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03、桑納托斯的惡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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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個不知道怎麼取斷點的一回
墨黑色的風衣鑲著金邊，肩上流蘇彰顯著他至高的階級。由對戒所組成的項鍊隨著他的腳步搖曳著冷銀的光芒。天蒼全身裝束有種不與人親近的、高傲的貴族感。比起警局中的指揮官，更像是流亡中的殺手。
那雙純黑色的瞳眸瞬地刺了過來，彷彿早已看透了世界一般，顯得冷傲而深沉，只不過是輕輕地對上一眼，就好像要被那當中的黑洞給吞噬了一般。
天抉本能地閃過了視線，低下頭來直愣愣地看著地面，良久才驚於自己的行為，甚至不明白這種無名的恐懼感該從何形容。為什麼呢？那樣足以震懾萬物的氣場，究竟是源自於他是上司，還是看著看著就會讓自己是贗品的感覺又浮現心頭。
頭上突如其來的撫觸，就像是在安撫著小狗一般，不著痕跡地拍了兩下。
……什麼？
天抉滿帶不解地抬起頭，卻得不到關於行為的解釋。天蒼踏著再自然不過的步伐，什麼也沒說就繞過了天抉，走到K面前，雙手插在口袋之中，竊竊私語地交談，甚至刻意地放低音量，好像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似。
至於金髮青年專注地聽從指示，在天蒼面前，一反常態地擺脫了靠不住的形象，顯得認真無比。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他？天抉靜靜觀望著，覺得這傢伙也是個戲精，怪不得一開始就這麼投合。
「那就交給你了。」結束了交代事項後，天蒼提振了原本的音量，向所有人示意。「所有人聽好，明天三點在會議室集合。」消失在迴廊的盡頭，沒正眼看過他。
「收到！」整齊劃一的回應，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一個訓練有素、合作無間的團隊，而他這個新人，簡直被當成小孩子似地。
天抉輕撇嘴，這種被看低的感覺還真不是滋味。只見K依然笑咪咪地注視著他，彷彿知道了有關他的資訊，就像個賊貓一樣，赤紅眼瞳閃著好奇無比的光。
「你應該還沒配槍吧？」K詢問，指著自己手上的由一雙圓型所構成的鋁製手環。「如果還沒的話，先到軍武庫一趟吧。總長剛剛已經給我權限了。」
「好。那就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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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警使用的標準配槍統一為「桑納托斯」，是艾麗榭爾至今以來研發最成功的兵器之一。結合生物科技與工程，可依據功率輸出與使用者的習慣，即刻變換成多種型態的投影槍械，並且透過人造生物──光蟲的特性，以其作為子彈，在接觸任何有形之物之時，便會迅即侵蝕，轉換為高熱與光能。
目前又研發出兩種子型：絕大部分的人都是使用β型的，以手環的模樣配戴於使用者身上，並讀入腦波進行型態變換；α型則是直接植入於人體，只有天蒼持有。跟β型的桑納托斯相比起來，變化槍械的速度更快，加上與人體進行連結，大幅降低了槍械被奪取的可能。
「以及，α型跟β型雖然只差一個字母而已，但威力可是差上好幾倍呢。」K解釋著，雙手流利地一邊輸進了軍武庫的密碼，鐵門緩緩打開，散出了不尋常的冷氣，他從冰庫裡取出了螢光綠色的對環。「最小輸出為釘槍型態。最大輸出倍率設定在……我想想，就設定在迫擊砲，應該很夠用了吧？」
「足夠了。」天抉接過了泛著冷光的圓形物，戴上的瞬間也啟動了目錄。檢索裡面的槍械型態，從一般的短刀等輕型近戰武器、手榴彈、長銃……五花八門的，可真是讓他大開眼界。「最大輸出可以到什麼程度呢？」
「恩，這要看人的適性，一般來說我們開到迫擊砲等級的火力就是極限了。不過像是總長那樣的人，嘛，搞不好開到衛星導彈都是可能的。」他語帶開玩笑似地說著，看來是不用當真。
「總長最多開到火箭炮吧。藍蝶紛飛之夜的時候。」
「啊啊對，那個時候他沒個預警就直接開了出來，當場把中央廣場夷為平地，我們都為他捏了好一把冷汗呢。畢竟桑納托斯不是個對使用者安全的武器，光蟲這生物很特別，具有反噬效應，一個弄不好是會喪命的。」眼見登錄完成，K緊接著按下開關，本來被屏蔽的靶上頓時出現在距離約百尺的牆。「來吧，調到氣槍模式，試試看手感如何？」
天抉聽令，試著想像氣槍的型態，手環讀入了他的思考，綻放出螢光綠的投影，在他四周建構出大量的未知數據，如同古老的咒文一般包圍了他。平舉手臂，食指輕扣的瞬間，一把虛擬的手槍便幻化在手中。說是兵器卻沒有重量、光一般虛擬的型態，顯得相當不踏實。
瞄準、鎖定。
天抉歛緊了眸，單眼綻出銀藍色的光芒。扣下板機的瞬間還是可以感到些微的後座力，而彈道無形，卻精準無誤地打上了紅心。
不……在狙擊模式下可以看得出來，彈道稍微往左偏了一點，即便那是肉眼上辨識不出的偏差。「對不起。」天抉示歉，也不知道在對誰說。「有點不習慣，手抖了。」
「嘛，這種精準度是很厲害了啦。像萊爾都嘛是隨便亂打，直接用最大倍率整隻銷毀呢。」
「喂。」萊爾冷不防地往K的後腦推了一把。
「哈哈！那以後制裁的工作都交給你啦！」
擺手使槍械自然墜下，冰冷的武器頓時化為波狀微光消散，轉眼間又復形成再普通不過的制式手環。「請別開這種玩笑。」天抉輕聲微弱地反駁，語氣裡含有壓抑的悲哀。不過這點似乎並沒有被K等人所察覺，他接通終端，詢問作為後援的愛染。
「愛染，車輛準備好了嗎？」
「沒問題！」終端另一頭傳來朝氣蓬勃的聲音。
「好！上工啦！」首先離開兵器庫的K，語氣歡快得像是他們要去郊遊一般。
但他們要做的畢竟不是什麼開心事。
今天天氣很晴朗，陽光有些刺眼，在皮椅上暈出斑駁的痕跡。在穹頂的掌控下，艾麗榭爾的天氣都是經過精密計算的，異常規律地進行著，一日下雨、數日放晴、沒有天災。這對古時候的人們來說可是一大福音，可惜的人幾乎都已經把這件事情當作理所當然了。
天抉坐在後座右側，搖下車窗，一邊漫無目的地瀏覽著無數大廈從眼前飛奔而過，一邊感受著微風吹過臉頰的感覺。如果不去想他們當前所要做的事情，今天或許真的是個適合出遊的日子。說起來，好久沒跟小櫻出去玩了呢。
坐在正駕的K跟副駕的萊爾彼此之間並無交談，天抉也就沒說什麼，轉而研究剛拿到的兵器，持續調整桑納托斯上的數據到自己喜歡的設定。預儲單發子彈劑量大概一發足已清除一個成年人，天抉調整了樞紐，設定到最小，頂多只能廢了對手的慣用手。
要說他太過人道也好、還沒有奪人性命的覺悟也好。至少，在無冤無仇的情況下，天抉是絕對不會殺任何人的，即便總長一聲令下，說看到可疑人士一律裁決，但這種汙衊自身的事情，果然還是交給前輩們來做吧。
看到誰就殺了誰，難道就不擔心有什麼重要的線索跟著湮滅了嗎？
但……如果跟審訊室慘無人道的拷問比起來，一死了之確實是痛快的些。
「說起來，α型的實驗成功率是很低的。」坐在駕駛座上的K憑著自動駕駛，其實也不需要注意路況，高蹺著二郎腿唱著小曲，首先耐不住沉悶，隨便找了個話題開聊。「據說總長是因為實驗成功才升到現在這職位的。截至目前為止也只有他一個人是成功的，不覺得他真的很厲害嗎？各種意義上。」
「具體來說成功率是多少呢？」
「十分之一。但事實上，因為實驗死亡的人是偏少的。大多數的人其實是無法忍受過程中的疼痛與副作用而中途退出。總長手臂上的藤蔓刺青，你應該有看過吧？真難以想像那刺青其實是光蟲幼體，透過手術一針一針刺入真皮層下，建構出讓光蟲寄生的人造血管。我是挺怕痛的，光想就覺得背脊發涼。」
「他似乎是鐵了心要完成這個實驗，在實驗進行前先『準備』了你，萬一出了什麼差錯，透過意識轉移，也能保全自己的『不死』。那就是你被製造出來的原因吧？」
「不……」不會是這樣的，即便為了升官而接受了研究中的高風險實驗這樣的推理聽起來非常合理。但，依照天蒼的性格，打從一開始就不會選擇成為實驗品。他的能力足以給他更保險的升官方法，用不著以生命作為賭注的。
但天抉說到一半就把話給吞了。畢竟，這是截至目前最合理的解釋了，至於實際的原因，該死的，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啊。
「Jasmine她也做了類似的事情。在就職以前就先在培養了一株備用品，最近才拿出來用。」萊爾跟著加入了話題。
「哈哈，那個老巫婆。」K的語氣似是訕笑。「我永遠記得她剛換一具皮的那天，坑爹啊真是嚇死我了。你能想像一個幾天不見的老女人突然變得青春妖嬌的那種違和感嗎？」
「……我見識過了。」在拿到名片以前還一直以為她是姊字輩的呢。
「K，她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要多，小心被告狀。有你受的。」
「天抉這麼乖才不會告狀，是吧？」
乖？這個嘛，他到現在都還是挺乖的沒錯。
天抉也只是尷尬地陪笑，偶地瞥見大樓上閃著不詳的光。
心臟沉沉地重跳了聲。
下一章天抉就會稍微有所表現了w畢竟是本作大boss的複製品，要是太弱了可不太好啊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