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盯上了。
請得起一個驅魔師跟一群武術表演家來追捕我,代表他認為我值得這個價碼,而且他也付得起。
首先排除費德里克森家族。事發地點太靠近自家宅第,很假。另外,這買賣不賺,就算其實不虧,也不合理。費德里克森家族毫無汙點,卻會為了追捕我買了一群傭兵、還讓他們隨便供出自己身分?封口費不夠?怎麼可能。
也不太可能是拉爾斯,跟費德里克森家族同理,驅魔師身上攜帶的競選小物太假。到底有誰執行這種高危險任務,還會攜帶這麼多跟工作無關的物品?
說來有趣,這雇主倒是花了不少心力在嫁禍給別人身上。
「紙袋」的敵人會有誰?我前陣子在暗網上胡說八道,某種程度平息了理工學院風暴。那麼是誰,會樂見理工學院繼續被攻擊?
——這些是艾莎指著「最佳富豪典範獎」的獎牌、問費德「是費德里克森嗎?」時,整理出來的思緒。
「現在倒行逆施的,是誰?」艾莎問。
弄清楚誰是費德里克森家族的「敵人」,或許會是個好的開始。
費德原本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是仔細想想,講誰都不對,他都沒有直接證據,或者沒有夠好的理由。
不能為了想幫上紙袋的忙,就胡說八道。
忽然覺得自己還真無能為力,昨晚要求紙袋伸出援手,卻什麼有用的資訊都提供不了。費德想到此處,便垂下肩膀。
「如果你不願意說、或不知道,我不會繼續追問……。」
「我不知道,對不起。」費德斬釘截鐵,然後他緩緩低下頭。
倒行逆施的是誰?他怎麼會知道呢?他只知道:這世界上有很多厲害的人、也有像自己一樣的平凡人,在同一片天空下努力為自己、或為更偉大的目標而活,如此而已。
他也只不過是依賴與生俱來的資源,以及直覺過活。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追隨著像阿廣、哈妮他們那樣優秀的人們,這樣就很令人滿意了。
……只是,這樣快意的生活,似乎少了點什麼。就像是玩旋轉木馬,過程很有趣、也很快樂,卻總是在原地打轉。
費德重新抬起頭,卻遲遲不願直視著艾莎那雙眼睛。
艾莎盯著費德沉默數秒,然後點頭。
「我知道了,謝謝你。」艾莎一回應完,便摀著胸口咬牙皺眉。……全身乏力、傷口還在作痛,現在我連坐起身來一分鐘都有困難……。如果我夠強,也不至於落到這般田地,那我能做的事情就多了。
「妳還好吧?」哈妮上前輕拍艾莎的肩膀,「多休息,別勉強自己,身上傷口才會康復的比較快。」
「……阿廣,網路上消息如何……咳咳!」
「水。」阿廣倒了一杯水,走上前來,遞給艾莎,然後看著她邊顫抖著雙手邊喝下。她一喝完水,把水杯急忙隨手放在一旁小圓桌上後,便趴在自己雙膝上發抖狂咳,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夠了,別咳成這樣讓人擔心,快給我停下……。
「肺損傷患者,為預防發炎症,應給予抗生素治療一個禮拜,並且持續觀察。患者需要,足夠的休息,並且隨時注意病況。」杯麵歪頭平板地說道。
「我知道妳很擔心,但是妳也聽到了,現在妳能做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哈妮側身坐在床邊,輕撫著艾莎的背,希望這樣能讓她好受一點,「等妳好了一點,我們再來討論下一步,好嗎?」
……謝謝妳,哈妮。但我擔心的事情,可多了呢。方才跟費德那段對話,就已經讓身受重傷的艾莎感到精疲力竭。她已無力開口,只能虛弱地點頭。
阿廣則是湊到艾莎耳朵旁,蹲了下來。
「因為現場留下的火災痕跡,媒體把昨天妳跟那群人的打鬥,寫成幫派火拚;但是暗網昨晚,就把拉爾斯出錢要追捕紙袋的消息傳開來了。」阿廣輕輕抓著艾莎的左肩,望進她疲憊不堪的雙眼,「另外,交流版上開始多了支持拉爾斯的文章,甚至批鬥起反對拉爾斯的那些人們。」
聽到此處,艾莎吃力地撐起上半身,滲著汗珠的額頭卻還是抵在膝蓋上。在暗網工作三年的經驗告訴她:有人在操弄輿論,選舉的季節又到了。那這次先下手的,究竟是誰?
剛剛問費德的那句「倒行逆施的人是誰?」,她自己可是有許多可以被填寫上去的答案。選舉前是個大好時機,讓人可以更看清當今「亂源」到底是誰,現在自己卻只能躺在這裡,看著所有狗屁倒灶的勾當再次上演……。
想到此處,艾莎不由自主用盡身上最後一絲力氣,握緊雙拳,甚至握得雙手手背通紅。
而這些全被阿廣看在眼裡。
「先這樣,別太自責了。」阿廣伸出雙手,覆上艾莎緊握的拳頭,而她感受到阿廣的小手掌覆蓋上來,也稍微鬆開拳頭。哈妮趕緊攙扶著艾莎躺平、蓋好她身上的棉被,然後準備離去。
看著阿廣等人離開自己的視線,艾莎卻連轉頭過去目送的力氣都不剩。一陣無力感席捲心頭後,隨之而來的是,跟著「如果我夠強……」的念頭而引爆的自責。
她看到費德,那個還垂頭喪氣的青年,尾隨在後。她很快就辨認出費德眼神中,也有跟自己現在一模一樣的懊悔。「費吉拉」的稱號、阿廣的朋友、對自己還隱隱約約抱著歉意,昨天那隻恐龍就是他吧。
我要趁他還沒被太多資訊衝擊的時候,告訴他一些事情……。
「費德……。」艾莎開口,沙啞而微弱的聲音,讓阿廣三人停下腳步回頭。
「不不,艾莎,有什麼話等妳……。」
「讓我說完……」艾莎打斷哈妮,「費德,別妄自菲薄了,你的想法會是關鍵……咳。」
費德瞪大眼睛,甚至張大了嘴巴。
從小到大,只有要他克制自己行為、要他不要太囂張的長輩。從來,沒有人,要他「不要妄自菲薄」。
從來沒有人看出,費德有時覺得自己擔當不起「費德里克森家族」的頭銜,那種失落感。但是艾莎卻能一眼看穿。
更別提沒有人會一直不斷告訴他「你是關鍵」,如此中性卻不失力量的評價。其他人不是只會說「你好棒!」、「做的不錯,繼續加油」不然就是「費德,你這個廢物」。
「雖然你會是關鍵,但是沒有起到作用的時候,不要急……隨時注意誰是敵人,在弄清楚局勢之前,千萬別亮出底牌……咳咳。」
「我的底牌?那……那是什麼?」費德問,艾莎卻沒有回應,她已氣力放盡,閉上雙眼昏厥過去。
「她昏過去了,讓她好好休息。我們走。」阿廣拍拍費德的背,要他離開。三人走出房間,阿廣隨手關上電燈、把門輕輕帶上。
費德家客廳,阿廣等三人坐在沙發上。
「阿廣,艾莎說的『底牌』,到底是什麼?」費德率先發問,「秘密武器?還是?」
「先別管『底牌』,她都說別急了。」阿廣回答,「我們首先要做的,是參加下午由貝兒•拉溫主辦的讀書會。費德,你認識這位貝兒小姐嗎?」
「當然認識啊!她可是我們學校的意見領袖之一呢!怎麼了嗎?」
「平常貝兒的讀書會,參加的人不到十個,會出現的也只有那幾個熟人。」哈妮道,「可是昨天早上,她緊急宣布,要大家填寫線上表單報名,還開放了一百個名額。」
「而且下午就額滿了,幸好哈妮跟艾莎昨天有搶到,然後我能代替艾莎去看看。」阿廣補充,「至於芥末原本也有佔到名額,後來他跟我說他鄰居亂倒垃圾在他家門前,他要花一個下午大掃除跟消毒,可以讓出一個名額。」
「但是我們去讀書會能幹嘛?研究誰是要追捕艾莎的幕後兇手嗎?」
「不不,費德,我們要弄清楚誰是敵人。」阿廣答,「貝兒前陣子,在大學生交流版發布了一篇文章,標題是『身為大學生,你不應該投給拉爾斯的五個理由』……。」
「什麼?」費德聽了,氣得跳腳,坐起身來雙手撐著桌子。
「費德,聽我說完。那篇文章得到很大的迴響,直到昨天,交流版上有了第一篇支持拉爾斯的文章,接下來雙方的攻防大戰一觸即發,現在有點不可收拾。」
「所以……艾莎說的『認清楚敵人』,是指弄清楚雙方,到底誰才是對的嗎?」費德問。他對於不夠直覺的東西,總是不拿手,也有些不耐煩。
阿廣跟哈妮沒有回應,只是看著費德。
「你就先暫時這樣想好了,這樣也比較好理解,費德。」阿廣道,「沒有足夠的資訊,真的很難下判斷。」
接著,阿廣先把方才他提供給艾莎的情報,再次跟哈妮與費德仔細交代。剩下時間,由哈妮蒐集辯論資料、阿廣持續關注暗網上對紙袋被追捕的討論,費德則去吩咐家中大廚準備豐盛一點的午餐。
「我去看一下艾莎的情況。」哈妮起身,然後走向客房。阿廣聽到了,也沒有多做理會。
過了約十五分鐘,費德宣布開飯,卻只看到阿廣在客廳查資料,費德正覺得納悶時,哈妮這才姍姍來遲。三人做足準備、吃過午餐、稍微養精蓄銳後,出發前往這次讀書會的地點——醫學院杏林樓演講廳。
演講廳大門設置了簽到處,甚至還有兩個保全站崗,這讓哈妮難以想像,這是平常只有幾個熟客光顧的讀書會。
一直密切關注網路風向的阿廣,倒是感到不寒而慄。他不是很清楚紙袋身受重創的消息,怎麼在暗網上傳開的,這可讓暗網上輿論一面倒向現任市長。他很怕待會讀書會開始時,底下會出現第二個、甚至是第三個「紙袋」——同時身為學生,也在暗網上活躍的人們。
費德倒是發現,阿廣在「艾莎•路卡斯」那一欄簽名的時候,簽到處的工作人員完全沒有發現哪裡不對勁。這讓剛頂替芥末簽名的費德差點笑出聲。
一走進演講廳,現場座位便已坐了八分滿,阿廣等三人也只能到演講廳後排隨便找位置坐下。
今天讀書會的主題是「極端右翼覺醒:民主社會的喪鐘?」。哈妮知道事實上貝兒是換過主題的,原本貝兒還想討論科技與人文之間如何相通相容。而貝兒的用意,就在於開拓一個戰場,正面迎敵。
貝兒露出她的招牌典雅淺笑,環視周遭一個個正襟危坐的人們,點點頭示意。
「各位同學,大家好。我是今天的主講人,人社學院的研究生,貝兒。」
——她其實知道,現任的市長哪裡做的不夠好:田德隆區的犯罪率在市長任內來到十年內高峰、六本木區的經濟成長趨緩、道敦絕區的新進駐餐廳淘汰率變高了。
「今天很高興,見到有那麼多人參與讀書會,這還真是我開始舉辦讀書會的第一次呢!想必各位對於『極端右翼覺醒:民主社會的喪鐘?』這本書感到相當有興趣吧?」
然而,貝兒相信每個人內心都有一把尺;而她的那一把,名叫「人生而平等」。
在現任市長任內,舊京山市成功通過新性別平等教育課綱、國外移入人口穩定成長、當地歷史文化宣傳做的很好、他任內各式各樣的博覽會也成功呈現了「多元文化」的精神。
這樣對貝兒來說,就很足夠了。
貝兒出身於小康家庭,父親是前幾年剛從理工學院退休的教授,母親則已早早過世。在父親的細心栽培下,她從小就飽讀群書,溫暖的家就是她人生第一座圖書館。
書給了她很多禮物:知識、想像力、視野……還有伴隨她到現在的座右銘:「人生而平等」。
是,她一直這麼相信,直到殘酷的現實給了她當頭棒喝——
她知道這世界很不公平。有些人呱呱墜地時,就享有許多資源;有些人被生下來,只為了增加人丁支撐家中經濟。有些人只需要夠努力,就能出人頭地;有些人拚命工作、甚至因此過勞,卻只為從債務泥淖中脫身。有些人生來就可以「做自己」;而有些人,需要付出更多努力,才能至多「證明自己」。
她想要改變這種不平等,而市長正在為此做出努力。光這一點,就比宣布參選時大聲嚷嚷「有人誤會了我們這些理工背景的人」的拉爾斯,好上太多。
拉爾斯宣布參選至今,也不過三天。她可以理解拉爾斯還沒有細談他的政策,但拉爾斯這幾天一昧宣揚工業與科技的言論,令她很是反感。
舊京山市已經夠繁榮了,人們卻也因此失去了被溫柔對待的機會,以及溫柔對待這個城市的勇氣。一個好的市長,值得重視的「價值」可多了呢。
貝兒邊整理腦海思緒,以及因為自己那句「一個好的市長,值得重視的『價值』可多了呢」感動到有點慷慨激昂的情緒,邊繼續著她的演講。
待演講結束,貝兒雙眼微閉,九十度一鞠躬,掌聲充滿了整個演講廳。貝兒知道,這是戰爭開始的號角。
「讓我們進入討論時間。」貝兒拿著麥克風宣布。
哈妮率先舉手,她手上那一疊資料最上方,是一張字跡潦草的小紙條。沒辦法,當時意識不清的艾莎躺在床上還硬要寫字,哈妮想到此處就略為頭疼。
「各位同學午安,我是化學系三年級的哈妮。」哈妮一拿到麥克風,深呼吸後簡短自我介紹,「想請問講師,妳認為在我們國家,是什麼力量在支撐民主社會的運作?」
——這是哈妮自己的疑問,她想晚一點再幫艾莎發問,因為艾莎的問題實在是有點……。
「人。」貝兒立刻回答,「民主依靠的不是制度本身,是人的彼此包容與信賴。妳可以說,民主很脆弱,但也因此得而不易。」
哈妮點點頭。她相信每個人內心都有良善的一面,但是事實是,不是每個人都有那種勇氣,表現出良善的那一面。也因此,人與人之間常常互相傷害,而非相互扶持。
哈妮再次想起,之前理工學院風暴的抗議場面。如果制度本身不是依靠的對象,那她能夠去依靠誰、相信誰?誰能夠讓她專心於化學研究中,而不是置身於一場又一場因「人」而起的風暴?
「為什麼我們不選擇一個,設計得夠完善的制度;而是去依賴民主社會的人性,期待民主能好好運作呢?」哈妮追問。
「我們並沒有完全依賴於人性,而是有一套制度,教育百姓、培養人才,讓他們擁有足以支撐民主社會的品德。」
「但是即使如此,民主還是會被破壞,原因也在於人?」
「是。」貝兒答,她不認為這就代表民主一無是處。
這不就代表,這樣的制度還不夠完善嗎?哈妮把這問句吞了下去。
哈妮再次深呼吸。
「第二個問題,」哈妮瞥了一眼紙條,「想請問講師,妳在三日前於大學交流版發佈了一篇文章,標題名稱是『身為大學生,你不應該投給拉爾斯的理由』。」
哈妮講到此處,停頓一下,觀察貝兒的神情。
看到哈妮頻頻看著小抄,聽到熟悉的、總是有點尖銳的問句,貝兒這才發現,艾莎不在現場。是臨時有事嗎?
「在交流版上後續討論非常熱烈,直到昨日都是支持講師妳的人比較多;但是版上因此充滿逆向歧視拉爾斯支持者的風氣,直到今日都是如此。請問講師,妳在網路上擁有那麼高的聲量,為何不阻止這樣的仇恨言論呢?」
哈妮唸完,自己其實也有點……憤怒。的確,貝兒如果真的想維護自己口中的「民主」,應該要遏止那些攻擊言論,不論立場。
哈妮也藉此反問自己:如果今天立場反過來呢?如果今天交流版上開始攻訐反對拉爾斯的人們,她是否還有勇氣,為不同立場的人出聲?
貝兒回以微笑。她早就有備而來,這就像是打桌球,刻意把球切空,讓對方打出高球,自己只需一記扣殺就可得分。
「第一,我從未鼓吹過這樣的風氣,我相信民主社會是建立在良好溝通之上,所以的確應該要避免這樣的言論出現,在此也呼籲大家理性溝通;第二,如果交流版上真的有這麼多人支持我,那是否代表拉爾斯真的不是那麼好的選擇呢?」
「對,所以這是我的第三個問題。」哈妮打斷,貝兒並不意外。
這就像扣殺後,對手反手抽球,擋了回來。
「現任市長在任期內,舊京山市的經濟表現其實是比較差的;拉爾斯則是白手起家,將一間小工廠經營成享譽國際的品牌企業。兩人的能力其實由此可見一斑,但也許還有商量空間。即使如此,妳還是認為拉爾斯不是個好選擇嗎?」
「拉爾斯不是白手起家啊,不是嗎?」貝兒失笑。
「但拉爾斯的成就無庸置疑,這是事實。」哈妮正色。她可以滔滔不絕向貝兒講述拉爾斯的奮鬥史,但她選擇現在不說。
「一個市長,有太多面向需要去顧及:經濟、交通、文化、教育、社會關懷……在經濟方面,舊京山市已經表現的很好了,現任市長在這一部分,或許沒有前幾任來得優秀;但是請別忘記,現任市長在文教方面的政績。」
貝兒繼續噙著微笑,看著哈妮從未動搖的堅定神色。
「多元文化的精神,是民主的價值之一,至少現任市長捍衛了這樣的價值。」貝兒接話,「光是這樣,就足以讓我願意再把票投給他了。」
哈妮把紙條翻到背面,她需要一點提醒。
「也請妳別忘了,自由與民主,是經濟繁榮的必然結果之一,而不是偶然。謝謝。」哈妮講完,便坐下。一坐下,便有掌聲響起,但許多人是為了哈妮而鼓掌,而不是貝兒。
而哈妮原本還想提起舊京山市的治安,只是她不願意回想艾莎身受重創的模樣,她怕她因而被憤怒蒙蔽雙眼。自拉爾斯參選以來,已經有夠多事情讓她動搖,她不想一味地義憤填膺,這只會讓她做出錯誤的判斷。
坐下後,哈妮把紙條摺了三摺,收進口袋裡——正面寫著「嗆她放任交流版上民粹盛行。還有為什麼要因為拉爾斯是資本家就反對他從政啊,沒有經濟發展哪來自由民主」,背面則寫著「幫我隨便修飾一下用詞感恩」。
哈妮不覺得她剛像是覆讀機那樣,完全轉達艾莎的思想。畢竟她的攻擊性,遠遠不及艾莎那張紙條所傳達的。
如果問她的立場的話,她認為,在拉爾斯正式談起政策前,都還有觀察空間。但不論如何,絕對不是像貝兒這樣馬上反對、或像費德一樣馬上支持。
提問時間繼續進行,貝兒剛開始從容的微笑,也逐漸僵硬。
直到最後一個人問完問題、她應答完後,宣布散會。看著人潮散去,她不禁反思:交流版上支持自己的人們,其實沒有想像中的多嗎?還是今天來的人們,都是為了詰問我而來?
挺拉爾斯與反拉爾斯,究竟哪一邊才是同溫層太厚的那一方?
想到好不容易努力得來的結果——舊京山市的文化傳播、平等思想,可能會葬送在半路殺出的企業家手上,貝兒只覺偏頭痛。
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我是這間學校的意見領袖,我可以做點什麼。我應該要把戰場擴大,讓更多人知道我們想要捍衛什麼。
貝兒閉上眼睛,等嘈雜人聲有如逐漸融進純水的方糖,完全消散在這空蕩蕩的演講廳中,她才重新睜眼。
讓我們在街頭相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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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這裡是吃完物夜慶功宵夜、莫名其妙感冒的老周。(累)
本作為架空作品,時空為〈大英雄天團〉原作電影結束後,充滿其他作品跑來插花的角色。
插播:量子物理期中要到十八分超爽。有沒有看過過程兩分、答案十八分的給分方式啊XD 幹結果我答案化簡一下發現長的跟標準答案一模一樣,笑死。
其實快要期末了,覺得要準備被期末轟炸了,2-5已經打好,說不定下禮拜發布後會暫時停更吧。
然後艾莎你怎麼又昏倒了。(爆)傷勢嚴重就好好休息啦。
我真的覺得阿廣對艾莎真的超溫柔。(欸)
我一直覺得貝兒vs哈妮非常有趣,反觀其他AU系列的貝兒,常常以艾莎的損友之姿登場什麼的。(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