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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與海的子守歌~Ever17同人 三章 空(5)

做白日夢的克里斯 | 2020-07-31 22:35:11 | 巴幣 2 | 人氣 139

完結三章 空
資料夾簡介
月海打算將真緒託付給他人,卻依然感到遲疑。與此同時,敵人的身影正逐漸逼近......

  烈日當空,熱氣蒸騰。
  經過正午的曝曬,地面開始釋放熱能,氣溫逐步升高,比中午更令人酷熱難耐。
  不過對月海而言,更讓人難受的是她內心的騷動。
  月海望著走在前頭的真緒,真緒雙手反揹,不時蹬腳跳步,似乎想透過運動來排解身體的濕熱感,看著她故作輕鬆的背影,又想到方才真緒哭紅雙眼的模樣,月海生起一種不協調感。
  用完午飯,她們沒有回到天空花園,直接返回朝陽街。
  一路上,月海和真緒都沒有開口說話。月海從來不懂得道歉和安慰他人,假如真緒指責她、和她爭吵,月海還勉強可以解釋和應對,但真緒用鐵壁般的沉默對待她,讓她想不透自己究竟已得到原諒,還是被真緒暫時性地拒絕溝通作為懲罰──也就是所謂的「冷戰」。
  「月海姐。」
  真緒突然頭也不回,呼喚她的名字。
  月海猛然抬頭,視線緊盯著真緒不放。
  真緒的背影,就像準備宣判刑罰的法官。
  「中午的時候……是不是迷路了?」
  真緒問,用她一如往常的童稚邏輯。
  月海一時間沒能意會過來,她呆立在原地,怔怔地望著少女的背影。
  「算是吧……」月海含糊地回答。
  「什麼嘛,我就知道。」
  真緒轉過身來,輕快的語調中有一絲遲疑。
  矇矓的眼眸望進月海的雙眼,被曬紅的臉頰泛起青春的笑靨。
  「月海姐才不會丟下我。」
  說完,少女又轉身背對月海,踩著貓一般的腳步繼續前進,不再多說一句話。
  月海無法理解真緒怪異的言行,卻又察覺到她的弦外之音。
  就算真緒再怎麼遲鈍,也不可能相信月海從花園消失,單單是因為迷路。月海猜想,或許真緒只是想找一個藉口──哪怕再荒唐也好──說服自己,月海沒有離開她的念頭。
  接下來,她該怎麼做?
  今日是她第二次離開真緒。和那天雨夜的衝動不同,她是在冷靜、理智的狀態下作出決定,最後卻還是無故反悔,主動向真緒道歉。如今要再次拋下真緒變得更加困難,也更需要勇氣。往後的日子,她要繼續和真緒同住一個屋簷下,抑或為她尋找其他的去處?月海毫無頭緒。
  玄城裡存在著不少偷渡與走私管道,她想過把真緒送回城外,但這些管道不是要支付龐大的費用,就是在雷宿幫的控制之下。她耳聞黑幫與關卡串通,只要城外的「客人」支付低廉的賄賂,就能入城盡情購買藥物與春色,滿足後再安然離去,但這不適用於真緒的狀況。
  如果要說玄城裡有誰可以與雷宿幫角力,也只有朝陽街的那個男人。月海想。事到如今,只能回去請教老闆……

  砰────

  爆響劈空長嘯,群鳥驚慌飛逃。
  嘈雜的鳥群掠過上空,像一團有生命的黑煙,在無雲的藍空迅速擴散。
  凌亂的陰影在她和她的臉上張牙舞爪,將她們短暫困在黑暗的囚牢中。
  「怎麼回事?」
  抬頭望著鳥群,真緒慌張地向身後的月海問。
  月海瞪直雙眼,面色凝重,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她在漫長的逃亡生涯中,聽過太多次類似的聲響,自認絕不可能聽錯。
  那是槍聲。
  ──……是朝陽街的方向!
  憑雙耳的記憶推敲出聲音來向,月海毫不遲疑地拔開腳步。
  等到真緒回頭,黑色身影已從太陽下的街道──消失得無影無蹤。


  黑衣女子藏身在陰影中,探出牆角,窺看朝陽街的一團混亂。
  不,該說是一片肅靜。
  三台黑色轎車排成一列,堵住朝陽街的一面出口,十多名身材高壯的黑衣人站在車前,站姿整齊劃一,圍成充滿壓迫感的黑色人牆,透過人牆的縫隙,她看到街上到處灑滿住民的物品,傢俱桌椅被搬出住家,砸在地上,米袋被刀刃劃開,洩出的白米被印上烏黑的腳印。
  受害的屋主惶恐地看著施暴的黑衣人,一句話也不敢說,老婦緊擁著癱在地上的老翁,默默流下眼淚,其他住民躲在門板與屋柱後,既不敢輕舉妄動,也無意進屋躲藏,或許是覺悟到面臨如此陣仗,朝陽街已沒有安全的地方。
  在黑色人牆的正對面,站著那個戴墨鏡的男人。
  男人肅穆的表情,與平日散漫的形象判若兩人。
  「老頭子,我再問一次。」
  領在人牆前頭的長髮男子握著手槍,毫不客氣地問:
  「『魔女』在哪裡?」
  月海聽見這個詞,頓時臉色發青,咬牙切齒。
  她最不願意面對的時刻,終於來了。
  如果來犯者只是尋常的暴力集團,她還有插手的餘地,然而佔領朝陽街的並非泛泛之輩,若是她冒然行動,非但會曝露行蹤,更可能殃及其他住民。
  「月海姐……!」
  真緒找到她,小跑追來,立刻被月海突襲似地捂住嘴巴,推到背後。
  不需要月海打手勢,真緒也察覺現在不是說話的時機,她對月海點點頭,表示理解,月海才鬆開手掌,回頭窺看牆角。真緒模仿她,從她的腰後探頭而出。
  看見朝陽街一觸即發的情勢,真緒就像摸到燒燙的湯鍋,反射性地躲回牆角。
  「月海姐,他們是誰?」真緒呼吸緊張,壓低音量問。
  「雷宿幫……」月海低聲答:「佔領玄城的黑幫。」
  「他們要對叔叔做什麼?」
  真緒天真地問,月海卻在心裡否定──不,他們針對的不是老闆。
  在月海兩人耳語交談的同時,朝陽街的局勢依然僵持不下。
  老闆慢悠悠地從襯衫口袋掏出菸盒,點上一根菸,好像眼前的對峙不過是舞台上的一齣戲。
  「這麼久沒見,你連打招呼都不會了嗎,墨雲?」
  老闆譏諷反擊,沒有回答墨雲的質問。
  「對付叛徒,不需要講禮節。」墨雲抬起下巴,一對鳳眼斜瞪著老闆,「若非對您還有敬意,我不會今日才來拜訪,請您不要讓我難做,馬上把那個女人交出來。」
  「玄城裡的女人太多了,你在說誰?」
  老闆挑起兩道濃眉,不以為然。墨雲無視他輕佻的態度,從部下手裡接過一個紅色箱型物體,朝老闆拋擲過去。紅箱摔在一片狼籍的地面,外殼的跳躍虎斑貓圖案朝向天空,像在嘲笑現場的緊繃氣氛。
  月海與真緒躲在雷宿幫的後方,無法看清墨雲拋擲的是什麼,但是對那紅色箱型物體有鮮明印象的二人,還是同時發現它的真面目。
  真緒發出短促而微弱的驚呼聲。
  那是她遺落在那天雨夜,沒有找回來的行李箱。
  「前天有個城外來的女學生,被那魔女救走了。」墨雲指著行李箱,「你的街上有人舉報,看到了那個女學生。」
  「關我什麼事?」老闆擠眉歪嘴,嘲笑似地說。
  「魔女不可能把她藏一輩子,遲早得找上你們中介人。除了老頭子您這裡,沒人見過那個女學生──您最有包庇她們的嫌疑。」墨雲不避不躲地直視老闆,眼神中盡是進逼的氣勢,「就算那魔女不在這,也請把那個學生交出來,我會親自從她口中挖出線索。」
  真緒聽著他們的對話,抬頭看了月海一眼,她知道眼鏡男子說的,正是她們在那天雨夜相遇的經過。月海沒有回應真緒的眼色,兩隻眼睛像要把對方洞穿,直咬著眼鏡男子的背影,雙耳也全神貫注地聆聽,不願遺漏任何蛛絲馬跡。
  雷宿幫掌握了多少?他們有幾分證據相信真緒和她還有關聯?
  「我想起來了,你說的學生,早上有來過。」老闆噘起嘴巴,豎起香菸,吊兒啷噹地說:「但她沒東西交換,我就把她趕走了,現在在哪我可不知道。」
  「我早料到您會這麼說。」
  墨雲嗤之以鼻,嘴角彎起狡詐的弧線。
  他半舉左手,身後的轎車車門隨之開啟。
  男裝女子跨出車門,手上抱著某種事物,掛著胸有成竹的笑臉,從容走到墨雲身旁。
  在場的人多麼希望沒有看見──那個懷裡擁著灰鼠玩偶的嬌小身影。
  隔著重重的黑衣人牆,儘管只有短短一瞬間,真緒依然確信她瞥見的不是別人。
  「冬晴……!」
  真緒幾乎尖叫出來,若非被月海按住肩膀,恐怕已經衝出巷口。
  月海不曾見過冬晴,不過從真緒的反應,她很快就推測出冬晴是「花園」的學生之一。
  男裝女子將冬晴放下,靠在腳邊,雙手搭著她的肩頭。冬晴兩條瘦弱的腿站在地上,全身止不住地發抖,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失去光采,害怕而空洞地望著地面,淚水早已流乾,在稚嫩的臉頰留下兩行淚痕,她把灰鼠玩偶擁得不能再緊,彷彿它是她所剩無幾的靈魂。
  「墨雲,你心裏還有『恥』字嗎?」
  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老闆,如今眉頭皺緊,嗓音雄渾,臉上浮現罕見的憤怒。
  「為了皇帝,下地獄我也在所不惜。」
  墨雲驕傲地宣示黑暗的信念,刻意拉動半自動手槍的滑套,退出一發子彈,發出充滿威嚇意味的「喀嚓」聲響,把槍口輕輕抵在冬晴頭上。冬晴受到驚嚇,神智更加恍惚,她的眼瞳失焦,呼吸急促,宛如瀕臨崩潰的沙雕,只消一發子彈,就能把她化為風中的塵埃。
  「我數十聲。」
  「你不會開槍。」
  「九──」
  「陸煌不會准許。」
  「八──」
  縱使老闆不願屈服,死亡倒數仍未停止。
  事到如今,陰影裏的少女再也無法忍氣吞聲。
  「月海姐,快點救冬晴!」
  真緒揪著月海的袖口,眼淚呼之欲出。
  面對真緒的求救,月海非但充耳不聞,更把頭撇開,不願正視她懇求的眼神。
  「拜託妳,只有月海姐可以把壞人打跑……」
  見到月海異常冷漠的反應,真緒更加慌亂,她再次強調,希望能改變對方的心意。
  然而少女沒有料到,深受她尊敬與信賴的黑衣女子,竟會如此回應……
  「我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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