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女人。」我脫口而出，按著繃帶止住我臉上的掛彩。
「差點我家就變成命案現場了。」艾莉絲也跟過來，平靜而優雅的評論道。我們做在警聽的長椅，一人一邊。警察把我和女友分開，不讓她再傷害我。
「不可理喻！」
「好在我報警的快。」
「妳還敢說，」我罵道，一激動，臉上便傳來陣陣刺痛。「嘶，都是妳。妳為什麼不幫我辯護？」
「你也看到了，那種情況下說什麼都聽不進去。」
「妳還真有空可以在那邊說風涼話。」
「抱歉~~」她笑著。「你真該該練習好你說謊的技巧，不然以後會有很多苦頭要吃。」
這件不幸的意外整整成了我下一個月的災難，一點也不誇張。然後，就是我這張英俊的帥臉破相。沒兩天，所有人都知道我對不起她，只差沒有登報公開。不過我還是找到願意聽我說話，而不是斷章取義、聽了標題就破口大罵的人，提醒我，依然還是有女性能站在中立客觀的角度。我決定暫時躲起來避避風頭，隱居起來，也藉此機會一口氣完成我的大作。
故事通常和艾莉絲有關，因此當有機會和別人共事，對我來說自然求之不得。我在以往的故事裡並沒有十分仔細去紀錄安珀探長。他高大的身影，他偉大的思想。
也許有些讀者會主觀地將他歸類為反派。誠然，他就像是一道如影隨形的暗影緊跟著我們。有事沒事就會出現在故事尾巴，坐享其成，語帶威脅。其實，我們才是真正的搗蛋鬼。要知道，社會之所以能夠和諧、安寧，這些專業人士才是真正的英雄。某些郢書燕說針對這些正義之士的重傷，根本是一派胡言！這種東西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報復。出自那些覺得自己無故被開單，自覺受到汙辱獲的特權階級的報仇，只因為自己沒有受到禮遇。然而他們說出來的話乍似有憑有據，又能煽動風向，自然一傳十、十傳百，三人便成虎。
艾莉絲一直(據她的說法)潔身自愛，才和警方相安無事。至於我，她叫我小心。
「你應該害怕。」她警告著。「不該寫的就不要寫。盡量寫點好的，歌功頌德的，免得他們很快就找上你。」
「為什麼？」我天真的問。「他們是人民保母、正義的守護者。」
「嗯，就是這股氣勢，你就這樣寫。」
我不以為意聳肩。「當然，我會這樣寫。不過妳根本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有些事知道怎麼做就好，不需要知道理由。」
她那種避重就輕的口吻很令人憤慨。不過你不需要知道她後來回答我什麼，只要知道整天和艾莉絲廝混的我，在警察眼裡一點都不可愛。
下午，我把寫完熱騰騰的稿子，並不急著送到出版社。累積這麼多天的疲勞，是時候好好放個長假。我第一件事就是倒在床上，一根手指都別動。所以我就可以起得很早，在清晨人煙罕至的街道上伸懶腰。禮拜六，在學校走動的只有閒人，我約費根生老友出來吃飯，然後從餐館到出版社，可以順道變成飯後運動。(費根生一直想去出版社，也表示興奮)
這份稿子隔了很久才真正交到新的編輯手上，因為出了意外，警車停在出版社門口，裡頭的人更令我嚇了一跳。是大名鼎鼎的安珀探長。這案子匪夷所思、或它的嚴重性也就不言而喻。
「有警察，他們想幹什麼？」費根生說。
「不知道。」
「你要進去嗎？」
「沒關係，裏頭辦案的是熟人。」
「你熟？他是誰？」
「喬‧安珀。警方最有能力的幾個探員之一。」
我們進到裏頭，這位警探見到我時不免驚訝。「你怎麼在這裡？」他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一貫耿直令人信任，和善的英雄，衣服和他的態度一樣堅毅。
「我是來這裡交稿的。」
「交稿？」他先是疑惑，然後豁然開朗。「這麼說你是一位作家。」
「算是吧？」我不是很確定自己現在的程度稱得上這個美名。「出了什麼事嗎？」
「我們在調查一起凶殺案。」他說。「我們的人正在問話，你聽說過一名叫做譚普的編輯嗎？」
這句話如雷貫耳。我的編輯遇害了？我趕緊問他是什麼時候的事，他死了嗎？
「死了。」他語露遺憾。「大概有三天了。情況相當血腥，殘忍。你聽說過他的名聲嗎？」
「我聽說名聲不好。」
「我們得到的情報也是這樣。醫方的人向我們通報，我們一到時他已經被宣告死亡。醫生搖搖頭：『我們已經盡力了。』呃，他身上中了三十幾刀，幾乎被捅成蜂窩。很快我們就得知那名報案的人，他只說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之後就被剁肉的聲音模糊地蓋過。回過神，地上一片血肉模糊，一攤血水。全部人都嚇到僵在那，然後他就去打電話。隔天我們去問事發那條街上的住戶，其中一個說：有一群黑衣戴著口罩的人堵住譚普的去路，接著雙方爆出口角，好像還有拉扯。殺完人之後就快閃。」
「是仇家？」
「目前我們是以這為偵查的方向。」
一個下午，警方又有了新的進展。我決定留在這，希望能盡己所能幫助警方，不只是因為伸張正義，更是因為譚普是我的編輯，查出他的死因是我的職責。就更不提還有什麼比死人、出現在自己身邊的命案更有趣的事，而我最近一直沒有艾莉絲的消息。不知怎麼的，她一下子又不見了，常去的聚會所沒有人，大概又去幹什麼危險的工作，她總是這樣。因此，我悶得發慌。費根生沒事便先回去。我就在警方附近湊近旁聽，得到我原先不知道關於譚普的醜惡面相。
譚普生活有些不檢點，就像某些藝術家、演員，吸食大麻、喝喝酒，也就淺嚐即止，當作興趣愛好。他老是招蜂引蝶、引人側目，在行頭裝扮上譁眾取寵。這使他惹來一些同樣性質的宿敵。方廷大概是裡頭之最，譚普的死對頭，也是眾所周知的花花公子。兩人不斷競爭。他老是搬出他黑社會的朋友威脅譚普。
「把你那噁心的衣服和味道滾出我的視線。」
但沒用，譚普不曾懼怕。能在那生存很好的多少都有點背景。兩個禮拜前他們又為了一名風情萬種的女人爭吵起來，據當天酒館裡的人描述，差點就要大打出手。
創作內容
艾莉絲 中國商人-9
2020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