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阿萊斯特
欲戰千秋，必以效忠。這是他夢裡的最後一句話。
他醒來時，烈日當頭，全身沾滿了沙塵，柔軟而滾燙。金色的流沙從他手指滑過手心，彷彿手裡握著熾熱的烈焰，在原本該使著雷電的雙手散著一陣陣燙火。
阿萊斯特拍掉身上的沙子和黃草然後站起身子。舉目所見是一座座的沙丘，屈指可數的蘆薈與多肉植物分散而立；西邊的遠處飄來鹹鹹的溼氣，金陽高掛於藍天，熱束打在他的金邊神襖；頭頂的額盔、三角狀尖盔、鑲著金線的神袍、胸前的閃電鍊墜……全都熠著轟烈金光。
阿塔克沙漠，他環視著無邊無盡的遠方，很肯定自己所身處的境地。幾年前，盧蜜亞就曾派他和勇前來此處開採黃金，不過當時的人口比現在多上許多，隨便走個幾步都能遇到當地居民或巡邏的沙漠士兵。
阿塔克沙漠極大，就像冰霜絕境那樣廣闊，因此阿萊斯特不確定他現在所佔的位置是哪個區域。他記得這裡有很多領地劃分，沙風地、沙金地、沙河地……他努力回想，但大多忘得一乾二淨。
現在的他該去哪？他問著自己，我是來拿靈魂石的，可是完全沒有這法寶的確切位置。而且也找不到任何水源與食物，還有今晚該在哪過夜？他往前走了數十公尺，停頓下來，心情備感浮躁，尤其在赤炎炎的氣溫上，他完全無法冷靜自己的思緒，此刻滿腦子宛如被汗水給灌滿，頭疼腫脹。
阿萊斯特搜了搜腰間的囊袋，找到了一瓶水、兩片肉乾，還有一小罐紅色液體。法涅爾之血，他想起離開冥界前馬洛斯送他的這份小禮物，但他想不到該在甚麼情況下喝下它。
我的體內只有神、雷元素，喝下去也只能獲得短短五分鐘的龍焰之息，真不知馬洛斯給我這罐能幹嘛？他將龍血收進囊袋，然後拿起水袋搖晃，裡頭只剩不到三分之一的水，大概再喝三口就會見底。
幹……阿萊斯特嘟囔著。茫茫沙海一片，看似萬裡無人的環境，要如何在尋獲靈魂石和生存之間找到立足點？
他別無它法，只好繼續漂泊在沙海之中。
太陽逐漸升高，阿萊斯特由太陽懸掛的角度判斷時間，現在正值中午時分，我要是沒辦法再一個時辰之內找到水或住所避暑，可能就要被烤乾了吧！他的汗液如瀑布一般從他頭頂爆發，流過後頸、背脊，浸濕了內襯的皮襖，他一度以為是自己掌控了水元素。
他覺得口乾舌燥，但僅存的水可不能說喝就喝，勉得真的需要水時渴死在沙漠上。但他有點忍不住，於是拎起水袋，倒了一點入口，那水量極少，少到進入喉嚨之前就蒸發，只有一點在奇乾無比的舌頭上打轉。
過了近半小時，他走到某一處地勢較高的沙地，腳下的土質變得比較硬，且時不時閃爍著光亮。吹過一陣沙風，阿萊斯特順著金陽映射下的沙海望去，一長條蜿蜒崎嶇的光線自地底散射而出，那像是一川河流，他昏昏沉沉地想。可是若真是河流，他早就衝過去飲水了；當他定睛一瞧，才發覺相差甚遠，不過是沙子底下微微散出的光亮所鋪墊而成的河川面貌。
阿萊斯特腳踩到一塊略為堅硬的物品，似乎有東西埋藏在沙海之下，於是他蹲下伸手一挖，挖開那物品周遭的黃沙，最後撈起一塊拳頭大小的不規則狀金屬。靈魂石？他也真希望是如此，這麼一來就能馬上遣返冥界了，但這顆絕對不是，因為他認得出來，這只是黃金，他想。過了不久，他才憶起雷電王座日誌裡提到這塊地的名稱：沙金流河。
在乾旱之地，水簡直比黃金還要珍貴。
甚麼狗屁靈魂石，我幹嘛答應馬洛斯執行這個任務，就為了拯救瑟斐斯的弟弟，阿萊斯特在被汗水充溢的腦子裡謾罵著。
但都已踏上阿塔克沙漠，他覺得總要做點甚麼，不然陰魂之境也白走了，因此他把希望寄託在這條沙金流河上，引以期盼能夠從裡頭挖到靈魂石。他現在頭昏腦脹，站在如火爐烘烤的環境實在令人焦躁難耐，沙金流河放眼望去少說十哩之長，怎樣也不可能慢慢挖掘。
那還能怎麼辦呢？挖吧。阿萊斯特開始動手撥開腳下的沙土，只要是可能的物體，他一概不放過。但他根本沒看過靈魂石的長相、形狀、顏色或大小。他撈起一塊凹陷一角的金屬，黃金；又拾起一塊近似方狀的金屬，還是黃金；第三塊、第四塊……直到第十七塊都是金光閃耀的黃金。
他抬頭一看，自己只離第一塊約五步之距，可汗水快要淹沒他整具軀殼。造物主的靈魂石到底長甚麼樣子？阿萊斯特渾然不知，或許我該直接找阿茲卡，但祂會在哪？
烈焰在頭頂上又更張狂了些，猶如發燙的巴掌賞著阿萊斯特的耳光。他甚至感覺喉嚨乾到龜裂的地步，他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環境，一把抓起水袋，將裏頭所剩無幾的水喝個精光。就在這之後，他依然不放棄希望，挖掘靈魂石的動作沒有停過，直到炎熱的空氣將他擊倒在地……
窒息的悶熱壓力漸漸消失，阿萊斯特睜開疲憊的雙眼，他躺在一張床上，一張由草蓆鋪成的床，質地雖有些粗糙，但與外頭溫度相比沁涼許多。他的戰靴被脫在一旁，肩盔、戰甲、額盔都被置放在旁邊的石櫃上，此時他覺得體溫下降了一些，不再有熱氣奔騰的腫脹感。
他環目四壁，牆壁的建材是黃土，還有一個類似窗子的坑洞於牆邊，邊間放了一根蠟燭，四周的氣味透著一股清香，還有淡淡的水果香氣；怪異的是，這房間的出入口沒有門，就是一個被挖開的矩形空間。
他轉頭看向那個坑洞窗子，外面的星辰告訴阿萊斯特夜晚已悄然來到，濃濃的月光鑽進洞裡，在黃土房內緩緩流洩著銀輝。我在哪？他對周遭的環境並無敵意，但依然納悶在阿塔克沙漠這樣子的大型火爐，怎麼會有如此之涼的住所。
石櫃上放著他的水袋，他伸手把它抓了過來，是滿滿的水，他隨即旋開瓶蓋並一口一口灌入胃中。他第一次喝水喝的這麼滿足，但到底是誰救了他？他邊喝邊想著。
「喝慢點，小心嗆到。」
他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充滿沙啞卻溫柔。他放下水袋，視線循著聲音的來源移動，就在那個沒有裝上門的房間出入口，站著一個人，身穿土黃色長袍，頭上包裹厚厚的頭巾，佔據了額頭和下顎，只留下雙眼與口鼻。
「你是誰？」阿萊斯特問。
「阿塔克沙漠的居民。」他回答。「你若睡飽的話，可以出來一起享用晚餐。」
他心中留有警訊，天底下不可能有這種好事。一個與他素未謀面的男子，將他救回家中，還替他準備晚餐？可是他沒有其它選擇，畢竟在拿到靈魂石之前，必須把握每個機會和線索。
阿萊斯特出了房間，那個男人坐在土製的凳子上，石桌上擺了一些料理：疊成如金字塔般的山羊肉串、一盤撒過鹽的花椰菜、一壺蘆薈汁。菜色並不豐富，但對身在異鄉且飢腸轆轆的神族來說算得上一桌佳餚了。
男人手上拿著一本書正在閱讀，一手握著一根羊肉串在食用。「隨便坐吧！空間狹隘，還請見諒。」
一定有鬼，阿萊斯特心想，但倘若他想殺了我，早該動手了。他隨便找了張土凳子坐下，然後拿了一根羊肉串。「所以你是誰？」
「我剛不是說了嗎？我是阿塔克沙漠的居民。」
「那你為甚麼要救我？」
「你這問題很有趣，先生。那我是否可以反問你，我為甚麼要對一個癱倒在荒漠上等死的男子見死不救？」他繼續翻著書，接著倒了一杯蘆薈汁給他，也給自己斟了一杯。「但你看起來不像本地人，你從哪來的？」
阿萊斯特猶豫了片刻，他不知道該說自己是來自冥界還是光明聖殿，抑或是撒個謊言蒙騙過去。「我從陰魂之境走來的。」
那個男人面露驚奇地看著他。「那裡聽說是條詭譎恐怖的長俓，是嗎？」
何止詭譎，根本是在玩弄我，阿萊斯特悻悻然地想，要不是法涅爾降臨在龍岩樹上，加上我成功答對謎語遊戲最後一題，不然早就死在陰魂之境了。「其實還好啦！那裡挺有趣的，會有精靈陪你玩遊戲哦！」他露出一個自己也覺得詭異的微笑。
「是喔……一直想去那裏瞧瞧，原本聽傳聞說得多麼恐怖，但如果真是如此，也許我可以找天去一探究竟。」
「你真的該去一探究竟。」雷電王子說：「陰魂之境啊……空氣清新，到處都是清麗的景致。鳥語環耳，芬草花香會在你鼻腔停留，四季如春，路上所見是野貓與馴鹿奔跳，樸樟排排佇立，行走疲累時摘一顆果樹上的甜美石榴品嘗，甜滋滋的水分便在心頭化開。有甚麼比這如夢似幻的畫面更美的呢？」他開始懂馬洛斯為甚麼要騙他這段話，一方面是給予他踏上陰魂之境的勇氣，另一方面……有哪個經歷過那條長俓並且活下來的人，會不想推另一個人下水呢，哈哈！
「那為甚麼要被稱作陰魂之境？」那個男人繼續問。
「誰知道呢？古代流傳下來的地名，現今已不可考了啊！」他說完又從石桌上拿起一根羊肉串享用。「不過話說回來……你為甚麼想去那條長俓瞧瞧？」
「我想找尋另一個信仰。」他說：「聽說陰魂之境的居民信奉神龍法涅爾，對嗎？」
阿萊斯特點點頭。「另一個？所以你原本信奉哪位造物主？」
「神靈阿茲卡。」男子闔上書本，並將書本封面朝向阿萊斯特，書封寫著「神靈之譜」。「阿塔克沙漠是神靈信徒的聚集地，原本這裡的居民通通都是阿茲卡的信徒，而我是其中一位祭司。」
「是甚麼原因讓你們背棄？」
「正是阿茲卡。」他隨手拿了一塊花椰菜，一口一口啃咬。「若干年前，祂在阿塔克沙漠全境……對，你沒聽錯，就是這一整片沙漠……祂降臨了一場沙塵暴，讓各地的居民都身陷風暴的侵襲，死傷慘重。短短一週，阿塔克沙漠原本高達百萬的人口，頓時少掉一半，許多人的家庭因此破碎，還有愛情、友情等等，都在阿茲卡的手中毀滅殆盡。」
他聽祭司說到這時，心中不免有些疑惑，阿塔克沙漠這種不適人居的地方，豈會有多達百萬的人口？「百萬欸！你們為甚麼想住在這種鬼地方？」
「信仰的力量是很強大的。」祭司說：「人們可以為了侍奉自己所相信的神而勇敢存活。」
「也可以因此而死。」阿萊斯特不客氣地說道。畢竟他經歷過光明聖殿的歲月，盧蜜亞完全是個可悲之神。
「或許吧……但大家已經不曉得何去何從了，我們的祖先從古代就住在這，我們隨著他們的信仰而居，現在想撤離是不可能的。」
「阿茲卡祂……」他想了一想，這麼問或許有點不禮貌，但他還是脫口而出：「祂製造了那場風暴，如果目的是為了迫害你們，那為甚麼要停手？」
「我想祂並不願停手，而是沙神荒之子拯救了我們。」
「甚麼意思？」
男祭司講到沙神荒之子時，像是看見希望地微笑而道：「沙神荒是過去的地名。沙神荒之子，是現在阿塔克沙漠的國王，他原本是這裡的某一位領主，後來阿茲卡從天而降，颳起一陣陣颶風席捲我們，沙神荒之子出手結束了這場風暴。自那之後，各地領主都宣誓效忠，他便成為我們的國王，甚至……成為我們暫時的信仰。」
他聽得出這名祭司的口吻，是帶著尊崇與欽佩的，不過令他好奇的倒是這位沙神荒之子，不論他是神是人，竟能夠將阿茲卡停手，祂可是在艾諾森廣為人知的造物主之一哪！阿萊斯特繼續詢問：「你身為祭司，那你可知道『靈魂石』這玩意兒嗎？」
祭司有點畏懼得看著他。「是有聽說過，但你怎麼會突然問起靈魂石？」
他遲疑了一下，他沒忘記自己的任務目標，但突兀地問有關靈魂石的下落確實會讓人起疑。「我……應該說……剛聽你講完關於沙神荒之子的拯救事蹟，我想起在書上曾讀過關於造物主的故事，靈魂石是阿茲卡的寶物，也是他的力量來源，所以我剛就在思考，靈魂石這樣具有強大力量的寶物，你們的國王是如何能夠阻止阿茲卡的？」
「其實我並不知曉實情，國王陛下與阿茲卡戰鬥的當下，大部分居民都逃離交戰區，不過他和阿茲卡的那一戰透過少數人的口耳相傳，很快便在阿塔克沙漠全境流傳開來。聽說陛下是趁神靈阿茲卡正在執行某種儀式時，將靈魂石從祂身邊奪走。」
阿萊斯特愣了一下，他似乎聽到一個關鍵資訊。靈魂石在沙神荒之子手上。他想辦法從這名祭司口中套出更深入的線索。「若真是如此，你們的國王陛下還挺行的，隻身一人對付造物主，最後竟然能全身而退，真想見識見識他的魔法功力。」
他一邊說著，一邊挑了個花椰菜，沾著旁邊的鹽吃，這真像神族的吃法，他心想。
祭司則替他重新倒滿蘆薈汁，接著談論關於莫拉的事：「我也這麼覺得。還有一項關於沙神荒之子的傳言，聽說他是神族，而且是個擁有風元素的神族。」
阿萊斯特注視著手上的花椰菜。難怪。「神族？」他故意裝作震驚貌。
祭司點了點頭。「對啊，你應該也是吧！」
花椰菜卡在他喉嚨，他使勁拍著自己的胸膛勉強嚥下，現在他真的震驚了。「我……我是精靈啊！」
「少來了先生，精靈哪會長成你這樣，他們的耳朵通常都會比人和神的更尖或長，而且我看過你們神族士兵的長相，你和那些士兵的長相很相似，皮膚都極為光滑剔透。雖然你的眼瞳不是橙色，但我就是看得出來。」
「你怎麼會看得到神族士兵？」
「這事你不知道嗎？幾個月前，光明聖殿來了一大群神兵，他們闖入我現在住的這區域，沙河地，說甚麼是在逃難，我看根本只是想盜採沙金流河的黃金。結果呢……沙河地和沙金地的沙蛇矛護衛隊立馬將他們逮捕，送去給國王陛下處置。但最令我吃驚的是，陛下可能看上了你們神兵的領導者吧！就和她結婚了。」
結婚？哪個女神公然背叛盧蜜亞？「請問皇后是？」
「蘿兒啊！」祭司滿頭問號地好奇，「先生，你是光明聖殿的神，怎麼會不知道這件事？我以為你是受你們女王盧蜜亞所託，前來將蘿兒帶回光明聖殿才踏上阿塔克沙漠的，所以我剛就在疑惑你為甚麼是從陰魂之境來啊！假如走光明聖殿到這的最短路程，原則上你應該會先見到我們國王和皇后陛下的。」
阿萊斯特正在思索該怎麼解釋他被盧蜜亞判處死刑而成為逃犯的事。假設對他說實話，那他會不會把我送回光明聖殿？又如果我不坦言，我該想甚麼藉口搪塞他？畢竟總不能說自己來自冥界，那反而會惹火他吧！
他想到一個真假摻半的謊言：「其實就如你所說的，我是奉光明女神盧蜜亞之令，來阿塔克沙漠帶回光明守護者蘿兒，只不過嘛……我的個性本來就比較隨興，我前一週在平民區逗留，聽他們說陰魂之境是個奇妙的地方，想說去看看也無妨，反正盧蜜亞也沒限制任務執行時間，於是我就去那看看了。」
「原來如此。可是你得做好心理準備，國王和皇后的所在地是沙風地，那裡和沙河地恰好是全境內兩個相隔最遠的地方哦！」
靈魂石就在那，我必須去。「女神陛下所託，我得要誓死完成囉！」阿萊斯特撒完這個謊，都不禁想到外頭找個沙洞把自己埋起來。
「這些都給你吃吧！我吃飽了。」祭司把石桌上兩根羊肉串都遞給了阿萊斯特。「對了，從開始聊到現在，我都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一直稱呼神族為先生，還真是有些失禮。」
他咬下一口羊肉，肉汁從他嘴角滴落。「我叫阿萊斯特，不過沒差啦！你也不用稱呼我為阿萊斯特神，我不太習慣這種稱謂，叫我阿萊就可以了。」
祭司伸出手。「好吧，阿萊，很高興認識你。我叫拉赫洛，你也可以叫我拉赫就好。如果可以的話，我有個不情之請。」
「說吧！你在茫茫沙海中救了我，我都不知該怎麼還你這份恩情呢！」
「明天一早在你出發離開前，我想先請你和我到附近的井口打水，兩個人的效率比較好，我也能順道提醒你從這前往沙風地該注意哪些事。」
阿萊斯特格外高興，因為靈魂石的事終於有譜了，他對拉赫洛說了句謝謝，然後回到臥房休息。
他躺在床上翻著身子，卻難以入眠，失眠的習慣依然好不了嗎……他側躺著身，開始思考如果見到沙漠國的國王，該如何說服他交出靈魂石，而且是交給鼎鼎有名的雷魔王馬洛斯。
假若我告訴他馬洛斯曾經是阿茲卡的守誓者，會不會比較容易呢？蘿兒和我一樣公然反叛盧蜜亞，她又成為皇后，或許說服她，拿到靈魂石的機率較高吧！他翻回另一側，仍然想不出一套有利說詞。
他透過房內的坑洞凝視夜空，星星綴著黑夜此起彼落地閃爍著，他好希望勇能在身邊，聽他說說來到冥界後所發生的種種，以及對未來的憧憬，就如同小時候一樣。他看著一顆格外澄淨而亮麗的星斗，用一種固定的節奏閃耀著光芒，宛如有話想對阿萊斯特說。
他翻身，將胸前的閃電鍊墜脫去放於石櫃上，屋外的星月在閃電記號上反射銀光。
阿萊斯特眼皮漸漸增重，他在入睡前對著閃電鍊墜說：「盧蜜亞，你等著，我會救回勇，也會奪回雷電王座。」那晚，他夢到圖倫，那個他未曾見過的父親。他在夢裡告訴阿萊斯特：「孩子，欲戰千秋，必以效忠。」
創作內容
【長篇奇幻】艾諾森樂章第二部：千鳥尖鳴-20阿萊斯特
艾諾森樂章：冥冥魔海 (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