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飲暴食之後,我的胃被消夜塞滿了,但是我的心靈感到一陣空虛。
『唉!』我抓起手機發出訊息,對象不是別人,就是我在大學時期最好的朋友阿鴻,現在他又在我心目中多了一個頭銜——死會活標計畫的狗頭軍師;他的女友就是楊筱琦的好朋友,也是我透過關係之下最重要的眼線。
沒想到對頭很快就回應了。『嘆什麼氣啊琮琮?』
阿鴻打字的時候才這麼叫我,我暗自慶幸不用聽到他用他低沉黏膩的聲音叫這兩個字,根本就是會嚇到尿失禁的等級。
『我的心破了一個洞。』在送出這行字之後,我打了一個飽嗝,想起了她們情侶間相視而笑的那一幕,忍不住又是一聲嘆息。
『幹嘛?該不會又是跟楊筱琦有關吧?』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兄弟!夠了解我。
『我今天出補習班,看到她們兩個走在一起。』
『嗯然後呢?』
『有說有笑的感情好得不得了啊!』我簡直想大灌一口紅茶歐蕾以撫平心中怒火,拿起來才發現已經空了,只能悻悻然放回桌上。螢幕上阿鴻只丟了一張捧腹大笑的貼圖。笑屁啊!
『她們真的分分合合嗎?』我忍不住懷疑這個阿鴻老早就提供給我的情報。
不料阿鴻簡單直接的回了一個字:『恩』,字還不挑的!
『楊筱琦跟她男朋友常常吵架,這跟她熟一點的人都知道,完全不是新聞。』
是嗎?但是我真的完全無法從筱琦的笑容裡找到一絲破綻。『阿鴻,我認真的問你一句。』
『啥?』
『你覺得我有機會嗎?』
『自從半年前你傳訊息來問我楊筱琦的事情時,每隔一陣子你就問我一次。』
是啊!因為我不想只是單純當個傻瓜而已啊。
阿鴻又說:『等久了就是你的,我只能這麼說』還是跟之前一樣的說法。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接近她比較好?』
『同學,把咩還需要我教你?』阿鴻打字的速度似乎變快了,是怎樣?手邊終於空閒了嗎?我知道他熱衷電競活動,這個時間他八成在跟他的線上固定搭檔練戰地風雲。老實說他能回訊息回這麼快,我都快要痛哭流涕了。『楊筱琦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我跟你講過的。』
這是在考試嗎?我想了一下,在鍵盤上飛快輸入:『筱琦喜歡自然、喜歡海,最愛的花是海芋,犬派,她們家養了一隻黑色的台灣土狗;喜歡追求刺激、珍珠奶茶以及Hello Kitty,討厭的東西則是骯髒的男生、蟑螂還有貓。』
『對了,還有香菜跟木耳!』我補上最後的答案,盯著螢幕等待阿鴻的宣判;沒想到這次間隔有點久,我趁機去上了個廁所。
『完全正確,你根本就是楊筱琦肚子裡的蛔蟲。』奇怪!我看到阿鴻這麼說完全高興不起來!一個人要是這麼容易就能被歸類,那就不叫做人了。
我在鍵盤上飛快輸入這串訊息。『但我發覺這份答案有問題。』
『什麼問題?』
『你沒告訴我她究竟喜歡什麼樣的男生。』如果她徹頭徹尾只接受陽光型的男孩,那就等於是把我歸類在一般垃圾;一般垃圾只能送進垃圾掩埋場或焚化爐,永遠沒有變成資源再回收或是拿去餵家畜的作用。簡單一句話:廢物。
阿鴻「哈」的一聲,接下來這訊息讓我差點沒吐血!『所以你這隻弱雞是不是應該好好健身一下啦?』
所以這表示我終於戳破盲點了嗎?為什麼不早說!
我送出一張「憤怒」的圖案,再加上一聲「e04」結束今晚的對話。
***
隔天一大早,我發了一條訊息給我的(偽)竹馬;問她什麼時候去運動,她的疑惑一如我所預期的。『妳什麼時候有空?我等一下當面跟妳說。』
『那就現在吧!』一看到這則訊息,我立刻梳洗妥當,五分鐘之後準時到樓下她家門口報到。
「我雖然很想知道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不過還是先進來再說。」佳姿打開綠色外門,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在自己家裡的她穿得很輕鬆,一件根本是夏天才穿的灰色棉質背心,底下則是同色系的長褲;背心好像是那種加了襯墊的款式,不過就算如此,她的胸部還是只能用「乏善可陳」四個字形容。
我的視線只在她胸前逗留不超過一秒,隨即低頭搓著鼻子進門;乾淨的白色地磚上已經準備好適合我的腳型大小的拖鞋,我踩上拖鞋,關門時聞到一股檀香味,那是神龕上傳來的香氣,我默默的對上面的佛像點了個頭,跟著佳姿穿越寂靜的客廳。
「妳剛起來?」一靠近餐桌,我立刻聞到烤土司的味道。
「嗯,我都念書念到一點,差不多九點半才起來。」餐桌上的小碟子放了三片烤過的吐司,一罐巧克力醬、切片起司,玻璃杯裝著半杯牛奶。她直接坐回原本的位置,用抹刀挖了一大堆巧克力。「說吧,你幹嘛問我每天什麼時候運動?」她塗抹巧克力的動作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抹水泥牆。
「就只是單純想跟妳請教健身的方法啊。」我在心裡早已擬定好一番說詞,因此當我面臨這個問題時,只是雙手插著牛仔褲口袋,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念書需要體力不是嗎?我媽都已經嗆明要是我明年還沒考上,就要我去找工作;我可不想偏離我的人生規劃。」
佳姿「哦」的一聲,在抹好巧克力醬的土司上放了切片起司,一口咬下,「卡茲」的酥脆聲響頗引人食慾;她露出滿足的微笑,就像是在吃什麼精緻昂貴的美食一樣。「就因為這樣?所以你是想跟我一起運動的意思嗎?」
「妳可以教我怎麼鍛鍊啊!」
「喔。」怎麼回事?她幹嘛突然變得興趣缺缺的樣子?「方法很多種啊,你也知道我們以前除了練習基本動作,還會練柔軟度那些;想維持體力去跑步不就好了?」
「我還想練一些別的地方咩!」我曲起手臂向她暗示;而她看到之後突然噗哧一聲。
她掩著嘴,然後匆匆配了一口牛奶。「舉啞鈴啊!你們家沒有嗎?我記得二哥房間有一套健身器材,你可以去跟他借不是?」
我們是多年鄰居,她們家我來過很多次,相對的,她也去過我家很多次,對於我們家中的格局、擺設她都很清楚。
「我才不想亂動他房間裡的東西。」我二哥大我足足十歲,老實說我跟上面兩個哥哥的感情沒她想的那麼好;再說以二哥那種疑心病的程度,不打破幾個砂鍋問出我之所以想健身的真正目的他是不會罷手的。還是省點麻煩的好!
「哦,所以你把腦筋動到我身上?」
講得也太難聽了吧?「妳不能說妳才是我危急時想到要共患難的朋友嗎?」
她嗤笑一聲,一連咬了幾口吐司;我等得有些不耐煩,只得催促:「究竟怎麼樣?」
「我還是搞不懂你要我怎麼幫你;是要跟我一起健身嗎?」她又喝了一口牛奶;這次牛奶在她嘴巴上留了一層淺淺的白鬍子,她沒舔掉。「還有,林少琮,我才不相信你是單純只為了考上公職才特地找我說要我教你怎麼健身哩!快說,到底是什麼原因刺激了你這弱雞?」
「妳都叫我弱雞了,這理由還不足夠嗎?」我裝出生氣的模樣,但不禁暗自讚嘆佳姿的判斷。果真不愧是我的(偽)竹馬!「好啦,就算是我請求妳教我鍛鍊身體好了;反正我們多年朋友了,給妳知道真正理由也不丟臉……」
「妳覺得我是不是因為沒辦法帶給女生安全感,所以女生才看不上我?」我垂下肩膀,這次真的是因為沮喪使然;我今年已經二十五歲了,雖然不是完全沒交過女朋友,但是大學時期的兩段戀情全都不到半年就宣告陣亡;我自認自己外表長得不差,對待女生也還稱得上體貼,但是就沒辦法跟女生發展出長久而持續的關係。
當然,佳姿是個例外;坦白說我都叫她(偽)竹馬了,某種程度上,佳姿在我眼中實在不算是女生。
佳姿張開嘴,原本要一口氣吃掉的吐司因為我的這問句而停頓。「少琮,我老實說,你沒有必要因為外表長得稍微陰柔一點就感到自卑啊。」她瞥了我一眼,這才把吐司送進嘴裡。「說不定有些女生暗戀你,她們就喜歡你這種斯文型的。」
我的耳朵因為她這句話而突然張開;她繼續說:「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她喝下最後一口牛奶,然後「哈」的一聲。
「妳在安慰我吧?」話雖如此,我還是忍不住嘴角上揚;被人稱讚讓我感到高興,就算只是善意的謊言。
「我哪有?」她白了我一眼,拿著小碟子跟空杯逕自走向流理台。「我說的是實話。」
她這麼說真的點燃我的好奇心,那我倒想問問,她所說的那種人在哪裡?「妳說有人喜歡我這種型的,有實際的例子嗎?」
正在洗杯子的她聽到我這句話,微微回頭瞄了我一眼;她的嘴巴張開,只是沒兩秒鐘又閉上。「我不知道啦!只是舉例,你也不能打包票說沒有吧?」
「我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這種人,為了避免自我感覺良好,我寧願假設沒有。」
沒三兩下洗好杯盤,她甩了甩水,把杯盤放在籃子裡晾乾。「真是死腦筋。」
我撇嘴,把話題再拉回來。「總之,妳能幫我嗎?」
她凝視著我,那表情像是經過很慎重的考慮;拜託!我真的很想說憑我們多年交情,還要這樣謹慎思考才能決定嗎?太傷人了吧!
「好吧,那我們一起運動;反正頂樓有健身房。」
我高興地笑了出來,才想說充滿幹勁的大吼,不料她很快地補上一句,「但是,我有條件。」
「什麼?」
她挑挑眉,雙手抱胸,用很理所當然的語氣說:「你要每天請我喝咖啡,就當作是付給我的陪練費用。」
那有什麼問題!「成交!」我伸出手來,與她用力地握了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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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再度回到瑟芙雅蒂的更新!
第三季下星期才要正式開始連載,但又不想白白跳過更新日,所以我決定加速瑟芙雅蒂的更新。
青梅竹馬這四個字真是帶給人無限遐想空間啊……感覺似乎很親近,應該、好像要很親近,但我想是因為太熟悉的關係,反而經常忽略掉最真實的感覺啊……
再次利用最後機會跟大家公告!FF27是1/30、1/31!也就是本周六、日!
詳細內容請參考今天所發布的FF27的公告,雖然明天雨是下定了,但還是很希望能夠跟讀者朋友直接見面!
跑路人創作團隊/塔客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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