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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璽》-其之六 清挑(下)

月星兒(九喵) | 2024-04-08 20:01:04 | 巴幣 42 | 人氣 462

連載中《璽》♂♂
資料夾簡介
蛇靈為了兌現承諾的願望,接管皇帝的人生,卻這樣遇上了跟祂命中注定的一介凡人。

  長安城內有簡單的供排水系統,內外城的出入口皆有個特別大的食用水池,那汲水口周圍的人潮平時就擁擠熱鬧,若不是明定城門附近不得擺設攤位,估計這裡早就形成一區一區的市集了。

  今日汲水口這幾乎天一亮就迎來人潮。約莫再過兩個多時辰,殿試的第二階段名單及考試內容就會昭告天下,屆時不知道還剩多少人數留著。

  汲水口邊的人交頭接耳正在議論此次的考試,一時交頭接耳、喃喃低語。

  「聽聞這科舉,不少世家子弟都被刷下去。」

  「誰叫那考題可刁鑽了,百家思想皆入考題。」

  「王家僅剩的寥寥幾人也沒上到殿試名額。」

  王家,即是曾將西漢政權掌於手中的家族,不過現在家勢也已然沒落。

  「不是說董家就任御史的董恭,他家兩公子都有去考嗎?」

  「這還別說,這兩位聽說考不過一個鄉下來的孤兒。最後只有老大擠進殿試。」

  「哈哈,不是都說董家見人就鼻口朝天嗎?這還囂張。」

  「囂張,可囂張了。」這個人招了招手,示意大家靠的近一點。

  "噓。"

  遠方門衛正瞪過來,這一夥人走遠了一些,低聲的繼續聊八卦,如果是以前的皇帝,說不得就直接拉回去處置了。

  "聽說那位僅剩的王爺也跑來湊熱鬧。"怕被聽見,這仁兄悄聲地說道。

  「那不是……」

  "那不是臥病在床一直下不了床嗎?"這位仁兄也降低了音量,生怕被人聽到。

  「反正……那個不是沒在管他那幼弟嗎?事實如何未可知啊!」 講這話的仁兄看了一下城門方向的門衛,暗暗指了指天。

  現正大漢屬於劉家腳下,而皇家血脈僅剩劉欣及劉衎二位,劉欣未就帝位前為定陶王,劉衎則繼承其父中山王王位,劉衎幼年體弱多病,身體發青,鮮少現於人前,朝臣百官沒有幾個人見過這位王爺,而這位王爺聽聞跑去參加了科舉,不過也僅僅只是聽說。

  瀚旦園裡面……

  姜璧桬大約辰時起床,眼神朦朧半睡半醒的洗漱,就往門邊將掛著的白袍拎過來。殿試考生一人各有三件白袍,不是很舒適的料質,算是還堪用的衣料。

  前一天被白瓈拖著到處跑,姜璧桬還想著早些回來可以再閱讀一些雜簡,誰想白瓈說要休息把他拉了回來,反倒把他拖到屋頂上去看什麼月亮,長廊邊也看得到啊!何必把他拖去廊頂啊?就這樣跟白瓈坐在頂上吹了一晚的風,白瓈才心甘情願放他回來睡覺。

  姜璧桬剛把衣袍穿上,門外就傳來不急不徐的敲門聲。

  「誰?」姜璧桬不解這時候會有誰來敲他的門。

  見他未開門,那敲門聲又響了兩次。

  姜璧桬整了整衣袍,一開門就見白瓈站在門前,手上折了支荷花,一抬手就湊到姜璧桬眼前……

  「……」姜璧桬如果沒記錯,那好像是哀帝命人種的荷塘,折了哀帝荷塘裡的荷花算什麼罪?

  「白兄……你這?」姜璧桬看著舉到自己面前的荷花,白瓈好像眼神示意要他接過去。

  「這荷花好看,送你。」

  「你要我放哪啊?」姜璧桬房裡除了行李,別的可沒有了,更遑論是花瓶。重點是他可不想被追究折花的罪啊啊啊!

  白瓈低頭的看著荷花想了很久,從身後摸出一只花瓶,將荷花插入瓶中後就塞到姜璧桬手裡。

  看著那支被插好好的荷花,姜璧桬瞠目的想那花瓶一開始就被他藏在身後??姜璧桬無言的接過那只燙手花瓶,退了幾步想著那花瓶要擱哪裡,又看到呆站在門口的白瓈。

  「要不白兄先進來?」姜璧桬怕被人撞見他們偷折荷花。

  白瓈聞言走進了姜璧桬的客房,房裡一座床塌,一張小案、一張草蓆。行李被整齊放在靠牆的櫃上,角落放置了一個洗漱用的水桶。

  白瓈席地而坐,雖然姿勢歪了一邊,總還是穩坐在席上。

  「午時揭榜,姜兄緊張否?」

  姜璧桬正苦惱著那花瓶,沒注意到白瓈說了什麼,他剛正眼瞧了一下那只花瓶,不看沒事,一看越來越不對勁……一般花瓶會工整平滑還微微看起來透光嗎?怎麼越看越不像是一般陶瓷。

  「白兄……你這花瓶從哪裡來?」

  「路邊撿到就拿來給你了。」

  姜璧桬無言的腹誹哪裡的路邊可以檢到這種花瓶,這才聽到白瓈又問了一次方才的問題。

  「沒什麼好緊張,盡力而已。」姜璧桬將花瓶放到櫃子上,坐到了白瓈不遠處的地上。依然端正坐好。

  「迎刃有餘?」白瓈拍了自己的膝蓋,微不可察的彎了嘴角。

  「白兄你怎麼總喜歡把我捧高呢?」姜璧桬實在不愛聽這些話。

  「何來捧高?僅僅實話實說。」白瓈身形又歪了下去,支著額的看著姜璧桬。

  姜璧桬看著白瓈的神情應該是在逗自己玩,只好把接下去的話吞了回去,轉移了話題跟白瓈聊起前一天在長安城閒逛的所見所聞。

  長安城市集分為東西兩側,他們昨天去的是東市,異國風情者多,設攤的商家遠從靠海的南越到內陸的西域諸國一直到鄰近朝鮮的遼東皆有。西漢可說是國土版圖最大,貿易頻繁又興盛的時期。

  但總還有個但……越是這樣龐大的國土,越需要完整的制度、人力、物力撐腰,雖然說哀帝就位之後進行了諸多改革,也還是彌補不了前幾代的陋習。

  剛要說下去,白瓈眼神不對勁的沉默不語。

  「白兄,你沒事吧?」

  「……」

  「白兄?」姜璧桬又喊了一次出神的白瓈。

  「無事……是否該去看揭榜?」白瓈起身,伸出了手打算拉姜璧桬。

  「謝謝……」姜璧桬點頭,略過白瓈的那隻手,自己爬了起來。

  白瓈收回手,眼神停滯了一下,看起來不在意的往門外走去,姜璧桬則跟隨在後。廊外不少人三三兩兩的走過,十分有默契地往內城的出入口而去,大家低聲交談或沉默不語,緊張的面容不予言表。

  「董賢,恭喜啊!」

  姜璧桬跟白瓈才剛走出瀚旦園的門口不遠,便看到李乙跟董賢走了過來,看起來他們應該是更早就出門看榜去了。

  「啊……姜璧桬,你們也要去看榜啊!」李乙一手正搭著董賢的肩膀,對姜璧桬打了招呼。

  「是。」姜璧桬禮貌性的行了一禮,抬頭就看董賢怪異的看過來。

  這次董賢倒是認認真真的盯著姜璧桬,但面上的不屑還是相當明顯。只有李乙對姜璧桬回了一禮。

  「走了。」董賢語氣是對身旁的李乙說話,這次連白瓈都當作沒看見地走了。

  倒不是姜璧桬對董賢的態度釋然,只是從他開始參加科舉考試後就沒被誰正眼看過,所以就當作習慣了。

  長禧十二年六月,殿試第二階段的考試內容在通往內城的告示榜上,一張紅色昭示掛在牆上,大大的字體行雲流水、狂放揮毫,五行五列總共二十五個名字。看起來是照著姓名筆劃排列,在中間偏後段的地方看到了"姜璧桬"三字,"白瓈"亦在榜上。

  隨著二十五個名字後的小字揭示了第二階段內容,同第一階段一樣在養安園的偏殿,時間在兩日後的巳時,考試內容:暫不公布。
  
  門衛旁一個官員站在一干恃從前方,正高聲吶喊著些什麼,那些恃從手拿著一堆堆的竹簡,面色正經的看著那位官員。

  「殿試考生上前領取竹簡!」

  姜璧桬跟白瓈剛一靠近就聽見這樣的吶喊,這才疑惑地靠了過去,那位官員以命令的口氣讓姜璧桬拿出考生的木牌,這木牌才剛遞出便隨著官員的唱名,伴隨而來的是一個個竹簡。

  拿著竹簡的姜璧桬跟白瓈面面相覷,還沒開口就被官員趕去了旁邊。
  
  「……」是說這些綁著的竹簡怎麼有些面熟。

  「白兄,你說這會是什麼?」

  「回去看看吧?」白瓈也瞪著手上的竹簡發楞。
  
  抱著那堆沉重竹簡,兩人一刻沒耽擱地走回瀚旦園,回程的路上也不少考生抱著竹簡,或多或少數量不一,就這樣一路抱著直到回到姜璧桬的客房,帶著那堆沉甸甸的竹簡,剛入門姜璧桬就因為手臂微麻,竹簡通通趴擦的掉到地上。

  「唉……」姜璧桬身體一歪的差點重心不穩。

  「小心。」

  隨著白瓈的一聲喊,姜璧桬才發現自己靠到一個結實有度的胸膛上,那胸膛還隱隱的沁著冷冽的香氣,姜璧桬向來跟旁人都是保持一定的距離,這讓他感到有些難為情,大概愣了幾秒才驚覺的跳開。

  「白兄,抱歉抱歉!」姜璧桬趕忙蹲下去,將那一地的竹簡撿了起來,故作鎮定地挪遠一點才坐下。

  「無事。」白瓈原地就坐,看著姜璧桬拆開了自己手上的竹簡。

  這一拆才知道為何如此熟悉,竹簡上是自己殿試時寫的考題啊!不過上面除了自己提筆的作答,還一行行一條條或多或少的朱砂字跡,筆跡跟榜示的字跡一模模一樣樣。

  姜璧桬看著這些朱砂字,或是感想或是評論,深入淺出,是誰寫下這些點評呢?

  姜璧桬一抬頭就看見白瓈正看著自己,白瓈把自己竹簡放在腿邊,沒打算拆開的意思。

  「我回房裡看就好。」讀懂姜璧桬眼神的白瓈語氣平緩地說著。

  「你……」思忖後幾秒,白瓈開了口。

  「嗯?」

  「不……我先回房,已叨擾你太久。」白瓈像是要說什麼又收了回去,跟姜璧桬點頭之後就離開了他房間。

  而姜璧桬則看著這些點評,若有所思地直到夜晚降臨,並無把白瓈的異樣放在心裡。






創作回應

大漠倉鼠
璧桬還是老樣子https://im.bahamut.com.tw/sticker/342/08.png
2024-04-08 22:53:29
月星兒(九喵)
是,從來就沒變過=w=
2024-04-10 08:4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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