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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W】已宰的羔羊─萬鬼節番外(下)

月亮熊 | 2019-06-02 13:12:35 | 巴幣 22 | 人氣 263


  他們來到旅館的廚房,沿著樓梯向下來到酒窖。聯盟的術士向來跟酒脫不了關係,映入蘇查爾眼中的畫面更是證明了這點。酒窖擺滿陳年木桶,飄來冰冷的空氣。
  這裡也有不少人在,足以破壞窖內恆定的低溫(這點讓蘇查爾感到有些焦慮),而且氣氛並不比樓上來的更為陰沉詭異,彷彿只是冒險者誤闖進來。

  她決定別太顯眼,盡量低調地渡過這場晚宴。於是挑了個角落的位置站好,準備完全隱藏自己的氣息——

  「萬鬼節調酒大賽即將開始!一邊是塞琳娜方代表,在地的調酒大師萊曼、達波特!另一邊則是克洛文代表,由於雷涅被惡魔吃了,所以由暴風城的酒吧地縛靈蘇查爾臨時代表!」

  「……。」

  「啊,真幸好妳來了,孩子,妳躲在樓梯角落做什麼?過來呀!」
  「我真的得回去了。」蘇查爾淡漠並禮貌地微笑,心中正極度悔恨自己沒有乾脆俐落地躲進虛空中。而且克洛文身後彎腰忍笑的謬吉斯實在非常礙眼。

  「什麼?不、不不不,我可沒聽說過這種事。來吧,很好玩的!妳不需要在意輸贏,反正妳不可能會輸……還是妳不懂調酒?妳不會吧?」

  克洛文語帶疑惑,讓蘇查爾瞇起了眼。開玩笑,每年節慶替加爾德斯打點酒館、研發菜色、學習各種酒類搭配的人正是她。就在昨天,她才剛做出一款用來慶祝萬鬼節的特殊創意調酒,甚至還想了個好名字「烈焰咬痕」,用各種蘭姆酒為基底,而加爾德斯,她的上司,將會是第一個品嚐到這份美味的人,而不是這些會把啤酒跟紅酒混在一起喝的傢伙。

  「這不是重點,而是我……」
  「不要緊,孩子。聽我說,如果妳真的不會調酒,輸了也只會有小小的懲罰。」
  謬吉斯立刻往前站了一步。「沒錯,例如可以讓我對蘇查爾朗誦一首情詩——」
  
  「克洛文先生,請把所有種類的蘭姆酒都拿上來。」她神色一凜,捲起袖子走到臨時拼湊的調酒台前。
  
  在起鬨的歡呼聲中,她輕輕掃視桌上的材料,對周遭過於熱情的空氣感到煩躁,於是她將指尖舉起,手心間溫度驟然降下,凝結成冷若冰霜的旋風,讓整個檯面像是覆了一層薄冰,將玻璃杯與調酒杯染上雪白。術士們發出驚喜的呼聲,卻沒有人注意到,蘇查爾使的法術根本就不是陰影魔法,而是達拉然體系的冰霜魔法——好吧,除了謬吉斯——她好想揍爆那男人的頭,以及他臉上此刻看好戲般的愉悅神情。

  「看清楚了,這可是來自暴風城的術士實力。加爾德斯一手調教出來的。」克洛文對其他傻愣的術士揚起得意的笑容。「那些平常只有大師才會享用的高級調酒,如今我們也能品嘗到啦。當然,別忘了,這全都是我的功勞。」

  蘇查爾苦惱地皺起眉頭。真是的,被擺了一道。現在她完全能理解加爾德斯為何會對克洛文如此感冒。事已至此,也只能盡量拿出看家本領,以免讓加爾德斯的名聲掃地。
  她將三種蘭姆酒與果汁混合在一起,優雅俐落地施展瑪那,讓酒液在空氣中充分混合,再迅速飛進酒杯,變成帶有鮮紅色澤的美麗調酒。她又優雅地舉起手,每個搖晃的動作都沉穩俐落,接著指尖在酒杯表面輕輕一彈,火星引燃了酒精,變成一杯杯燃燒的調酒。

  她對自己的調酒有絕對自信,結局也理所當然地,蘇查爾贏了這場比賽。但她知道這些人根本喝不出酒的好壞,蘇查爾之所以贏得勝利,是因為她代表著暴風城,代表著加爾德斯。所以她必須贏。

  真遺憾,這樣實在太無趣了。
 
  蘇查爾匆匆下了舞台,繞過其他試圖搭訕的男術士,決定趁謬吉斯無暇與她糾纏時趕緊開溜。

  就在這時,一名女術士刻意擋住她的去路,拿起酒杯朝蘇查爾致意。那是一對冷酷的眼,臉上有著淡淡傷疤,原本姣好的臉蛋因為經歷冒險而飽受風霜,讓蘇查爾暗自吃了一驚。女人的黑色長髮束成馬尾,濃眉微微挑起,年紀大概只比蘇查爾多了幾歲,但她氣勢十足,很難不引起注目。
  
  她不像是會主動敬酒的人。雖然不曉得原因,但蘇查爾就是這麼覺得。

  「要走了?宴會才剛開始呢。」
  「我想我已經助興夠了。」
  「在滴酒未沾的情況下?這樣吧,我也覺得這地方無聊的很,乾脆妳來和我喝一杯。」她將手中的酒杯隨手拋向地上,蘇查爾看著那碎裂的玻璃,再回頭時,眼前的女人已經拿起兩瓶葡萄酒,與其是邀請,反而更像挑釁。「我叫維爾瑪。」她咧嘴一笑。
  
  蘇查爾也勾起嘴角。事情總算開始變得有趣了。

  「蘇查爾。很高興認識妳。」
  「要到樓上嗎?」
  「樓上?」
  「那裡可以看到美景,走吧。」


  她們上了樓,嚴格來說,是旅館的頂樓。正好有座陽台方便她們俯瞰閃金鎮,就這樣一人拿著一瓶葡萄酒,低頭俯視在外頭聚集的冒險者與人群。

  「看,無頭騎士正好來了。」維爾瑪頭微微一仰,比向天空。「他固定時間會來這裡騷擾閃金鎮的人。」
  「為什麼?」
  「我哪知道,寂寞吧。」

  街上驚叫奔跑的鎮民與民兵在火焰中燃燒,而魔法火球依然無情墜落在每寸屋瓦上,將本該是歡樂節慶的夜晚化為地獄般的景象。
  數名法師冒險者衝向正在燃燒的旅館,手中瑪納迅速凝聚成水球,試圖追上火苗蔓延的速度。而在鎮子上方,戴著獰笑頭盔的無頭騎士高揮長劍,駕著黑色魔燄馬在空中兜圈。狂放的笑聲在夜色中迴響。

  「這可是治安良好的暴風城看不見的邪惡美景。」維爾瑪在火光中勾起冷硬的微笑,舉起酒瓶。「敬陰影。」

  「敬陰影。」蘇查爾與她互擊酒瓶。

  「妳果然還是術士嘛。」
  「什麼意思?」
  「妳剛才冰凍那招,並不是術士的法術。」
  「我還以為那記挑釁沒有人注意到。」
  「那些導師們?確實沒有,但他們可能也只是因為不在意。一個使用達拉然法術的術士?拜託,他們盤踞的地點,可是當年國王集結英雄,試圖對抗古爾丹的旅館底下啊。妳倒是說說看,還有什麼能比這個更挑釁的?」她輕哼一聲,將背部靠在陽台上,仰頭對著夜色冷笑。

  「也就是說,這些術士的氣度其來有自。」蘇查爾晃晃酒瓶。
  「不,他們確實粗鄙,而且水準不好。」維爾瑪語氣一轉。「但是妳呢?妳為什麼會擔任守門的小酒保?難道是被老黑爪冷落了?」
  「真傷人。」
  「別見怪,畢竟妳的實力很好。」維爾瑪打量了她一番。
  「我沒有值得一提的地方,還是聊聊妳吧。例如說,妳特地挑上我的理由。」蘇查爾也舉起瓶子喝下一口酒,真是的,都是閃金鎮這股粗鄙的氣息感染了她,才會讓她也忍不住粗魯起來。「妳的小鬼潛伏在黑暗中很久了,他不現身的理由,是因為太聒噪到被妳罰坐冷板凳?還是為了方便偷襲我?」

  「當然是為了跟妳幹架的。」維爾瑪攤手。「確實,能偷襲妳的話更好,只是這似乎不太實際。」

  蘇查爾與她互相凝視了幾秒,然後鬆開了手,讓酒瓶落地。在那瞬間,黑暗中躍出一隻惡魔小鬼,朝蘇查爾拋出小小火球。不夠傷人,卻足以擾亂。
  
  蘇查爾在空中劃出符文,烈焰像是要回敬那些攻擊,狠狠粉碎惡魔小鬼的身軀,讓他回到虛空之中。
  此時維爾瑪的指尖已施展黑暗,朝蘇查爾進行密集的進攻;那些攻擊不難應對——偏偏一顆火球從無頭騎士那裡襲來,正好飛向她們所處的陽台——不在預期內的攻擊,打亂了蘇查爾的防禦節奏,她被維爾瑪壓制在地上,以一個女人來說,她的力氣極大。

  旅館開始燃燒。

  「告訴我妳的秘密!」維爾瑪低聲威嚇。
  「什麼秘密?」蘇查爾一手掩著臉頰,眼角餘光試圖找到逃離陽台的路,但被維爾瑪壓制住,讓她想要移動都十分困難。

  「關於老黑爪的研究,關於妳的能力,關於任何——值得我知道的事。」
  
  蘇查爾冒出冷汗。

  「妳只是個追隨黑暗力量的冒險者,為什麼要在乎這種事?」
  維爾瑪竟然輕輕嘆了一口氣。「妳有重要的人嗎?」
  「……沒有。」

  「對術士來說這才是正常的,不像我,沒有那個人就無法生存。」她伸手箝制蘇查爾,喃喃說道:「我才不在乎什麼黑暗魔法,如果他要我去死,我會果斷在地獄烈火中自焚。就只是這樣,我的命是他的。」

  聽見這番話,蘇查爾難受地垂下眼簾。

  「在我看來,那也是另一種黑暗。」
  「什麼?」

  一道如巨浪般的大水朝整座旅館撲去,自然也打濕了她們。面對那突如其來的水浪,維爾瑪措手不及地閉上眼,正好給了蘇查爾機會。

  蘇查爾右腿一蹬,暗藏於腳上的魔法符文發揮出效果,一道道暗影能量從她的腳邊湧現,精準地重擊了維爾瑪。維爾瑪吃痛地弓起腰桿,被接連的魔法箭擊中胸口,痛苦地摔向後方。

  「抱歉,我不會毫無防備地跟一個陌生人上樓喝酒。」

  蘇查爾連忙爬起,她甩著濕漉的黑髮,不帶感情地轉身下樓。眼角餘光中,她彷彿看見維爾瑪愣坐在原地,久久沒有抬起頭來。



  無頭騎士似乎走了。
  蘇查爾望著那遠在天際的青色火焰,像一道流星消逝,她站在當初傳送過來的地點,這裡還殘留著魔法的痕跡,只要稍施點力便能重新打開通道回到暴風城。

  「要回去了?」謬吉斯的聲音從後頭傳來。
  「是的,跟蹤狂先生。」
  「妳應該先感謝我才對,不然妳以為那些水是從哪裡來的?」
  「聽起來你早就預期我會有危險。」
  「也不算預期,只是在跟蹤妳之後,很難不發現到這點。」
  她翻了個白眼。「為什麼是我?克洛文以為我是老黑爪的愛徒,但我甚至不是那傢伙的誰……」

  「不夠重要,卻足以利用。很符合他水準的思考。」謬吉斯垂下眼簾,「老實說,克洛文人挺風趣,也很能喝,唯一缺點就是喜歡不安份地試圖掌握一切。不過現在妳大可放心,他錯估妳的實力,之後大概好一陣子不會再煩妳了。」
  他沉默了會兒,又淡淡補了句:「他們真是三流術士……」

  「不是維爾瑪的錯。」她赫然打斷。
  「當然是她的錯,她大可只跟妳喝酒就好。」
  「她只是聽從克洛文的命令。」
  「嗯哼,不然妳以為克洛文怎麼有辦法穩坐位置到今天?當我說三流術士,可不完全是在貶低他們。趴在地上匍匐的傢伙才真正懂得陰影的藝術。那女人並不弱,但她錯在不夠邪惡。」

  蘇查爾一時語塞,謬吉斯是對的,愛讓維爾瑪永遠無法變得邪惡。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產生任何同情,否則,那會是對維爾瑪的羞辱。


  「……什麼樣的人會想成為術士?」最後,她開口問。
  「我認為是渴望黑暗的人。站在陰影底下,已經是我們最接近常人的偽裝。」
  「你什麼時候講話這麼複雜了?」
  「沒辦法,我有點醉。」

  她終於回頭,重新正視那個男人。他帶著微笑,酒氣黏在他的衣衫上揮之不去,那對雙眼卻一如往昔地在黑暗中發亮,讓她動搖。

  「你說過,你說謊的話會告訴我。」
  「我沒說謊,兩分醉也是醉。而且妳如果願意跟我一起喝完這瓶香料酒,我肯定會醉的更快。」謬吉斯晃晃酒瓶,體液在瓶中的聲響彷彿誘惑的呼喚。

  老實說,她現在的確需要小酌一番。
  然而她的手並未伸向謬吉斯,而是轉向魔法通道,拉開一道空間裂縫。

  「我說過了,我不跟陌生人毫無防備地喝酒。」她勾起優雅無比的微笑,在煙火的光芒下燦爛生輝。

  「陌生人?這還真是讓人難過,妳連對陌生人都不會這麼無情。」
  「反正你總會有本事追過來,不是嗎?」


  她踏進通道。
  在通道關閉前,她捕捉到謬吉斯眼中的情緒變化,他似乎在笑,好像不管蘇查爾說了什麼,都總是能夠取悅他。


  真是的……那句話明明不是在稱讚啊。
  
  

數天後——

  「結果怎樣了?萬聖晚會?」
  可爾雅坐在「已宰的羔羊」吧台前,喝著蘇查爾用剩下材料做的特製調酒。

  「老黑爪還算滿意。」
  「喔,我不是說那個,我說的是妳在閃金鎮的那場。妳打算報告老黑爪嗎?」

  「不了,反正他不會在意的。」
  「也是……倒是維爾瑪啊,我對那女人有印象,她是被克洛文撿到的孩子,個性乖戾難搞,很我行我素,身邊還有一個吵死人的惡魔小鬼。有趣的是,她只聽克洛文的命令。」

  「我不在乎。」
  「為什麼?我以為妳對任何故事都很有興趣。」
  「對已死之人的故事就還好了。」

  「這樣啊,她確實是死了。」可爾雅晃了晃玻璃杯,血色調酒在燈光下散發出美麗色澤。「是滅口,還是因為被拋棄了呢……聽說在那場晚會之後,維爾瑪在湖邊自刎,而惡魔小鬼取走了她的心臟。怎麼,妳似乎已經知道這消息了?」

  「謬吉斯告訴我的。」蘇查爾一手捧著情詩集,忍住露出嫌惡表情的衝動。「都怪我那天說了不該說的話,害我接連好幾天都必須忍受他在店裡的聒噪。」
  「這麼熱情?那我今天怎麼沒看到他?」
  「似乎是出於看好戲的心態,去討伐無頭騎士了。不過真正的原因是我的抹布剛補完貨,現在存貨正多著呢。」
  「啊……」可爾雅恍然大悟,開始喃喃自語著:「說到無頭騎士,我是不是也該去看看呢?我也好想要那匹馬喔……」

  她們的話題立刻轉到無頭騎士的八卦上。維爾瑪的死訊頂多如此,在她們之間激起小小的漣漪便結束了,蘇查爾並沒什麼感覺,頂多有種「啊,會這樣發展也是理所當然」的感慨。或許,五年、十年後,她會再一次想起這個女人,想起自己如果同樣軟弱,可能也會落得相同的下場。

  ——但現在,至少她還能夠挺立於此,也只有她挺立於此。
  門被打開,又一名訪客出現了,她重新抬起頭,露出完美的笑容。


  「歡迎來到,已宰的羔羊。




(完)

 

這次後半段好像比較沉重
其實是因為讓舊腳色維爾瑪登場的緣故

維爾瑪是我筆下第一個WOW小說女角
不過因為內容很黑歷史
就不放在小屋啦

後篇琢磨了很久
應該說整篇都琢磨了很久
因為我忘記原本到底打算玩什麼梗了
中間才決定加入維爾瑪
所以就變成醬子啦

雖然不是那麼純的搞笑
但就當一個紀念吧
對我、蘇查爾、以及維爾瑪來說都是


然後幹我好想要無頭騎士的馬喔


創作回應

天樞D奧古斯特布麗
是小蘇!好久不見的小蘇!!!!!!
2019-06-02 13:30:23
月亮熊
我還在努力跨過正篇的檻(抱頭
2019-06-02 13:56:42
白煌羽
喔喔
2019-06-02 16:05:14
月亮熊
[e16]
2019-06-03 13:2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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