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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剝皮村

夜川霖 | 2017-06-07 20:47:37 | 巴幣 70 | 人氣 1850


你只需要剝開你的外皮,沒錯,你需要一把利刃,不是手術刀的那種鋒利,就當是在鮮紅的蘋果上輕輕的劃下一刀,接著像剝筍子那般將表皮剝開,你就可以獲得自由...........再也不需要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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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是從何開始的?老實說我有點記不得了,那些回憶似乎微微散發血腥惡臭,或如木乃伊的裹屍布般腐爛的令人作嘔,所以我盡可能的不去回憶。我認為那是最接近地獄的地方,就像但丁的地獄圖那般,人們沒了肌膚在烈火中撕裂慘叫。
  你一定以為我瘋了對吧?我起初也這麼認為,但當我看見一群人將一個剛進入青春期的男孩,拿著刀在頭皮上緩緩地劃下一刀後,用力地將皮膚剝下來,鮮紅色的肌肉暴露傳來的腥臭味,我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看見的是真的。

  然後還有她,瑪姬,喔!天啊!這都是我的錯。我跟她是在高中時期認識的,那時的我們因為欣賞彼此而有了進一步的關係,高中一畢業,我們就急著步入禮堂,這也不能怪我們猴急,而是我在畢業前幾天害她懷孕了。那晚破裂的保險套被我小心翼翼地丟進馬桶沖掉,我知道自己糗大了,但我沒告訴她保險套的事,才一點點而已,怎麼可能會中呢?結果老天還是給了一個孩子,我一度懷疑那孩子不是我的,沒錯,肯定不是,她一定在外面搞上其他男人。媽的,我必須面對現實,我不想負責任,那晚會忍不住也只是出自於意外,就像那破裂的保險套一樣,一切只是意外。
  我是個高材生,在學校的成績絕對是其他人不能望其項背的,但為了女友我不得已放棄大學生活,結果在結婚的第二個月,她竟然自己跌下樓梯流產了。我為了要讓她打起精神,只好帶著她出去旅遊。

  問題來了,一切就是這樣開始的。

  我帶她離開丹佛,嚴格上來說,我想帶她離開科羅拉多,順著下去前往堪薩斯州,接著我們會在曼哈頓度過兩個星期的時間。當我們抵達柏林頓時,天色已經黑了,但我們仍然在公路上。油箱快要空了,但我認為這些油量足夠我們抵達堪薩斯的邊界,所以我們繼續開,接著在科羅拉多邊界的荒野公路上熄火。

  「你真的應該在柏林頓加油。」瑪姬下車時,不忘斜眼瞪我。

  「給我閉嘴,我知道自己在幹嘛。」

  「你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我在丹佛就說過我不想出來旅遊,你還是執意要把我帶出來,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我無視了她,緩緩的從口袋拿出手機,沒訊號。我從車門旁抽出地圖,就地圖的記載這附近什麼也沒有,連間路邊加油站都沒有。確實,放眼望過去也沒半個人影,路上也沒半輛來往的車,一般這兩個人口數眾多的州會有許多車輛來往,現在路邊卻看不到一台車,且倘若可以的話,來的最好是輛大卡車,好讓我們可以拴住鐵鍊在後面搭順風車。
  我還記得我們等了整整一個多小時,除了我們的車頭燈亮著以外,沒有其他的車來到這條公路上。這真的很奇怪,我從原先坐著的石頭上起身,瑪姬看了以後問我要去哪裡,我回她要去小便。

  我繞過大石頭,越過一個小矮坡,在我解開褲頭的那一霎那,我看見幾道火光在黑暗中發出微微橙色亮光。是村莊,這意味著有人可以幫我們。唯一的問題是地圖上並沒提到這有座村莊。當時的我也沒時間想這麼多,我上完廁所後回去找瑪姬,並帶著她前往那座村莊。

  「還在用火炬來當電燈,也不怪地圖沒記載,我要是地圖編輯人,也不會想把這座落後的村莊記進地圖內。」瑪姬說:「你這麼確定他們可以幫我們?」

  「一定可以,在落後都會有耕作機之類的,到時候再問問看有沒有可以用的汽油就好。」

  「希望用的不要是柴油。」

  村莊大門不小,兩把大火炬掛在門的左右邊燃起熊熊大火,且有一股臭味傳來,瑪姬皺起眉頭用袖子摀住口鼻。我先進到村莊裡,只要找到一個村民就好,一個村民就可以幫助我們,倘若他們願意的話。

  四面八方的房屋皆用橡木製,且大多數大門是敞開的,顯然這裡的人們都相信彼此不會進到屋裡偷東西。

  「凱恩,我們離開這裡吧!」瑪姬大喊,我回頭看著她。「這裡很奇怪,我不喜歡。」

  「妳是指味道嗎?村莊難免都會有這種騷味,別小題大作。」

  「不是味道,我就是覺得有地方很奇怪,好像有人在看著我們。」她邊說,目光掃過了周圍一圈,我淺淺一笑,看了看四周圍,除了黑暗中幾道火炬在燃燒外根本沒東西。

  「妳想太多了。」

  「求求你,凱恩,我們離開吧!我們可以在公路等到早上,然後一定會有車經過,到時候––––」

  「好啊!瑪姬,不然妳先回車子那裡,我一個人進去。」

  我轉身,後頭傳來瑪姬遠去的腳步聲,那傢伙竟然真的自己先回去了。我繼續往裡面走,這座村莊的房屋數量似乎跟人口不成正比,畢竟走了這麼久都沒看到人。且每棟木屋都是暗的,所以我初步估計裡面沒有人,倘若他們休息了,去亂敲門也很不要臉。一般這種村莊都會有站崗人或點燈的人之類的,可是依舊看不見半個人,且臭味越來越濃烈。我摀住鼻子,到底是什麼可以發出這麼噁心的臭味?

  一棟屋子,上面有一個我沒看過的符號,但就尖頭的外觀看來應該是類似教堂之類的東西。教堂就會有修女了。我推開大門,腥臭味瞬間飄散出來,我乾嘔了一聲,吐了一口唾液在地上後,將目光集中在教堂裡。這裡是唯一一個有電燈的建築物,強勁的白光從日光燈裡透出,我一邊摀住口鼻一邊進去。裡面依舊沒有人,但講台上有一本書,我走上前,好奇那本書上寫了什麼。

偉大的阿瑞斯德:

  我們敬愛您,我們尊敬您,我們將外層的虛偽獻給您,而您辨識我們的正邪。看啊!那偉大慈悲的希望之光,將會淨化我們這個世界,將會帶領我們前往真理的天堂。
  偉大的阿瑞斯德啊!請帶領我們,請接受我們,我們將會一輩子跟隨您。

  第一頁這樣寫道,感覺像是某種邪教之類的,虛偽的外層?阿瑞斯德?我看著牆上的標誌,是一個人形且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然後一顆心在正中間的標誌。突然間我聽見腳在踏地的聲音,從教堂外傳來,我走到後門,從那扇窗戶往外看。

  一大群人在後面,一些人雙手高舉,一個人手拿一把刀舉的高高的,每個人看著黑夜,嘴裡念念有詞(在教堂裡根本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一個裸體的男孩雙手被左右綁兩旁,靜靜地坐在椅子上。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我承認我當時往窗外看時差點尿溼褲子,因為窗外的每個人都沒有皮膚。鮮紅的肌肉暴露在外面,他們每個人都還活著,真的都還活著,他們的心臟跳動著,肺因為呼吸而上下起伏,坐在椅子上的男孩還有皮膚,一段時間後,一道白光從黑夜中降下,照在男孩身上。拿刀的人(一樣沒有皮膚)看向男孩,走上前,將刀子抵著男孩的頭頂,接著輕輕地劃過一刀後,旁邊的人走上前,一人抓著一邊的頭皮,用力的左右拉開,男孩的腦袋浮現,眼球因失去眼皮而些微凸出,接著是牙床,接著慢慢地全身的皮膚都被扒開。

  我轉過頭去吐了一地的嘔吐物,我覺得全身發麻,且心臟急速跳動,當我看回窗外時,白光漸漸得消失在黑暗中。

  「他通過了考驗。」一個聽起來像老年女人的聲音傳來,一個沒有肌膚的人柱著拐杖看著男孩,胸前的脂肪下垂,我一點也不想說那是什麼東西。所有人高呼,那老女人看向教堂內,盯著我看,我跌坐在地上,跌到我那攤嘔吐物上面,我也不管屁股上全是晚餐的酸液,我往教堂大門跑去,沿著我來的路徑上回去,我必須帶瑪姬離開這裡,媽的,她說得對,我不該進來這座鬼村莊的,跑的途中,我一度腿軟,但我必須要快點,因為那老女人知道我在這,他們很快就會來抓我。

  當我回到車子那裡時,瑪姬不在這,我大喊她的名字,沒人回應,直到我發現沙地上有一塊大面積的拖行痕跡以及人的腳印,我就知道已經來不及了。但我不能把她丟在這,我必須要去找她,也許我那時應該直接離開,因為回到那村莊是個爛點子,爛透了的點子。我跑回那座村莊,為什麼我來的路上沒看見瑪姬?倘若我沒看見地上的痕跡,我可以跟你說原因是因為我急著要回去,但他們什麼時候抓走她的?

  我回到教堂,這裡沒人,但地上有些許血跡,顯然剛剛已經有人來查看過。我聽見熟悉的聲音,當我急忙地跑到教堂後門時,瑪姬衣服被剝光的綁在那張椅子上,表情驚恐,我想救她,但衝出去根本不是明智之舉,因為外面的人不只拿那把剝皮刀,還拿起其他武器,他們肯定知道我會回來。拿著剝皮刀的人高舉著刀,旁邊的老女人拿著拐杖,嘴裡念念有詞著幾句後,將拐杖往地上敲,白光再次從黑暗中降下。

  「偉大的阿瑞斯德,請引領我們。」白光照在瑪姬身上,她掙扎,我跑到教堂裡找到一根鐵撬,我要衝出去,我一定要這麼做,她是我老婆,我不能再像個懦夫一樣逃避,當時的我是這麼想的。所以我回到教堂後門,將鐵撬用力地往後門敲下去,外頭的人聽了,全都上前將後門壓住。

  「很快就會結束的,阿瑞斯德會淨化她,而你將會感謝我們。」

  「去你的淨化!」我邊大吼邊往後門撞,他們只是沒了皮膚,肌肉可沒失去,我拿鐵橇用力的往後門敲打著,木門漸漸得裂開,最後破了一個大洞,我往大洞鑽出去,外面的人將我攔截,腥臭味飄散而來,我感覺自己又要吐了,兩個人將我架住,許多人都盯著我看。

  「凱恩!救我!」瑪姬大喊,剝皮刀已經在她的頭頂上劃開了一道痕跡,我用盡所有能力掙扎,其他人走上前,抓著瑪姬的頭皮用力地往左右兩邊剝。

  「不要!」我大吼,瑪姬的慘叫聲我直到現在依舊無法忘記,我痛恨自己的軟弱無能,嚴格上來說,這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帶她出來的。
  (你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我在丹佛就說過我不想出來旅遊,你還是執意要把我帶出來,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我看見瑪姬的外皮被眾人剝開,接著天空發出了轟隆聲,拿著拐杖的老女人走到瑪姬面前,我看著瑪姬,她胸前的脂肪夾著一塊黑色的東西微微跳動著。

  「罪人。」所有人大喊:「請女巫傾述罪惡。」

  老女人從旁邊拿了一塊臉皮,貼到自己的臉上,皮膚慢慢地結合,最後完全的變成了她的臉,一張老女人的臉,這應該是她的臉皮。她看著沒了皮膚的瑪姬,微微皺著眉頭並瞇起眼睛。

  「妳騙了他。」她說:「那孩子不是他的。」

  「妳再說什麼鬼?」我大吼,被其他人壓了下去。

  「女巫大人在說話,請你安靜。」

  瑪姬盯著女巫看,黑色的心臟突然間劇烈跳動了一下。「不,那孩子真的是他的。」

  「妳說謊,那孩子是別班的男人的,妳跟那男人搞上了對吧?背著他。」女巫將拐杖指向我,我看著瑪姬,她也轉過頭來看我。

  「妳亂說!」黑色的心臟越跳越快。「我才沒有騙他,那孩子是他的!」

  「在那個保險套戳洞的是妳,妳想偽造成孩子是他的,就只因為那男人不想負責任。」女巫邊搖頭邊說:「妳還刻意流產,就只因為害怕凱恩發現孩子不是他的。」

  「瑪姬?」我睜大眼睛,直直地盯著她看,心中五味雜陳,情緒排山倒海的湧入腦海之中,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不知道該相信哪一個,突然之間一切都變得安靜下來。

  「凱恩,你要相信我!」黑色的心臟開始流出黑色的血液,瑪姬的血肉也開始流血。

  「妳不只背叛了愛妳的男人,還騙了他,甚至不猶豫的殺害一個生命。」女巫接過那把剝皮刀,高舉著說:「偉大的阿瑞斯德,我將罪惡之人獻給您,交由您淨化她。」

  女巫將剝皮刀用力的刺進瑪姬的心臟裡,黑色的血液噴濺出來,漸漸地白光變得越來越刺眼,我聽見瑪姬的慘叫聲,但不知道為何,我的心頭卻感覺到一股平靜。等一切都結束以後,我腦袋昏沉,我已經不知道人生的目的是什麼,突然間我變得空洞,心像是被掏空了。我悲憤地流下眼淚,我是那麼愛她啊!她是我的全部,只要是她想要的,我全部都願意給她,看看她是怎麼對我的?我看見女巫走來,她撕開那張臉皮,用鮮紅的臉盯著我看。

  「殺了我吧。」我說:「我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就在一夕之間我不知道人世間有什麼值得相信了。」

  「那是你還沒成熟。」女巫說:「等你學會看透了那張虛偽的人皮,歡迎你隨時回到剝皮村,讓偉大的阿瑞斯德帶領你。」

  說完,她轉身離開,其他人也跟著離去,眼前漸漸地變得模糊,直到一切都變得平靜為止。之後醒來已經是早晨,我起身,昨晚的腥臭味都消失了,這座村莊變得寧靜,火炬裡的火焰已經熄滅,晨鳥在樹林間鳴叫,我進教堂,講台上的書消失了,那個宗教的標誌依舊在牆上,我狼狽地離開村莊,回到自己的車子旁,不久後,一輛大卡車從遠處靠近,我向它揮手,接著一個粗壯的男人下車。

  「小伙計,你怎麼啦?」他邊問,邊把見底的雪茄往旁邊彈。

  之後他用幫補灌了一些汽油給我,我便把車一路開回柏林頓的加油站,接著一路開回丹佛的家中。

  我看著櫃子上的照片,是我和瑪姬的結婚照,也許,我還沒放下她,儘管她做的事是那樣的傷害人,但我同時恨自己為什麼要帶著她離開丹佛,要是沒到剝皮村,也許這謊言會一直到永遠,到時候我們––––也許可以重新來過也說不定,我淡淡淺笑,因為我依舊無法看穿人皮的虛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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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好久沒更文了對吧?我最近買了台新筆電,遊戲都可以順暢完的感覺真的不是用一個爽字來形容的~話說我還在製作之前未完成的恐怖minecraft地圖,不知道這張圖會不會完成就是了,因為目前出現大量技術上的困難,但我想我會把它完成的~是說我畢業啦~太好啦~大學生活~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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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回應

八號阿萬
我覺得不會啊,看完的感覺沒有變質XD
2017-06-08 00:55:20
夜川霖
其實有悄悄在偷工減料XDD我自己覺得~因為靈感有點遠去,最近要想辦法找回來QQ
2017-06-08 01:02:18
小刀
一樣驚悚,想像剝皮的過程,我頭皮發麻~是說那女生滿口謊言,是該受到報應,不過這報應未免太殘酷了,寫作手法沉穩,鋪設內斂,不錯歐~
2017-06-08 17:46:20
夜川霖
感謝刀姊的讚美~至於報應~確實是有點殘酷沒錯[e28]
2017-06-08 17:50:05
XDD覺得可怕QQ
2017-06-09 22:36:11
夜川霖
怕QQ
2017-06-10 12:42:22
Finite
連頭都剝太重口了,頭以外剝皮還可以接受......
2017-06-11 09:48:24
夜川霖
既然都捨棄了當然一起捨棄拉~
2017-06-11 11:18:04
軒轅緋月
怕.jpg
剝皮那段真的會讓人忍不住想像,會有想吐的fu~
2017-06-17 19:41:45
夜川霖
這時候實作一次就可以習慣了:) (WTF?
2017-06-18 15:2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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