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一直躲在遠處的柏格看到這幕啞口無言。
「不會痛嗎?」他轉頭問雅威,雅威也正在看,面不改色說著:「不會,小天使學飛時也常常撞來撞去,有時候還會倒插在雲朵上,早就習慣了。」
「但是天界不太一樣,爸是直接撞倒一棵實體的樹,還是會痛吧?」
「不會。」雅威十分肯定說著:「有時小天使也會撞到其他天使,不痛不癢。」
「這樣啊……」柏格看多米猊卡癟嘴聽大天使訓話,看起來真的沒有受傷,難道天使有最強悍的體質,是為了避免學飛時到處亂撞,把自己撞死嗎?
「真的不會痛。」雅威彷彿能聽見他的心聲,還說了句:「我曾經有次快飛回天界時,翅膀忽然使不上力,就從高空摔到石頭上,也只是四肢分離而已,同伴幫我撿回來拼一拼就恢復了。因此爸那個距離跟速度,撞上那棵樹還好,腳不要直線插地都小事,因為那樣的話壓力是往下衝,很容易把脊椎折斷會痛不欲生。所以大字型摔下去是最好的,衝擊力會分散到全身,頂多斷手斷腳沒那麼痛。」
「聽起來還是很痛耶……」柏格面有難色,而且摔斷四肢也不算小事吧。
「哥想成……走路踩滑就好?」雅威想了想,這樣差不了多少吧?都是跌倒,只是一個有天地這麼長,一個只有屁股與地板。他繼續說:「天使的骨骼特別,腰這邊的脊椎骨跟全身比起來較為脆弱,但是脖子跟後肩的脊椎骨因為翅膀的關係非常強韌,除非被聖器砍,不然裂不了。」
「但是媽可以徒手將熾天使的翅膀拔下來,所以傷不了卻拔的了嗎?」
「不一樣,翅膀根部的骨頭沒有跟脊椎連著……」雅威不知不覺又講起天使的事情,他很喜歡柏格專注的神態,只要話題沒有提到其他天使或是爸跟媽,就只在他一個身上,心情就十分愉快。
遠方的多米猊卡在樹修復完後就趕緊溜了。
撞東撞西對天使而言不丟臉,只是她不想一直被熾天使唸,才急忙逃離現場往神木的方向走,算了一下距離,走路不自覺小躍步,翅膀力量提升非常多,才飛一下就拉開一段很長的距離。
她走回神木下,正要踏入傳送陣時靈光一閃,直接展翅往上飛,越到上面速度越慢慢,小心翼翼探頭看進去,隨後掃興。
那兩個居然沒有親親,還是已經親過了?
「感覺如何?風吹起來舒服嗎?」愛麗絲圖不知道多米猊卡剛剛把樹撞斷,正好奇她的感受;但是精靈王輕咳一聲,開口:「愛麗絲,要不要幫小殿下檢查一下身體?她剛剛撞斷一棵樹。」
「您撞樹幹嘛!」
聽到這句,愛麗絲圖本來還很優雅,一下子就跳起來把多米猊卡撈下來,檢查她的身體。
「我只是回頭看妳有沒有跟上,就撞到樹了。」隨著愛麗絲圖一直往她身上扔魔法,多米猊卡覺得鼻腔越來越塞,便用力往旁邊哼氣,結果有片異物噴出來,鼻血也流下。
「您——」愛麗絲圖看到鼻血就心疼到唸不下去了,急忙幫她止血然後檢查頭部,反覆對多米猊卡施展各種治癒術,確定她全身上下都沒問題才鬆口氣。
「真華麗呢。」精靈王讚嘆愛麗絲圖的治癒術非常多樣化,撿起剛剛被多米猊卡哼出來的異物——一小塊碎骨,大概是她撞樹時鼻子附近的骨頭碎掉,然後莫名其妙跑到鼻腔裡才哼出來。
愛麗絲圖看到,摸一下多米猊卡裂開的地方,雖然早就恢復治癒好,她仍要親手戳幾下,確定沒有裂口才放下心。
「您願意將這塊碎片留給我嗎?」精靈王笑著,晃晃手上的小片碎骨。
「好啊。」多米猊卡爽快答應,算是感謝精靈王教自己魔法的禮物。
愛麗絲圖把多米猊卡的視線拉回來,多米猊卡搶在她要訓話前說熾天使已經唸過了,兩天使開始吱吱喳喳。
精靈王沒打擾她們和樂融融的氣氛,收起骨頭碎片悄悄離開,回到自己安靜的屋子。空氣中殘留一些天使特有的殘香,他想這就是精靈跟天使的差異,精靈身上不是香花就是木香,聞起來清香甘甜;天使的香氣就較難形容,總結也是香,卻有強迫心靈平靜的感受。
他喜歡這味道,會想起神。
多米猊卡飛出去的那段時間,他已經將發生的事情告知愛麗絲圖,想起她的表情,讓精靈王不禁勾起嘴角。
休息一段時間他才起身,帶著多米猊卡的骨頭碎片走到工具間。
夜幕早已降臨。
河面反照的完美月影被漣漪摧毀,石頭啪啪啪地連跳,隨後沉入河中。雅威喜歡待在一旁看柏格做事情,甚至會希望多米猊卡別過來,讓這個寬大又安靜的小天地只有他們,就像小時候,還是核心狀態的雅威被柏格帶著到處跑,沒有任何事物打擾。
「呃,石頭好像都被我丟完了?」柏格低頭四處看,雖然還有不少扁平的石頭,但是跟丟到河裡的相比,都太短太圓了。
柏格搔搔頭,一腳踏入河中,被沁涼的水冰到身體一震。
「哥,你找近的就好,我幫你撿比較遠的。」雅威說完張開翅膀,輕輕一拍就飛到遠方的河面上,在指尖凝聚魔力尋找石頭,然後一個個丟回岸上。
「小心不要破壞河床喔。」
突然的第三者聲音,柏格跟雅威猛然回頭——笑瞇瞇的精靈王右手彈指,他們立刻被拉回岸上,精靈王伸出左手畫了圈,柏格驚嘆腳下的魔力波動,在緊張與疑惑下看見許多石頭從河裡出來鋪回地上,剛才雅威丟下來的幾顆也滾到其他位置,甚至有三顆被丟回河中。
「這樣就可以了,我把原本住在上面的拿回來,住在水下的全放回去,你們真厲害呢,居然可以丟這麼多。」精靈王說完,直視柏格。
那一眼,他們的雙腳彷彿被釘在地上。
「請您放心,他有我看著,沒有在森林搞破壞。」
雅威警惕著精靈王,就怕他突然殺死摩烈奇歐,重創柏格的意識。
此時柏格是用意識轉移的方式附身到摩烈奇歐身上,摩烈奇歐本身的意識就陷入沉睡,直到柏格離開。
用這種方法,精靈就不會發現外來者,因為摩烈奇歐仍是本尊,只是軀體存在兩種意識,柏格也不會親身涉險,但是也十分危險。先不說兩種意識搶身體的話怎麼辦,如果柏格沒有在摩烈奇歐受到致命傷前脫離那具身軀,意識會跟著受到重創;然後雅威也不想見到摩烈奇歐受傷,當初撿到那個可憐的精靈時,他可是花了一番力氣才治好對方。
「我知道喔。」精靈王笑著歪頭:「我也知道他雖然是摩烈奇歐,但現在的意識是地獄王子,柏格,在操控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