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將是最後一次,也是我最大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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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的敲房門,直到一名女孩來應門。精緻的五官,長長的紅橙色頭髮今天扎了個馬尾。雪莉將我引進門,我們坐在床鋪邊,微笑的看著對方。
「你來晚了。」她鼓起腮膀子,將頭靠在我的肩上。
「一些事情耽擱了,抱歉。」
雪莉捧起我的右手,看著我手上的傷。隨後抬起頭看我,微微皺起眉頭,眉頭下的雙瞳是淡藍色的,像一座湖泊,潛藏在那低矮的岩洞之間,而我的倒影則在其中載浮載沉。直到一滴眼淚湧出,滑過雪白的臉頰,降落在我的傷口上。
「你又做了嗎?」
「雪莉,妳聽我說。」我伸手抓著她的雙臂,卻被她甩開。
「你做了嗎?」她哭了,深鎖的眉頭醞釀著失望。
「對不起。」
她站起身,準備要往門口走。我從後面拉住了她,卻被一把甩開。雪莉慢慢的走下樓,我也跟了上去,看著她走進廚房。
一陣敲擊聲傳來,我似乎預感到了什麼。我跑進廚房,看見雪莉拿著一把刀要往自己捅下去,我從後面架住她,把她的刀子搶下來。
她掙扎,她大哭,我很心疼,卻不知道該怎麼挽救。
「雪莉,拜託妳不要這樣。」我說:「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抱歉?」她不掙扎了,反而是轉過頭來瞪著我。「你每次都會說抱歉!每次都會說!但你每次都說謊!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我抱住她,就算這方法已經不止做過一次了,但我還是希望她可以冷靜下來。她全身都好柔軟,而我們靜靜的依靠著對方,直到懷中的女孩不再啜泣後,我慢慢的把手游移到她的頸部,環抱住她的肩頭。我把臉貼近她的脖子,將香水與汗水混在一起的氣味吸進肺部,再慢慢的吐出去,雪莉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你還記得,當時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說你為什麼喜歡我嗎?」雪莉說著,語調聽起來平和的多了。
「因為妳像一顆小太陽,總是在人群中綻放光彩,照亮我這顆寒冷的月亮。」
「你真的這麼覺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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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我們第一次見的時候,那天的天氣有多好,那天的人潮有多擁擠,我都還記得。韋恩總是人群裡最沉穩的那個,雖然大家都說他很陰沉,但他卻給我一種特別的感覺,一種我渴望的關愛與安全感。
「你真的這麼覺得嗎?」我問,淚水又湧了出來。
「真的,這件事我可以跟妳保證。」
我覺得心像是被丟進了滾燙的油鍋之中,好沉悶好痛苦。我大口吸了幾口氣,韋恩伸出手指幫我把淚水擦掉。
「不要再這麼做了。」我說:「拜託你。」
「我跟妳保證,下不為例。」韋恩慢慢的放開我,我從韋恩手中接過刀子放回架上。
我們回到房間裡,我好希望可以像平常一樣度過夜晚,但我辦不到,我總覺得眼前的人不是韋恩,我們之間出現了一道隔痕,就像是兩個陌生人一樣。
他坐在床邊,默默的低頭思考事情,我坐到他旁邊。韋恩注意到了,就把身子移過來,我們肩靠著肩,感受一致的呼吸頻率。
韋恩抱住了我,右手慢慢的游移到衣服底下,伸進短褲裡。一段時間後我覺得身體開始發熱,以至於我稍微抖動了一下。他的左手伸進我的上衣裡面。我把他推開,韋恩抓了抓後腦勺。
「對不起,但今天不想。」
「好吧。」他撇開頭,而我正在思考要怎麼度過這漫長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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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離開了,氣氛凝重到了極點,既然雪莉不想做,那我也想不到其他事情可以做了。我才剛站起來,雪莉就抓住了我的手。她盯著我看,眼神有些哀傷,從剛剛開始就這樣。
「陪我睡覺。」她說:「就,只是睡覺而已。」
「好。」我坐下,時間也有點晚了。
雪莉把短褲脫下,露出底下的內褲。我不打算脫衣服,睡覺時我不習慣脫衣服。她躺在床上,空出一半的空間等我過去,我關上電燈後,躺到另一半的空間,將她擁入懷中。
房間裡的冷氣不算強,但溫度很剛好。我睡不太著,可能是因為有些興奮,但我不確定興奮的原因是哪一個。大概過了一個鐘頭吧!雪莉已經睡著了,她睡到把腳跨到我的身上,只要她睡著都會這樣,據說沒安全感的人睡覺都會想找個東西抱住。
我閉上眼睛,腦袋慢慢的變沉重,再度睜開眼睛時,我覺得心跳很快,呼吸很急促。又來了,但我必須克制,我答應過的。我雙手在顫抖,齒間再打顫,雖然冷氣很涼,但我卻滿身大汗。
要克制,一定要克制。
我慢慢的站起身,將熟睡的雪莉蓋上棉被,在將剩餘的棉被塞到她的腳下。我下樓後,走進廁所裡面洗了一把臉,我覺得全身發癢難耐,像有幾千隻螞蟻拼命的往我皮膚裡鑽。我走出門,外頭很悶,但也因為是夜晚所以不熱。
克制,克制,克制。
我快步走動,四處張望著,在哪裡?到底在哪裡?我站在小巷中,坐下來想讓自己恢復到平靜狀態,才剛坐下,旁邊就有一個人拉了拉我的衣袖。我看過去,是一名小女孩。
「哥哥,我迷路了。」這麼晚的時間,怎麼會有一個小孩在這裡?「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她哭了,我站起身,摸摸她的頭頂。
「妳家在哪裡?」
「我不知道。」
我必須帶她去警察局,但剛才這麼想,我腦袋就昏了一下,為什麼要帶去警察局,這不是剛剛好嗎?我覺得心跳得更快了些,我必須克制,但那股興奮感竄過全身,刺激我的肌肉,刺激我的神經。
「我帶妳回家。」
女孩拉著我的手,我帶著她走出小巷,我知道該帶她去哪裡。不要再這麼做了,拜託你。我們走過一條街,然後帶著她走進一間廢棄倉庫裡面。
她很疑惑的看著,我要她先等著,然後自己走進一旁的房間內。房間裡有很多工具,有一台冰箱,我從裡面拿出了果汁,再把桌上的白色藥粉倒進果汁裡。
我拉開工作桌的抽屜,裡面放了一把葛洛克手槍,我拉開彈夾,十發子彈,我已經想好要怎麼做了,怎麼做可以讓這場表演更令人興奮。
果汁聞起來無色無味,我把葛洛克藏在褲子後面,用衣服把它遮住,然後走出房間。女孩見我走出,就往我這走來,我把手中的果汁給她。
「渴了嗎?要不要喝?」女孩想了又想,最後搖搖頭。
「媽媽說,不可以亂喝陌生人給的東西。」
「放心吧!哥哥不是奇怪的人。」
「我不要。」
她把果汁推開,我有些惱怒了,我把果汁放到地上,把背後的葛洛克抽出來。女孩見我拿著一把槍,著實嚇了一大跳。
「妳知道這是什麼吧?」我把槍口指著她。「快點喝。」
女孩被嚇的全身發抖,好可愛,眼角流下一些眼淚,我用手指替她擦拭。女孩拿起果汁,雖然比起小孩我比較喜歡看少女,但眼前的景色好討人憐憫,也許以後我會比較喜歡小孩。
她把果汁舉起,往我臉上潑了過來,一些果汁進到我的眼睛,我的嘴巴。我順手開了一槍,也不知道有沒有打到,我想是沒有,因為有個東西把我手上的槍給拍開了。等我睜開眼睛,眼前有些模糊,腦袋有些昏沉,藥起作用了。
我四處尋找我的葛洛克,直到我從模糊的景象中看見一支手把槍給撿起來。不是小孩的手,那隻手很修長,很眼熟。
雪莉站在那流淚著,背後躲著剛剛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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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緊握著槍,在我背後的小女孩一邊發抖,一邊哭泣,我也是。韋恩走路搖搖晃晃的,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我看著他搖頭,拿出手機打給警察局,要求他們來這裡,之後我轉過身看著小女孩。
「女孩,妳先出去,等等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要進來。」
「那姊姊妳呢?」女孩睜大了眼睛,我擦了一下眼淚。
「別擔心我,妳先出去吧!拜託了。」
女孩點點頭,慢慢的走出倉庫,走到門口的時候,還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把鐵門關上。我看向韋恩,他看起來好虛弱,不敢相信他剛剛希望那女孩喝下那果汁。
「雪莉,我很抱、抱歉。」他說:「救我。」
「快死的人,就不要說話了,我不想聽。」
韋恩吐了一口血,我把手槍舉高,槍口對著的不是他,而是我自己的下顎。
「雪莉?」
「你為什麼不能守言?」我止不住淚水,手指在板機前顫抖。
「不要這麼做,雪莉。」
「為什麼你不能守言?為什麼你不能當個正常的人就好,為什麼你不多為我著想?」
「我很抱歉,妳不需要自殺,拜託妳。」我搖搖頭。「為什麼?為什麼妳要自殺?」
手指已經壓在板機上了,我閉上眼睛,不想看到現在的韋恩,我開始回想以前的記憶,太深刻了。最後我睜開眼睛,大力吸了一口氣。
「因為我愛你!」
我扣下板機,讓一切歸零於這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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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近買了一把新的葛洛克瓦斯槍,果然還是比較喜歡葛洛克這種乾淨簡單的設計~是說這篇好短喔@@!地方的奶茶需要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