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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家族慘劇 Tragedy of A Clan

K.I | 2022-12-24 09:13:01 | 巴幣 204 | 人氣 196


【Chapter 16】:〈家族慘劇 Tragedy of A Clan〉


  「可笑!」;「哼!」

  宓拉狄與拜桑仍勝負未果。宓拉狄傷勢雖較重,但仍能於交戰中順勢殺退四名來偷襲的敵兵。

  突然,空中信號彈打響,敵兵全軍驟然撤退,拜桑即使佔上風也不再戀戰,陰森大笑:「哈哈哈哈哈──維爾維特,是我拜桑贏了啊!下次再見時,一切將會真正地徹底結束了,享受妳最後的人生吧。」身後副手加百列牽馬駕來,拜桑隨即上馬撤去,宓拉狄想追,但聽見有迦勒的吶喊在敵圍中傳出。

  「你們這幫混帳啊啊──!」那確實是迦勒,身後還有來救援的蓋吉。兩人闖入敵群死命搏鬥,即使被砍得皮開肉綻也守護著莉莉絲在內的俘虜們。宓拉狄放棄追擊回頭去替他們解圍,迦勒與蓋吉已戰得精疲力盡,看到敵人撤退的瞬間,迦勒立刻癱軟下來。而蓋吉則硬是撐到宓拉狄面前說:「女爵,豪宅有叛亂,可能要交給妳了……」宓拉狄還沒來得及問清楚,蓋吉便也倒下。


  豪宅一樓處,僅存的一盞水晶燈,半昏不暗的照明著已支離破碎的大廳。謝伊從崩壞的石塊中慢慢爬出來,頭破血流,他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記得還在和叛徒們交戰的時候,一陣天搖地動把通往書房的階梯震垮了,自己也因此摔入廢墟之中,抬起頭來,他看見的是忠誠的家僕與門徒們屍橫遍地,而其他昂首闊步要凱旋離去的全是叛徒與內奸們,「站住……」謝伊忍著疼痛,緩緩挺身。望過遍地橫屍,他悲憤更具:「你們……給我站住!」

  敵人聽到這陣大喊,紛紛回頭,並也紛紛笑道:「哦,你居然還活著嗎?」,「哈,原來是你啊,還以為你和那女狐狸早就逃跑了呢。」,「哎唷哎唷,我們家族的事,這個外人生什麼氣呢?」

  「你們背叛了『家族』這個詞……」謝伊怒得立即射倒一名叛徒,「我不會原諒……背叛了『家族』的罪人!」

  「自尋死路!那就成全你……」突然,叫囂的叛徒頭顱爆裂開來,肉漿四散,眾人震驚,回頭一看,竟然是宓拉狄回來了。

  宓拉狄舔著嘴邊的血,踏著貓一樣高傲的步伐:「罪人?親愛的,我原來是這麼教你的嗎?像他們這樣平時偷雞摸狗,畏畏縮縮,直到關鍵時刻才殺對自己毫無防備的同伴的人,叫做爛人;真正的罪人,是平常喝他們的美酒,抽他們的菸,啃他們的起司,現在,還要殺死他們的我們。這,才能叫『罪人』。」

  語畢,遍地鮮血如劍山聳立,叛徒們還沒反應過來,地面竄起的逆向豪雨便將他們紛紛貫穿,瞬斃暴死。

  殘存的幾人也被宓拉狄揮臂一閃,血蓮花綻,最後有一人嚇得裝死,趁宓拉狄分神時想逃,卻被謝伊以血彈射死。至此,謝伊流下了淚,「宓拉狄……為什麼吸血鬼就不能平穩的活著,非得互相殘殺?」

  宓拉狄彎下身,擁抱他,「不是只有我們而已,不是只有我們這樣而已……」她親吻了謝伊的額頭,隨後問:「老東西呢?敵人突然撤退了,我怕是聖典的位置被對方得知了。」

  謝伊說:「他應該在頂樓的書房。」宓拉狄點頭便要前往,但謝伊拉住她,說了句:「宓拉狄,從剛才的天色驟變開始,我有一種很糟糕的預感,我們可能要做好心理準備……」這句話讓她也不安起來了。


  謝伊與宓拉狄來到頂樓書房前,門口已是一片瓦礫廢墟,費了好一番力氣才終於撥開障礙進入,然而,映入他們眼簾的,是斷了雙手,癱靠在書桌前,胸腔被徹底掏空的勞斯。

  「你……」,「公、公爵!」他們慌奔而去,即使有猜想過,親眼見證還是難以相信,所向無敵的勞斯竟已成了具毫無生息的屍體。

  謝伊雖然悲傷,可也馬上聯想出一個危險的可能:「公爵他在和我離別前告訴我,腥紅聖典其實就藏在這棟豪宅內的某處……而能夠打敗公爵的人,我想只能有奧瑟丁。而他敢對唯一知道聖典下落的公爵出手,代表聖典大概已經被奪走了……」

  宓拉狄搖頭,「但除了他,不可能還有誰知道那東西的位置才對啊。」她看著勞斯慘死的模樣,怎樣都不敢相信:「怎麼可能?這老東西怎麼可能會輸?」謝伊也低下頭,他甚至希望自己還在剛才的昏迷中,這一切只是夢。但就在這時,地上有一道不尋常的血跡,好像鬆散的鮮紅繩索一樣,引導向書房的某個角落。

  「這道血跡……」謝伊循著這道血之軌跡尋找,宓拉狄便與他一起推開崩壞的書櫃廢墟,他們看見了。就在書櫃後方的隱藏的壁間,有個已經被嚴重毀壞的書架,下方的名牌刻著『腥紅聖典』。

  「這……真的是……」謝伊和宓拉狄靠向彼此,這一刻,或許只有這樣才能感到稍微一點安全。

  三個小時後,殘餘的家族門徒陸續回到毀壞的豪宅,而謝伊與宓拉狄這麼告訴他們──勞斯已遭奧瑟丁所弒,腥紅聖典也已遭搶奪。

  *

  僅僅一晚,一切已變得全然不同。逝去的人被停留在那一刻,留下的人被迫往前,家僕與門徒們即使悲傷也得收拾戰後的豪宅,當他們為不久前還有說有笑的摯友們收屍,眼眶早已經乾涸。

  迦勒、莉莉絲和蓋吉都在重整豪宅,但各個神色恍然。謝伊和宓拉狄也並未就此離去,他們也協助善後。謝伊回到當時崩塌的階梯,意外發現有一本紫色筆記夾在碎石塊中,這筆記本在他墜落時就隱隱約約有看到隨之掉落,但不知道主人是誰,於是,他在夜晚用餐時拿出來與其他人共同討論。

  謝伊說:「書皮和紙材都很特別,署名寫著『司康』,是我們家族的人嗎?」其他人搖搖頭,沒有聽聞過家族有這人,但宓拉狄想起來了。

  「我記得,那好像是奧瑟丁一名隨從的名字?」眾人立刻提起注意。「很久以前我代表豪宅拜訪過阿撒城,出來迎接的是個梳著油頭的少年,我記得他就叫做司康,說是奧瑟丁的親信,但完全不會戰鬥,那大概是他的軍師或僕人。謝伊,那書裡寫了什麼?」

  「我以為是自己人的,所以還沒有擅自翻閱。」謝伊這才翻開,看了幾頁內容便發現:「這是……這是奧瑟丁手下的資訊!有好多是還沒見過的名字。」謝伊快速翻閱至最後一頁,最後一頁貼著一張墨水痕跡相當嶄新的地圖。

  地圖比其他紙張看上去都更完整,明顯是最近才貼上去的。「這是倫敦的地圖,但只有在市區外圍標示了一個『入口』,四個『出口』,這代表什麼?」

  其他人爭相接著看,迦勒一眼看不懂便傳給莉莉絲,莉莉絲也不明白但堅持看著,蓋吉則從一旁引頸觀摩,然後說:「倘若這位『司康』就是奧瑟丁的隨從,那麼這張地圖標示的位置,應當也與奧瑟丁的某項秘密有關。可女爵若說司康不會戰鬥,那為何他的物品會掉落在激戰中的豪宅內呢?」

  莉莉絲說:「應該是替奧瑟丁出下流計策暗算公爵時,司康在外負責把風,結果被人打掉了吧?又或者我們家族的忠臣秉持貴族精神,到死前最後一刻硬是奪走了這本筆記。」但,莉莉絲坐下來後低著頭,「唉,現在又有什麼意義呢?公爵犧牲了,聖典也成了奧瑟丁囊中物,即便將來我們重振,奧瑟丁也早就已經獲得聖典的完全力量,等他完成永恆儀式,不說我們,這世界恐怕也成了他的掌中物。」

  「不!還沒有結束。」迦勒拍桌起身,高舉拳頭,「奧瑟丁沒有辦法那麼快獲得完全的力量,除非『黃金之月』到來!」其他四人是前所未聞,反問迦勒,迦勒答:「這是公爵曾經私下對我說的,他說奧瑟丁當年雖然曾私下翻閱聖典,但數日卻只修行了兩個章節,這說明什麼?說明腥紅聖典的力量無法在一夕之間完全獲得!再強的吸血鬼都要時間消化,除非是月偏食下,特定的地點會看見新生的滿月呈現純粹的金黃色,那就是『黃金之月』,在黃金之月下,所有吸血鬼會變得敏感加倍,而腥紅聖典的力量就能一次完全注入。而奧瑟丁的永恆儀式,也是要在黃金之月下執行。」

  謝伊問:「那下次的月偏食會在什麼時候呢?」迦勒搖搖頭,但蓋吉馬上翻閱一旁的紀錄冊找出。

  「一個月後,十二月十七日,約是換日點到凌晨三點之間。」蓋吉說,「如若迦勒所言為真,那麼只要在十二月十七日前再次奪回腥紅聖典,粉碎奧瑟丁的野望將不是空談。」

  莉莉絲卻仍低著頭:「但……奧瑟丁在哪呢?」她摀著臉,失落的說:「現在他想去哪就去哪,就退一百步說吧,我們是找到他了,又能奈他有何?先不提我們能不能在他的大量的手下攻擊中生還,公爵已經是我們見過最強大的吸血鬼大師了,但連他都被……」這句話讓所有人沉默了下來,即使最初燃起希望的迦勒也陷入沉思。

  「我呢,不喜歡還能動的時候不動。」開口的是宓拉狄,「說是垂死掙扎也好,但我就是要去地圖上的位置看看,反正能有多刺激呢?」

  蓋吉說:「但是女爵,司康若是奧瑟丁的親信,這很可能是他們刻意留下的陷阱,他們可能讓人在那守株待兔,藉此捕殺我們家族的倖存者。」

  「那就賭吧,賭了或許會輸,但不賭必然要輸。」宓拉狄點起菸,恢復以往妖媚的作風,「可別跟過來唷,我和你們瑟倫特的同盟已經結束了,搶奪聖典這麼令人興奮的事,獨自享受才是最棒的呢。」其他人仍餘悸猶存,宓拉狄咧起嘴角,起身就往門外離去。「現在,是我的家族和他的家族之間的恩怨了,別忘了我可是個有仇必報,非常小心眼的女人唷。」這話一說出口,她的手便被拉住。

  回頭,是謝伊:「如果是家族恩怨,那也有我的份囉。」

  *
  
  於是,宓拉狄和謝伊沒有鄭重道別,就這麼離開了瑟倫特豪宅,離開了山谷,往首都倫敦前進。

  行經溫切斯特時,不久前的緊張的氛圍明顯瓦解了。曾經大量巡邏的士兵和警察轉眼間少了一大半,市街上恢復了許久未見的平和,但謝伊很清楚,混亂只是改變了中心,絕非就此消失。

  目的地是倫敦!

  從溫切斯特出發,沿經山路至地圖標示處約有九十英里。

  在道路系統尚未開發完整的年代,野外崎嶇不平的路相當難走,時常有泥濘、沼澤或碰上兇猛野生動物群聚的地帶,方向感也容易迷失,即使駕馬順遂旅行都要花上一天半,現在徹底徒步的謝伊和宓拉狄在中途還碰上暴雨,將近四天的餐風露宿才終於接近目的地。

  謝伊皺緊著眉對地圖,「這次應該是沒錯了,進入樹林後約三百英尺,一口褐色磚頭的井!」放下地圖,眼前的井確實與地圖上描述的一樣,但宓拉狄卻很是狐疑。

  「昨天我們也很有自信的找到了,但跳下去後我們可是濕得不得了呢。」宓拉狄往井口內探,「這次也一樣,下面完全不像有什麼密道的樣子,不會那司康真的要設計我們吧?」說著,宓拉狄恰好被什麼給絆腳,往下一看,井旁有條繩結,宓拉狄下意識的以手刀斬斷,井口旁的草皮突然就裂開來,露出一個有爬梯的洞來,「哎呀呀,看來有轉機囉。」

  *

  通往地下中心的密道分為三段路,每段都有一道鐵閘門為關。第一段最長,全程僅有一條單行通道,道窄而矮,陰暗潮濕,空氣中的霉味重得令人反胃,約走了半小時才過了第一關;

  第二段路開始寬闊起來,空氣不再令人不適,但地上開始出現蜘蛛網、爬蟲、甚至骷髏頭,約十分鐘左右便過第二關;

  第三段路牆壁還有燃燒照明的火炬,路程最短,只有三分鐘左右長,但路上竟有數具腐敗破爛的屍首,尚未乾涸的血跡,蟲子也比剛才都多。

  三關過後,謝伊和宓拉狄理應是到了地下密道的中心,也就是地圖標示最重要的地點,可這裡只是再次陷入昏暗的走廊,再往前便是四道出口的其中之一了。

  謝伊好奇:「會不會是以前他們在這密會的地點,或者藏著什麼東西但已經不放在這了呢?」

  「嘁,真的撲空了嗎……」宓拉狄略有不甘,但正如同她下意識斬斷繩索那樣,不自覺的發動血性感應,沒想到,她感應到了一道非常強烈的共振,「這種程度,和勞斯幾乎是同等級的?有個非常強大的吸血鬼就這附近,至少是在這地下密道裡。謝伊,準備應戰。」謝伊立即備戰,但前後都不見人影,宓拉狄發現這面牆看著不太自然,「謝伊,朝這面牆射擊。」謝伊照做,四發血彈連射,果然,這面牆是空心的,宓拉狄再一踢牆面便碎裂崩壞,出現了後面更長的密道,「果然,賭注沒有全賠上呢。」

  兩人繼續向前,血之共振越來越強烈,空氣逐漸寒冷,踏在地上有碎冰之聲。密道盡頭,一座被暗影籠罩的冰牢。謝伊與宓拉狄舉起火炬,牢裡僅有一人,她戴著純白無瑕的面具,身著被染紅一半而破損的白色長紗,肌膚潔白如雪,身姿玲瓏,坐在佈滿結霜與冰晶的皇后寶座上,但雙手雙腳卻是被緊緊縛在座上。

  這位謎一樣的女后之囚,正是散發著強大血性的吸血鬼。

  謝伊和宓拉狄目瞪口呆,種種跡象都說明在這種牢內誰都不可能存活,但牢裡的她居然有如此強烈的生息。正想要開口問她,她乾澀枯啞的嗓子卻先發聲:「到了,終於……這一天到了。」謝伊舉起手要瞄準,但宓拉狄按住他,選擇繼續聆聽牢裡的聲音,「我等了好久,好久,果然是在這一年,他還是取得他焦渴了六百年的夙願了。」

  宓拉狄問:「妳是誰?為什麼被關在這,又為什麼好像事先知道有我們會來?」

  牢裡的她動起身,結凍於表層的冰霜開始破裂,綁縛手腳的繩結也斷開,完全無法束縛住她。

  她從寶座上站起,優雅的儀態緩緩摘下面具,一頭銀白飄逸的長髮,天使般美麗溫柔的臉龐,「妾身名為弗嘉,是為吸血鬼已六百年,亦為阿撒城之主奧瑟丁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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