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頓(Alden)與布萊絲(Blaize)非常的高興,他們愛極了每個禮拜的這一天。在每個禮拜的星期六,三街的地下室裡,會有一場演出。這是他們第二次觀看演出。布萊絲清掉了自己的指甲垢,也將指甲修的相當整齊。
艾爾頓穿上了自己最喜歡的襪子,上面有卡通龍的圖案。「現在幾點了?」艾爾頓問,並且調整了一下自己吊帶褲的帶子,他花了三天才學會如何調整。不過起碼他現在學會了。布萊絲撥弄了自己的褐色頭髮,希望讓自己的髮型自然蓬鬆。
「讓我看看,哦,好的,」布萊絲舉起了慣用手,凝視了一下以米奇的手臂當指針的手錶:「好的,我們快趕不上了。」艾爾頓緊張的跳起身子,他們必須快一點。今天這場表演會很特殊。他禮貌性的伸出自己的右手,他想要挽住布萊絲的手,就像是對童話故事裡的公主那樣:「布萊絲小姐。」
布萊絲發出了咯咯的笑聲,並且牽上了艾爾頓的右手。
每一個孩子,都知道今天有這場演出。因此在入場前,他們倆人都有注意到其他的孩子穿得如何;並且打量自己的樣子。不過嘛,不會太糟。他們像其他的孩子一樣,踩在一條夠長的紅色地毯上,之後等待紅色布簾拉開,讓自己能入場。
「歡迎各位小老鼠的參與!我是你們今天的守護騎士,你們好!」那隻圍著藍色圍巾的黑貓這樣說,喔不。當然的,是穿著布偶外衣的人員這樣說的。那隻黑貓的笑容非常大,同樣的,眼珠也大得像一顆棒球。藍色的深邃雙眼緊盯著每位入場的孩子。
所有孩子熱烈的回應,也包括他們艾爾頓、布萊絲倆人。
直到隊伍輪到他們的時候,圍著藍色圍巾的黑貓伏下身。那微笑、眼珠並沒有任何所動,並且也是這樣緊盯著他們兩位。「我親愛的朋友,你們今天買了入場券了嗎?」圍巾黑貓說。艾爾頓與布萊絲互相對視,在上次來,並沒有入場券這樣子的機制。這讓他們很擔心今天是否能看表演。
圍巾黑貓站起身子大笑,並且用黑色的布偶手套捏了捏他們兩人的鼻子。「好,我收到你們的入場券了,進去吧!雙胞胎的小老鼠!」艾爾頓笑得合不攏嘴,乾淨的白牙都露出來了。布萊絲摸了摸自己還在的鼻子,並且開心地大笑。
圍巾黑貓也是。
他們隨便找了個位置入座,現場熱鬧得很。孩子的尖叫、表演的音樂。空氣瀰漫一種甜甜的香味,像是爆米花。圍巾黑貓突然出現在舞台中央,孩子的尖叫與歡呼聲越來越大,配合著掌聲。艾爾頓也很興奮的跟著節奏拍著手。布萊絲則是僵硬的坐在位置上。
「各位小老鼠們,準備好了嗎!讓我們來迎接表演的開始吧!」圍巾黑貓靈活的在舞台上跳上下跳下,表情仍然沒有變動。
伴隨著拍掌聲愈大,黑貓跳動的也愈快:「讓我們歡迎,第一位表演者:彈簧腿戴森!」之後黑貓跳動的越來越快,就像是跳針的機器一樣,直到黑貓的布偶外衣破裂,裡面站著的人一覽無遺。布萊絲吞了口口水,並且緊盯著表演。
「彈簧腿戴森──!」孩子們開始尖叫喊著表演者的名字,艾爾頓也不例外。彈簧腿戴森的上半身是不自然的彎曲,整人貼在那鐵製的黃色彈簧上。那些孩子喊的越大聲,彈簧腿戴森的背就像是上了發條般,迅速的挺直背部,就像是魁儡一樣。
之後雙腿不自然的跳動,沒有生氣那樣。就像剛剛的黑貓那樣,拍掌的節奏愈快,雙腿就跳得愈快也就愈高,但是彈簧腿戴森的表情卻動也沒動,臉上的妝就像是小丑那樣,一概的笑容。他跳得很高、很快,就像是他的腿──本身就是彈簧一樣。
布萊絲沒看見他的表情,她只注意到那生鏽的黃色彈簧。
但是拍掌速度快到連艾爾頓也沒跟上,彈簧腿戴森就停了下來,像是發條鬆的玩具。背部不自然的彎曲,沒有變動的表情緊盯著沒有跟上節拍的艾爾頓。這時圍巾黑貓又從暗處出現,他說:「我們的彈簧軌戴森沒力氣了!有誰能上來與他共舞、打氣呢?讓我們問問戴森。」
圍巾黑貓將耳朵靠近了那根本不會蠕動的嘴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就像是對方有說些什麼。這時黑貓舉起麥克風,說道:「是的,彈簧腿戴森選好了人選!」之後圍巾黑貓倒退了幾步,這時,彈簧腿戴森開始動作了,他舉起了自己生鏽得最慘的彈簧左腿,指向了艾爾頓。
「是的,我親愛的小老鼠!請你上台吧!」
艾爾頓興奮的跟著圍巾黑貓的帶領下上台,但是布萊絲卻是啞口無言的坐在那兒。「哦,妳只是忌妒我,對吧?布萊絲。不過我一下就回來了,等我吧!」艾爾頓回頭大喊。他們現在在舞台的中央,他就站在彈簧腿戴森旁。他興奮極了。
這時,站在舞台中央,台下的觀眾一覽無遺,所有行為都看得一清二楚。艾爾頓才察覺到了──那群孩子根本就沒有在拍手。
但是掌聲仍然熱烈,那群孩子,就像是爺爺死亡的樣子,一動也不動。相當僵硬。
「我親愛的雙胞胎小老鼠,你們準備好上台演出了嗎?」
「是、施、是──是的,我的主人──」是一男一女的聲音,但是聲音僵硬的不得了。
「看來聲帶沒有處理好啊,戴森,幫忙抬回去,我們準備重新送修。」
「各位小老鼠們,準備好了嗎!讓我們來迎接表演的開始吧!」圍巾黑貓靈活的在舞台上跳上下跳下,表情仍然沒有變動。
黑貓隨著掌聲也跳得越快,並且在布簾升起的時候拿著麥克風大喊:「讓我們歡迎,詭譎艾布雙胞胎!他們會帶來完美的跳舞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