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自問自答般，清晨的早餐時光，我很少能說出條理分明的字句，有時情緒來的唐突、去的匆忙，讓人難以真正感受品嘗佳餚的滋味。因此我經常出現「所以剛剛吃了什麼？」的莫名疑問，常讓安排旅程的友人感到尷尬，相處時間久了，他們也摸透了我的思維邏輯，知道我何時處於短路，這樣的相處讓我感到輕鬆。
十八世紀以來幾近偏執的「理性呼喚」，讓人經常做出違反人性的事，我認識一位朋友，他是位推崇理性的紳士，紳士的形象是他維繫自我認同的文化符碼，而他的言語字句所表彰的涵養，是由內而外單一而刻意培養的精神。
像是「存天理，去人欲」的理欲觀，有時反而成了扼殺人性的枷鎖，但這受盡抨擊的枷鎖，真的如此差勁嗎？也許只是我們一廂情願的附會了太多完美，以至於距離上天如此遙遠。
有如巴比倫的通天之塔，無論自怨自艾也好、荒廢妥協也罷，人類的文明史，越到後期越能發現這類自我妥協的痕跡，「人類終於接受自己有超越不了的事物了」。
度過了進步與沒落相映的工業革命，人們發明機器取代自己，奴役同類協助機器，當機器日新月異之際，那些跟不上腳步的同類，便跟著受盡磨難，從煙囪密布的倫敦，到橫亙鐵道的美西平原，我們靠著鋼鐵巨獸，超越了美洲野牛，征服了印地安人。
在充滿進步與樂觀的科學崇拜中，多情的維多利亞式浪漫，照亮了沒日沒夜的工廠和貧窮落寞的深巷，西裝筆挺的紳士優游於泰晤士河畔，乞食的孩子則遠在某個破落轉角的街上。
咖啡是富人的調劑，茶葉催化了文明，狂傲的獅子與長眠的龍，萬古長河，天下一統，當日不落帝國橫越滔滔巨浪，將文明的旗幟插上野蠻的土壤，那璀璨的東亞之巔尚在沉睡，沉睡是一種浪漫，一覺不醒也不嫌孤單。
謙謙君子，追求的是自我的解脫，何其浪漫，何其浪漫。可惜近世的中國要的是強大，爭的是霸權，千年以來，垂拱天下，以德居之的理想成了夢幻泡影，君子學風全成了窒礙進步的荒唐。當他人的主觀意志成了槍砲彈藥，化外之荒轉瞬成了兵家之地了。
附上宜蘭礁溪空ㄟ咖啡留影，它位於一處半山腰，鄰近跑馬古道，我來宜蘭多次，都未能找到機會好好拜訪，在這裡俯瞰繁榮的礁溪，天上星光褶褶，地上則燈火通明，在照片右方最亮處，就是礁溪的主要道路，沿途有人們熟悉的義順軒、湯圍溝、還有當地學生最常去的滷味老街。
俯瞰夜景，令人心曠神怡，心中叨叨絮絮，充滿各式的情緒，我也是那點點燈火中的渺渺一粟，原來人間如此寬廣，而我們眼界所及是如此狹隘。
文末，附上我的IG KaoruGa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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