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大力的闔上手上的企劃書,白起從眼前闖入,遮蓋了窗外洩近來的光影,端著熱水走進她的視線。
「第二次的策畫,大概就到這邊了,白警官還有任何問題嗎?」白起順勢拉開辦公椅坐下,他雙手交錯抵著下巴往前傾,將兩人的距離縮短了些。
「有,我想問...妳還在生氣嗎?」白起的表情很是緊繃,坐在對面的女孩則是輕輕的笑了。
「我們之間,有甚麼需要我生氣的事嗎?」悠然優雅的學著白起的動作,回以他一個禮貌性的笑容,兩個人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如果是真要說,也就只是有些寂寞..罷了,不過..這不是白警官的錯吧,也就是我一個人寂寞難耐。」白起輕輕嘆了氣,他知道女孩心上肯定還有疙瘩,但是他卻束手無策。
「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眼前的女孩倏然起身,椅子拖動的聲音劃破彼此交纏的視線,她背對著白起,回想起前幾夜發生的事情。
她以為這麼多年,白起的身影淡了,她能夠在真的見到他時,不怨他。
但她錯了,她在面對白起發生危險時是真的心疼的大哭,發現他完好的站在她面前時,她的心是欣慰的,那樣的動心都是真實的,但是翻湧而上吞噬她的,那些她獨自一人面對困難及悲傷的時刻,她氣他,六年來,從來沒有一句慰問。
然而,明明是傷透自己心的人,還是只要一個微笑就牽動她的心,她不經嘲笑自己,真的是懦弱的可笑。
「白警官,變得不太一樣了,你應該是個公事公辦的人才對。下禮拜一樣的時間,我會再來和你談清細節。」她微微側過身,在兩人之間逃竄的風微微撩起了她的裙擺,撥著白起不安的心也跟著動搖。
「悠然..我..算了,我會讓你重新認識我,下個禮拜我這個時間沒辦法配合,我要出任務。」白起站起身子,整個人被旁邊的陰影壟罩,她看著眼前的女孩單薄的背影,心裏又泛起了酸澀。
「要多久?」女孩的話語簡短帶著犀利,白起有些怔住,他不經開始思考難道那夜女孩的反應只是自己的過度解讀罷了,或許自己的出現真的困擾著她。
「大概要一個月以後。」白起的語氣同女孩一樣,不帶任何感情,只見眼前的女孩頓了頓,才起齒。
「任務....很危險嗎?」她不經意地盯著白起的鎖骨上那道駭人的傷疤,頭一次見面女孩就注意到了,白起的手上也是有著大大小小的傷疤。
「恩..應該不至於有生命危險。」白起若無其事的平淡道出他的人生哲理「只要沒死都是小傷」。
「你就..不能多愛自己一點嗎?」女孩聽了她的說詞,不由得顫抖著,白起剛離開時的那種失落以及痛苦一瞬間就將她吞噬,她丟下了這句話就扭頭離開,白起還待在原地,他無力的垂下緊握的雙拳。
「妳忘了嗎?沒有人..在乎我啊..」白起倒進辦公椅上,用手臂遮著視線,彷彿將視線遮住,他就能逃脫腦海裡的種種畫面。
她並沒有向他道別,他也就這樣離開,赴上佈著凶險的征途。
女孩的夢一天比一天真實,白起的身影映在她的腦子裡久久不能散,眼前映入的是刺眼的白色,以及醫院消毒水的味道。
「我在戀與市醫院,受了點傷。」白趫的簡訊劃破了長夜的寂靜,女孩嚇的從床上彈起。
「不是白起,是白趫出事了嗎..」心裡的不安逐漸放大,她的心跳的極快,腳步也更加快速。
背著深夜的黑暗,呼蕭的風正在宣告著主人的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