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青蛙與蜥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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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頭巨獸於綠洲上空交戰，空氣中殘餘的魔力不斷朝祭壇凝聚。違和的感受在阿澍的心頭上發芽。
羽蛇神祭壇。階梯。
阿澍踏上祭壇的瞬間，一道黑影朝著阿澍的方向投置過來。阿澍不得不接住那個影子──是鯊虎。鯊虎半昏半醒，他的身體正在瘋狂盜汗。阿澍認得鯊虎身上的異狀。
「這個是、」阿澍檢查鯊虎的疲態，「【吞食】？」
祭壇上，龍王．太攀渾身纏繞碩大魔力。太攀高舉龍鱗杖，卍鍋開始呼應他的動作。
「你休想！」阿澍喚出銀匙，並擲向太攀。
「【沙漠皇帝】。」
祭壇周遭，急速盤據巨大沙暴。沙暴吹飛銀匙，更噴出無數狂沙，無差別地在祭壇四處肆虐。
「這個是──【大地創成魔法】？」阿澍驚呼。
阿澍喚回銀匙，單手銀匙迴旋擋住沙暴衝擊；另一手凝聚黑色光芒，黑叉一瞬擊出。黑叉貫穿沙暴，更貫穿太攀原本站立的位置。沙暴散去間，太攀的身影卻已然消失不見。
阿澍遲疑間，龍鱗權杖從阿澍的後腦襲來。阿澍趕在最後一刻前滾躲開。身子方才迴轉，太攀的身影卻已再次消失。
「【沙漠皇帝，禁軍侍衛】。」
太攀不知何時回到了祭壇的中央位置。阿澍不及思索，一地的沙暴已凝結成數十名侍衛，侍衛舉起沙槍，衝向阿澍。
阿澍一邊打散侍衛、一邊凝聚魔力。
「【饕餮】，」銀匙與黑叉在阿澍的雙手上交融，銀黑色的餐刀逐漸成型，「【大快朵頤】！」
餐刀揮落。銀黑色的斬擊攔腰切斷所有侍衛，更朝太攀筆直斬去。太攀凝神間，首度舉起龍鱗權杖阻擋攻擊。斬擊在龍鱗杖上殘留下刻痕，卻沒有傷到太攀分毫。
「果然，」阿澍重整架勢，「你不只會使用【吞食】、大地創成魔法──你還跟我一樣，可以吸收魔力。」
「半成品啊。別把吾等【龍人族】與汝等【沼蛙族】混為一談。汝等能吸收他人釋放的魔法，但吾等卻可以吸收環境中的所有魔力！」太攀指著綠洲上空交戰的四頭巨獸，「別把自己與神混為一談。」
「又是龍的、又是蛇的，」質疑的同時，阿澍已橫掃餐刀，再度直取太攀，「嘖，怎麼看都是畫蛇添足的蜥蜴。」
「井底之蛙。」太攀迴旋龍鱗杖反擊。
餐刀與權杖碰觸瞬間，雙雙被一股引力吸引、隨即排斥開來。
交擊的異樣感讓阿澍下意識提高警覺。反觀太攀，他似乎完全不在乎的引力異狀。
「終究是不能使用青魔法的半成品。見識龍神的憤怒吧，」太攀發出邪笑，「青魔法，【預支未來】。」
太攀的周身發出陣陣幽光。阿澍很在異太攀口中的「半成品」，但看著卍鍋的封印即將被破除，阿澍不及思索，朝著太攀再次揮砍餐刀。
兩人對峙間，阿澍技高一籌。阿澍抓準時機，掃砍太攀腰間破綻，太攀的腰際立刻撕上一道深邃的見血傷口──孰料下一刻，太攀的身體卻再次逐漸淡化，最後整身消失不見。阿澍的視線在祭壇上掃蕩──太攀不知何時來到了祭壇的另一側。
又來了。阿澍明明有扎實砍中實體的手感，但太攀的身體就是會逐漸消失，然後出現在祭壇的某一處。
遲疑間，祭壇角落，一頭渾身纏滿蜘蛛網的畫眉鳥高呼。
「陌生人！那是我族的青魔法，【預支未來】，」繡眉高呼，「這魔法能用自身魔力取代自身所受到的任何傷害。別大意了！」
「多嘴。」太攀朝繡眉揮出了沙暴侍衛。
危及之時，三叉楫伴隨激流切開沙暴侍衛──鯊虎嘴咬魔力回復劑，擋到繡眉身前。
「汝等是怎麼──」太攀遲疑。
「還以為我白白浪費了一支魔力回復劑。」阿澍得意說道。
稍早攻擊太攀之前，阿澍替鯊虎做了緊急治療。
「你若能打敗太攀，一百支我都還你。」鯊虎吐掉嘴邊空瓶。
「打敗我？」太攀冷笑間充斥著怒火，「叛徒，膽敢口出狂言。」
「拜託了，沼蛙族，」鯊虎努力調息，「光是防禦、已經去掉我半條老命了──」
「夠了，下地獄去吧──」太攀高舉權杖。
「──【大快朵頤】！」阿澍冷不防地揮出斬擊。
斬擊從太攀背後刷出，太攀瞬間上下分離。但下一秒太攀的身體消逝，再次出現在祭壇另一側。
「沒用的。汝等連碰到吾等一根寒毛的機會都沒有。」太攀冷笑。
「喔？原來蜥蜴有毛。」阿澍嘲諷。
「汝等以為吾等只是在逞強嗎？這項魔法雖然十分消耗魔力，但如今天空中盤旋著四巨獸用之不盡、取之不竭的魔力餘韻，能夠吸收環境魔力的吾等形同無敵。」
「──無敵？」阿澍冷笑，「別笑掉他人大牙了。這世上才沒有讓人無敵的魔法。如果你早就無敵了，你剛剛就沒有必要用權杖抵擋我的攻擊──即使魔力無限，你仍然需要時間填充失去的魔力。這就是這項魔法的弱點。我只要在這期間打倒你就夠了。」
太攀的怒氣不斷醞釀，鯊虎與繡眉則是佩服著阿澍的觀察力。阿澍握緊餐刀，渾身魔力高漲。
「既然知道你把戲的原理，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饕餮】，」阿澍迴斬餐刀，並劃出一道水平的圓形光芒，「【杯觥交錯】。」
刀鋒光芒漣漪開的瞬間，阿澍的魔力迅速膨脹。他不再二話，立即朝著太攀進行第四次的攻擊。
果不其然，太攀謹慎地舉起權杖防禦。數招過後，阿澍用著俐落的武藝，再次抓到太攀的破綻。
「饕餮，【細細品嘗】。」蛙撲劃過刀身，數發小斬擊隨著阿澍的蛙蹼快速擊出。
迷你斬擊穿過沙暴禁軍的身體間隙，接連斬中太攀的皇袍，太攀數度見血。下一刻，太攀的身體再次逐漸淡化消逝。
重新出現在祭壇另一次的太攀，傲慢地大笑。
「這已經是汝等最快的攻擊了嘛！看來吾等填充魔力的速度遠在汝等的攻擊速度之上啊！無論汝等試幾次都是一樣的！」
阿澍凝神間，進行了第五次的攻擊。無奈，相同的狀況，再次上演。
六次、七次。第八次。阿澍看起來十分疲憊，太攀也膩了。
「夠了！莽夫！不管你試幾次都──呃！」太攀嘲諷到一半，胸口突然傳來一陣疼痛。
鯊虎與繡眉瞪大雙眼。太攀的皇袍上，殘留著數道細細的傷口。阿澍喘息的嘴角，緩緩地上揚。
「這怎麼可能──」太攀眼神閃爍出不解與怒火，「汝等是如何──」
「喏，」阿澍平舉餐刀指著，「寒毛，我碰到了。」
太攀遲疑間，這才察覺餐刀小了一個尺寸。
太攀的瞳孔瞬間放大。他抬頭觀望上空。祭壇的上空，阿澍稍早在每次進攻前劃出的銀黑色漣漪，其實並未完全消逝。
「──這些是、」鯊虎查探星環一般的漣漪，「刀？」
無數細小刀刃盤旋於祭壇之上。
原來阿澍稍早的攻擊並不是虛張聲勢、更不是什麼續力前的招式準備──阿澍把饕餮的一部份分離而出。刀身化成無數細小刀刃，盤旋於祭壇外圍徘迴飛梭，形成宛如星環一般的存在。星環切絕祭壇與外圍的魔力接觸。太攀已經沒有魔力可以吸收了。
「接下來，就是拚你我平時累積的硬實力了。」阿澍平舉餐刀，奮力凝聚自身殘餘魔力。
「吾等要殺了你──！」太攀魔力瘋狂高漲。
雙方再次凝神。太攀棄守為攻，全力進攻。
「【沙漠皇帝－沙葬皇陵】！」瀑布般的沙浪從太攀身後衝出。
「饕餮，【狼吞虎嚥】！」銀黑色斬擊將碰觸到物體通通饞食出無數窟窿。
雙方攻擊相互穿躍，強大的攻擊衝飛彼此。
阿澍跪滑祭壇，並用餐刀支撐身體。他被沙浪衝刷過的四肢魔力皆被抽乾，肌膚與肌肉開始乾枯壞死。
反觀太攀。太攀身中數刀，身體被撕裂出無數大洞，更伴隨衝擊被拋到空中。
「成功啦！」繡眉歡呼。
「──還沒！」鯊虎放聲咆嘯，「太攀的魔力還沒消失！」
阿澍緊咬牙關。太攀的魔力不止沒有消失，他的魔力甚至還在繼續高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可能、這是──」強大的魔力讓鯊虎雙腿一軟。
驚愕間，太攀的遺骸突然條狀瓦解──定睛一瞧，太攀的遺骸化成了數千、數萬條的毒蛇。毒蛇群凝聚成了一顆巨大蛇球。緊接，一頭身長翅膀的綠色巨蟒衝破蛇球，並朝空中放聲咆嘯。
奇蹟綠洲下的大地，彷彿懼怕一般開始發出陣陣餘震。
「【豐饒之神，庫庫爾坎】？」鯊虎跪坐到地上。
眨眼間，一股龐大的魔力氣旋衝破阿澍設立的星環結界，震撼整座綠洲。
『下地獄去吧。』庫庫爾坎張嘴並生出毒牙，毒牙上開始凝聚出一顆深綠色的巨大毒液球，「【毒創成魔法，惡魔之淚】。」
毒液球滴落出汁液，汁液腐蝕了祭壇的石板地面。
「可惡！青魔法，【美索──呃！」鯊虎力不從心，魔力難以凝結。
阿澍的武器雖然可以吸收魔力製造而成的毒液，卻無法吸收生物體自身產生的毒液。眼前的毒球，明顯是庫庫爾坎的絕技。
毒液球朝著祭壇撲天蓋地而來。
「──【火神炎舞，鳳凰涅槃】。」
絕望之際，一道紅色火牆從祭壇地面竄起。火牆捲成了鳳凰的形狀，鳳凰強硬擋下毒液球，毒球與鳳凰雙雙蒸散。緊接，透明巨鐧劃出數道旋風，旋風形成氣流，將毒氣全數吹散。
煙霧中，一道睽違已久的身影，佇立在阿澍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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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