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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鷹之道:世界》--第四章-03-幻影十字軍

K.I | 2019-03-27 12:11:55 | 巴幣 22 | 人氣 312

完結.《世界》(2018)
資料夾簡介
他,亟欲彌補過去;她,竭力挽救未來。


  簌簌颼颼,樹林間撥開雜草雜枝的聲音連連作響,疾快頻繁的腳步隨著越奔越遠也才逐漸慢了下來。

  「我現在……終於懂為何趙……趙雲那傢伙需要幫忙了……」夏侯雲上氣不接下氣,體力真是越來越不如以往。

  「妙哉!知道夏侯雲大人您會理解的,馬良正是夷陵之戰荊州派的主謀,而沙摩柯就是他從蠻族地帶請來的猛力助手。然而子龍將軍並非要求您幫忙剷除政敵,而是希望您能將這些過激黨羽協助排除。」反而李超看起來不喘不吁的。

  「我就知道……他們倆看起來就不是什麼普通關係……」

  「至於之前我向您提及的另一件事情,請看。」李超掏出一份書卷遞給夏侯雲,道:「我利用這幾日你在營駐地內混淆視聽的時間順道調查了下有關襲擊您的鬼武僧『阿骨天』的事,這裡有這一些紫華隊蒐集到的相關情報,雖然多數是謠言與民間相傳,但也找不到更多可信的大道了。」

  夏侯雲急忙的攤開來看,一看到裡面字很多馬上就先合了起來:「謝了,一開始踢你是我錯了。」

  李超道:「但有些不尋常的是蒐查隊回報,在他們調查阿骨天的同時,似乎也有另一群精銳的情報隊在搜尋著有關他的事情。」

  「也有人在找他?該不會是……」



  「咚──咚──!」
  戰鼓連震響徹雲霄,士兵的戰歌大呼與鼓聲連綿交織,幾里外都聽得到這陣熱血沸騰。

  甘寧帶著一小軍隊與金梨到來西邊的山丘據點,聽到戰鼓大作的聲音金梨不免有些緊張,但甘寧作為將領看起來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一直到進入營中,甘寧一見到帶頭打鼓之人才大喊:「朱然──!」沒想到他這麼一吼,鼓聲竟然在不到五秒內就迅速平息了。

  「你個小傢伙,給本大爺下來!」


  很快的,營內便迅速擺設小桌與凳子,營內三名將領很快的與甘寧坐下商議,一旁金梨與茅哥在那觀禮似的站著。

  甘寧一開口就問:「朱然,你小子怎麼又打鼓?」

  身材矮小,面色成熟的朱然回道:「對山蜀軍增援逐日漸增,我每日擊鼓假裝出戰,混淆其耳目。」

  甘寧接著問:「孫桓,咱的援軍呢?」

  儀容端正而嘴角邊有顆痣的他回:「本將已經向都督請援了,但他卻遲遲不派兵前來,說是有什麼計策準備。」

  甘寧再問:「駱統,現在情況又是如何?」

  他回應:「蜀軍每日派人前來叫戰,不時又派細作前來探查據點情形,估計不出十日內他們應該會發動攻擊才是。」

  甘寧摀著臉,一副被打敗的樣子道:「好……告訴本大爺,要是他們真的攻過來你們打算怎麼做?」


  三人互相看了幾眼。許久,孫桓嘗試代表開口回應:「出擊?」

  「出你大頭!」他直接輕拍在他的腦袋上,「都督就說不能出去了,所以只有一個辦法能守住,就是讓他們不打算攻過來!」

  孫桓不解的問:「可是……怎麼讓他們不攻過來?」

  甘寧立馬又拍了他的腦袋,「嚇阻他們啊!」

  朱然道:「但其人數將近我們的三倍,我們都快被他們嚇死了,如何反嚇阻他們?」

  甘寧也拍了他的腦袋,「想辦法呀!」

  駱統沉靜了一會,怕也被打腦袋的默默問了句:「那──將軍你打算怎麼做呢?」


  他這一問,當場鴉雀無聲。


  「嗯……」好一陣子,沒有人說過一句話。

  孫桓道:「此地乃兩丘之盆,與對山之丘的蜀寨有幾里之遠,底下平地寬廣,若是敵軍先攻來必花上近兩刻時間,或許可以藉此以箭反擊?」

  朱然道:「但此丘要登上來的小路不少,萬一他們趁夜來襲也難以預防,更何況此營我軍人數已少,若分散去把守山下則難防遭繞路突襲,若集中在山上則易被圍剿,不論如何都不妙。」

  甘寧也抱頭苦思,看得出這種腦子活似乎不太適合他:「呃……嗯……凌統那傢伙在的話會怎麼想……」


  「好啊!這主意好!」一個先前都沒有出現的聲音大喊出聲,所有人都看向了他──那竟然是茅哥。他立刻顯得尷尬,在眾人嚴厲的眼光下馬上怕得後退好幾步並急忙解釋:「不、不是,失禮了……好主意的是她──」而他指向的是一邊的金梨。

  朱然好奇的問:「對了,這位姑娘到底是?」

  甘寧起身道:「她是我戰場犧牲的同伴女兒!別看她只是個年輕的女兒身,她的才略可是相當不亞於那些死讀書的士大夫的,連都督也同意她跟隨我旁的!」

  孫桓馬上開心的問:「那可否請姑娘說說看有何妙計?」

  金梨向前一步行禮,隨後問:「這一帶是否有足夠木材,與一些能從工的工兵呢?」

  孫桓回:「有,夷陵一地百樹繁多,只是妳想做甚?」

  「我有一計,需要製作大量火炬,而且得做的這個形狀──」金梨抽出一張紙,隨後借過一旁茅哥隨身攜帶代的筆墨在紙上作畫。

  四條大漢的八顆大眼睛瞪著圖看了許許久久,許久許久,久到臉都快要貼上去,結果還是不太明白。



  隔夜,夏侯雲在沙摩柯軍隊名義下隨著遷移隊伍到另一駐地。短期內不斷的轉換地點讓雲難以捉摸馬良行動,想找機會逮住他也逐漸成困難。

  這個晚上李超不在,獨自到林間吃過晚食的夏侯雲,欲回到營中稍事休息,卻見營地內有一小群士兵似乎在往丘坡移動。雖然不明白但夏侯雲仍決定跟隨著那群部隊移動一探究竟,發現那些人都在往高處崖邊移動,他這也潛入附近林中暗影要聽聽看他們這又耍搞什麼猴戲。

  「得了,已經看三天三夜了,今晚要是再沒有吳軍增援,天亮前沙摩柯大將直接就要領軍殺過去對山了!」

  「一定的,五谿蠻蠻王可不是浪得虛名,光是他一人,整個吳軍估計都得下跪求饒才能死個有全屍呢。」

  「不是吧,那蠻子真有這麼厲害?」

  「你在說什麼!不然你以為在荊州蠻帶要如何稱王?那必須是得靠一身神力和武藝虐殺眾敵才能攀上的高位啊。」

  「別說那個了,還是再專心觀察敵情吧,要是今晚真的能成,咱就可以早早歇息了。」


  雲差不多明白他們在做什麼後便要回頭,誰知道頭一轉,馬良的微笑忽然乍現就在面前。
  「嗚喔!」他絲毫沒察覺自己到底是被跟蹤還是現在才被發現,一瞬間根本說不出話來。

  「蔣雲閣下,請問您在這裡做什麼呢?」語氣還是那樣的和藹,但現在感覺起來是如此的詭異。

  「我在……認識駐地周圍的地理。」

  「辛苦了,不過益州紫華的各位與傭兵相同,只需協助作戰與工作即可,勘查與策略還請放心交給我等便可。」

  夏侯雲知道說什麼也沒有用,正想在此處動手時又發現樹後方有雙銳利的眼,是沙摩柯像巨熊般的在凝視自己,因此雲放棄了正面衝突的念頭。

  正當情況處得尷尬之際,崖邊士兵忽然大呼:「怎麼可能──!」
聽到這聲呼喊,夏侯雲立刻奔去。


  還沒有開口問發生了什麼事,夏侯雲直接往丘下盆地平原一看,在毫無月光照應的暗影大地上,竟有無數點星光般密密麻麻的火光在浮動。

  探望過去,整片平原幾乎都是高舉孫吳大旗的大匹軍隊。


  「這是……」
  引頸仔細俯瞰,明亮炫目的火焰密集得能照亮所有旗幟,卻也因為火光過密才只有在縫隙間能看到幾張吳軍士兵的臉,蜀軍的如意算盤打亂──孫吳的大量軍援竟然突然到來了。


  馬良不得意的跺腳,命令勘差兵撤退並道:「最後一刻竟然出現了,陸遜這傢伙不簡單……」
  看著他在計策上被打倒的模樣,夏侯雲帶著微笑緩緩地又潛回暗影之中。



  天亮之時,甘寧又帶著金梨回到了先前的吳軍夷陵深駐地去。陸遜一聽到消息,立刻親自出身前來迎接。

  甘寧先行過禮,隨後道:「都督,昨晚我等成功按照您的吩咐阻止蜀軍開打了,但功勞不是誰的,是她。」說完,他便拉著金梨向前並往後退一步。

  陸遜見狀點了點頭,微笑應:「本將有聽說了,不過本將還想親耳聽姑娘妳說說看,妳是用什麼方法嚇阻蜀軍進攻的?」


  金梨一樣先行禮,後回道:「月初之際黑夜無月,無月則無月光可映百里大地之內,而按常理,人們以為一名士兵只會舉一把火炬,在暗處看上去一人就只有一個光點。昨日小女便建議將軍們製作大量『十』字型火炬,讓士兵們人人手握一處,其餘三端皆燃起火,如此一來敵軍從高處俯瞰之下見萬火朦朧,便以為我軍人數頃刻間翻了三倍。」


  陸遜聽了後笑得直點頭,幾乎拍案叫絕,隨後才道:「好呀!真是不讓本將失望,看來妳的確有點本事。」

  金梨沒有沉醉在計策成功或讚美上,立刻問:「既然小女幫過您了,那您是否能按照約定替我師父夏侯雲一雪他冤屈的罪名?」

  「還不是時候。」然而,陸遜卻迅速的否決。「這場仗仍未終結,我們的交換條件並非如此──必須得到這場戰爭結束,且我軍勝利的那刻才達成。恕本將直言,妳這次的成功只足以證明你有與本將立下約定的能力,至於要滿足條件,似乎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甘寧看不下去,當場替金梨挺身而出的喊:「都督,她也就是個女孩子,為了死去的師父已經奮鬥成這樣了,用不著再折騰她了吧?」

  陸遜則回:「甘將軍,本將正是因為信任她,才想多利用她所能做的事。」

  甘寧直接拍桌,不悅的直呼:「這可不是一個為將之人該幹的事啊!咱們在戰場拚你死我活都是靠自己的雙手雙腳,別再作弄這女孩子了,何況她想澄清的對象還是幫了咱們建業擺脫惡霸的人耶!」

  「這兩件事互不相干,你只要做好你做為將領該做的事就好。」陸遜說完,不等待任何回復的就轉身離去。


  甘寧則咬緊牙皺著眉頭,生氣的唸道:「小王八蛋……」
  不過一旁,這時的金梨表情變得柔和許多,明顯是受到了甘寧出言相救的感動。



  傍晚,金梨走出備戰練兵的軍營外,一個人走到了山水之地想獨處一會。
  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想著想著,金梨深吸了一口氣,面對著湖面倒映的自己,她嘗試喚出自己那燦爛的笑容。只是對她而言,那份笑容的意義是否還像以前一樣單純,更是個辛酸的疑惑。

  「天都要黑了還自個兒四處跑,就不怕阿骨天來把你抓走啊?」背後傳來的聲音不只是人聲,還有著熟悉的鈴鐺。

  「他要是真的肯出現那才好,這樣至少我有機會問他問清楚。」金梨回頭去,看到那是自己所料的甘寧,便走向前道:「興霸哥哥,我很好奇,你為什麼特別照料我?」

  「問這這什麼狗屁問題,這種事哪有為什麼!妳師父為咱東吳奉獻,最後死在戰場上,是個人都知道不能虧待妳啊!況且本大爺也覺得這小子很有趣,曾也與他有緣,只可惜他死得這麼不明白,本大爺也很想弄清能殺死他的人到底是怎樣的本事。」

  金梨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並回道:「謝謝你,興霸哥哥──或者,還是我該像你的部下一樣,管你叫『老大』?」

  「隨便啦!妳要是真的想當水賊再說,咱們的條件也是很嚴格的!」甘寧豪邁的回完後停了一會,忽然聲音變小道:「其實,老實說還有個有點……哦……丟臉的原因……」

  「嗯?」金梨看一向暴躁又直率的他竟然這麼害臊,一絲意外的笑意都浮了起來,「是什麼?」

  「本大爺這一輩子不是被當下人使喚,就是被阿茅他們叫老大的,只是有時候……挺想要有人也像妳叫妳師父那樣……好好的叫我一聲師父的……」

  金梨聽完後還真的笑了出來,這大概是自夏侯雲遇難以來他第一次重新露出笑容。
  「你想要有人叫你師父呀?」

  「沒有!隨口說說的啦,妳就當作沒聽到吧──」

  「好,那我沒聽到。」


  然後,兩人之間,陷入一陣死氣沉沉的沉默。


  「喂!混帳東西,真當作沒聽到啊?」

  「我可不亂認人的,裴玄姊姊也告訴過我不能把隨便的人當作師父的。」

  「隨便的人?好啊!等這場仗打完妳就知道本大爺的厲害,到時候妳看了本大爺智勇雙全肯定會跪下親自喊我一聲……」

  突然,甘寧感受到自己被擁抱。頭一低下來看,是金梨。抱住自己的她,表情像在風雨的摧殘中找到了避風港般安心,「不管怎麼樣,我都很謝謝你──」

  甘寧雖然意外,但沒有拒絕也沒有反抗。他顫抖的手也抱住了這小姑娘,體會著當一個照顧妹妹的哥哥的感覺。



  趙雲及李超並行,兩人駕馬進入林間隱蔽駐地後便下馬而步行。

  「──夷陵駐地內的荊州派已經調查出來了,除了以馬良為首的集會外還有另外幾名不同派系的將領,那些也一樣要剷除嗎?」

  趙雲搖頭,「萬萬不可。吾惟冀望蜀漢和平,其他荊州派即使為政敵,也始終有為社稷著想之人。僅有那些殘害同伴、毫無廉恥的亂臣賊子,不論處在何種派系皆必尋而誅之!」

  李超接著問:「那麼,蠻王沙摩柯暗中處決將領的情況也愈來愈嚴重,是否該採取相對應行動?」

  趙雲一下子想不出應對,只是輕輕搖了搖頭的默認無法。


  進到帳中,幕簾邊忽然衝出一人激動而俐落的把趙雲壓在壁幕上,一手拍在他腦旁不讓他脫離。那是夏侯雲,他死魚般的眼神透露出他的不滿,兇惡地問:「臭小子,現在到底是怎樣?你是要我幹掉馬良還是沙摩柯還是兩個都幹掉,還是把你也幹掉?」

  趙雲急忙回:「請冷靜!吾尚且未知閣下詳情,還望汝親口述道。」

  「詳情就是馬良負責把你們同伴給割舌斷腳,然後沙摩柯再公開殺死他們,現在他們也開始察覺你和我有點不對勁了,所以你還想要我怎麼做?」

  「吾人……」
  「馬季常將軍到!」外頭的呼喊打斷了趙雲的思緒,這下他難得露出驚慌了。


  夏侯雲疑惑道:「你不是秘密前來的嗎?」

  趙雲也不明白道:「吾何從得知!」

  雲馬上推開他:「不管了,現在想辦法躲起來,我去幫你應付應付。」

  被推開的雲反道:「此地不足一里半,營帳少而小,何從隱蔽!」

  「誰管你怎麼躲,我要出去接那白眉怪了!」


  夏侯雲隨即奔出帳,見李超已經在與不知為何來到此處的馬良會談,立刻就躲在一旁偷看偷聽。

  「妙哉!馬良將軍竟然也發現了我益州紫華的臨時駐地,『馬家五常,白眉最良』,這句話果然應證不凡呀!」李超還真是不管對誰都是那樣高昂誇張的語氣。

  「李超大人,陛下命我為侍中郎,顧及全軍於戰場上各地之營,該處一代仍屬於我大蜀漢的領域,但卻不記得大人您曾有所報備,此舉是否已觸犯軍法?」他慈眉善目的微笑配上其言語,危險感加甚。

  「我等既非隸屬蜀漢,又何來觸犯軍法?」此時此刻,李超那份炯炯有神的氣勢相較之下是多麼正氣凜然,而且自在並從容有餘。「實不相瞞,這次是我等接了新的委託,必須經過夷陵一帶,因此我還特選了理應不會影響到戰事的境外區域,話說回來若侍中郎須勘查戰場各營,那為何會發現此無關緊要之地呢?」

  「惟探所報。」馬良不疾不徐的應答。「不過那亦非要事,我此趟前往各營只為傳達陛下之意,陛下命諸將立刻回到本營,即最接近成都的大營去。」

  「蜀帝有蜀帝之意,只是我不明白,既然我已非蜀中將領,那為何要告知我呢?」

  「您和子龍將軍較有聯繫,其於江州太遠,希望您能代為轉達。」
  說完,馬良很快的告辭。夏侯雲這才悄悄的走出來像個小偷一樣鬼鬼祟祟,只見李超搖搖頭,臉上的笑容意味深長。


  「還真是逃不過他的眼,看來隱患很強大啊。」


  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的情況下,趙雲、李超、和夏侯雲一齊連夜趕回蜀軍大本營,收到劉備傳令再次催促後,他們是急的連衛兵都沒有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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