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王之章‧圓桌武士
巴頓山戰役之後已經過了一個多月，現在的我正為了重建國家而忙碌，自從最大的外敵慘敗之後，帶著剩餘的九萬多人，日耳曼軍隊分裂成五支部隊分散逃竄，離開了我國的國境。
他們本身之中似乎也有各種內部的爭權奪利吧，在此次戰爭之後終於爆發了不滿，最後就是各自重新形成各自的勢力，就連行軍撤退的方向都不一樣。
雖然敵人的削弱是好事，然而也因此周圍的國家受害的情況也比我原先預想得還要糟糕。
不過...麻煩的事情堆積在一起，我也沒有時間騰出手去解決其他國家的問題。
戰後最重要的秩序重整以及身為王的論功行賞，都是一些無法加快腳步進行的事項，不如說...因為牽扯到利益的重新分配，更需要放慢腳步小心處理。
同時我覺得有一件放置很久的問題也差不多該解決了。
過去這個國家，在上任國王尤瑟王的統治下，王國權力的中心集團就是『圓桌武士』，總數大約150人的圓桌武士們才是這個國家擁有發言權的政治家。
這是個嚴肅的問題，這種制度本身對於統一國家沒有益處可言。同時因為新王的上任，權力面臨重新分配的時機點...過去那些握有重權的大臣們會願意乖乖配合嗎？
當然不，做為既得利益者，保持現狀就是他們的期望。
而這其中有幾位強硬派在戰爭期間被外族軍隊攻擊而殺害，因此原本被瓜分完畢的利益也回收了一部份，這之中也有包含著已故的尤瑟王所遺留下的領地與權力，但是完全不夠...以一個國家來算，身為國王的我只占據了其中十分之一的政權，而剩餘有接近百人的圓桌武士瓜分了國家十分之九的資源與政權。
當然多少我也覺得我本人也不是沒有責任，因為我討厭鎮壓與血腥的手段所以才讓問題遺留到了現在，不過我也沒有天真到讓時間解決問題。
所以我設計了一套方案，以重建國家秩序的名義進行這項計畫的話應該不會有太多問題，同樣是展現武力，不過這個方式至少看上去不會這麼血腥，同時也是我的底線，如果就連這個底線與警告都敢無視的話...我也會學著讓自己鐵血。
一個偉大的國家往往是從內部崩壞的，對於內部的矛盾還是趁早下決心解決比較好。
我將梅林傳喚過來，請他將我的命令公告出去。
他看了一下內容有些錯愕。
「梅林，你覺得不妥嗎？」
「不，應該說...這種方案真不愧是王妳所想的奇策吧。只不過...其中還包含了一些問題，妳打算怎麼辦呢？」
我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奇策？說實話這一招愚蠢透了，然後我卻不得不用這一招來限制規範權力無意義擴散，這一招只適合我使用，而且也不是那麼好用。」
我有些鬱悶，明知道是件吃力不討好的蠢事，然而我卻得去親自執行不可。
梅林看著我寫在羊皮紙上的規定，思考了一下才說：「雖然說有些亂來，但是只要王妳本人在位，這個規則就是最佳的規則。」
我立下的規則如下：
『重建在戰火中新生的卡美洛王國，過去的領主保留家族基本領地，授予名譽騎士，不可世襲，若有意效忠於新成立王國，須在此告示發布起算一年內至中央報到，以獲得領地世襲權力。
此外，過去舊王國的圓桌武士解散，鑒於抵禦外敵的戰力為國家強盛之本，本王要求新任圓桌武士必須精通武藝，圓桌武士將作為最高名譽授予給有實力的戰士，此名號不得世襲。
取得新任圓桌武士的資格，有以下方式：
1.在公平、對等的決鬥之中一對一擊敗現任的圓桌成員之中任何一人。
2.能夠抵擋住本王全力戰鬥下的十招不敗，或是蘭斯洛特爵士、高文爵士的十招不敗，達成以上條件者得以被承認擁有圓桌武士的實力。
3.符合以上兩項條件之中的一項者，若願意宣示效忠卡美洛王國，同時謹守騎士道義的美德，不問出身高低，得經由本王的授予，成為正式圓桌成員。』
「這個條件...是為了減少圓桌武士的人數？」梅林問。
「沒錯，現在正好可以用『實力』做為理由，國內對於戰亂的印象還很深刻，因此會選擇追求強大武力的領導者。」
只要以沒有武力如何保護人民、守護領地的道理，我就能夠從領主身上回收他們的權力與土地，這是只有在亂世才能夠被執行的政策。比起權勢生命的安全更加重要，對領主或人民而言，沒有比沒有實力保護自己更加糟糕的事了。
正因為是這個時期，只要態度強硬一點，大部分的領主都會願意配合。
而且對於重建王國的我而言，幾乎是從零到有建立起自己的勢力，等於是全新的政權與王朝，沒有道理拿前朝的頭銜與官位要我兌現，這一立場正是我回收權力的機會。
「不過...萬一這等於是宣稱只要有實力，即使不服從王妳也能夠成為圓桌武士。」
「至少表面上他們必須遵從我。而且...我也沒說過圓桌武士能有什麼樣的權力，頭銜本身只是頭銜，當中有多少權限、擔任什麼職位完全是由我說得算。」
「原來如此，王妳本身並沒有打算將過去圓桌武士的待遇與權力照搬，只是丟出了一個與前朝相似的稱呼頭銜。」
「圓桌...必然是王國權力的核心，只不過這個頭銜的意義是加入核心的基本條件，還是說是資格，其中的分寸由我來決定。這樣應該就能防止一些野心家的滲透。」
「我有一個疑問，假如說具備了才能，然而實力不佳的人才妳打算怎麼辦呢？」
「兩種方式吧，第一作為我的幕僚。第二種...全力戰鬥也分成很多種啊。不使用龍種之力的全力，不使用聖劍的全力，不使用魔力放出的全力...既然是考驗，區分難易度的鑑別也是可以被容許的不是嗎？」
梅林笑著接受了我的想法，雖然聽起來都是歪理，但是如何將這些歪理包裝成規則是他的工作，做為選擇人才的方式，圓桌的資格與條件其實沒有道理可言，這當中若說有什麼必要性...就只是因為在這個國家，能夠接下我十招的人不會有150人這麼多。
以我的估計...最多20人左右吧。扣除掉與我為敵或是對從政不感興趣的隱士，最後大約會在12或13人左右。
「最後一個問題，王妳已經想好了解決的方案嗎？」梅林問。
我沉默不語，這個問題最為麻煩，那就繼承者的問題。成為圓桌的條件必須經由身為王的我來考核，問題是假如我的後繼者沒有像我一樣的實力的時候，圓桌的考核難度也就隨之下降，這個規則與制度也就會產生各種問題。
沒錯，這項決策僅僅適合我一個人使用，畢竟是完全以我本人的條件為中心考量出的規則。
然而王的才能與戰鬥的才能不見得會同時存在於一個人身上，不如說同時擁有兩者反而是少數。
這也是我完全無法預測與解決的難題，因為我甚至不清楚未來的繼承者會是甚麼樣的人，有著什麼樣的才能。
「...兩種方式吧，以戰亂時期的規則不適用於和平時代為由，廢止與改變政策。或者是...不執著與血脈問題，將王位傳給適合的人才即可，我並不在意卡美洛王國的王是否是我的後裔。」
對於我的發言，梅林倒是十分意外，雖然古代確實是有禪讓的方式繼承王位，但是那多半是小國而且王族缺少後裔，不得不以下嫁公主或是一些方式讓外姓成員加入王室，成為下任國王。
一切都是不得已的情況下誕生出的產物，但是我卻主動提出來了。
在梅林眼中也許他會很難評斷我的真實想法吧。不過我也沒有特意解釋的念頭，而是轉了話題說：
「話說，阿格凡閣下的近況如何呢？」
「大概氣瘋了吧，雖然王妳隱藏的很好，但是他多少也感覺到了妳的刻意刁難吧。」
「不願意成為我的臣子，卻又想要為人民付出一份心力...正常沒有一個王者能夠容許吧，怎麼可能給他這麼大的權限呢？他的努力跟表現越是好，就等於必須給予他更大的寬容與施展空間......對正在努力回收權力的我而言，完全是相反的行為。」
「正是如此，因此他正在頭痛王限制了她所效忠的領主的權限，讓他沒有政治決策權。如果在加上這個條件...」梅林揚了一下手中的羊皮紙，「他想要一展長才，就只能加入圓桌了吧。」
「我故意的。如果說讓這麼一個傑出的內政人才流落在外，豈不是顯得我的無能。如果不知道他的才華也就算了，但是在知道他的才能對國家是必要的時候，還故意裝作不知情放任有能者浪費才華與時間...那就是無能了。」
「但是這麼一來，阿格凡閣下應該會很不情願吧。」
「他會來挑戰我的，到時候本王自有方法讓他心服口服。」我胸有成竹地說。只要在公平的挑戰下完勝他，以他的自傲也容不得不服輸。正巧，除了內政以外，武力到軍略到謀略，我沒有一項會輸給他。
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對梅林說：
「高文卿，他知道了嗎？加雷斯對他本人提出了一對一的決鬥挑戰。」
某個意義上加雷斯算是我的弟子吧，由我所設想出來的訓練計畫，經由梅林的協助下得以實現。
「嗯，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傳開了吧，高文卿想必會十分驚訝。不過這個時間點也正好，一旦王妳的政策公告，加雷斯將會是第一正式考核通過，成為圓桌武士的人。」梅林十分感嘆的說：「沒有想到...那個孩子居然真的練成了『心眼‧真』這一項奧義。」
我也有同樣的感想，理論雖然可行，但是能夠跨越實行過程遭遇到的各種難關與痛苦，加雷斯她確實了不起。『心眼‧真』，那是弱者以凡人之身挑戰超凡之後的證明，弱小也能夠成就強大的鐵證。
「而且...不僅只是心眼，她還開發出了屬於她個人的戰鬥技巧。如果輕忽大意的話，說不定高文卿還得吃點小虧呢。」
我有些期待地微笑起來，應該會成為一場有趣的決鬥。
無論是阿格凡還是加雷斯...他們身上的可能性都讓我感受到了驚喜。我衷心期待著他們加入圓桌武士的那一天。
------------------------------本章結束後的閒聊-----------------------------------
最近因為轉換工作跑道的事情，而遇上各種麻煩事。=.=
原本這週想要停更一週調適一下，但是想想時間上還是能擠出點時間，而且新工作也確定下來了...就努力趕一下進度囉。趕稿地獄開始了。
晚上應該還是可以再貼一章節。
不太想斷更，因為算是練習讓自己習慣吧。一本輕小說文字量大約8萬到10萬字之間，之前的30章加在一起差不多剛好過十萬字，我想試著保持三個月10萬字的寫作速度。
也就是說嘗試維持著一年4本小說的文字量。
創作內容
星空幻想譚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