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換
舊版
前往
大廳
小說 達人專欄

章四、如果想要逃就可以逃,那留下來面對的人豈不是白痴?(1)

關燁 | 2017-08-05 19:40:12 | 巴幣 10 | 人氣 442








  雖然大學階段已經不再像過往的國高中生活那樣得要無時無刻與教科書相伴培養感情,但這不代表就不需要有考試作為學習成果評判的標準。這對於理工院的學生而言,更是如此。

  從十一月初開始,T大學生們便開始逐步進入水深火熱的期中地獄中。E023內有三位理工院的學生,以往一回到宿舍就會被吵鬧聲給佔據的寢室如今也變得安靜許多。特別是電機系的兩位巨人室友,他們回到宿舍的時間明顯比以往還要晚一到兩個小時。原因不外乎是在系圖書館K書到閉館時間才走,要不就是住在同一棟宿舍的幾個系上同學相約到交誼廳一同學習,教導彼此比較不熟的地方,進行最後補救。

  柳予樂總算能理解當時宿營時,學姊陳葉璇提到關於自家直屬蘇鳴家總會在考試前轉換到行屍走肉狀態是怎麼一回事了。他在面對眼前這成山的原文書、教授製作的PPT與考古題,欲哭無淚的衝動讓他想支撐自己奮鬥下去的動力頓時煙消雲散。想到同一個禮拜有五科考試,且類似的考試時程會持續整整三個禮拜,他的上半身再也支撐不了如此龐大壓力,臉部與桌面就像有磁力般直接往上貼。

  同樣待在宿舍內進行最後衝刺的周和征也沒好到哪去,他罕見戴上眼鏡,埋頭計算試題,密密麻麻的筆跡散落一地,經過的上官駒順手撿起,在觀察這副有人已經陷入絕望,有人還死命掙扎的極端現象,同樣也在地獄中的他顯得倒是比較平常心些。

  「你們考試聽說很多?」他把計算紙放在周和征桌面一旁,雜亂無章的書桌,沒有空間可以讓他放東西,只好挑了個邊緣位置好物歸原主。

  注意到掉落的東西被好心撿起,周和征先是道謝才說道:「對啊,我們這屆有幾門課今年教授都改用考試的方式評分,而且他們都很有默契選在要考的前幾次上課才陸續公佈,所以才會變成我們現在這樣考前臨時抱佛腳。」順手推了下高挺鼻樑上的眼鏡架,因為多了個裝飾,讓周和征這副打扮更多了幾分書生氣息,有別於以往的風格,但總歸一句:還是與「帥」字脫離不了關係。

  瞟了眼周和征隔壁桌似乎半隻腳已經踏入棺材的傢伙,上官駒冷冷地笑了,「所以這邊是連佛腳都放棄抱的意思?」

  「我有聽到喔。」因為臉貼在桌上的關係,讓柳予樂發出的聲音有些沉悶,這也正好是他此刻心情的最佳寫照,「我才不是放棄,是在休息。」接著,深吸口氣抬起頭,他反問一副置身事外的人:「那上官你們系難道就考完了?」

  「還沒啊,但這禮拜的已經結束了。」

  「雖然問了可能會更心痛⋯⋯你們還有幾科?」在考試期間問這問題無非是標準的自虐行為。無疑是想解脫想到瘋了,柳予樂才會閃過渺小期望,想從對方口中聽到滿意數字來安慰自己並不是唯一被考試壓榨到覺得世界黑暗一片的那方。

  「三科。」然而這殘酷的答案不只打擊到問的人,就連周和征聽到也跟著石化。

  果然爆肝系不是稱假的,此刻所有電機學生們皆非常有感。

  「怎樣啦,是你問我的欸,少用那種臉看我。」

  「你可以灌水好讓我們不至於那麼絕望啊⋯⋯你這個惡魔,太慘忍太狠心了!」柳予樂不知哪時把他床上那隻小熊維尼布偶抱在懷中,蹭著黃色絨毛皮想要討拍的景象看來相當令人不舒服。

  「我就是惡魔,想怎樣?」

  「不只是惡魔⋯⋯還是個喜歡觀察室友的⋯⋯」話尚未說完,立刻有瓶裝著一半水的寶特瓶往柳予樂臉上飛來。

  幸好他閃得快才沒熱情與它來個親密接觸。

  躲避掉的瞬間,他也沒漏掉上官駒兇狠的視線。那雙眼神中在暗示著他什麼訊息,在場三人除了周姓室友還在狀況外之外,柳予樂與上官駒彼此是再清楚也不過的了。

  「小、小心點啊你們。樂樂啊,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惹上官生氣啊?」

  「他才沒有生氣——好、好好,當我沒說,我什麼都沒說啊。」

  「有天我絕對會不小心失手打死你。」

  「這樣威瑟會跟著——欸欸住手!我只是提名字而已也不行?」就怕再繼續說下去上官駒就要把他桌位上任何可以拿來當作兇器的物品全投擲過來,柳予樂再怎麼不想面對考試,也不想要這種方式缺考啊。

  上官駒百般懊悔怎麼會這麼早就讓當事人知道自己被他來當作藍本以設定小說主角的事。早知當時就該裝蒜到底才對,現在時不時就得對柳予樂的種種行為捏把冷汗,老實說,這無非是另一種層面上的職業精神摧殘。

  「提名字?你們在講什麼啊?」

  「沒事。柳予樂耍智障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你覺得他狗嘴像是能吐出什麼中聽的話嗎?」

  「講話很難聽欸,上官你這樣真的會沒朋友喔。」

  「沒朋友比你可能沒分數拿學分還要來得好。」一句話不只直接砍去柳予樂半條血,心繫考試的周和征也跟著無辜中槍。

  決心要繼續認真的人不再冒著生命危險與室友拌嘴,轉過身,電機系的兩人再度把注意力全集中在眼前的當務之急。

  外文系的田邢甫據說這次期中考只有不到五根手指頭的課堂需要考試,而且全集中在同一禮拜,讓他目前就算進到考試月仍可以繼續過著平日那社團與打工兩頭忙的充實生活。依照往常習慣,在還沒十點前他都不會回到宿舍,所以目前E023就只有他們三人。兩人正在與之後的考試奮鬥,而上官駒於這禮拜倒數僅剩的天數,在沒有課業壓力下,照慣例拿著筆電爬到床上,持續進行他新連載作品的故事進度。

  傾刻間,整個寢室沈浸於寧靜中,各自專心投注在他們必須完成的任務上,徜徉於故事汪洋中上官駒才剛正要陷入認真模式前一刻,忽然想起一件極為重要的事。

  對了,我該把隱晦身份被揭穿的事告訴莉莎姊嗎?

  不說他還沒想到關於這件事的後續該怎麼處理。即便柳予樂拍胸脯保證絕對不會洩漏出去,這與是否該知會責編一聲是兩回事,如果就這樣隱瞞下去的話難道會怎樣嗎?他認真思考過各種可能性,想從中獲得滿意的解釋。

  不過就算上官駒怎麼假想,他內心還是有個聲音認為應該還是要告訴莉莎姊這件事。點開兩人的聊天室,正當上官駒要鍵入文字時,柳予樂的聲音忽然在他床下冒出,「我們肚子餓了要去買宵夜,你有想吃什麼嗎?」

  宵夜⋯⋯?

  愣了下,他才回道:「不用我不餓。」

  「好吧,如果有要加點什麼再傳訊息跟我們說喔。」

  「嗯。」簡單回應完後,上官駒又專注在他的螢幕上。



  離開宿舍,柳予樂和周和征兩人來到小吃街想看要買點什麼撫慰他們飽受折磨的心靈。他們前腳剛踏進這愈夜愈美麗的熱鬧區時,前方不遠處立刻有人注意到他們身影,一面吆喝名字並走了過來。

  認出對方身份最開心的莫過於是柳予樂,「盼盼?妳跟朋友也來吃宵夜嗎?」

  蘇盼盼先是與周和征打聲招呼後才接著回應男友的問題:「一半一半。系學會今天開會,到現在都還沒結束,想說出來買點東西給大家補充體力。」

  「你們系還沒開始考試嗎?」雖然已經接招過田邢甫那文組與理組的差別待遇,周和征還是忍不住好奇問。

  「還沒,我們是期中考那周才考,不過已經有人開始準備通識的考試了。」發現眼前兩名男性的氣色似乎不是很好,已經連續三天沒跟柳予樂見面,讓蘇盼盼內心燃起莫大不捨。「還好嗎?看你們狀況似乎有點糟。」

  感受到女友從手掌傳遞來的溫度,柳予樂任對方觸摸自己的臉頰,似乎不介意其他路人的眼光。「我們快死掉了啦⋯⋯超累的唉。等等吃完還要繼續讀,我看這禮拜都不用睡了。」

  「我們班都是這樣,聽學長姐說我們這次真的比較倒霉。」在一旁的周和征補充解釋他們的慘況。

  「這樣啊,還真是辛苦你們了。」

  「盼盼!」

  聽聞聲音,三人皆往同一方向看去,一名男性正往他們這裡招手。

  「已經買好囉,妳可以來幫忙嗎?」男性比柳予樂他們還要再矮一些,但最引人注意的莫過於那頭像花椰菜般的捲髮。

  「他就是妳朋友嗎盼盼?」上下打量靠近的來者,柳予樂問。

  「對啊,跟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同學,他叫宋嗣秦;嗣秦,他們兩位是電機系的——」

  「我知道他啊,周和征嘛。球打得挺好的,毫不愧對HBL的光環啊。」宋嗣秦皮笑肉不笑,且像是帶有針對性的語句,當下讓柳予樂聽了倒是覺得怪詭異的。

  「原來你知道啊?阿征,還真有你的。」不過他還是扮演好讓氣氛活絡的角色,順著對方也不知道是否真心的讚美接著說。

  「但是~這傢伙我可就不知道了囉。」但對於柳予樂,也就是蘇盼盼傳聞中的男友,那位愛惹麻煩的電機新生,宋嗣秦便毫不保留他的惡意。

  會有這種感覺很簡單,從他那雙掃過柳予樂從頭到腳的眼神便能得知。

  「他是柳予樂,是⋯⋯」想到要跟別人介紹柳予樂身份,才剛在一起沒多久還是讓蘇盼盼挺不習慣的。

  「喔、喔喔!就是那個叫什麼⋯⋯『樂樂』的嗎?」

  「對啦,我就是樂樂。」聽對方語氣總讓柳予樂有股說不上的火大,使他說話口氣變得不像平常那樣友善。

  宋嗣秦察覺到柳予樂情緒上的微妙轉變,他勾起一抹意味深長地笑,刻意在眾人面前拉過蘇盼盼的手。「好啦,那也打過招呼了,我們走人吧。再見啦很高興認識你們。」

  蘇盼盼對宋嗣秦的行為舉止並沒多想。頷首認同對方的話,她也跟著向兩人道別:「喔嗯,那再見囉,你們考試加油。」

  簡單回以道別,他們便看著女友與她同學離去。不過柳予樂眼球緊盯抓著蘇盼盼手臂不放的那隻手。「阿征,你不覺得那個姓宋的個性有點惡劣嗎?」

  「怎麼說?」不擅長觀察的人一時間無法領略朋友這麼說的依據在哪。

  「他的一言一行。不知道是本性就這樣,還是他另有目的,反正我這樣相處下來對他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就對了。」

  「會讓樂樂覺得印象不好,那感覺好像有點慘。」畢竟柳予樂是周和征認識的人中,最喜歡與人來往的人,如果只憑第一次接觸就給出這種評價,那或許對方可能就像他說的那樣不是個多好相處的人也說不定。

  所以對樂樂來說,上官還算好相處的人嗎?還真是讓我感到意外⋯⋯

  「而且他還在我面前這樣亂摸盼盼⋯⋯這傢伙必須列入觀察名單才行。」

  不過果然還是女朋友的事佔比較大的因素啊哈哈⋯⋯



  在所有人都離開後,上官駒才驀然驚覺原來他們宿舍有這麼大。他將耳機拔下,抬起頭,發現另外三個位置都是空的,他便想起稍早前,柳予樂他們才剛問他有沒有要吃宵夜。

  都已經十點過了田邢甫也還沒回來,一群有家不回的怪小孩。

  唯有這時他因感覺不對,才會搬出年長者的姿態碎念這群不過年輕他幾歲的青年們。

  說到宵夜,飢餓的感覺像是算準時機,使他空虛的胃發出好長一段噪音。不過他對小吃街不熟悉,頂多就只有跟柳予樂去過那一次,之後再也沒踏進過一步,真要請他們買什麼,上官駒還真沒頭緒。

  剛才打了幾通電話莉莎姊都沒有回應,看著連續幾則通話失敗訊息,他再次開始猶豫是否要坦承這件事。其實說一聲不過也是要讓對方知道自己有盡到尊重義務,他知道莉莎姊除了把自己當作工作夥伴外,更將他視為弟弟般照顧疼愛,如果發生這種事卻沒告知她,她會怎麼想?思索半晌後,他最後還是選擇把一切全盤托出,就趁這次機會,把柳予樂知道他是隱晦身份,以及拿室友作為威瑟範本的事都一併坦承。

  正當他下定決心這麼做時,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起。

  手腳靈敏的他沒兩下就跳下床去接應來電,習慣性再接電話前看是誰打來,結果卻是使上官駒在這瞬間愣著行動。

  「挑在這個時候⋯⋯我的天⋯⋯」

  他感覺腦袋一陣抽痛,面對這人討論的內容多為不方便讓人知道的私事,雖然寢室這時候也沒人,不過為了預防萬一,他還是走到陽台才按下通話鍵。

  「怎麼了嗎阿姨?」

  『還問怎麼了?從開學到現在你一次都沒回來,我不管是什麽理由,總之下個禮拜無論如何我都要看到你人!真的是⋯⋯』熟悉的嗓音向連環珠炮似不受控地闖入上官駒耳中,他五官因而不經意地皺成一團,整個家裡他最無法招架這位親戚。不只個性強勢,口才還相當能言善道,只是稍微頂一句回去而已,她就能搬出更多讓他啞口無言的說詞好讓他閉嘴。就像現在,他從說了第一句話後就再也沒能插嘴,只好讓話筒遠離耳朵,給阿姨唸到滿意為止。

  『好歹阿公他全部小孩裡面最疼的就屬你,如果不回來看看他,人家在天之靈肯定會心痛到死。』身為上官駒母親的妹妹,名為麥禾荷的女性仍不改本性繼續說道。

  「阿姨啊,人掛了心就不會痛了啦。」是啊,就像現在,只有被留下的他還會不時因為外公逝世的事難過到食不下嚥,輾轉難眠,這麼一想,或許死掉還比活著還快樂些。

  『你還說!除了見你外公之外你媽也需要兒子回來看看她、陪她說說話啊。』但她可不領情,打從姊姊嫁給那個姓上官的男人後,她就特別以放大眼光審視這一家人的一舉一動。

  而現在,姊姊家出事了,那個老上官卻沒那肩膀承擔問題,只會繼續假扮他的上班族角色,連兒子多久沒回家了也沒在過問的,知道這消息更是讓麥禾荷火氣直上升。

  縱使阿姨她的嘴上功夫是那麼讓人不敢恭維,但上官駒還是挺感謝有這麼一位熱心親人願意在他們家陷入困境時,二話不說放下自家家務跑來協助。若沒有她的幫忙,他就無法放心離家到外地求學。

  只是很神奇的是,原以為隻身來到新竹讀書的生活會讓他無法習慣,甚至升起想家念頭,可這些想像事實上卻從未實現過。在離開那個家後,他才終於享受到久違的清靜與自由,彷彿過去住在那屋簷下的日子全是束縛,現在的生活才是真正能讓他感到解脫的天堂。因為這落差,那些總是讓他心煩的問題開始在他心中地位日益下降,更有好幾度上官駒還想過是否乾脆就這樣刻意不聯絡,拉遠彼此距離,好讓問題就繼續停留在那就好。誰也別去動它,只要別每況愈下就無所謂。

  而他的如意算盤全因為這通電話被殘忍地破壞殆盡,他就像準備上場被審問的罪犯,左右兩邊被限制住自由,哪都無法去,只能硬著頭皮面對那高高在上的法官大人。

  「我知道了啦⋯⋯」

  『不要學你爸只會說那句,我痛恨死他就愛出一張嘴什麼事都做不好!阿駒啊,你比你爸聰明太多,怎樣就不要學他那副死人個性,做個有擔當的男人以後才能保護你媽啊。』

  他知道麥禾荷說這些都是為了他們母子好,可再怎麼說,被她鄙視成那樣的男人終究還是他爸,就算他父親的角色扮演的再怎麼糟,他怎麼可能用她那種的態度面對他呢?

  一切的煩惱與壓力在上官駒放眼陽台外的晴朗夜景後,瞬間宣洩了不少。口氣因而也能順利保持與平日沒兩樣的平淡,「阿公忌日我一定會回去,妳不用緊張。」這對他是多麽重要的日子,說什麼他都會到場致上無盡的思念,即便麥禾荷沒打這通電話,他也會這麼做。「那、我媽她⋯⋯狀況還好嗎?」唯有這件事才是他真正不敢,也不願回台中的原因。

  『還有在吃藥,後天要再回醫院複診。但是⋯⋯因為是你我才直說,』既然麥禾荷都做出這前提了,那就代表之後的內容肯定不會樂觀到哪去,上官駒給自己打了劑強心針,安靜等她說下去,『對於那時候發生的事情想不起來就算了,就連可能前幾天曾經做過什麼她也記不得。整體來說就是記憶力衰退的情況比預期的還要不樂觀。』

  「這樣吃那藥不就沒用了嗎?」

  『但就算那樣,也不能自行斷藥吧?』麥禾荷本身是報章社記者,她好歹也曾經做過醫學類的相關報導,對於失憶的問題還算小有涉略。『我要她養成習慣把每天發生的事情用短短幾句話也好,就是要記錄下來,算是一種回憶練習,看這樣能不能防止情況繼續惡化下去。』

  不知是害怕使然,抑或者對方是他可以信得過的親人,上官駒就這麼脫口而出他預設的最壞結果:「最後她會不會就這樣忘記我們?」

  他好想知道現在說出這種話的自己臉上掛著是怎樣的表情:絕望?鬆一口氣?懊悔?⋯⋯

  就是因為怕聽到這些話所以才不想回去啊。

  即使知道意外已經發生,但我還是沒那勇氣面對。

  好煩啊好煩——

  『忘記的話就讓她重新認識一遍不就好了嗎?』

  「重新認識⋯⋯這怎麼——」

  『不要說什麼怎麼可能不可能的。臭小鬼,你可避難到新竹欸,我在這裡都不擔心我姊了。好歹也是你最親的人,再怎麼樣你都不准對她沒信心。況且,如果真會怕的話就給我多回來刷刷存在感啊。不然不用說她,我都快忘記我這姪子長得是男是女是圓是扁了。』

  多虧了麥禾荷這一番話,倒是讓上官駒釋懷不少。

  「我會回去啦,妳放心。」這句允諾除了說給對方安心之外,也是為了提醒自己有些逃避過久的問題該面對的還是要去面對。

  可能是他說話音量沒刻意放低,在接受麥禾荷怎樣也不厭煩的叮嚀並結束通話的那瞬間,他後方的落地窗正好被人拉開。

  從寢室內傳來一如往常帶點吵鬧的交談聲,與上官駒正對上眼的是一臉茫然的柳予樂。「嗯?我打擾到你了嗎?」

  「剛好講完,怎麼?」現在和柳予樂的相處已經不像先前那樣尷尬,或許這跟一部份的誤會被解釋清楚有關。

  揚起笑容,在月色籠罩下,依舊是那麼耀眼的人說:「肚子餓嗎?我們有多買宵夜喔,一起來吃吧?」

  側頭往裡面看去,田邢甫也已經回到宿舍,正在與周和征手忙腳亂地把那些冒著熱煙的袋裝食物倒進同一個大碗內。

  「嗯,謝啦。」四溢的香氣催化他唾液跟著加速分泌,伴隨而來的是飢餓的感受愈來愈強烈,上官駒這下毫不客氣,欣然接受他的好意。





創作回應

追蹤 創作集

作者相關創作

更多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