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換
舊版
前往
大廳
小說 達人專欄

《鷹之道:世界》--第五章-01-紅蓮花海

K.I | 2019-04-01 21:55:27 | 巴幣 14 | 人氣 528

完結.《世界》(2018)
資料夾簡介
他,亟欲彌補過去;她,竭力挽救未來。


  「赤毀紅蓮」,人們簡稱其為「紅蓮」,謠傳它來自於深層地獄,為燒盡偽善惡靈的九昧冥火化作而成,是代表「復仇」的神話之花。

  據古人謠傳,要使那種能毀滅一切的紅蓮於人間出現,只有一種元素能將其培育,那便是強烈的「恨」。而「恨」是一股腐蝕人心,滲透至骨的意志──它能改變人們的思緒、行為、環境。同時也能讓人會了報恨、也就是復仇,而徹底的影響人們的心智。


  有時候,它甚至改變了人們於世間生存的意義。


  縱使只有幾天,但甘寧逝去後的每一日、每一夜,他那些曾經安慰的話語,還有毫無將軍架子的豪邁熱情,甚至到想替不在的夏侯雲照顧自己當師父,金梨的腦海沒有辦法脫離那些畫面。

  那個豪爽的笑容、闊達的舉止,在她的心裡,已經與先前另一名師父一樣犧牲奉獻而亡,永遠都再見不到。


  數日以來,甘寧生前的所有小弟和與其合作過的士兵們全跪在陸遜的主營帳外,每天好幾個時辰,且已好幾天都這樣不變了。這一切當然也改變了不少大情勢,例如這一刻,金梨就被作為代表傳入了陸遜的軍議帳中。

  「所以,他們仍在懇求能讓他們立即出戰討伐蜀軍以替甘將軍復仇麼?」陸遜先是看了一眼桌案上的地圖,隨後轉向看金梨道:「本將倒是好奇,金姑娘妳怎麼想?」

  「我更好奇,都督您又是怎麼想。」金梨面無表情,幾近冷酷的反問:「甘寧將軍為東吳立下無數功績,是連我區區一武陵人都知曉,為何您彷彿只是落了一枝棋子,既不惋惜、也不可惜?」

  「此言差矣,本將自然是難過,但沉浸於悲傷並不能易動已經發生的現實。」


  此時簾幕忽然衝進幾人,只見是三名護衛抓不住強行闖入的茅哥,他一進來便執意喊道:「都督!求你讓我們快發動總攻吧,讓我們砍死那些人渣替老大報仇吧!」

  陸遜見他幾名訓練有素的護衛竟抑制不住個原本連力氣都使不上的茅哥,就令他們退下並讓茅哥也坐下來:「本將明白你們的苦,但,這一切還急不得。」

  「這樣哪還算急!這場仗拖了好久好久了,恕我直言但你就是不願應戰也不出擊,這都把咱老大拖出病來,弄得一勘查就被狡詐的敵人用陰招害死了,你說我們老大怎能死得這麼不值得!」茅哥已經沒有顧忌任何軍中禮儀的罵著。

  「請你冷靜,若這裡在眾將士面前你已經遭到處斷,還請謹言慎行。」

  「如果這能改變你那膽小的腦袋來替興霸老大復仇那還正合我意!來啊──」

  此話一出金梨也察覺情況不對,立刻嘗試安撫住茅哥與可能動怒的陸遜,說道:「的確,甘將軍的死與我的膽小有關,要是當時我不畏懼面對曾經我就面對過的蠻王沙摩柯,或許甘將軍在富池口時就不會因重傷而無法應付伏兵與毒箭齊射。」

  陸遜也知道金梨此話用意,刻意刁難道:「既然如此則將功贖罪:金梨小姑娘,妳說妳曾有見過蜀營樣貌,然而本將現在正想進攻但卻不得知要用什麼樣的辦法才能準確應對,還可否請妳告訴我就依你所知,本將該用何種計策來對付他們呢?」

  「金梨姑娘!能有多殘忍就多殘忍,告訴他妳知道最兇惡的手段,一定要讓那些人渣知道他們殺害老大的代價啊!」茅哥失控的喊著。

  「不錯,更何況妳也知道蜀帝劉備這次是動用了蜀漢上下巨大的國力出擊,光人數就超越我等七倍之多,要將他們徹底擊潰可不能用什麼簡單的方法。」


  面對兩個期待又著急,激動又強忍的眼神,金梨閉上了眼開始迅速的沉思與回想,腦海一瞬間彷彿逆流而入的激盪而起。


  一切,從夏侯雲,到甘寧,這場原本與自己毫不相干的戰役中她已經接連失去了兩名好哥哥、好摯友、好師父,原本這一切都是不會發生的,是自己的不識相與能力不足,才沒有辦法避免那些狡猾的敵人奸計得逞,而這全部的感知都在此刻勾出了一種她似乎前所未有過的感覺──正是純粹的「恨」意。

  「火。」當她睜開雙眼時,她的腦海閃過這場戰爭中的種種悲戚畫面,最終口中堅定的說出:「以火反攻,必能挫其大敗。」


  「喔?」陸遜好奇地笑了出來,但他的表情似乎不顯意外:「為何能如此見解?」

  「師父死的當時,便是遭到蜀軍無情的放火陷害,當時整座吳軍軍營情況都甚為悽慘。而我也見過蜀軍的軍營大多都是以木柵圍欄,且多數分布在雜草叢生之地的樹林區域,七十萬人分散起來幾乎整片夷陵皆是如此,再加上此時氣候炎熱,風向也偏蜀軍,此時若大肆放火加以火攻,必然能讓火勢迅速蔓延而將他們殺個措手不及。」

  陸遜聽完後笑著拍了拍手:「不愧是甘將軍也欣賞的金梨姑娘,見解就是獨到。」

  茅哥聽了表面上是沒什麼意見,只是他憤怒又懷疑的眼神,明顯表示他質疑這辦法究竟能不能大殺敵軍以為老大甘寧的死復仇。

  「既然妳也這麼說了,本將便更加確認了。本將立刻會命工兵於夷陵各處放置導火雜草堆並潑灑油水,三日之內,必然引火燃燒整片夷陵大地並發動大決戰!」





  「哈哈哈哈──來、喝!」
  另一方蜀漢軍營是大相逕庭,前線營地竟高設酒宴,全體士兵都大肆慶祝了起來。大夥士兵全圍在一大塊得意的喝著酒唱著歌,全都好像這場仗已經打贏了一樣。一名小兵雙手捧杯走來道:「蠻王將軍,咱早知道您一定能把那甘寧小賊給輕易取下的,咱全都為您敬上一酒啦!」不只是他,果然一大群兵卒仕長什麼的也都恭敬的笑著前來敬酒並大肆祝賀起來。

  沙摩柯這下簡直樂不可支,又狂傲的大笑了幾聲後道:「我就說我要把他打成肉醬,果然不到幾回合他就被我他媽打得皮開肉綻,那骨頭是碎到從肉刺出來了,就算他夾著尾巴逃還是死成狗啦!」他講完後士兵們又更高興的讚美歡呼了起來,簡直像是在歌頌什麼大英雄一樣。

  營火無法照亮的暗處,夏侯雲獨自一人在那凝視著。他所凝視的也並非於人群中歡愉自傲的沙摩柯,而是另一名一樣也躲在暗影中,看著這一切默默奸笑的馬良。


  「夏侯雲閣下?」一個陌生的年輕聲音從背後傳來,雲不禁警覺的先甩出匕首才回頭,但見那人身著紫色布甲便立刻理解他的身分:「首領託小的來傳信,他請您務必詳讀此函。」

  夏侯雲產生的好奇與懷疑使他立馬攤開信來看,沒想到才剛看了不出幾秒,雙眼當場就瞪得快比碗還大。

  「這、這……這也太──」夏侯雲手顫慄了起來,瞳孔簡直判若地震般急速的抖動。過了半晌,他才張開那顫抖雙唇,不寒而慄的輕道:「這也太暗了吧。」


  到了有燭燈照明的營帳中,夏侯雲坐下並重新攤開信函仔細看了看,只見上面寫道:
  「蠻王身懷神怪巨力之武難以擊敗,詭軍師身圍無數護衛則難以親身,故原策將易。卻說這三日內夷陵將必有大火,大人可趁亂起走,本與益紫將另設法親翦蠻王與詭軍師。」



  兩天過得像兩時辰一樣快,雲這幾天不知為何加緊的鍛鍊自我起來,明顯就沒有要逃跑的意思,然而營內的人也沒能在白天時見著他,只在夜晚時看到他滿身大汗的回營。

  他一進到蜀軍營內便聽到對話:「哎,有股奇怪的臭味呀?」
  「這是……油的味道嗎?」
  「油?是熱得汗臭了唄!這幾日大夥不都這樣,畢竟要開戰了,就算對方都是垃圾也得多練兵點呀。」

  但對另一人來說,三天卻像三年一樣漫長。



  艷陽高照,暑氣炎熱,夷陵山丘上的崖邊上站著一名少女,正是金梨。她的眼神已經不知道是無力還是恨意,面對著一望無際的蜀軍平原,她的臉上沒有一點情感的表情。

  一陣微微的清風吹拂而過,抬起頭,天色是那麼的蔚藍,但眼前所見到的卻如死灰般暗淡無色,耀眼的太陽也不過就是刺眼,只是想以熱氣逼迫著天下的所有人們。

  等待著那一聲呼喊響起,等待著那將一切揭幕的命令,金梨的腳步不自覺的越站越前,再往前就要從崖邊掉下去。

  山下吳軍早在各處都已布好軍陣,陸上騎兵、步兵、弓兵數以萬計都已在後方按待,富池口的船隻也已經提早出發,現在,所有高舉孫吳旗幟與東吳戰甲的萬千士兵們全都在等待著同一句話。


  「全軍聽令……」在軍陣最後方的,是高舉軍令寶劍,跨坐一匹大白馬的東吳都督陸遜,他的雙眼只看著前方,似乎像在看著蜀軍的未來自信的微笑。許久,直到那吹過的風越來越大,他才終於放聲大喊出:「發動大總攻,全軍出擊──!」

  「殺──!」成千上萬的吳軍士兵一齊大吼,先由最前方的弓兵隊發動火矢齊射,頓時彷彿太陽下起了閃耀的火焰之雨無數的落在蜀軍營地之內。


  此時工兵先前的導火工作與風勢的強勁作用立馬加倍顯現,火勢一觸即發得完全不可收拾,一下子就從營地最前線以超然之速蔓延至整片樹林乃至整片夷陵,這時千軍萬馬再一次出擊,蜀軍立刻兵荒馬亂又人仰馬翻,被熊熊烈焰與東吳的進擊殺的完全無法招架。

  雙眼中倒映著無盡火焰的光芒,而金梨所看到的,是方才還能一覽無遺的大林平原,已成遍地綻放滿無數朵煉獄之花的赤毀火海:不論是吳軍的廝殺戰吼,亦或是蜀漢被燒毀殺害的悽慘哀號,皆源源不絕於耳。彷彿惡鬼的歌謠此起彼落迴繞於腦海,即便是從遙遠之處傳來,仍能疊疊交織清晰可聞。


  她的表情這才變得訝異、甚至是害怕,她這才驚覺自己所提出的意見換來的是眼前無數生命被殘忍的屠戮殆盡,宛如自己就是死神,只是曾經輕輕一句話便讓復仇紅蓮盛開在這已成人間地獄的血腥戰場上。


  數不盡的人們一個一個的被梟首、斬殺、自相踐踏踩死身亡,渡口舟船燒毀沉、器械破而焰吻之、馬遭焱逼又被斬、屍骸陸滿江下塞──這一切,所有的一切,都源自於自己因一時恨意而提出的主意。


  她的眼神動搖的幾乎不能再更劇烈,腳步一步一步的往後退,甚至不注意被小石子絆倒了也沒驚覺,因為眼前幾十萬人生死交疊的猛火大逃殺,用這一點小傷來換也根本不算什麼。




  「逃啊──!」大火地獄般的夷陵中蜀軍恐懼的秩序全失,光是吳軍還沒殺過來就已經撞倒甚至踩死了不知道多少自家友軍。

  早已知曉情況的夏侯雲奔走在火勢蔓延邊際,快步奔跳並穿梭於燒倒的樹林與慌亂兵馬之中,一切動作都顯得甚為老練嫻熟,卻仍少不了那份緊張與迫切。

  不知奔馳多久,一時心想自己接下來要尋找的人分心之際,回過神時自己已經在一片空地,火焰尚未完全蔓延至此。卻說烈火未到,但已經有人在這等著他:是軍師馬良,與蠻王沙摩柯。


  「蔣雲大人,這方向可不是撤退路線呀。難道,你不怕火麼?」他那柔和的語氣這才顯出肅寒的殺氣。「亦或是,你不怕死呢?」

  夏侯雲直接吐了一大口口水在地上,「我這個人怕天怕地,怕人怕鬼,但就一個東西不怕──就是像你們倆這樣的人渣。」

  「蔣雲大人……不,這恐怕也不是您的真名吧?」他面不改色的回道:「也罷,這場敗北將會讓蜀漢的主權落向犧牲奉獻的我等荊州派,而你,今日之後是什麼名字也不重要了。」語畢,沙摩柯一樣手持那已經沾滿鮮血的大鐵錘跳了上來,面如猛牛般兇惡又熱氣沸騰。

  「早就想把你打成肉醬啦!趁著這場大火誰死了都不意外,你就成為無名小卒吧!」


  馬良道:「從一開始見到你就知道會有這一刻了,本將並不意外。還有其他事務得完成呢,還請恕告辭,永別了。」說完後,馬良就輕笑轉身離去。夏侯雲原想跟上追去,但沙摩柯那龐大的身軀擋住在他面前,光是身形上對方就大了快要一倍。

  「雜碎,別以為你能活著逃過這裡。」

  「喔?你個蠢大個兒,人家叫你做什麼就做什麼,還沒發覺自己有多蠢麼?」雲不畏懼的嘲諷道。

  「你他媽的在說什麼廢話?」

  「我說你,你就是個沒腦子的蠻子,你難道沒發現那個白眉小頭在利用你麼?」

  「利用?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告訴你好了,你的軍師大人不過就是一群想奪政權的白痴,而你是個白癡到會被他輕易招安來當殺人兵器的大白痴。還沒發現麼?只要等他的政敵全清除了,你也就沒用了。」

  「哼!少挑撥離間了,我可是五谿蠻蠻王,才不會輕易上你這種廢柴的當!再說馬良與我有結締約,一切事成的功勞與獎勵我都將獲得分賞。」

  夏侯雲扶著額頭道:「白癡──」

  「不准罵我!給我閉嘴!」

  「怎樣,白癡還怕人家說了是吧?」

  「我叫你給我閉嘴!」

  「你這個白、癡。」

  沙摩柯拱起背脊深吸一口氣,張開血盆大口發出怒吼呼喊:「閉嘴──!」


  恰好從那聲咆嘯開始,雲不知為何的就感到一股隱約的不安,這種感覺似乎並非初次,且它彷彿正默默的在層加著。


  認不清是因為知道火焰即將襲來還是真的要與沙摩柯戰鬥才產生了這種有些生疏又似曾相似的恐懼,那無法言喻的氣息仍不斷的迭增壓迫。

  「知道吧?東吳猛將甘寧是先被我打成殘廢才被馬良的毒箭隊射死的,地點還是在他最擅長的水戰。這就足夠說明不論是在哪,天底下絕對沒有人能他媽是我的對手!」沙摩柯驕傲的放話道:「敢與我作對的全都葬身異處了,從五谿蠻到夷陵,沒人他媽夠格與我蠻王沙摩柯作對!」

  「哼,出一張口臭濃厚的爛嘴,戰士就得用戰鬥來說話!」夏侯雲仍舊舉長刀與匕首,擺出戰鬥姿態,「有家庭的人,懂得招式可多得你這種荒野蠻子無法想像啊。」

  對峙數秒,兩人對瞪之時理解到此戰不得不戰,唯有打倒對方,自己才可以朝自己的道路繼續向前。

  「雜碎,這裡就是你的墳墓,受死吧!」,「你才是要死的那個!」兩人同時邁開腳步衝向對方,眼神烈如閃電:「喝啊──」


  兩聲大吼針鋒交錯,同時猛揮鐵疾大錘與長刀就要擊中對方。
  那一秒,天上忽現一道墨跡般的能量並急速落下猛烈衝擊於雲與沙摩柯的中間,其衝擊之猛簡直宛若地震般兇惡,直接把他們倆都給遠遠震了開來。


  「搞什……」被震到往後滾了好幾圈夏侯雲根本沒反應過來,當他重整姿態要再次衝去時,才驚覺映入眼簾的亂入者,竟是鬼神之人:阿骨天。「是、是你!」

  「狗娘的──」沙摩柯也重新站起,看著眼前擋住自己的陌生面孔,他毫不畏懼的大罵:「誰啊!他媽的這麼不識相,我這就先把你也打成殘廢!」

  而他,阿骨天,還是一樣什麼都還沒說,光是站立在原地的存在感就讓夏侯雲感覺到畏懼。


  他也才驚覺,剛才感受到的那股恐嚇與莫名濃厚的殺意,原來是來自於他暗中逼近的他。見阿骨天手持駭人的「焦熱」刃杖,像在散發紅光的殺機之眼顯得更加狂霸。

創作回應

追蹤 創作集

作者相關創作

相關創作

更多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