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大家寫完作品隔一段時間後,會不會再去看自己的作品呢?這裡指的未必是小說,也可能是散文、畫作,或甚至是表演。伍德的認知中,這種事情似乎就只有零次和無數次(和女裝一樣)。而我是屬於常常會重看的那類。
有的人認為寫過就寫過,就像孩子獨立成家,不必老是掛在心上,反倒應該專心下個目標;或著原因更為單純,只是覺得看自己的作品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像是伍德的親戚因為工作常需要上舞台,就會不厭其煩地看表演的錄影,希望從中了解自己在上次演出做得好和不好的部分,進而成為下次演出的養分。
伍德重看自己的作品很大部分也是一樣的理由。在寫作時,伍德不敢說自己要求到字斟句酌,但起碼是聚焦在幾句話及其銜接。因為自己的產率低,有時一天只集中一場景的兩三句話,而要等到真的回過頭看才能感覺到整段故事看起來感覺如何。其中不乏許多幾句台詞在寫的時候很頭大,結果實際看起來根本沒那麼需要糾結,可說是體驗了完全不同的視角。
另外,在看一兩個月前寫的章節可能沒感覺,但當看半年、一年,甚至更久前的作品,就會感覺到自己似乎有在進步──或著說寫法有所差異,而比較喜歡現在的寫法。神奇的是,就算現在覺得自己端出了自信之作,到了幾個月後也同樣在高標準下有所挑剔。希望這確實是某種層面上的進步。
不過重看自己作品,最純粹的理由似乎是體驗做讀者的感覺。每個作家的習性和寫作哲學不同,但起碼伍德是寫自己會喜歡看的作品,也因此伍德回頭翻以前的進度大多時候還是津津有味。可惜的是,因為近期寫的作品多少有推理成分,而推理是種看過一次、知道發展後驚奇就下降不少的種類(尤其伍德偶爾又會玩敘述性詭計),沒辦法真正體會到各位讀者第一次看到解答是驚訝還是驚嚇(希望不是驚嚇啦...)。
儘管身為作者不太會忘記推理的解答或劇情大架構,但時不時來一招的喜劇小梗就不見得記得那麼清楚。我有時看以前的進度,竟然還是會被我自己逗笑(還是伍德笑點太低),忍不住吐槽著「太白癡了吧www」、「什麼啦XDDD」、「這作者腦袋有洞是不是啦(O?)」,甚至不小心花太多時間看以前進度,拖到新進度更新(欸)。希望各位讀者也能接收到伍德的喜劇電波──雖然跟伍德幽默感同步似乎也不是什麼好事(?)
往更遠的作品看,伍德有次還蠻驚訝自己高中時對某些事物的想法和現在差異甚鉅;倒也不是說以前就是錯的(都是太年輕時犯下的過錯),但現在會有更多考量。作品某種程度上也是作者待人處事哲學演變的紀錄,偶爾搞不好還有過去的伍德和未來的伍德互相打臉也說不定。
儘管看自己以前的作品是頗能自得其樂,還是要小心別被自己的思維限制住,這也是為什麼每句評語都如此重要。從做為推理作家的一面來看,有時行文是有目的要誤導各位的,看到大家被誤導其實我是暗爽在心裡(心態扭曲);不過更有趣的是看到我沒想過的想法,帶來不同思考的碰撞和學習。另一方面,也總不能都在沉湎過去寫出的作品,畢竟手上總有更多新的故事和冒險等著我寫下,和大家見面呢。
而作為作者,不管他人怎麼批評或冷眼相待自己的作品,我們都希望它們就像自己的孩子──我們不寵溺它們,同樣責之切,但在那之前,總有令人驕傲的愛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