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結束第一週的週末,我總算可以出去走走了。
要是想起來,在開始寫網路文章以前,我是個不是梗的大一新生時,那時候的學校就在台中。
學校壓力山大,而身為一個非凡尊爵的膿包,理所當然的會想要跑給壓力追哈哈。
那時每個禮拜都會到不同的地方旅行,找朋友,或是幹傻事,要不就是連假返鄉。
我記得是在我大學的第四週還是第六週時,我才真正有第一個週末是在台中度過。
而第一次到台中,火車站給我的感覺非常的寧靜。
一層樓的磚紅色的建築物,很舊式的月台,上頭有賣不好吃的油飯飯糰,但那個味道會告訴你這裡是台中。
台中火車站對面是台中公車站,一樣是磚紅色的建築物。
前面有BRT站軌,雙線;更前面有三條公車停靠,兩個儀表顯示板,誤點時間平均七分鐘。
(網路圖片)
那時候的南部還沒有普及一卡通,而台中卻已經幾乎沒有人使用零錢搭車了。
我還是想寫下這件事,就如同每一本冒險漫畫的起點,《獵人》裡的鯨魚島到友克鑫市,《海賊王》裡的風車鎮到馬林福特,《浪客行》裡作州浪人新免武藏到天下無雙的宮本,這件事給我這個感覺,是挺中二的,但我覺得還不差呢哈哈。
那是我大學第一天,拿著零錢搭刷卡才有十公里免費的公車,搞不清楚東西南北,也是第一次換了生活圈。
繁華的台中,火車站卻也沒那麼繁華,真人真事的第一篇(這是指EP的情況)《2015末,台中火車站有一台長灰的飲料機》,寫的就是那時候的台中火車站。
那年是2015。
現在是2018。
十點上課五點放學,寫程式到半夜三點,專題一整年都過這樣的生活,誰讓我一人隊伍,又想站著畢業。
除了《多益 x 平安夜 x 衰 &2017》那一篇遊記以外,事實上這一整年我除了回家以外,都只有在我陰暗潮濕的小房間度過,沒有一次週末是在朋友的房間哼哼哈哈的。
啊,雖然有人陪我聊天,所以情況其實也沒有很糟啦,網路真是偉大的發明呢。
12/2號專題結束了,12/7號忽然好想出門走走。
雖然意料之外的感冒,喉嚨啞了,身體其實很虛弱,但還是決定到台中逛一趟,跟我預定的一樣。
所以。
我就迷路了。
奇怪了,明明在火車站改建時我也還是到台中幾次,最後一次來還是2018年的七月初做一個重要的碰面,五個月不見而已這是什麼跟什麼……
動線完全忘光光,月台的差階修正了,漂亮的燈飾以及裝置藝術,大了不知道有沒有十倍的佔地。
而且出現了一個叫做《五權》的車站。
我忽然覺得頭有點暈,真不愧是直轄市的效率。
然後我走走走,出了台中火車站,對面的磚紅色公車亭如今已經是一片平地。
好在七月那次碰面有人帶路過,所以至少知道公車亭拆了之後要去哪裡坐車。
人還是好多。
我穿著豎領的風衣和一頂黑色的皮製報童帽,拎著一個用了好幾年的耐吉背包。
豎領風衣是我從高一穿到現在的好東西,耐吉背包更是我國三的畢業獎項贈品,其實對於使用的東西,我是個很討厭汰舊換新的人。
而至於這個皮製報童帽嘛。
有一天,我看了《少年犯之七人》這個漫畫,燃到差點被自己的血燙死。
說到《少年犯之七人》,它是一部談論勇氣與愛的神作,作者直接跟你說:『我年紀可以當你爺爺,啊然後我當少年的時候被關過喔,懂嗎孩子?』,就是這麼霸道的背景產生出這麼霸道的作品,各位請站起來保持敬意。
啊不過雖然是神作,我還是有點想吐槽這一點,所以特別做了這張圖。
唉,這結構之蛋疼的,作者果真不愧是經過大風大浪的男子漢。
啊倒是澄清一下,這女主角既不是婊子也不是渾蛋,只是太溫柔的傻瓜而已喔,各位莫幹。
總之呢,因為裡頭叫做『水上真理雄(前男友)』的角色,戴上這個帽子。
呃啊這模樣之帥氣威風的,於是乎在還是夏天的當時,十五分鐘內我就去網購了一頂根本不能在夏天穿的皮帽,這種腦殘勁歡迎各位恥笑我。
順帶一提,照了鏡子才知道,水上真理雄戴上去可以這麼帥,單純是因為他是水上真理雄,跟皮帽本身沒什麼關係。
幹。
我繼續。
台中火車站旁的公車牌,上頭的公車路線代號似乎都跟記憶裡的不太一樣,BRT跟公車都混在一起了。
我忽然有點惆悵,真懷念那斑駁一片有點髒的紅磚公車亭。
一個人,一身黑,一只背包,夜風下等公車。
而因為我犯傻錯過了上一班車,所以下一班車還需要等四十分鐘。
「年輕人。」
一個阿桑拍了拍我的肩膀。
沒錯,又是阿桑。
「安抓?」我感冒加持的聲音聽起來真像佛地魔。
不知道是不是命格有什麼毛病,總之我很容易被阿桑搭腔,詳情請洽《參見,阿桑》。
這個阿桑穿得單薄,卻提著一個手提大行李,也是在夜裡等公車,講一口濁音很重的台語。
夜風裡,就這樣我與阿桑就開始閒扯淡了。
「你姓什麼?」阿桑忽然一問。
「我姓梗。」啊,這邊的梗只是代號。
「哎呀我那個親戚的那個誰也姓梗,在新竹有一個小學校長也姓梗。」阿桑展現她尊爵不凡的牽拖功力,順帶一提阿桑姓J。
之後我也忘記聊什麼了,大概是感冒的話要去高雄的一間廟拜拜之類的。
然後聊啊聊的,大概知道阿桑是高雄人,或者說高雄出身的人……應該啦?
「我一塊地大概現在殘值還有兩百萬上下,最近要快快脫手。」J阿桑赫然展現她一把年紀應有的實力。
「地的話怎麼會有快快脫手這種說法?」我好奇,地這種東西如果自己判斷它只剩殘值,不是乾脆等個二十年看會不會漲嗎?
「唉這你就不會了解了,蔡英文聽過吧?」J阿桑開始科普。
「嗯,我識字。」雖然是廢話等級的知識。
「如果現在不脫手,接著那塊地就會被國家召回去,那時候就真的什麼也沒剩下了。」J阿桑風輕雲淡。
「現在解嚴還玩這個?」這還真是開眼界了。
「當然還玩這個,哪天我們聯絡聯絡,也給你一份吧?」J阿桑一點也不是開玩笑,然後出現不知道打哪來的總結。
「啊?」我腦子有點短路。
「遺產啊?反正老傢伙用不著了嘛。」阿桑幫我重新焊好迴路。
「呃…這倒不用啦……」所以重新運轉的我還是搞不清楚狀況。
總之我忽然得到了來路不明的遺產口頭應允,這是哪來的俗套小說劇情來著。
然後我就很詭異的跟一個路人推辭她的遺產,幹啊關在房間一整年以後,這世界怎麼變得如此凶險?
而總算繞過這個話題。
「你哪裡人?應該是也是南部吧?」J阿桑語帶肯定。
「這麼神?」我錯愕,這可真是厲害了。
「南音濁厚,我聽得出來。」J阿桑點點頭。
「對對北部尾音會比較揚起,不是啊我現在聲音這麼啞妳也聽得出來?」雖然我也知道這件事,但是我現在的都是痰口音,聽上去真的就像隻做壞了的奇美拉呢愛德華哥哥。
「聽得出來,而且聽得出來是很好聽的南部台語。」J阿桑認真。
「這是必須的。」我也沒有謙虛,畢竟台語從小說到大的,還能難聽我乾脆上吊算了。
「所以是哪裡人?」J阿桑好奇。
「猜猜看?」我挑眉。
「高雄人?」J阿桑從故鄉猜起。
「不是。」但很遺憾的是錯的。
「台南?」J阿桑彈指。
「不是,不過我現在待那裡就是了。」雖然我住了兩年半,但也只是兩年半。
「所以何方高就?」J阿桑忽然好奇我的來歷。
「全職學生。」也就是俗稱的專精啃老。
「那是什麼專長?」J阿桑爆發了好奇心。
「軟體工程。」雖然我很想回答全方位一人隊伍,但人果然需要一點謙虛。
「什麼是軟體工程?」J阿桑雖然懂很多內幕,但似乎跟0和1的世界不太熟。
「唉這你就不了解了。」於是乎現在就是我的科普時間了。
「那你怎麼會在台中等車?」聽完我隨口說說軟體到底是什麼之後,J阿桑偏頭繼續剛才的話題。
「……某個案子剛收工,出來找朋友。」嗯嗯嗯,是某個案子……某個為了站著畢業應是蠻幹的一人隊伍案子……
「我真的猜不出來啦。」J阿桑貴為一個阿桑居然給我嘟囔。
「我是屏東人。」我嘆了口氣,不過自報名號還真的莫名帥。
「喔喔,我也有一個誰誰後來嫁到屏東。」誰誰我忘了,總之J阿桑實在是很多認識的人在五路四海,看到這一段就該知道路邊的阿桑是不能招惹的,阿門。
然後起風了。
我撇過頭咳嗽了一下,整個喉嚨黏糊糊。
「真是不好意思,你喉嚨不好還讓你一直說話。」J阿桑刮了刮臉頰。
「沒事。」我咳了咳,真是糟透了的喉嚨。
「看醫生嗎?」J阿桑問。
「西藥別常吃。」我也認真,雖然不看醫生的原因其實不是這個,單純是因為醫院好遠又好貴。
「那是,你要多吃白的東西,比如說雞蛋或是蔥,白的東西顧喉嚨支氣管,陰陽五行都有所屬。」
J阿桑又開始科普她的知識。
但。
「嗯啊我知道,就是黑的東西顧腎臟膀胱那個嘛,略懂略懂。」
哼。
難道因為某個因緣際會,逢甲中醫研的某退休吉祥物是我大一認識到現在的好夥伴,這種事情我也要跟妳說?搞清楚他們有一張海報還是我畫的耶。
「你真的知道?」J阿桑震驚。
「當然。」我微笑。
哼。
難道我一人隊伍敗腎,聽過我可憐兮兮的坦神敗腎的傳說,所以早早被吉祥物夥伴科普我一輪你這樣會完蛋,這種事也要我三不五時掛在嘴上?
「我真的覺得你很健談。」J阿桑忽然總結。
「不,這完全是妳多想了。」我直覺搖頭,我只是比較會閒扯淡,其實我很不會去主動找人攀談。
但難道我最近被一狗票人海嗆傲嬌死木頭,然後一點辯解能力也沒有,這件事我也要跟妳說?
「而且又聰明呢。」J阿桑摸了摸下巴。
「不,這也是妳多想了。」這我更加肯定了,聰明不聰明這種事很吃個人觀感。
但難道我最近被一狗票人輪嗆傲嬌沒神經,然後一點辯解能力也沒有,這件事我也要跟妳說?
「懂的東西也多。」J阿桑點了點頭。
「呃,這也是妳多想了。」說真的,世界上大概沒有比寫軟體的人,更知道一個人的知識多單薄吧?
但難道我最近被一狗票人圍嗆傲嬌死傻瓜,然後一點辯解能力也沒有,這件事我也要跟妳說?
可是……
我說……
這個節奏……
「你幾歲?」阿桑問。
「二十一。」我反射。
「那個啊,我有一個%^,也是這個年紀,長得也清秀瘦瘦的……要不要你們認識一下?」
「……」
啊?啊啊?
這裡是台中市嗎?
我真的在這裡住過一年嗎?
所以我說妳把認識的人,跟一個路邊攀談四十分鐘的路人甲牽線在一起,妳難道不覺得哪裡怪怪的嗎J阿桑?
「……不用了啦,感謝您。」總算支吾一瞬的我不自覺用了敬語。
「哎呀年輕人不要不好意思啦。」J阿桑一副沒事沒事我懂我懂的老酒伴臉。
「不…我也不是在不好意思……」但是我真的不是在不好意思!妳也什麼都沒搞懂啊!
「莫非……你已經有了?」J阿桑往很看得起我的方向聯想。
這。
這…
這個嘛……
「呃,對啊哈哈……」我玲瓏有致的左手可沒有截肢呢。
「哎呀這樣左擁右抱是不好。」J阿桑一副可惜了可惜了。
「對啊,打架還要考慮雙拳難敵四手對吧?」我對不起當今世上的所有魯蛇。
於是我公車來了。
就跟J阿桑說了再見。
「下次你到高雄,我再請你吃飯。」J阿桑很是堅持。
「呃……好好,掰啦妳自己小心喔。」我很是複雜。
然後我就搭了八號公車往逢甲逃跑了,還真是一場奇怪的交談。
我遇過玩股票的阿桑,是賭神的阿桑,高科技的阿桑,總算路邊的阿桑都可以為了她還沒有對象的誰誰誰,跟路邊的年輕人搭訕啊我說。
所以讓我問一句。
幹,為什麼都是阿桑?
殊不知。
12/14禮拜五,嘉義市。
(絕對不是在唬洨,就是這個巷口)
「可以跟你要FB嗎?」後面有一個聲音。
「呃,啊?」我愣愣地轉頭。
是兩個學生妹,目測大概國中還高中初。
一個戳了戳我的背,一個在後面笑啊笑的。
「可以跟你要FB嗎?」戳了戳我的背的學生妹又說了一次,滿臉看不出來到底是緊張還是尷尬。
「呃,不是,為什麼?」順帶一提我的臉上只有清晰可見的三小而已。
「就……聊天?」學生妹頓了頓,給了張很微妙的臉。
「呃…不用吧?怎麼了嗎?」信我,我這才反應過來,這該不會是如雷貫耳的搭訕……吧?
怎麼辦!
怎麼辦!
怎麼辦!
我才發現我可悲的不知道怎麼對應不是阿桑的搭訕啊啊!
冷靜。
這種鬼事是不會發生在我身上的,人要有自信,肥宅更要有所堅定。
嗯。
會不會是什麼奇怪的真心話大冒險?是吧?
順帶一提,另外一個笑啊笑的學生妹已經笑彎了腰。
「妳們在玩懲罰遊戲嗎?」所以我果斷這麼問回去。
「不是是他想加的…他…他……」說話的那個學生妹他了個老半天,所以到底是He還是She?
「他?」但是這裡就你們兩個人啊?
「他叫xxx,是一個胖子,他在前面那一端。」學生妹秒賣隊友,說出了一個估計是同學的名字,應該還是男同學。
「喔……喔?」可是妳們明明是從後面走過來叫住我的啊?莫非跟蹤和搭訕是一體成型的?而且還講究包抄?
然後她們就急急忙忙的穿過斑馬線跑走了,急忙到讓我有點想按照習慣喊個小心車子的急忙,簡直跟某學妹S一樣呢。
而走到騎樓巷裡裏。
她們兩個就開始慢慢走?
她們兩個就開始慢慢走?
她們兩個就開始慢慢走?
他媽這是哪門子的前面有朋友在等妳告訴我?
總之。
衣服從高一穿到現在,背包也是從高一揹到現在。
幹我找到原因了,肯定是這頂帽子。
好久沒打廣告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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