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某個網友，被指導教授拒絕本學期指導，從而心情低落，有些自我反省，認為自己只是一些自以為是的小聰明，但其實根本不努力。該網友的反省，跟我自己這幾年來的自評有點像。老實說，我也該像對方一樣，對自身能力，對支持自身的師長之投入，感到自責。只是，我已經拒絕再度感受其中了。
該自責的是某些過度自以為是。
老實說，本來我念大學、碩士班還有一絲絲僥倖，認為自己有些天縱英明但被制度埋沒，但實際往下座山走，走到一半，就看到一群比我屌的人，擱淺或死在大專院校任教的路上。
說真的，職場不完全平等，除了你的能力外，還有平常締結的關係，包括幫某些學派或小學閥賣了多少肝，而且還得有缺，教評會挺以及沒有明顯做梗者，才能在大專院校有個穩定的專任缺。碩士到博士，社會科學、人文學科可能就是4+7年就過了。就業會越來越嚴峻。
當我看見優秀的學長還得跟師叔師姨輩搶教職，我就在想－－－我行嗎？因此，碩士也不想讀完，就先休學準備國考去了。但國考能考上嗎？我也不知道。即使沒考上，只當給自己一個補足基礎的契機，把弱爆的英文、考試記憶技術，慢慢建立回來。反正家人可以接受考試的理由，我不必更賣命工作，擠錢回家，尚能偷得幾分餘裕。
哪怕我知道，這餘裕只是飲鴆止渴。
回首我到現在的日子，我不甘平凡，但我沒有不凡的能力與見識。我只是隔個一面牆，一廂情願嘲笑一群追逐某種東西的人：那些我不屑但我需要的物質資源、名望地位、人際關係的人。
仔細一想，我也只是井底之蛙。不想面對上高中後，成績爆爛的事實。我總能找到理由批評教育制度不完善，沒有著重學生適性發展，不重視學生的興趣，把學生當畜生……
是，即使教育制度的遊戲規則如此，我的痛苦又如何？那些位高權重的人不在乎痛苦的人痛苦，但我在乎。我在乎自己的痛苦。學會正視自己的痛苦，也蹉跎掉一堆記憶能力，或者擁有餘裕爭取資源的空間－－－每當別人說我一邊工作一邊考試很辛苦，我看向選擇更辛苦工作，還得負擔家計的人。那些人更辛苦。為了其他人，付出自己的未來和潛力，貢獻在一個不會回報在自己事業成就、能力的道路上。我為他們哭泣。
回過頭來思考，對於一個人的人生而言，甚麼是重要的？
我會認為，答案還是「快樂」，但找出快樂的過程並非一路順遂。你可能找出燒錢的快樂，卻因為燒不了錢不快樂；你可能找出需要祝福的快樂，卻因為不被祝福而不快樂；你可能找出鍛鍊的快樂，卻因為鍛鍊不如預期而不快樂。
是的，世界如此矛盾，要找到快樂之前，得先遇到一堆不快樂。還得在不快樂當中，辨識哪些是得以快樂的資源，再往下一輪找。極端來看，可能這輩子，都找不到快樂，但不可否認的，正在找了，而且這是值得探求的，過程也是技術與運氣兼具。
為什麼提到快樂？快樂不見得總被認為是重要的，很多時候被曲解。我主要想回應並反駁過去我在乎的「成就感」或「潛力發揮」這件事情。我以前幻想我會寫文，也想寫文，但多半除了個性孤僻外，就是高中老師的一句話：你寫的不錯。他們都是好老師，但每天都至少對一個學生說這句話，我不見得真的特別。
至今，我反思，為什麼我在意別人對我的評價？是不是我無法替自己找到真正快樂的事物？或者，我缺乏勇氣或策略嘗試找出令我快樂的事物？
我認為是。我從小太從聽從大部分長輩的話獲得紅利，我從順從中得到「快樂的幻覺」。我並不是與自己、與世界互動，得到「怎樣才會快樂」的結論。換句話說，一旦沒有別人的鼓勵和肯定，我也認為，我被遺棄在世界，直到腐朽。
學習找自己的快樂，我也找了16年以上。途中也幻想自己喜歡研究等。但我終究不是從中得到快樂，而是建立論證，當眾駁斥某些論證、或者褒中帶貶處理某些麻煩人物，「人們」給予我的支持和認同。即便如此，我也沒想過，這種興趣，到底可以與甚麼結合，既能維生，又讓我獨立的快樂，不須依賴外在認同或肯定。
讀到某段文字，我浮起這些念頭。也許，在對方精神不太好的時候寫這些不太好，但類似感受的人，我幻想能得到理解與共鳴。
我也想取暖。
筆者資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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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操民（nobuusa） 遊戲愛好者，尤好「粗鄙之語」與「王司徒」，現居於台北市。 最近的興趣是ANKI+學習理論與實踐的應用，尤其在遊戲領域，譬如如何玩遊戲學英文。請多指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