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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章一、在這秋季時分,我從他身上感受到的,是早一步先來的寒冬(4)

關燁 | 2017-04-05 19:48:12 | 巴幣 16 | 人氣 588







  「那你感想怎樣?」

  「嗯……」思忖的同時,他們點的餐點也跟著上桌。

  小小一張桌子要塞下四個人的份量(其中還有兩個大胃王)果然還是有點勉強。發出冷笑的田邢甫默默捧著盤子,十分克難地夾起煎餃便往嘴裡塞。

  「還不錯。」以為上官駒會給出時麼讓人耳目一新的答案,結果居然只有這短短三個字?
  差點沒把喝了一口的豆漿噴出。柳予樂是不該擅自認為對方的想法肯定跟自己一樣會有那麼多感觸,畢竟,期望愈大,失落也愈大。

  「好吧,看起來我們真的很難聊。」感覺田邢甫似乎也對上官駒的回答有些失望。

  上官駒認為他只是把感想濃縮成最精要的部分表達出來而已,如果其他人聽了覺得不滿意,這也不是他需要負責的。不認為這有什麼好大不了的想法使得上官駒接著下來把專注力全投入在眼前的晚餐中,同時腦中構思著新作的劇情該怎麼發展下去才好。對他來說,這才是他必須完成的當務之急。跟室友培養感情這種事,他是不怎麼在乎。

  「是說我們也還不知道樂樂跟上官想要參加什麼社團啊。」

  「蛤?你們剛剛都在說這個喔?」上官駒說。

  「不然你覺得我們還能聊什麼?」田邢甫吃飯速度很快,一轉眼間就已經把盤子內的最後一個玉米煎餃塞進嘴裡吞下肚。

  上官駒沒有正面回覆田邢甫的話,那不時散發著不知道在跩幾點的氣勢更是讓柳予樂案自替未來的同居生活感到擔憂。

  「我想要參加可以認識新朋友的社團。最好是那種直接被社課老師放生,想幹嘛就幹嘛的最棒了!」這讓柳予樂想起高中時後他曾經待過吉他社好一段時光的事。

  明明幾個基本和旋都按不好,就連唱歌也不怎麼好聽的他會想加入這跟他八竿子打不著的社團,主要原因不外乎就是跟社員人數有關。他參加的吉他社中什麼樣的人都有,雖然大家平日都分布在學校各個年級、各個班級中,放學之後的社團練習總能讓大家暫時放下課業壓力,投注在音樂世界中,盡情發洩壓力,開心地練習、玩耍。

  他很喜歡那種一群人背著吉他,看起來頗為專業的模樣三五成群在路上走著,上了公車嬉鬧到引來其他民眾注目的往年。如今來到了全新的環境,他仍希望這份青春可以隨著不同人的陪伴繼續體驗下去。

  「基本上不管參加哪一種社團還是取決在人的個性吧?像你這種隨隨便便就能跟人聊上幾句的隨和性格,應該很容易就能交到新朋友了。」攪拌著杯中從冰箱拿出已經退冰好段時間的黑色豆漿,田邢甫看著被掀起的陣陣漣漪,說著:「最符合你這些條件的我想應該是友會吧?」

  「喔喔,我暑假有參加過他們舉辦的迎新茶會。」柳予樂十分享受在那種明明都是高雄人,卻要一起北上讀大學,為新人生階段努力奮鬥的情懷。

  在參加過那次聚會後,他被加入的群組至今仍還有人會在裡面聊天,甚至開約在搬宿入住後要出來吃消夜、夜遊啊什麼的,準備要把高雄人的熱情燃燒至整個T大。

  「友會是學校裡最自由的社團了。運作幾乎都是由學生自理,社團老師只負責簽名,根本是虛設的職位。」

  「你怎麼知道那麼多?」周和征是台北人,可是他卻沒有參加同樣也在暑假舉辦的T大北友茶會。那時他正好與N中的幾名隊友南下打聯誼賽去了。

  「我有認識的人就是友會幹部,之前跟他聊過大學生態,他就有簡單介紹了友會的運作模式。」

  在田邢甫不自覺的情況下,周和征與柳予樂早就暗自將對方視為他們寢室中的行動百科全書。從剛開始認識到現在,總是表現出一副「無人不知,無所不曉」的模樣。即使身高不高那又怎樣?至少他讓人覺得格外可靠就夠了。

  「不過啊,」在吸進最後一口黑豆漿後,田邢甫才緩緩說道:「正因為是最自由的,所以同樣也是最失控的團體。簡單來說呢,就是學校秩序中的亂源。」這是他在掃過一遍T大學生最愛使用的靠北板其不時更新的動態,以及在學校臉書社團總板中,大家在任何友會發布的訊息底下所留的回應,以客觀角度分析所得出的精闢結論。

  此話一說,柳予樂心頓時露跳了一拍。那瞬間,他還以為對方針對的正是自己。

  「所以其實學生們對友會的評價好壞參半囉?」原本還想加入看能不能跟著拓展交友圈的周和征這下成功被田邢甫的言論成功阻卻了念頭。

  「本來就是這樣的吧?社團老師形同虛設的社團等於群龍無首。只靠那些四肢行動的大學生帶領同屆運行社團,你是能期待他們表現出多好的自制能力?」同樣完食的上官駒忽然插進這麼一句話。

  「搞得好像你就很冷靜做什麼事情都不會被議論一樣。」田邢甫再度把砲火對準了上官駒,他不是要為友會爭一口氣,而是單純對這人的攻擊性言論聽了不是很服氣,才會忍不住衝動回了句。

  上官駒冷哼了聲,拭過嘴唇的衛生紙隨意被他揉成一團隨意拋進了喝光的杯子中。

  「至少我會經過大腦想過才決定要怎麼做。」他把鬆開的髮圈拿下,用手爬梳過頭髮後,再重新束起乾淨的馬尾。站起身來,一副就是吃飽喝足準備離開的模樣。

  「等等,你該不會要閃人了吧?」柳予樂看著才吃到一半的湯餃,眼前還躺著根本還沒被動過的涼拌黑木耳。

  「我還有事要處理,先走了。」上官駒平淡地說。

  「不再坐著多聊一些嗎?」周和征放下筷子,像是要挽留下對方的模樣。

  「對啊,我們都還不知道你想參加什麼社團欸?是什麼要緊事一定要現在處理嗎?」

  被這樣一連串的交叉問話,上官駒蹙起眉來,感覺十分困擾。

  他總不可能跟這幾個人說他是要回去趕稿子吧?依照柳予樂這白目個性,肯定又會追問個不停。到時候如果讓其他人發現自己「另一個身分」的話,這下子他的大學生活肯定就跟著完了。

  還沒正式開學就先暫時休學或是轉學?一想到那些接踵而至的麻煩瑣事,更是讓上官駒鐵了心不願在這與他們幾個繼續打哈哈下去。

  「我要回家拉肚子,我有潔癖,不習慣外面的廁所。這樣可以嗎?」

  因為上官駒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凝重,聽得一愣一愣的柳予樂與另外兩人才沒有多作懷疑,趕緊放人好讓他回宿舍方便。

  「啊、是喔。哈哈哈哈……那你快回去吧。」

  「你應該有帶學生證吧?」周和征會這麼問那是因為他前一天才歷經忘記帶卡,加上忘了要田邢甫的聯絡方式,結果半夜時分被關在宿舍大門外的慘痛遭遇。

  幸好他在台北已經被冷慣,新竹的半夜低溫才不至於讓只穿短袖的他冷得直發哆嗦。

  被這麼一說的人才摸了摸褲子口袋……奇怪了,沒有?

  再打開錢包詳細檢查……也沒有?

  見狀,柳予樂直接將他剛拿到沒多久的學生證塞到上官駒手裡。「拿去吧,反正我們有三個人。」

  他看著那張和眼前的人落差不大的大頭照,那傢伙,即使自己再怎麼惡劣對待他,他還是會在他需要時伸出援手。這是基於習慣嗎?還是他想做個順水人情?

  「怎麼?又不去了嗎?」柳予樂注意到上官駒看著自己的表情有幾分微妙,便問。

  上官駒急忙搖頭,說了句簡短的道謝後,轉身就要離開。

  「小心!」

  就在這時候,正好有名工讀生要從上官駒身後經過。沒能來得及反應的人直接被發聲的柳予樂往他方向拉去。有驚無險地成功阻止了悲劇發生。

  上官駒整個人跌向柳予樂懷中,見到差點去撞到的工讀生手裡端著還在冒著熱氣的湯麵,不只是他,就連工讀生也暗自在心中捏了把冷汗。僅有那幾公分的距離,他或是工讀生其中一人就要因為燙傷而去醫院掛病號了。

  「抱、抱歉!」

  「沒事啦,我朋友不長眼,不小心嚇到你了我們才感到不好意思。」柳予樂擺了擺手,嘻嘻笑著。

  因為正急於送餐,工讀生又接連簡單道歉過後,便繼續穿梭在店內。

  「啊啊、我知道我很好躺,但你也不用這樣一直靠在我身上吧?作為靠墊,我也是會收錢的喔。」這景象如果是在宿舍他還能接受,可是這裡是外面欸,柳予樂都能感覺到來自四面八發的腐女視線了。

  他可沒興趣走搞基路線,這種與室友的親密肢體接觸就省省免了吧。

  現在的上官駒與柳予樂兩人呈現的姿勢簡單來說就是:體型較為嬌小的上官駒屁股直接坐在柳予樂那結實的大腿上,兩隻手則像是在撐著椅子扶把那樣,靠在柳予樂的上手臂。因為事發突然,他整個背部是以極為尷尬的姿勢斜靠在對方胸膛上。

  只要柳予樂一說話,他胸腔的震動就會直接傳達到上官駒的耳畔──當然也包括心跳聲。

  「誰、誰想要一直躺啊?都是你!就不能好好說嗎?非得要這樣動手動腳?」上官駒想要抑制住緊張,可是他的用詞卻已經透露出在他心中被掀起的滔天波瀾了。

  「我還不是怕你被燙到,才會這樣做。怎麼被你說的好像我才是兇手?也未免太無辜了吧?還真是好心沒好報……」

  上官駒才不管那麼多,就算對方真是無辜也是一樣。現在最重要的是,他得趁著耳根子還沒發紅前趕緊離開現場,以免之後成為這幾人揶揄他的工具。

  「以後不准亂碰我,變態。」烙下一句狠話他這次是真的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現場。

  徒留下莫名其妙被貼上標籤的柳予樂,忍笑到肚子已經開始痛的田邢甫,以及還搞不清狀況不懂怎麼會對救命恩人態度如此惡劣的周和征,三人眼睜睜看著氣呼呼的人離開,結束了第一次的寢室聚餐。



  翌日清晨,T大新男生宿舍位於五樓左側走廊倒數第二間,房號E023的寢室一早就傳來足以響徹整層樓的怒吼。

  「吵死了!柳予樂你他媽的是耳朵壞掉嗎?整間寢室都被你那響了一小時的鬧鈴給吵醒,唯獨你為什麼還可以賴床成這樣子啊?」

  「啊啊!別動刀!樂樂你快起床啦!」周和征怎麼想沒想到才剛盥洗完走出浴室就看到室友拿著水果刀準備砍向另外一名室友的駭人景象。

  他憑藉著體型和力量優勢,將刀子從田邢甫手中奪下,想要牽制住對方,卻不時被那雙胡亂踢晃的腿給撞到。

  整個人埋入被窩中,柳予樂擺明了就是還想繼續賴床,絲毫不理睬極為靠近他床邊的那陣騷動。

  能夠睡死成這樣也是滿厲害的,幾乎已經可以成為繼無視技能滿點的沒禮貌室友後,專屬E023才能見到的第二奇觀。

  已經換好衣服隨時可以出門的上官駒從門口處的衣櫃那走了回來,周和征連忙開口尋求他的幫助。

  「上官,我負責把邢甫帶開,可以麻煩你趁這時候把樂樂叫醒嗎?」

  坦白說,上官駒他比較想看事情就這樣在沒人阻止的情況下到底會演變成怎樣,可是周和征都向他求助了,這種抱持著玩笑的心態也就只能作罷。

  瞟向那微微起伏的小山丘,上官駒是答應了會讓對方醒來,但會使用什麼辦法呢?這就得要看他心情而定了。

  他拿過被柳予樂放在床尾踢歪的小熊維尼,硬是蠻橫掀起棉被。被強烈陽光照射到眼睛,柳予樂反射性用手臂擋住眼睛,發出了一陣像是要抗議的呻吟聲。

  「起床啦。」語落的同時,上官駒握著小熊維尼的一隻腳,就像握著木棒那樣,猛力地朝主人的頭槌下。

  他絲毫力道沒有收斂的意思,「咚」的一聲,小熊維尼全身上下最為堅硬的鼻頭不偏不倚撞上柳予樂的額頭。

  「好痛啊!」疼痛感旋即爆開,這也成功完成了叫醒柳予樂的任務。

  「終於醒了?」上官駒此時早就把凶器維尼當作垃圾似的丟回了主人的床角,他勾起一抹冷笑,正好成為了柳予樂睜開眼見到的第一副光景。

  「醒了啦醒了……」在柳予樂挪開摀住額頭的手,上官駒才發現到對方居然痛到眼角都已經滲出淚來。

  「混帳東西總算醒了嗎?」田邢甫目前還呈現被壓制住雙手的狀態,一臉氣呼呼的模樣讓周和征仍不敢懈怠。

  見狀,柳予樂臉色頓時刷過一片慘白,十分抱歉地急忙說:「啊、啊啊!抱歉抱歉我又吵到你們了對吧?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從以前就常常這樣……」他總覺得不管再怎麼解釋,再他們聽來應該都只是犯了錯後必須要有的辯解吧?

  看田邢甫一臉巴不得想要做掉他的凶悍表情就知道。現在他能做得也就只有慎重道歉,並且保證以後不會再這樣下去。

  呃……但是……他能夠確保嗎?老實說,就連柳予樂本人也不信任自己可以辦到。

  從小,柳家人就飽受他的賴床惡習之苦,平日上學都要匆匆忙忙壓死線出門那就算了,每逢過年過節要出遠門時,柳予樂總是最後一個起床,要已經整裝待發的其他人坐在客廳等著這傢伙梳洗整理才行。你說如果直接早點叫醒他?那苦的可是犧牲睡眠時間必須早起的人,而且,這方法也未必奏效。

  柳母曾經開玩笑地說,自家兒子可能是因為當時生他的時候,出現難產問題,才會導致應該要準時出生的孩子硬是拖了老半天才順利產出。這推論到柳予樂時間總過得比別人慢,賴床也就成了他最常發生的壞習慣。

  家人不時要他改掉這惡習,可是他卻從來都不曾放在心上。連參加國小、國中、高中的畢業旅行他也是這樣,搞到最後只要聽聞過,或是實際體會過他「戰績輝煌」事蹟的朋友們全都有志一同要求柳予樂去跟團體中生活作息最好的人安排睡一起,要不就是跟他玩!乾脆就不要讓他睡覺,這樣就不會去影響到團隊隔日的遊玩計畫。

  「差點沒被你氣瘋,你之後選課完把課表給我。」首度見識到居然有人可以賴床成這無法無天地步,田邢甫無力地托著額頭,堅信著必須做點應對措施來阻止同樣的鬧劇再度發生才行。

  對田邢甫忽然提出這上下文不相關的要求,柳予樂愣住,還以為是他還沒睡醒而聽錯了對方所說的話。

  「我要看我們共同起床去上課的星期有哪幾天,然後由我們來訂鬧鐘負責叫你起床。」

  「我也要?」上官駒還以為已經沒他的事了,早就滾回座位正忙著瀏覽著網頁。

  「廢話。這有很困難嗎?」賊笑著的田邢甫說:「反正我看你剛剛叫醒他的過程還滿興奮的啊,之後還是得麻煩你繼續那麼做呢。」






創作回應

氏懸
天啊,為什麼我的注意力都放在吐槽田邢甫的身高上XDDD
然後起床什麼的,不就是要拖個七晚八晚才爽快嗎!!!(誤
2017-04-05 20:02:34
關燁
這個作者也是很壞心一直無意識間攻擊矮子(壞)
就是因為這種姑且心態才會得到「樂樂賴床癌症」啊!(指)
2017-04-05 22:5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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