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劍傳說LOM．Moonlight(2)

聖劍傳說Legend of MANA(71)
番外篇2.2　Moonlight


　　那一具具詭異的東西，歪七扭八地躺在地上，一位男子則是像是絕望似的，抱緊自己的頭。

　　「失敗，又失敗！全都變成怪物了！明明王說會成功的……為什麼？」男子先是喃喃自語，轉為發洩般怒吼，透過鏡片，他眼神混濁望向地面上的物體，「我沒時間了啊！沒有了……再不成功的話，螢會死的……是誰！」

　　闖入者，讓男子反射性地擺出戰鬥姿勢，當男子看清楚走進來的人是誰，他才又虛弱地跪坐下來。

　　「輝……」

　　被稱做輝的人，是一位日光石（sunstone）核的男性珠魅，有著棕色髮，橘色的雙眸，一席白色搭配著黃色花紋的打扮，胸口的核雖被稱做日光石，核心卻十分清澈帶有紋路，和他的頭髮一樣，當光線照射時，才發出橘黃色的光輝。

　　「亞雷克斯，不是說好不再做這種事情？」輝蹲於男子面前，語氣有些無奈。

　　「你又要說我不切實際還是殘忍？」戴正自己臉上的眼鏡，亞雷克斯苦笑著。「我不能只是這樣等著珍珠之女找尋『聖劍』回來，沙佛至今尚未找到能哭的公主……如果實驗成功了，螢就犯不著這樣犧牲自己的性命……」

　　「因為螢公主太善良，而且她也拒絕不了……而珠魅，大多沉浸在有淚石的喜悅。」

　　嘆氣，也表示著無力，輝並不是不曉得螢公主透過不斷剝削生命來治癒同族，即便那是極其過分的要求，一名珠魅支撐全族，根本是喪盡天良，要是自己的公主如此犧牲自己，輝相信他也會做出任何可以挽救的事情，但是眼前的同伴正跨上禁忌的道路，輝不能坐視不管。

　　「我知道你一直很疼惜螢公主，在珍珠之女大人把騎士之責交給你的同時，更加變本加厲，但是如果她知道你為了她做這樣的實驗，她會非常傷心，亞雷克斯，我想你比我還清楚。」

　　「……」

　　他知道、他比誰都還明瞭，螢這樣一位公主，就是如此溫柔，完全沒有顧慮到自身，只希望珠魅不要有傷亡苦痛，所以才有辦法落下淚石，要是知道自己為了她，妄想「製作」珠魅：創作出會哭的珠魅，或者可以延續珠魅生命的再生，相信螢……比誰都還痛心。

　　深深地嘆口氣，看著地面上那群全身泛著寶石光芒，四肢卻突變成像怪物般扭曲的「人造珠魅」，隨後，亞雷克斯眼睛望向房間深處，那個被關在玻璃箱內，跟著裡頭液體沉浮，外型正常沒有變形的珠魅空殼，不斷循環的培養液所湧出的氣泡，有如思緒般繁雜以及糾纏。

　　「我知道了，輝，倘若那一位，最後一個不自然的珠魅也失敗，我會放棄這個實驗的。」亞雷克斯站起身，拍掉身上塵埃，並且走上前拉下帷幕，將裡面所有一切不堪遮掩住，「謝謝你一直以來替我保密。」

　　「亞雷克斯……」

　　「抱歉，讓你這樣擔心，輝。」亞雷克斯痛恨自己就算如此絕望，依然無法掉下淚水拯救自己最重視的對象，他強打起精神望著輝，「快點出去，你的公主在他人眼中也是位珍品，從來不會有珠魅可以放出光芒，那種像銀幣的光芒……不要放她一個人太久，要是知道她的存在被外界存在，會很危險。」

　　「我當然知道，但是，亞雷克斯，月的光輝就像是月光，不是什麼銀幣！」

　　「是，誰不知道你最愛你的公主了。」

　　聽到亞雷克斯的調侃，輝不免露出一絲靦腆地笑靨，爾後才雙頰有些泛紅地跟亞雷克斯道別，卻忽略掉亞雷克斯眼底那抹滅不去的灰暗。

　　月……那個擁有月長石核的珠魅，沒有一位珠魅可以像她一樣從指尖或髮端放出核的光芒，或許，人造珠魅的核，如果增添上月的光芒……應該就可以更趨近珠魅了，核心和普通寶石最大的差別就是那份帶有瑪那魔力以及光輝，那是象徵，也是亞雷克斯截至目前為止從來沒有成功過的原因，再怎麼注入瑪那，再怎麼混入魔石，即便製作出有瑪那的核心，卻不會閃耀，充其量就只是個魔法道具。

　　如果成功的話，那麼螢公主也不必貢獻淚石，他也不用賭上那個人所說的，不切實際，最糟糕的手段──

　　「亞雷克斯？」

　　望著突然造訪自己的人，亞雷克斯訝異地喊出對方的名字：「月？」

　　「我……那個，你有看到輝嗎？魯貝斯說他可能會在這……我打擾到你了嗎？」

　　月說話的同時，語調透露出不安，因為亞雷克斯和平常的感覺不同，她緊張地調整好平常用於遮掩髮絲散發出光芒地頭紗，但指尖的輝煌，仍舊吸引著亞雷克斯，如同被誘惑般，讓他下定決心：最後一次的實驗。

　　「原來是這樣，不好意思我剛剛煩惱一些事情搞的心情有些煩悶，嚇到妳了。」查覺到對方的戒心，亞雷克斯露出同往常的笑靨，「輝在裡面呢，我帶妳去找她吧？」

　　「嗯，打擾你了。」

　　縱使有點擔心，但是月還是跟著亞雷克斯入內，畢竟亞雷克斯是輝的好友，也的確平易近人．撇除掉對螢公主如同信仰象徵的狂熱的話，另外，月也相信同族不會有互相傷害這種惡劣行為，只是，事情遠比她所想像的還要嚴重——

　　「這是……什麼？」

　　月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地面上散布許多不成形的寶石，彷彿經歷了一場大屠殺，眼前的巨大培養槽中，有著由寶石精緻雕刻出來的人型，半睜著眼毫無生氣，空洞的望著前方，那胸前被刨開一個缺口，鑲嵌著另一個完整的寶石，裏頭很明顯有著魔力在流動，但並未讓在場的珠魅有所共鳴。

　　「不，那個，輝呢？亞雷克斯你騙……啊！」

　　「將妳的光芒注入在核裡面吧！」

　　正當感到不妙時，月反射性想逃跑，亞雷克斯不知何時已經擾到她身後阻擋去路，並且抓著自己來到那個「人造珠魅」面前。

　　「不……」

　　月的拒絕和掙扎完全不起作用，只能眼睜睜看著亞雷克斯將自己的手強制壓在玻璃上，那青白色的光輝不受月的控制，漸漸流入玻璃箱中，隨後就像被吸引似的，慢慢充斥在仿造的核上，下一瞬間，原本像玻璃一樣的核，也閃爍著如同珠魅核心般的光芒。緩緩地，裡頭的「珠魅」睜開雙眼，四肢如同剛出生般的嬰孩，不甚自然地扭動。

　　「成功了嗎？」

　　看到這樣的反應，亞雷克斯不禁笑出聲音，也鬆手放開了月，這讓月一時失了支撐的力量，鬆軟地滑坐在地。

　　「亞雷克斯！你瘋了……你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平緩住呼吸，月盯著那個因為自己的光芒而開始活動的「珠魅」。

　　「我瘋了？只想單靠螢一人救全部的珠魅的你們才瘋了！黛安娜那女人自以為是的繼續發動戰爭，完全沒有考慮到螢！魯貝斯也是……他就算努力保護珠魅自己也上了前線，卻完全不敢阻擋自己的公主！珍珠之女去找那根本就不存在的『聖劍』，身為『公主之長』的沙佛也無法培育出公主！更別提他自己也是不會流淚的廢物石頭，沒有人能做出實質可以幫助螢的方法！」亞雷克斯一邊怒吼，一邊敲碎玻璃，這也讓裡頭的「珠魅」得到自由。

　　「亞雷克斯，你……」

　　「只有我站在螢的那方，既然如此，就由我想辦法救螢！」

　　「月！亞雷克斯！」

　　「！」

　　混亂成一團的畫面，最後是由一聲金屬擦撞聲和叫喊而阻止，亞雷克斯看著應該已經離去的輝舉著自己隨身武器抵擋那個剛醒來的「珠魅」，而從那「珠魅」的指尖異化出尖銳的指甲，像是被磨得鋒利無比的利器，嘴裡也無法好好說出一句話，只能發出毫無異議的嘶吼聲。

　　「失敗了……我又失敗了嗎？就連月的光輝也沒辦法？」

　　最後一絲的希望也破滅，亞雷克斯像是斷了線的娃娃，呆站在原地，完全沒注意到地面上其中一具變形的「珠魅」，因為最靠近月，受到其光芒影響跟著站起身，從背後快速衍生出來的，像是第二個頭：怪物的頭，正吐出尖刃，朝亞雷克斯攻去——

　　「亞雷克斯！」

　　下意識地，月衝向前推開亞雷克斯，卻讓那已經是怪物般模樣的「珠魅」給砍傷了肩頭，見此情況的輝，馬上揮砍手中的長劍，將眼前的「珠魅」擊退，緊接著迅速來到月的身邊。

　　「月，沒事吧？」確認過月的傷勢並不影響到生命，輝鬆口氣，露出平常開朗的笑容。「月，妳先離開吧，這裡太危……亞雷克斯？」

　　納悶地看著那個抵住自己喉尖的卡片，輝臉上出現疑惑，當他看往原本應該是亞雷克斯所站的位置時，橘色的雙眼充滿驚訝，不單是輝，就連月也不敢置信地摀住自己的嘴。

　　「妳……」

　　「我會以我的方式救螢……你們兩個，就貢獻上欠缺螢的生命吧！」

　　「不可以！」

　　月死命拉住那個即將對輝的頸間揮砍而下的手，這也讓輝有機會逃離致命的一瞬間，輝壓低身勢，利用滑步的同時也抱起月躲向某個方向，隨後，那個有著怪物般身軀的「珠魅」隨即衝過來，那人雖然注意到，但時間上卻來不及，瞬間被撞飛一段距離，就在這一刻，對方也發射出紙卡，不偏不倚地正中變形「珠魅」胸口上的「核」。

　　「那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輝不禁如此發問，縱使自己也明瞭月不會知道答案，但讓輝思考的時間並不多，因為那位擁有人型的「珠魅」已經向輝發出攻勢。

　　反射性，或者說出於戰鬥的本能，輝馬上揮舞著自己手中的長劍回刺，但當他一看到那酷似自己同族的外表，便在最不可以放鬆的時刻猶豫。

　　「！」

　　飛舞的血花，順著那已經貫穿身體的手低落，月完全發不出一點聲音，只能伸出雙手接住輝向後倒去的身體，月知道自己胸口像是被什麼梗住般難受，整個喉嚨如同火燒般痛苦，但是為什麼……為什麼連這個時候了，自己卻連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

　　「嘎！」

　　詭異的叫喊，讓月抬起頭，那個殺害輝的「珠魅」胸口已經被掏空，旁邊則站著方才攻擊輝的那個人，對方將剛刨出的核心仔細端詳。

　　「比壓低魔力的核心還要不如，根本是石頭。」那人帶著憤恨的語氣說著，轉頭望著坐在地面的兩人，「輝就是這麼天真跟溫柔……這不過是有著『珠魅』外型的怪物。」

　　「嗚……」倒臥在月懷中的輝，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每一次開口卻是溢出更多鮮血，身上的傷口更是因為氣壓而宣洩更多，這讓月所有衣裳全被染紅。

　　「啊！」月想阻止輝開口，卻被頭皮傳來的疼痛給止住聲音。

　　「怎麼？自己的騎士死期到了，還是不會哭啊？真可憐。」揪著月的頭髮，那人露出嘲諷的笑臉，「既然如此，輝的核就由我接收，就如同王一開始所建議的，我真的花太多時間在無謂的考量上。」

　　「！」

　　灰色的瞳孔，看著眼前的人，將輝的核活生生的掏出，月不知為什麼，自己的身體彷彿被灌了鉛似的動不了，是自己害死了輝……如果她沒有來這……如果她沒有讓那個「珠魅」甦醒……

　　「就連這樣妳還是哭不出來啊？珠魅真的是友愛的種族嗎？真諷刺。」那人居高睥睨著月，「哼哼，我就大發慈悲讓你們死在一塊！」

　　伸向月的手，在半空中硬生生被止住，即便失去核心，輝用著橘色的眼睛望著那人：「不準……傷害月……」

　　「你！嘖……」訝異著失了核的輝居然還能阻擋自己，再加上因為騷動而聚集而來的珠魅們，讓那人甩開輝，縱身一躍，失去了蹤影。

　　「怎麼回事？」

　　「天啊！輝大人被襲擊！」

　　「核心也……」

　　「趕快通知魯貝斯大人！」

　　好吵……

　　月已經無法去理睬那些同族們的吶喊，她只能望著輝，即便她打從內心想要替代輝，希望被挖出核心的是她這無用的公主，內心如此痛苦，月依舊流不出淚水，甚至表情因為驚訝過度而淡漠，但是她懷中的人只是伸著手，輕輕撫著月的雙頰，在身體開始出現裂痕消散之際，臉上仍是開朗的笑容。

　　「月，妳沒事就好……」

　　輝的身體碎散，飛散在空氣中的碎片，因為日光而反照出耀眼光芒，月有種還被輝懷抱的錯覺，她已然感受不到任何情感，她不知道自己該生氣還是該做什麼，只能伸出顫抖著手，將輝的武器撿起，緊緊握住，即便那過重的重量讓她無法負荷，那個，她最重視，唯一之人的生命的重量。

　　月失去的情感，宛如行屍走肉，不管同族如何安慰或者關心，月都無法感受到，她帶著那把遺物，在珠魅們還在訝異到底是誰襲擊的珠魅同時失去蹤影，一直到很久以後，月才從前來拜訪的沙佛口中得知，珠魅唯一的玉石公主已經不堪負荷，必須要有其他繼承者。

　　「雖然目前還有第七之月協助，讓珠魅降低不少傷亡，但已受損的核心沒有任何治癒的方法，除了淚石。」沙佛盯著月面紗後的表情好一會兒，才繼續開口，「失去過重要對象的妳，又是珠魅間特殊的存在，妳有可能性成為下一位玉石公主的資格。」

　　「是嘛……」月只是靜靜地聽著沙佛敘述，平淡地回應，「……沒有那個人的存在，我就像死了，即便捧著心碎的感情，我依舊無法流淚……和愛著珠魅的螢大人不一樣，我只是一個只考慮到自己的自私者。」

　　「……」沙佛欲言又止，他看著在外守侯的海藍寶石珠魅，輕輕開口，「……我，曾經為了瑪莉娜落淚，就那麼一次，或許妳也會有奇蹟。」

　　「若是有，我也只會在救活輝那一刻，我無法愛著珠魅。」月閉起雙眼，「殺害輝的，是珠魅。」

　　「妳在說什麼傻話？珠魅怎麼可能……」沙佛想起當時的狀況，他試著釐清，「……妳是說那些被亞雷克斯創作出來的珠魅嗎？那並不是……」

　　「殺害輝的，是珠魅，有著綠色核心的珠魅。」睜開眼，月講出讓她當時震驚的事實，也是她不告而別的主因。「所以，我不會為了珠魅流淚。」

　　「！」突如其來的訊息以及月髮梢散發出冷冽的光芒，讓沙佛站起身，他明確接收到月的拒絕以及逐客令，也不願相信珠魅居然有叛徒，他深吸口氣，不再發出聲音，直接轉身帶著同伴離去。

　　沙佛的離開，讓月的工坊陷入同以往的靜謐，月一直認為自己會和傳說中一樣，失去騎士、失去心的公主，會石化，等待下一位願意成為騎士的珠魅再度喚醒自己，但她沒有，在她內心深處有無法抹滅的存在，月不會放棄或忘卻在她腦海中依舊清清楚楚刻著那個人的面容。

　　「我唯一的騎士……只有你，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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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動畫的完結，讓我打擊到極點有藉口拖稿（？

期末報告地獄我還是擠出一篇了，
其實老早就打完，但是因為自己自婊，時間表有點錯亂（不寫大綱的下場，

輝是我自創的珠魅，比較人性一點，然後很快就掛了（喂
月則是來自官方設定集未出場的珠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