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嗎……
謬發現自己又來到了奇怪的空間，這裡似乎是夜晚的街區，昏黃色的路燈點亮了街道，營造出一片祥和的景色。
唯一感到真實的不真實是，這裡是「外面」的世界，但長期把ALICE當作主要生活的他卻覺得真正的現實異常地陌生。
「明天見喔，掰掰！」聽到一群女學生的聲音，謬向聲音的來源看過去，看到四位女生正聚集在一起，其中一位向其他三位同學揮手告別。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謬總覺得要跟過去看看。
「要趕快回家，不然會讓爸爸擔心了。」女孩一邊碎念一邊加快了腳步，她看向一條燈光昏暗的小巷：「抄點近路……不易被發現的話應該沒問題的！」
等等，很危險！謬想要張口說話，不過卻發現自己的聲音發不出來。
女孩走進了小巷，而謬也趕緊追了上去。
殊不知，一個陌生的人影尾隨著女孩跟入了其中。
謬很快地察覺到異樣，他轉過身，目視到這個人正拿著一把切肉刀，正快速逼近那位女孩。
住手！謬想要伸手阻止，卻發現那個人像是穿越幽靈似的穿過了他自己，也毫無察覺到他的存在。
從他的後方，傳來了女孩的慘叫聲。
謬膽顫地瞥向後面，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女孩，以及往他的腳下蔓延過來的血池。
他感覺到自己的血液也跟著凝結了。
那個人，那個兇手，原本正歡愉地對著女孩的屍體微笑著，隨後他的微笑冷了下來，輕聲地說了句：「沒勁。」
你知道你剛剛做了什麼嗎？！謬的怒火被點燃，就算碰不到對方，他仍向對方揮出拳頭。
「找下一個對象看看好了，不然這世界真的太無聊了呢。」兇手晃悠悠地收起了切肉刀，不在乎自己鞋下腳印的血跡，大喇喇地把線索留在現場。
住手！你不准走！
就算現在揍不到你，我也要把你的臉孔給記下來！在一番無作用的揮拳後謬稍微冷靜了下來，他快速地繞到正在不疾不徐走路的兇手面前，試圖看清他的長相。
就是你了。雖然不認識，但我一定會將這個聲音，這個臉孔給記下來！
「貝利亞，快幫我壓住他！」忽然間，四周的景象開始旋轉了起來。聽見了從虛空中傳來的愛因斯坦的聲音。「滾開，卡羅的程式！」
「這下子，世界總會好玩一點了。」在這個世界即將消失之際，眼前的那個兇手，那個人忽然轉向了謬，朝他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也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發現了自己，還是自說自話，謬就這樣抱持著疑問，看著那人隨著世界的扭曲消失在黑暗之中。
***
「嗚……」意識再度復甦，謬感覺到自己的頭產生了劇烈的疼痛，連帶著脖子和背脊，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電擊著自己的中樞神經。
「還好嗎？」貝利亞著急著問，「剛剛不知道為什麼你突然沒有動靜，才發現你在我的後座上昏過去了。」
他們現在因為謬的異狀而暫時躲到隱蔽的地方，也幸好路途中有這麼一處可以讓他們暫時處理。
「我，感覺頭很痛……」謬撫著頭，臉上盡是痛苦。
「侵蝕程式忽然活躍化了，我做了一些處理……雖然只是暫時的，如果有專門能製作出抑制疫苗或晶片的人在就好了。」愛因斯坦擔憂地說「謬，雖然這樣說很不好意思，但你要不要把面具拿下來，讓我看一下狀況？」
「嗚呃……這應該跟那個沒關係……」謬看來仍不太願意把面具拿下來。
「……我換個說法好了，謬，把面具拿下來，我要看你的情況。」愛因斯坦把請求句變成命令句，然後伸出了手。
「等等，別！就說了沒有關聯的！」謬甩開了愛因斯坦的手，看起來非常抗拒。
「你有時候有奇怪的固執……」愛因斯坦被甩開後，嘆了口氣「算是為我們想吧……我，我很擔心，會不會哪一瞬間你就會變成『卡羅』，然後再也認不出我們了。」
「……」覺得自己好像太過火的謬有點罪惡感，的確，現在的他猶如一顆定時炸彈，他的朋友正在努力把這顆炸彈的定時給延長，自己不配合的話實在是不太對。「抱歉，是我的問題，我可以摘下來……但我可以不睜開眼睛嗎？」
「原來你是怕別人看到你眼睛嗎？」愛因斯坦想到自己先前說謬的眼瞳顏色說不定跟諾亞很像的話，雖然有點好奇但忍住了「嗯，應該沒問題，你就閉上眼吧。」
「那就一下下喔。」謬雙手伸到太陽穴兩側，手指按下了面具的卸下開關，喀滋地一聲，金屬質地的面具發出變形的聲音，輕輕地將面具拿起。
「真的拿下了？」貝利亞一臉驚訝，因為謬這是第一次，也或許是唯一一次拿下面具。
愛因斯坦雖然內心也有點興奮，不過還是繃緊了表情，畢竟謬本身是十分抗拒的，她不希望讓謬的這份決心顯得兒戲。
「怎麼樣？」謬有點緊張的說「好、好了的話我就要戴回去了喔。」
雖然本來就知道謬是娃娃臉，但這樣拿下來看到全臉真的更可愛了，只是他很用力地閉起眼睛所以表情全擠在一起。
愛因斯坦掃瞄了一下資料，雖然不意外，但果然問題就是出在頭部。「好了，你可以戴回去了。」
謬聽完後馬上戴回面具，前後花不到一秒鐘。
我還沒拍到！貝利亞內心哀嚎。
「所以……結果是？」謬看向愛因斯坦。
「很不好，侵蝕程式正在根本性地在往你的大腦侵蝕。」愛因斯坦一臉沮喪「我只能給你止痛的神經阻斷晶片，雖然這樣也只是治標不治本，但再繼續痛下去對於你外在現實的身體負擔很大。」
「只要能止痛的話至少不會被痛死，這樣就夠了，我們不是還得去接諾亞嗎？已經在我身上浪費太多時間了。」謬苦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神經阻斷晶片從這裡注射吧，我已經習慣被人亂放東西了。」
「那就失禮了。」愛因斯坦鼓弄了一番，手指點了下謬的脖子「好了，這樣的話也有副作用，因為神經被阻斷的關係，所以你的感覺也會跟著變遲鈍，或甚至感受不到痛覺，所以戰鬥時請小心。」
謬能清楚感覺到頭痛的陣痛感消失了，他大概明白愛因斯坦的意思，痛覺是身體發出受傷或是超出極限的警訊，若失去痛覺很容易忽視身體受到的傷痛：「我會的。」
但仔細想想，這樣的話豈不是避免了ALICE因為感覺過於真實而讓大腦產生錯覺而有可能死亡的缺點嗎？謬差點忘記其實這裡根本上還是虛擬世界。
或許這才是能讓他更能全力戰鬥的契機吧。
「梅林所指示的位置離這裡不遠了，走吧。」愛因斯坦說，握住了謬的手，將他拉了起來。
***
漂浮的岩塊，漂浮的樹木，還有漂浮的路燈，這裡的一切都違反了重力，也只有ALICE這個虛擬的世界才能營造出如此奇幻的景色。
這裡的天空長年夜色，而在這片夜色的盡頭，是一棟歪歪扭扭的歐式住宅，給人種魔法師的小屋的感覺。
「我記得這裡，這裡是梅林的住所。」謬看著這片熟悉的景色「當初為了營救阿格理科拉所來到的地方。」
這裡同樣梅林也不在，只是他現在人是跟著圓桌騎士團對抗「勞厄」當中。
「你們是梅林所說的友人嗎？」聽到從另一側的聲音，三個人轉過頭看去，一男一女帶著一位女孩氣喘呼呼地從遠方跑過來。
「伏尼契！卡里歐思特羅！」謬一眼就認出了他們，看到老熟人安在，內心放鬆了不少。
「咦？你怎麼知道我們的名字？」伏尼契訝異地問。
「喔……那個，梅林告訴我的啦！」差點要破功的謬趕緊找了個藉口。「他請我們來找諾亞。」
「我在這裡！」諾亞從伏尼契的背上探出頭來，伏尼契將她放下了下來。「我是諾亞。」
「我是姆。」謬想了一下決定報上假名，雖然這個名字只是他的名字Mu的另一個念法。
「我是特拉瓦。」愛因斯坦繼續使用這個常用假名，況且已經先給梅林這樣介紹自己了。
「我是……貝、貝果。」看其他兩位用假名，貝利亞還沒想好自己要用甚麼名，隨口一出就成了某種麵包的名字。
「話說你們怎麼跟梅林相遇的？」愛因斯坦問，同時也想確認一下歷史。
「我們跟他算是一個老相識了，他在多年前交給我和卡里歐各一封計時的加密信件，說信件開啟的那時候希望我們能幫他一個忙。」伏尼契說。「雖然這個算是秘密吧，不過事到如今就攤牌吧，我跟卡里歐都是前學術，都因各自的原因離開了學術。」
「你們知道克勞塞維茲嗎？」謬說出了以前梅林曾經加入過學術使用的學術名。
「沒有呢，他是誰嗎？」兩人搖搖頭。
「啊不，沒什麼特別的，不知道他也沒關係。」謬跟愛因斯坦交換了眼色，看來這時代的梅林因為沒有被驅逐出圓桌騎士團，所以自然也沒有加入學術的契機。
「前幾日，我以前實驗性質所作的病毒從冷凍之中醒來暴走，然後是適合者和我阻止了他。」伏尼契說，隨後聲音略微顫抖「然後……一切開始不對勁了起來，隨著梅林在社群網站發的預言詩解封，我原本以為他又要搞什麼噱頭，直到我看到適合者把布萊恩的數據給、給吃了。」
「適合者雖然我不清楚他是誰，不過多多少少能聽說他幫過很多人的忙，他做那樣的行為反而讓我感到不解……且恐懼。」
「雖然克勞塞維茲不存在，不過歷史多少還是自我修正了一些，所以伏尼契的退出契機也仍是存在。」謬小聲地對愛因斯坦分析。
愛因斯坦點點頭表示了解：「話說回來……天啊，『勞厄』，你到底變成了什麼樣的怪物……」
「他用布萊恩的複製能力，在外複製出了惡魔大軍，我的加密信封也剛好到達了解鎖日，上面寫著將一位名為『諾亞』的白髮女孩帶到他的隱居所，會有人來幫助我們。」伏尼契解釋完了緣由。
「我的雖然退出的是不同的原因，我不想提及太多，不過同樣是收到跟伏尼契相似的信件。」卡里歐思特羅說「然後那一早諾亞就出現在我家門口了。」
「我的話……雖然我沒有記憶，回過神來只記得要找大哥哥和大姊姊。」諾亞說。「梅林……其實沒有印象，但是我相信你們。」
「大致上了解了。」愛因斯坦說。
「啊，對了！梅林在信封裡付了這個，說要將這交給『他的同族』。」伏尼契將一個看起來是某種用打擊來發出響聲的東西交給了愛因斯坦。「不知道這是要做什麼……」
「催眠暗號。」謬打了個激靈，他知道梅林曾經用拍手來使諾亞的記憶強制缺失，並讓女王寄宿於她的體內。這個看起來是響板的東西應該是同樣的效果。
「這是很危險的東西。」愛因斯坦說，接過了那個響板。「能避免使用就避免使用。」
現在不知道女王的立場是如何，最壞的情況是如果激發了女王，也可能同時激活謬身上的侵蝕程式，這樣一來就得不償失了。
「那個……第三首詩，要來了！」諾亞出聲提醒。「而且公布後，這裡會出現……怪，怪物？」
她的話語斷續，彷彿真的看到了怪物出現在自己的前方。
「準備好！雖然不知道怎麼一回事，但諾亞似乎有可以預知未來的能力。」卡里歐思特羅進入警備狀態。「而且無一例外，都非常的準！」
怪物讓謬想到那些災禍，如果是災禍的話目前他有辦法應付。
「還有，三秒！」諾亞大聲說。
「三、二、一！」一聲響鈴聲響起，但附近沒有東西－－
但有一個刺骨的冰冷感覺從背後傳來，他無法忘懷這個壓力，能給他這種壓力的怪物只有一隻，那是比任何災禍更大的，絕對的災禍：
「到我後面來！召喚〈壓力〉，三體複製！」謬大聲吼著，愛因斯坦和貝利亞當機立斷，將那三人拉至謬的身後。
謬召喚出三只猶如岩山一般巨大的巨龍，其身上的硬甲幾乎可以抵禦一切的強烈攻擊，而三隻巨龍像是牢固的圍牆一樣，將他們所有人都圍入其中。
「咦？」伏尼契似乎對於謬能做出跟「適合者」一樣的攻擊方式感到吃驚。
緊接著，一道巨大的能量衝擊衝撞向〈壓力〉，就算被阻隔了視線，也能清楚感受到這衝擊波的威力之大，地面為之震撼，連以防禦作為驕傲的〈壓力〉身上也出現了裂痕。
「嗚！」謬窮盡演算，硬生生地將這波攻擊給擋下了，或許是因為閱歷增加以及有了同樣是怪物級別的夥伴，這次才能無傷地接下這隻「真正的災禍」的攻擊。
「為什麼，為什麼牠會在這裡……」謬的語氣顫抖「牠不是隨著檮杌的吸收和擊敗而消失了嗎？」
「謬？」雖然不清楚他指的是什麼，但曾經有聽說謬有一度幫忙中華支部的事蹟，雖然沒有特意去問，但看到他那伴著惶恐和不解的眼神，大略猜到攻擊他們的這個「怪物」，是遠超出「災禍」級別的，真正的怪物。
「共工！」謬喊出那禁忌的名字。
「這個怪物無論怎麼都不能……」謬解除了〈壓力〉的配置，下一個準備能對付共工的災禍「先召喚〈破壞〉消去牠的防禦，再召喚〈飢餓〉和〈肅清〉吸收和淨化碎片，最後再用……嗚咳……」
忽然間謬感到一陣暈眩，跪了下來。
「太勉強了，你在一天已經召喚多少隻災禍了？」愛因斯坦扶住他「況且我只是給你止痛劑，這不代表侵蝕程式沒有停止。」
用來防禦的〈壓力〉消失後，從遠方看見了巨大的怪物，那怪物的出現毫無徵兆，但其身邊圍繞著無數的蠕蟲型怪物，在空中一邊飛舞一邊尖嘯著。
「那是……什麼？」伏尼契了幾步「嗚哇，我保險可以理賠這個嗎？」
「那是曾經差點讓中華支部滅亡的怪物，G型編碼組，共工。」謬甩甩頭，試著讓自己的頭暈穩定下來「那也是我原先跟著司馬遷等夥伴一起打倒的怪物。」
雖然中間多了許多插曲，但謬決定不花太多時間解釋。
「不過仔細一看，這傢伙不太像是我在支部遇到的那個，這個顯然小了非常多，而且也沒有強烈的病毒擴散。」謬稍微冷靜後分析道「應該是……模擬複製出來的。」
但照理來說誰都無法複製共工，除了本身的規格過於巨大以外，再來他並不算是個虛擬角色，而是個純粹的系統。
「我來看看。」愛因斯坦現場開始解析，一連串的未知編碼讓她感到震撼「這……真的是編碼嗎？」
飽含各種惡意的程式，若是出現在本部那後果更會不堪設想，沒想到謬和支部曾經跟這個怪物戰鬥過，但奇怪的是本部似乎都從未獲得相關的消息。
明明ALICE都國際化了，這個情況卻還有特別版嗎？抑或是……他曾經說過的，那裡的人有類似的歷史穿越裝置。
哪裡都好，這個技術果然要被消滅殆盡的啊！
「看來就算是複製品也保有其本質啊。」謬說「或許是連支部那裡的歷史都被竄改了。」
當初的司馬遷不像愛因斯坦這麼理性，在過去看到幕後後決心用真相改變未來，雖然本意是好的，但在或許在愛因斯坦的眼裡看來，就算是欺瞞也是歷史的一部分，誰也不敢保證真相一定會帶來美好。
「總而言之，那個怪物……你們有辦法嗎？」伏尼契拉回話題。
「梅林的詩也同時出來了，我們先來看看他有沒有寫什麼方法。」卡里歐思特羅說，並開始查閱第三首詩。
〈鄰居啊
朋友啊
同胞啊
製造混沌與吶喊的元凶
在光天化日之下
露出醜惡的笑容
挺身而出的隱士
集結志願者的武力
於他的麾下
親愛的人們啊
請務必歌頌這首詩了
我看到了
為真正的救世主
而歡喜的你們〉
「完全沒有寫啊！」卡里歐思特羅有點抓狂，一手打了面板一巴掌「除非出現那個……所謂的隱士？」
「看來內容沒有變。」謬說「不過預言詩太過於晦澀，也有可能像第二首詩一樣被扭曲解讀的可能。」
「不過姆先生和他的朋友們也很符合隱士呢，你們看看，我們之間誰都沒見過他們？」諾亞拉了拉謬的帽兜，「雖然姆先生感覺讓我有種親切的感覺。」
「……」謬只是看了看諾亞，露出點複雜的笑容。
這孩子跟自己一樣，是注定被製造出來做為某種用途的人。
這樣的他們，是否跟為了某種目的而才誕生的AI一樣呢？他想到洛基曾經的叛變，就是因為對於自身是AI，是某個人特別訂好的人生，懷疑自身存在的目的，所以才想要摧毀ALICE。
很不自然地，他對這種被人安排的妥妥的人生並沒有太大的反感。或者說，他已經習慣被人呼之欲來，而揮之而去。
唯一無法接受的是因為這個操弄而去傷害無辜的人。無論這份心情是不是也是某個人特意製作出的個性，他也不管了。
自己的孽就自己來斬斷。
「那既然這樣，我就再努力一下吧。」謬摸了摸諾亞的頭，寵愛地說。「雖然不知道共工是誰拿來複製的，但這可不能放任牠在這裡搞破壞，得趕快清除掉他。」
「還有我們。」貝利亞和愛因斯坦走到謬的旁邊「謬你在自己所能範圍之內召喚就好了。」
「雖然不知道怎麼辦，但如果是病毒的話我多少應該有些辦法吧。」伏尼契和卡里歐思特羅也跟著站出來。
「好，走吧。」謬轉回身面對，單手揮出面板「召喚，〈破壞〉。」
一位身體被無數枝條纏繞，身體多處地方破碎的機械少女伴隨著一隻無頭的機械鹿慢慢地從地面上現身。少女輕撫著無頭鹿，那隻無頭鹿上無頭的缺口綻放出豔麗的花朵。
但隨之反應的，是周遭環境的「破壞」，光是少女這個動作，她腳下的地面產生了雜訊似的崩解，而在其少女的周圍散發出能夠奪去能量的氣場。
「這跟……〈空虛〉的本質有點相似。」愛因斯坦說，但隨即發現了不對勁，她渾身感覺到無力，跟〈空虛〉不同，光是〈破壞〉存在於她的身邊，就能感覺到自己的生理機能正在停止。
「放心好了，我有控制好輸出。」謬的懷裡抱著已經昏睡過去的諾亞，而後面的兩人也同樣昏倒了在地。
「謬……你想做什麼？」愛因斯坦試圖保持最後一絲清醒，身旁的貝利亞也撐不下去倒了下去。
「共工就算是複製體，如果是未來的我做的話，我想他一定在後面還埋了什麼。」謬說「等我一下就好。」
「騙人，你這個，大騙子！」愛因斯坦喊著。
「卡羅當初可是騙過了所有學術啊。」謬自嘲地笑了笑「沒問題的，我會留給自己後路。」
〈破壞〉的少女輕輕地來到愛因斯坦的旁邊，其發出的力場讓愛因斯坦再也承受不住，昏睡了過去。
「好了，來吧！」謬踏穩了腳步，「召喚〈飢餓〉、〈肅清〉！」
「吃飯吃飯！」
「全部肅清！」
嘴巴在額頭上，頭部上長著猶如捕蠅草的幼女，以及有著六隻手，其上各握一把長劍，身後有著美麗之翼的蝶龍。
謬流下了鼻血，他無法感覺到疼痛，因為愛因斯坦已經將他的痛覺神經給阻斷了，但仍能稍微感受到自己的眼睛裡也同樣流下了相同的液體。
有點看不清楚了……謬調整了了一下面具，同時也有作為護目鏡使用的功能，增強對外界的感光度。
「上了！」謬下令，〈破壞〉騎乘上無頭鹿，單手向上，一隻隻黃蝶從手上飛出，往共工身邊的蠕蟲和觸手發動攻擊，蝴蝶一碰觸到這些，蠕蟲和觸手立即發生崩解，連毒液和自爆都來不及使得出，就被蝴蝶給無力化了行動能力。
「嘿呀！」〈飢餓〉的身後出現了一隻肥胖的影子，然後頭上的捕蠅草急遽地變大，一口把蠕蟲和觸手都吃了下去，豪不在意裡面是否有劇毒。
「肅清！」〈肅清〉以曼妙且快速的劍舞揮砍，其劃過的身影猶如一隻在飛舞的蝴蝶，同時將這些碎片給淨化。
「吼吼……」看到自己的部位被消除，共工也開始了動作，繼續嘗試再生出更多的觸手。
「再靠近一點！」〈破壞〉拉住謬騎乘上無頭鹿，隨著〈飢餓〉和〈肅清〉快速地接近共工，「得讓牠的核露出來！」
這裡只有他一個，但就算如此，他也有辦法可以再打敗這隻怪物。
在一番的輪攻之下，共工被削去了外皮，露出了更為駭人的面目，而其下也終於露出了橙色的核心。
「就是現在，〈訓……〉」正當謬想要召喚出那隻徘徊於墓地的冥龍時，忽然感覺到眼前一陣暈眩，一個重心不穩，從鹿上跌了下去。
該死，〈破壞〉的副作用對自己也有效嗎？不知道是因為〈破壞〉的副作用，還是侵蝕程式的增強，謬撐起身子，用力地將頭撞向地面，試圖讓自己清醒。
他能感受到自己臉上的血腥味更濃厚了。
還不能，還不能在這裡倒下！
謬艱難地起身，但在起身重新面對共工的那一剎那，他看到了從核心的部位聚集了超高能量反應。
防禦……來不及了！
正當謬感到絕望的同時，心中似乎又有點感到慰籍：啊……就這樣讓他消失也挺好的，說不定自己消失後，未來的自己也會跟著消失。
大家就不用受苦了。
灼熱的能量在謬的眼前綻放，首當其衝的〈肅清〉和〈飢餓〉被砲擊消滅，眼看就要撞向自己的時候，一個聲音從耳邊傳來：
「〈試驗乙級，混沌闢天〉。」
一個身影站立在他的面前，單手舉起，一道半透明的防護罩從手中張開，共工的衝擊波被防護罩分割，從謬和這個人的旁邊兩側分開擊去，其威力隻巨大，所有被衝擊波波及到的地方以及場景都瞬間消失。
「妳是……」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身影，以魔頭自居，與自己展開殊死之鬥，同時也是深深掛念自己的那個女人。
「狼狽成這樣，眼前的這傢伙可比當年的我還要遜多了呢。」那個桀傲不馴的語氣還是跟當年一樣。
「哈哈……真是抱歉。」謬苦笑著，面對這個女人果然自己還是很不習慣，「倒是妳，不是……」
「事情有點複雜，不過我們有時間可以解釋，首先先打倒那傢伙吧。」她甩出了兩把與自己身材不相襯的巨大鏈球「別擔心，這次我是來當你的隊友的喔。」
「那個……熙……？」謬很小聲地唸出了那個名字。
她拿著鏈球的雙手震了一下，露出了謬看不到的笑容，微聲地說：「太慢了啊，不及格呢。」
「叫我『克熙』（Xi）吧。」熙、鯀同時也是檮杌的那個人撥了撥頭髮，用了那個她曾經嘲笑過謬的名字的梗，希臘字母，同時也寫作Xi的第14號字母。「但別忘了，我還是前輩喔。」
「沒問題。」謬微微笑。「請多指教了，克熙前輩。」
「這才像話。」克熙望向滿臉是血的謬，他跟自己打的時候也沒有這麼狼狽，眼前的劣等品不至於會造成他這樣，是發生了什麼嗎？
但她剛剛說的沒錯，這次，她有了足夠的時間。
一個因為同樣被這位「好友」所給予的，不應該存在的歷史，歪曲的絕望，造就了另類的歪曲美好。
那就這次，就讓我盡情地遊玩吧。
創作內容
Crash Fever小說 MALICE 06－Monster
數碼寶貝同人創作-Enter & γ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