用。
眾人就在這個再普通不過的夜晚中度過自己在羽朝門的第一個晚上,但其實根本沒人睡的著。
誰知道這個夜晚對多少人代表著多少事?凡人過了這晚後,就將踏上不凡的道路。即使是奴僕,成了金丹亦能翻身。
光離第一次感受到了不伴隨著痛苦的失眠。看著黑壓壓的天花板,感覺著充滿希望的「期待感」。
整個夜晚並沒有發生什麼事,只有陳軒想半夜偷偷玩陀螺結果被抓到,辰星炫風就此隕落這件小事而已。
翌日,眾人在天未亮時就被叫醒了,並被一個個帶到另一個房間。
起初光離也是滿心期待的走去,但在聽到那個房間內時不時傳出的慘叫後,又不那麼期待了。
「光離啊,如果我沒回來的話,幫我延續陀螺小隊的意志吧!」
「阿……喔。」儘管很想說自己也不一定能回的來,但光離還是收下了陳軒的請求。
過一陣子,依然沒聽到陳軒的慘叫,這讓光離稍微放心了些。
終於輪到自己了,光離依樣畫葫蘆的向姬弘麟說了同樣的話後,伴著他充滿疑惑與不解的目光走入房間。
房間裡只有一個道士,周邊空無一物。牆角有一道鐵製閘門,而道士背後的牆上則有一個長方形的圖樣。
道士示意光離坐到他的身前,似曾相識的場景讓光離想起了與幻光花共處的日子。反正這世界上大概沒有任何法術在奇葩與副作用上超越幻光花,光離也就隨他去了。
道士將手放在他的百會穴,一股奇妙的力量從那裡慢慢的沁入他的身軀,就像河水一般沿著一條條的軌跡慢慢點亮各個穴道。最後,沿著軌跡又回到了百會穴。
在那股力量離去後,一切又歸於平常。未等光離體會箇中奧妙,就被道士朝後方推了出去。此時光離這才發現,道士身後的長方形圖示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空曠的草地,陳軒在人群角落對著他揮手。
「我這是已經死了嗎?」
不能怪光離有如此想法,此處景象實在太像靈魂來接亡者前往他們的世界。就怕下一幕眾人直接開始拍手說起「恭喜你」了。
「說啥呢?」陳軒一個箭步衝上前抱住了他,臉上的歡喜之情不言而喻。
「你到這裡這代表你已經是修道者了!」
修道者?光離實在沒什麼實感,自己身體明明甚麼變化都沒有。
不,要說有甚麼變化的話,他明顯感覺到周遭多了甚麼東西。
如同敏銳的弓手閉眼便可感知風向,身經百戰的戰士能感受到戰局的流向。光離現在能明顯的感覺到那個「甚麼」的流向。
風?不對,正是因為能同時感受到風與「甚麼」在一同流動,所以才覺得奇特。
「你也感受到了吧,有甚麼不同的不是我們。」見到姬弘麟出來後,陳軒便放開了光離,陀螺小隊重聚一堂。
「明明是同一個世界,卻好像多了甚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光離回頭望向道觀,回想起剛才被那股奇妙力量遊走身體的感受。
也許並不是多了什麼,它原本就在那。真正多的是,自己現在選擇「注意」到它了。
跟沒有風時我們不會在意空氣,沒有病時不會注意到自己的身體一樣。本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存在,突然多了能讓人「在意」的理由,所以被我們「留意」了。
那股遊走身軀的力量,跟剛才感受的、被入塵仙師按住頭頂後的感覺很像。也許就是因為注意到它的「奇妙」,才會留意它吧。
「哇!」一個似熟非熟的聲音突然出現,把陷入哲理沉思的光離被突然出現的喊聲嚇得正著。抬頭方才發現是陳軒故意出聲嚇他,感到些許不甘的光離賭氣別過了臉,正巧看到台上大塊頭在宣讀要事。
「現在分發洞府。爍、鞏黎、南宮羽你們到九里山山腰左側數來第二個合院。陳軒、夜羽辰、葉楓實到九里山山腰第二層右側數來第三個別院……」
一陣分發下來,陀螺小隊分崩離析,但至少都在同一座山上。
「之後的房間分配就給你們自己選了,而你們每天上課的地方就在你們住的地方的山頂,別遲到。」大塊頭在唸完一大長串的分配名單與設施位置後,如釋重負般以眾小從未聽過的音量與熱情喊道:「散會!!」
之後大家就各找各的室友結伴走去洞府,陳軒和姬弘麟在打聲招呼後也去找室友去了。光離也不是沒在找,只是儘管已在廣場上呼來喊去無數次,也都沒人回應。
到最後,就只剩三個人了,其他兩人恰好是大前夜分發床位時的小孩與比光離稍大的少年。
三人面面相覷,直到大塊頭見三人還未走,出來跟他們確認時才知道對方是室友。
「我……我不識字所以不知道那是在叫我。」此為爍的供詞。
「我……忘記那是我的名字。」此為南宮羽的供詞。
光離現在很生氣。自己喊了這麼久,原來這兩人忘記自己的名字所以根本不知道是在叫自己。
爍不識字也就罷了,南宮羽那一點想遮掩自己用的是假名的意思都沒有,光離感覺自己的擔心受怕是白折騰。
南宮羽此時如入冰窖,自己的假身份入羽朝門不到一個時辰就泡湯了,幸好其他兩人似乎也有隱情所以啥都沒做。
「總之先找九里山吧。」光離嘆了一口氣背著剛才分發的學徒衣與食糧什麼的,走到了兩人之後。
「你不領頭?」南宮羽問道。
「大前天我不是被大塊頭抓過來嗎?從入山開始我就一直迷路到那時,要我帶頭嗎?」
南宮羽乖乖地看著地圖向前走了。
九里山距離他們的所在位置約有六個時辰的路程。因此儘管現在才早上,時間也是很趕的。
三人就像出遊踏青一般半走半爬的下山。一路順著那股疑似氣流的東西後,還真的讓他們找到了九里山山腳。
「以後凡有要帶隊的活動就都交給您了。」
「贊同。」
「不應該是輪換……」
南宮羽提出的輪換請求被以投票數一比二為由強制忽略,三人歇息並吃過中飯後再次上路。
沿路上並非沒有遇上別的隊伍,像南宮羽就被別的隊伍搭話過幾次,但陀螺小隊其他兩人倒是一次都沒見到。
在幾番波折後三人終於到達了他們的住處,帶隊功勞最大的南宮房間在正廳,爍選了陽光比較小的那邊,而不怎麼挑的光離自然就住到較亮的地方,也算是符合名稱了。
光離一間間檢查屋內設施,雖然屋內的東西大都年數不少,卻不可思議的一塵不染。雖然奇怪但想想經歷過這麼多仙家法術,有個會清潔房屋的法術還挺正常。
三人本日早早便歇息了,隔天就將是踏上仙途的啟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