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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與海的子守歌~Ever17同人 四章 雷(3)

做白日夢的克里斯 | 2020-09-25 21:04:24 | 巴幣 0 | 人氣 68

完結四章 雷
資料夾簡介
為了救出真緒,月海單槍匹馬潛入黃金巴比倫,在那裡等待她的,是玄城的統治者陸煌,和他的頂尖殺手「三頭犬」。

  『小心三頭犬。』
  老闆這麼說時,月海一時還無法理解。
  『三頭犬是陸煌的頂尖殺手,他們來自不同國家,每一個都身懷本領,殺人無數,過去幾年,為他掃平不少敵對幫派。即使是妳,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月海不敢輕忽。正常人難以和超越人類極限的裘蕾種抗衡,但月海沒有受過戰鬥和武術訓練,未必能在具備熟練技術和強韌心智的專家身上討到便宜,這正是她一直以來傾向從暗處突襲,一鼓作氣地制伏對手的原因。
  『首先要注意兩個人──』
  老闆把一瓶醬油放在桌上,用以比喻他描述的對象。
  『「黑爪」奎濕納,今年才十六歲,但是在幫派戰爭期間,為陸煌砍下一百多顆人頭,連自己人都不大敢靠近他。他是尼泊爾地震的倖存者,相信地震會發生,是因為宰牲節獻祭的生命不夠,在那之後就把殺人視為天職。要是太小看他,當心人頭不保。』
  老闆再取出一罐白糖,放在醬油旁。
  『另一個是「白牙」尤利亞,俄羅斯人,待過特種部隊,擅長用刀,丟出飛刀的速度比對手拔槍還快,有「後發先至」的綽號。她常和奎濕納一起出任務,很懂得拿捏對戰距離,不論她離妳遠或近,都有辦法牽制妳。』
  老闆把醬油和糖罐推到月海面前。
  『遇到他們,不要拼,馬上逃。』
  

  月海沒有和他們纏鬥的理由。
  真緒和小女孩不在包廂內,她的當務之急是找到她們的所在,而不是模仿動作電影情節,和敵人拼個你死我活。
  她無視眼前的兩名殺手,轉身逃跑,只要她發揮裘蕾種的全力速度,就能在轉瞬間消失於走廊盡頭的黑暗中,任憑他們的戰鬥能力再高超,也不可能追上她的腳步。
  就在她拔開腳步的瞬間,腿上的灼痛一把攫住她。
  她向前撲倒,發現右小腿肚埋進一柄飛刀,刀刃沒入肌肉,只剩刀柄裸露在外。
  後發先至──名不虛傳。
  尤利亞在她轉身前,就看穿她逃跑的念頭,於剎那間在腦中計算要在什麼時機、以何種角度和力道擲出飛刀,甚至可能從她退出包廂的動作,推測出她習慣先移動右腳,才能精準射中連槍彈都難以捕捉的她。
  她沒有時間感嘆對手的高明,奎濕納抓準她倒下的時機,高舉廓爾喀彎刀飛撲過來,風壓掠過她的臉龐,她側滾閃躲,彎刀切斷她的髮梢,劈進地板,她忍痛爬起,卻瞥見尤利亞揮動右手,她來不及站穩,抬起左拳擋在眼前,飛刀射進手背,穿透掌心,刀尖離眼珠只有一枚硬幣的距離。
  雙重痛楚幾乎麻痺她的思考,她不忘向後急退,躲過彎刀水平的追砍,但奎濕納就像發狂的獵犬,一面亢奮地嘶吼,一面揮舞彎刀,以野獸般的爆發力追上她的每一個動作,這名少年是天生的狩獵者,即便卡在右小腿中的飛刀沒有拖慢她的速度,他依舊是個難纏的對手。
  她不僅得從奎濕納霸道的劈砍生存下來,還要留意尤利亞從暗處射來的飛刀,這回她預先提高警覺,以驚險的角度躲過數枚飛刀,但刀刃還是在裙裝留下無數破洞。奎濕納的追擊和尤利亞的牽制,兩人互相搭配,逐漸逼近她的反應極限。
  她的右腿、左掌都被飛刀射傷,不論想拔出刀刃或逃跑,都只會被奎濕納或飛刀咬住不放,若要正面搏鬥,負傷的她行動未必會比對手靈敏,而她更不可能在兩名職業殺手的圍攻下,從側背包取出道具來扭轉劣勢。
  既然如此,她只剩下一條路。
  她蹬出左腿,筆直衝向殺氣四溢的奎濕納,用他的背影遮住尤利亞的視線,免於飛刀的威脅。奎濕納不因她的勇猛而退卻,反而面露喜色,橫刀砍向她的粉頸,雙方的速度加乘之下,彎刀足以當場斬斷黑衣女子的頭顱。
  不出所料,月海心想,隨即伏低身體,彎刀拂過她的頭頂,奎濕納因為收不回力而全身僵直,露出十分之一秒的破綻,月海順勢揮出被飛刀刺穿的左掌,一掌擊向他的腹部,把刀刃刺進他袒露的肌膚,再抓準他因疼痛而遲鈍的空隙,用右手從左手手背拔出飛刀──釘在他的左大腿上。
  奎濕納發出野獸般的嚎叫,高舉彎刀,劈向她的腦門。
  太慢了,月海暗笑,在同樣身負兩道刀傷的條件下,人類不可能勝過裘蕾種。
  月海仰首面對刃鋒,雙掌拍向頭頂,發出洪亮的聲響,雙手合十地擋下彎刀的勢頭──空手奪白刃──這是實戰中毫無成功率,僅存在武術演練和戲劇表演中的技巧。
  不過,這是以人類而論。
  引以為傲的廓爾喀彎刀被人用雙掌截下,奎濕納一臉錯愕,但更令他驚訝的是──黑衣女子雙掌向側面扭轉,不僅輕鬆折彎他的愛刀,更從他手裡將刀抽走,奎濕納順著慣性作用往前一跌,黑衣女子拋下彎刀,雙掌打中他的前胸。
  瘦小的黑膚少年就像被憤怒的公牛撞上,彈飛在半空中,朝尤利亞墜落。
  月海只靠老闆的描述,就推敲出奎濕納的破綻。
  奎濕納的兇殘向來受人畏懼,他的對手往往只會抱頭逃竄,他想必沒料到會有「人」主動迎向他的刀刃,再加上他習慣以頭顱作為目標,必然會一刀瞄準她的脖子,讓他的攻擊軌跡更加容易預測。只要躲過他的第一刀,侵入他的懷中,接下來就不足為懼。
  他或許是獵頭無數、毫無慈悲心的殺人者,不過論經驗,終究還是太淺了。
  就在尤利亞接下同伴,把哀嚎的他放在地上後,她注意到走廊發生了異狀。
  紫黑色的煙霧爆散,把走廊塗得更為漆黑。
  特種部隊出身的她很快就警覺到,這是黑衣女子施放的煙霧彈。尤利亞的夜視力經過鍛練,優於常人,但沒有熱視儀,在煙霧中也是伸手不見五指,相對地,在擁有紅外線視力的裘蕾種眼中,此刻的尤利亞就像在湖邊憨慢划水的野雁,只有被獵人一槍射殺的份。
  尤利亞連退數步,遠離煙霧,豎耳傾聽任何聲音──突然,她聽見金屬硬物掉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聲響,猜想是黑衣女子拔出了腿上的飛刀。
  她蹲低雙腿,兩手捏起胸前的飛刀,連環不斷地擲射出去──不僅朝聲響傳來的方向,更朝煙霧的每一個方位投擲,確保黑衣女子無從閃躲。
  她拔出後腰的黑色短刀──這把基茲利亞爾市製造的特鋼戰術刀,是她軍旅生涯的驕傲──謹慎地調節呼吸,放鬆肌肉,站直身體,準備用她苦練多年的西斯特瑪武術,應對黑衣女子來自各種角度的突襲。
  終於,紫黑色的煙霧散去。
  尤利亞沒有遭到突襲,也沒有發現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趁煙霧瀰漫之際,逃跑了。
  聰明的選擇──尤利亞冷笑。
  西斯特瑪武術以「非破壞」為原則,旨在用最小的力量引導對手,進而瓦解攻勢,不論對手再強壯、再迅速都不足為懼,何況黑衣女子已多處負傷,速度大幅減緩,就算想從煙霧中偷襲,也只會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間。
  她跨過倒地呻吟的奎濕納,在地毯上發現新鮮的血跡,血跡連成一線,延伸到走廊深處──她的飛刀成功命中了對手。她知道這點傷勢不可能殺死裘蕾種,那也並非她的目的。
  她抄起無線電對講機。
  「所有人注意,目標受傷,最後目擊在三樓東側。」


  月海躲在樓梯間的黑暗中,扶著牆壁急促喘息。
  沒想到隔著煙霧,還是被她射中……月海滿頭冷汗,暗自咂舌。
  她的手摸向背後,一柄飛刀不偏不倚,插在她的後腰上,從位置來看,恐怕刺穿了右邊的腎。
  她把紅外線手電筒咬在嘴上,右手握住刀柄,接著深呼吸──一口氣拔出飛刀。
  灼燒般的痛楚和血液掏空的感覺沖上大腦,差點讓她沒暈過去。
  她調節呼吸,從側背包取出事先準備的肉片三明治,狼吞虎嚥地塞進嘴裡。她擁有快速復原的能力,但她的身體不是魔法,復原需要時間和代價,每一次受傷,體內都會進行劇烈的新陳代謝,消耗大量的葡萄糖,她必須持續補充營養,否則會比一般人更快倒下。
  當她還在咀嚼的時候,樓下傳來凌亂的腳步聲,她不假思索地取出一只酒瓶,用打火機點燃塞在瓶口的布,拋砸在階梯上,酒瓶應聲破碎,瓶口布化為火種,點燃灑出的汽油,在拿刀衝來的黑幫子弟面前化為火燄的河流。
  幾個一味往前衝的莽漢踩到往下流的汽油,被延燒過來的火燄咬上腳踝,一面滑稽地慘叫,一面跳舞似地蹦跳起來,同伴急忙脫下衣物,為他們撲滅火勢,全體陣勢瞬間大亂。
  區區小火,不足以嚇退憤怒的野獸,月海把握時機,想往樓上逃走,卻瞥見黑沉沉的槍口,一聲槍響,樓梯上方的槍手發射散彈槍,在她身旁的水泥牆開出九個孔洞,其中一發削過她的肩頭,她無視疼痛,轉身打開防火門,逃回夜總會的走廊。
  一幫人馬晃著手電筒,從走廊盡頭追來,一見到她就舉槍射擊,月海腳下急拐,逃進轉角,於此同時,樓梯間的追兵推開防火門,同樣也炸出幾聲槍響,她無暇應付,只得拔腿奔逃。
  如果不是她的血跡留下線索,就是一時粗心被攝影機拍到,她的位置才會被他們掌握。她的體能超越常人,體力卻並非無窮無盡,加上重傷未癒,不得不避免與他們短兵相接,但雷宿幫沒有如此顧慮,他們以人數與槍械彌補體能的差距,要是被他們團團包圍,就連她也未必可以逃脫。
  她試著找出生路,但不論往何處跑,都在轉角瞥見追兵的蹤影,只得不斷狼狽地改變方向。走廊兩旁有許多包廂,但躲進包廂也無路可走,只會成為甕中之鱉。經過一番無用的掙扎,她發現每條通道都有追兵,彷彿雷宿幫所有成員都趕赴這個樓層,他們逐漸縮小包圍網,不消多久,就會有幾十枝槍指著她的眉心。
  眼看就要被逼入絕境,她卻突然在電梯門前停下。
  電梯沒有通電,無法運作,但她只要沿著電梯井攀爬,前往其他樓層,就能一口氣拉開與追兵之間的距離──這是正常人不會考慮、也無法達成的逃脫手段。
  十根雪白的手指扣住電梯門縫,拉開足以通過的寬度。
  幽深的電梯井在她眼前敞開,稍一失足,她就會墜落到二十多米深的井底。
  她無懼高度,向前一躍,攀住電梯的鋼纜,鼓動雙臂的肌肉,雙手交替向上抓握,輕鬆拉起雙腳懸空的自己,不用幾秒就攀上四樓。電梯車廂停在五樓,擋住上方去路,她最多只能爬到這裡。
  就在她要蹬牆跳回門邊時,電梯門──突然被拉開。
  白色的強光照進她的眼睛,使她看不清對方的面貌。
  「妳果然和老鼠一樣,就會找洞鑽。」
  眼鏡男子驕傲地說著,手裡拿著加掛戰術電筒的手槍。
  槍口宛如天堂的大門,對準她的眉心。
  兩聲槍響,在電梯井激盪出震耳欲聾的迴響。
  無從閃躲的她,被兩發子彈正面擊中。
  黑色的身影從鋼纜剝離,無力地向下墜落、墜落……
  直到,消失在深不見底的黑暗中。
  子彈不偏不倚地命中目標,眼鏡男子的臉上卻毫無喜色。
  他抄起對講機,對通話的另一頭迅速下達命令。
  「派『豺狼』到地下二樓,我要確定她再也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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