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老男人也會說漏嘴
張宇涵與顧雅涵因為王品安收集黑料的請求 來到研發處
中午十二點三十分，T大研發處的休息區飄出微波加熱飯盒的味道，與咖啡機自動滴濾聲交織出一種「制度在喘氣」的氛圍。
張宇涵端著咖啡，一副路過聊天的模樣走進來，顧雅涵緊跟在後，手上捧著文件夾，像是剛從行政單位查詢資料回來。
「哇～這邊空間也太舒服了吧？」張宇涵語氣輕鬆，故意在空氣裡撒下第一顆種子。
「真的欸，比我們研究室高級好多……」顧雅涵附和，順勢坐進沙發邊的空位。
一名研發處的中年男職員正低頭翻著便當，聽見這話隨口笑了聲：「高級什麼啦，我們這裡事情一堆耶，根本沒時間休息。」
另一個男職員擦著手，接過話頭：「最近那個產學案搞死人了……上面的說什麼要壓時程，但企業端又不給齊資料，根本是拿我們墊背。」
張宇涵笑著看他：「我們還以為產學合作應該是很順利的咧。」
這句話說得太剛剛好。中年男職員像是被戳中笑穴，放下便當，搖頭苦笑：「順利個頭啦！妳們知道我們處長多會裝嗎？外面企業都說他手段俐落，我們私下都叫他撈王。」
顧雅涵眨眨眼，裝傻：「欸？處長不是很會管案子嗎？學校不是超信任他？」
「信任？妳知道嗎，幾個大廠商的設備報價單都不太對勁，報價金額比市場價貴兩倍，結果還照樣通過審查。」男職員語速開始加快，像是把悶氣全宣洩出來。
「有幾筆經費根本沒對外公布，還繞了一圈進去別的項目。財務那邊其實都知道，但沒人敢講，誰敢動處長？」
顧雅涵輕輕「喔」了一聲，彷彿只是在聽故事。
張宇涵則故意問：「哇～真的假的，那……這樣你們壓力應該很大吧？」
男職員不假思索點頭：「對啊！行政只是輔助，結果現在要幫忙處理那些資金流程，明知道哪裡怪還不能說，你說大不大條？」
接下來的三分鐘，他們聽到了一整套完整的爆料流程：從誰簽的合約、哪家設備商總有內線、哪些發票號碼前後矛盾、哪些設備到貨紀錄跟實際不符——每一句話都沒有被詢問，每一項資訊都來自「對話空隙」。
兩人沒做筆記，只有眼神的交會。
——這不是八卦。這是高價值的情報自爆。
離開研發處後，兩人走在路上，沉默許久。
顧雅涵握緊手裡的文件夾，低聲說：「我們……剛剛是不是不小心做了一件很可怕的事？」
張宇涵沒馬上回話。她停下腳步，看著地上光影交錯的紋理，呼了一口氣。
「我本來只是想試試看。」她語氣低沈，「沒想到會套到這種東西。」
「如果這是真的——我們現在手上，就握著一顆……學術市場的炸彈。」
顧雅涵咬了咬嘴唇：「我們是不是要……交出去？」
「不行。」張宇涵眼神銳利起來，「這東西不是丟出去就會解決的。」
「這是籌碼，不是正義。」
風從行政大樓旁吹過，吹動她們的衣角，也吹起了一場將來沒人能擋的風暴。
那天，她們沒打算成為情報員。但現實告訴她們——
情報，不只是知道。情報，是選擇要不要用。
🔜 下一章預告：〈高三學妹潛入慶功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