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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風] 黑白無常—4、暗夜無情

玥希縈 | 2023-10-11 20:49:01 | 巴幣 14 | 人氣 124


     到了五月五日這日舉國歡騰,餉午過後巫者於天臺點燃火盆跳巫祈福,天臺位於皇宮城郊其高聳直達天際,唯一的出入口為連接天地喚為丹帝橋的橋樑,唯有九五之尊才能行走,旁人只能步行隨旁小道,皇帝的身子不適便由太子代為主祭,慶典場面之浩大文武百官皆觀禮。只見太子殿下頭戴通天冠,一身瑰麗玄色長袍鑲赤邊蟠龍飛鳳紋,散發著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然而英俊的面容總是有一股邪魅的姿態,緩緩隨著巫者走到天臺的高處準備祭祀大典。

隨後便在天臺周圍準備宴席,各色的舞女楚腰妖嬈身段婀娜多姿,身輕如燕揮舞著水袖婆娑起舞,箜篌、編鐘、排蕭等為樂其聲清脆圓潤使歌舞昇平。八音迭奏載歌載舞抑是少不了美酒,一尊冰鎮瑤漿玉液一勺蜜,僅點啜一口酒香纏繞咽喉不醉不快,乃人間一大歡愉,朝中文武百官無不對酒當歌。

「這位想必就是范氏的大當家了吧?」面容清秀的年輕男子,穿著類似朝服的禮服,用了大量珊瑚寶石與琥珀點輟其身。

「原來是八王爺,久仰久仰!」范無咎聞聲轉過頭去,細想了片刻,從溫潤如玉的面容與華貴的衣著,判斷此人正是八皇子—南楚漓

「這一身暗紅色的禮服,莊嚴又不沉重還襯托了大當家的豪氣,可見南都城的繡娘功力可不一般阿。」南楚漓淡淡笑道。

「八王爺言重了,是我的一個髮小所縫製的。」范無咎忍不住地笑了笑。

南楚漓原本被流放在外地,守在小小的領地當他的無用王爺,若不是皇上的情況不見好,才被皇后娘娘一派給接了回來,畢竟皇后娘娘膝下無子,為了自家母族瓜爾佳氏便認了南楚漓為養子,這還只不過是幾日的事,無用的王爺立馬變為繼承大統的人選之一。

這對范無咎而言這無疑是個好消息。

「那真是有心了。」南楚漓回道。

此時湛藍的天邊忽有大雁倉促地飛過,三三兩兩掠過天邊,范無咎抬頭張望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

「怎麼了?」南楚漓見狀便疑惑問道。

「無妨。」范無咎輕笑一聲可不知為何心裡總有莫名的擔憂。

「這次祭天大典為母后親自一手操辦,果然很是盛大。」南楚漓笑道。

「皇后娘娘母儀天下,想必此次祭天大典是順利進行!」范無咎俐落地酌滿酒,豪氣一飲而下。

「我看是范兄貪杯。」南楚漓輕笑一聲。

席間兩人的歡聲笑語談得很是愉快,這次祭天大典讓范無咎更加體會到,南朝的眾多皇子大概只有南楚漓與他最為合拍。祭天祈福大典一直延續到深夜,白日為祭天求個國泰民安,夜晚由太后帶著一眾妃嬪於太廟頌經為皇上祈福。

    到了三更夜半之時,本就人煙稀少的皇城郊外,等到宴席結束賓客散去更是寂靜,星夜茫茫靜得令人心慌,在濃密的樹影裡隱約有著人影晃動,可詭異的是卻聽不到任何腳步聲,只有遍地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夜深天涼,嬪妃們完成誦經祈福之後紛紛離去待在各自的離宮,極少一部分的人還在天臺拚個不醉不歸,偶有侍衛與內監走過這裡,可臉上表情盡是哈欠連連,藉著祭天大典的喜慶再利索的人都多了分慵懶。

「哼、這實在是太容易了。」全身只露個眼的黑衣人見此,表情不屑地說道。

在黑衣人後邊還緊隨了幾位同樣蒙面的黑衣人,而帶頭的黑衣人只是一躍卻輕輕鬆鬆穿過皇宮的矮牆,很快幾個黑衣人跟上在精緻的瓦片上行走,但是如蜻蜓點水那般在瓦牆上蹬來蹬去,速度極快,似漂亮的圓弧狀飛越那般,如一陣風並沒有留下任何的聲音。

    黑衣人們共同的目標便是皇帝暫住的離宮,為皇城郊外最為豪華盛大的離宮之一,其看守的宮門被喚為神武門,本該重兵看守此門,如今卻只有兩人看守還醉的東倒西歪,黑衣人們不費吹飛之力便進了皇帝所在的宮殿。

帶頭的黑衣人遂先衝了進去,但大殿內部燈火通明卻異常寂靜,靜得連一根針掉落在地上都能清晰聽見,四周一排搖曳的燭光讓他有種不祥的預感,緩緩停下腳步四處張望,悄悄地打暗號讓門外的其餘黑衣人別進來。

因皇家建築大多建造高聳,因此其餘被命令不要隨意跟進的黑衣人,便施展輕功待在上方的樑住,按兵不動觀察整個行動。

「是誰在那?」只見皇帝頭戴通天冠穿著龍袍,袍上的青龍團龍花紋莊嚴又大氣,端坐在大殿的最深處紫檀木雕八寶龍鳳紋的龍椅上,刻意等他很久一般,語氣陰冷冷地說道。

那黑衣人心中更是驚駭,眼前的皇帝雖有點疲憊但氣色可好得很,完全不像太醫院傳的那樣病重,他緊張地四處觀望,偌大的大殿卻只有他們倆人,燭火與光潔如鏡的地面互相照映,只要燭光稍微地晃動都會讓他臉上斗大的汗珠滑落,一顆心彷彿都要跳了出來一般……

糟了,莫不是陷阱!?

「朕在問你話!」皇帝不悅地再次詢問道。

就在黑衣人與皇帝的僵持之下,他卻有了一不做二不休的想法,想直接衝上前刺殺了皇帝,要找像祭天大典這樣絕佳的機會很難再有了,想必之後想要再行刺便會難上加難,好在他已經打點好皇帝身邊的禁衛軍……就算他被發現……

哼!就賭這一把!

黑衣人對於自己的武功還是相當有自信的,雖蒙著面可目光堅定,帶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氣勢,三步當兩步,腳步之快,小跑一段距離迅速從懷裡掏出一把小刀來到皇帝的面前嘶吼道:「納命來!」

「大膽,竟敢行刺朕!」皇帝見狀不但不躲也不藏,對著刺客大聲喝斥,就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一樣,不卑不亢。

「哼、有什麼好不敢的?」黑衣人冷笑一聲,將刀瞄準心臟的位置刺去。

傾刻間,大批人馬從大殿內左右兩旁湧了上來,為皇帝貼身的禁衛軍,看不出臉上有任何表情,眾人拔起身上所佩帶的銹春刀,圍繞在皇帝的周圍,一陣明幌幌刀光劍影閃過黑衣人的雙眼。

「還以為是誰呢?」黑衣人沒有絲毫的害怕。

「將刺客給朕拿下!」皇帝不悅的命令道。

片刻,卻有大部分的禁衛軍將刀指向了皇帝,而沒有叛變的幾位禁衛軍還是死死地守在皇帝的身邊。

「哈哈哈哈哈!看到沒?皇帝的禁衛軍居然倒戈了!」黑衣人非常囂張地仰天長笑,用相當揶揄的口氣諷刺著當今聖上。

「能做到這一步的……看來你不是普通的刺客,你是朕的皇子嗎……」皇帝表情卻相當淡定,語氣流露出一絲悲傷。

「少廢話,今天就是你的忌日。」黑衣人繼續說道。

此時禁衛軍分成了兩派人馬開始打了起來,只有幾個太監蜷縮在皇帝身邊大聲呼喊著『護駕』,四處皆是刀劍交錯的鏦鏦聲響。

「你果然是朕的皇子嗎……」皇帝發出了五味雜陳的長嘆,隨後緩緩說道:「你是……太子……?」

黑衣人眼看叛變的禁衛軍因為人數優勢佔上風,斬殺皇帝是分分鐘的事,正要脫下蒙面的布罩之時……

一顆煙霧彈從天而降,立馬將整個大殿煙霧瀰漫,白茫茫一片,因此皇上與眾人都沒有看到脫下面罩的黑衣人。

「殿下,外面有埋伏,這煙霧彈只有五分鐘的時間。」一個黑衣人從高聳大殿的天花板跳了下來。

外面的埋伏,在潛伏在梁柱上頭的黑衣人看得一清二楚

這突如其來的煙霧彈,紛紛使禁衛軍停止打鬥,沒有叛變的守在皇上的眼前,而選擇叛變的卻對眼前的狀況一頭霧水。

有刺客——

殺————

然而大殿正門外火光四起,有大批的軍隊正拿著火把與武器往這趕來,軍隊的呼喊聲響徹整個離宮,那不是跟來祭天大典的隨行軍隊,而是本應該住守在皇城的雲銳部隊。

   傳聞南朝歷代皇帝擁有四支秘密部隊分別為雲銳、神機、火器、善戰,都是各懷一技的特種部隊,與四處打仗的范家軍不同,這四個部隊主要是保護南朝皇帝的安全,從皇城的修繕守關、密室機關設置,乃至於是為皇帝排除異已的任務,通通都有這幾支部隊的蹤影,可以說是他們是皇帝的眼線也不為過。

隨後白長孫與一干人馬慌慌張張地從大殿的另一處隱密的暖閣趕來,那是只有皇帝親信才會知道的密室,白長孫走到皇帝看得到的距離恭敬行禮說道:「微臣護駕來遲。」

「來人吶,將這些叛變的禁衛軍給朕拿下,朕要活捉刺客絕對不要讓他跑了!!」皇帝只差一點點就可以知曉到底是哪個皇子要刺殺他,便氣極敗壞地大聲喝斥。

「不妙!」南瀟然流了一身的冷汗。

到底他縝密的計畫是怎麼被查知的??

這刺殺計畫只有他和他所信任的下屬得知。

「殿下,快點!跟我來!」幾個黑衣人們仔細觀察皇帝一行的動向,前有追兵殿外有重兵增援,想必整個離宮的出入口都會被嚴加看守,所以打算偷偷走剛剛觀察得知的大殿內暗道,雖不確定會通向何處,但也總比待在原地被生擒活捉還要來得好。

南瀟然透過黑衣人的提示,才發現在一處屏風後的地面似乎開了一個不知名的通道,剛好正離他們一夥人不算遠。

很快白長孫帶來的一甘人馬紛紛拿起後背的弓箭,對著煙霧瀰漫的大殿,紛紛拉起了弓,屏氣凝神地等待下一個指令。

「放箭!」白長孫果斷地下達了命令。

「愛卿,朕說過要活捉。」皇上說道。

「回皇上,微臣用的是殺傷力不大的箭矢,並且箭頭上塗有麻痺的毒藥,想必這刺客是走不遠的。」白長孫緩緩說道。

在伸手不見五指一片霧茫茫的大殿之中,眾人根本看不到刺客的蹤影,只能朝著前方白霧胡亂射箭,不分敵我。

很快一片箭雨咻咻地襲來,南瀟然與幾個黑衣人飛快地想要退到暗道的入口處,卻有一支箭不偏不倚狠狠地刺入南瀟然的手臂,箭頭無情鑽進臂肉當中,他忍著疼痛不發出任何的聲音。

「殿下!撐著,快到了。」幾個黑衣人擔心太子的傷勢問道。

「快!本王不要緊……快離開!」幾名黑衣人攙扶著太子趕緊撤退,而太子則是忍痛,撕開身上的衣物,拿著碎布緊緊地包著傷口。

待十分鐘過後煙霧逐漸散去,等到眾人可以看到殿內的情況之時,早已是空無一人,幾名士兵嚴格查看殿內卻無任何的發現。

「多虧愛卿的鑒言,朕沒想到朕的皇子之中,有人竟然起了謀逆之心。」皇帝一臉的感慨,同時眼神中也淡淡透著些許殺意。

「也多虧了十皇子留了個心眼,提前通知皇上。」白長孫回道。

「朕明白了。」皇上漠淡地說道。

「起稟皇上,殿內沒有發現賊人,可地上遺留有血跡。」一名禁衛軍恭敬地行禮說道。

「給朕找出來!還有給朕撬開這些人的嘴!!」皇上憤怒地指著那些叛變的禁衛軍。

「是!」一眾人馬齊刷刷地行禮。

很快那些叛變的禁衛軍就被拖了下去,途中不時哀吼著請求皇上原諒,可都為時已晚……

夜黑風高的夜晚注定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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