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小說】鄰家小妹的私房菜（1）3－12

「學妹請聽我說，事情不是妳想的那樣。」

氣憤難平的學妹，沒有當場宣洩心中的不滿，只是不悅地吭了一聲：「喔。」

儘管我費盡唇舌，學妹還是不願與我正眼相對，雙手交叉在胸前展現十足的高姿態。

不管我說什麼，都進不了她的耳裡。

我還額外注意到一點，在我解釋的過程中，學妹的視線不自覺飄向小惠，彼此眉來眼去的，貌似在用眼神做交流。

有點像兩個機密情報單位，用著特殊頻率互相傳遞機密情報，而我就像是她們之間的絕緣體，完全隔離在訊號之外。

這就是雌性動物之間的交流方式啊……

真是讓人霧裡看花。

不過，雖然是在交流，但她們互看彼此的眼神卻越來越銳利，不難嗅出其中飄散出的火藥味。

「抱歉呦，我們沒有那麼多庫存。不過，還是謝謝妳的支持。」

小惠和顏悅色的表情中，看不出任何不悅或怒氣。

氣定神閒的她，在攤位前揀了一張塑膠椅坐了下來，大腿上放的依舊是那片素描板。

沒有理會小米與邱可的胡鬧，繼續她手邊的畫作。

與小惠冷淡卻又理性的反應相比，學妹相較之下，變得有點無地自容。

繼續鬧下去也不是，戛然而止好像有點下不了台階。

「又是這樣。」學妹心有不甘。

「又是？」從中發現詭異的我追問學妹，「妳們之前認識？」

頓時間，學妹低頭不語，前一秒咄咄逼人的氣勢瞬間冷卻，緊緊揪住自己的領口。

這心境的轉變來得又急又快，還來不及反應的我感到有點愕然。

身旁的邱可則幸災樂禍地搧風點火：

「吼～你慘了，怪物姐姐不跟你說話了。」

「才沒有！還有，小米姐姐不是怪物。」

邱可突然挺身而出，幫沉默不語的小米學妹說話：

「不管！你不可以欺負怪物姐姐！」

「我沒有欺負她啊……話說，妳這小鬼頭從什麼時候開始，投靠小米姐姐的陣營啦！」

「沒、沒有啦，沒什麼特別原因。」邱可瞥了小惠一眼後，不自覺地打冷顫。

這表情與舉止，還真是淺顯易懂啊……

看來，之前小惠的照料邱可的日子裡，邱可肯定因此吃了不少苦頭。

小惠彷彿感受到氣氛的轉變，放下手中的素描筆，從座位上起身，收拾起展示在桌面的商品，統統裝入塑膠袋中。

「不然這樣好了，由於沒有準備足夠的商品是我們的疏失。」小惠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將手中的塑膠袋提至我面前，「這些展示品給你們，不跟你們收錢。」

「這樣真的可以嗎？無緣無故收下這麼多東西。」我再次回絕。

小惠用手肘拐了我幾下，同時間還眨了眨左眼，像在暗示我什麼似的。

「收下吧！」小惠的話只說到一半，剩下的，她用唇語與手勢提示我：「你們先走吧！」

「可是……」我仍在猶豫。

「手上提著滿滿的東西，比較有逛完展覽的感覺吧。」

小惠把塑膠袋交到我手上，嘴角繼續保持上彎的弧度。

如此明示加暗示，我這才明白，小惠不是送的不是東西，而是送一個台階讓我們下。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收下東西的同時，等同於收下了歉意，看來，沒道理不接受，況且我也想不到其他可以化解這場面的方法。

這種近乎捉姦在床的情節，想必是全天下男人的死穴。

離開前，小惠不忘叮嚀我們幾句：

「對了，別忘了先幫小可擬定寫作業的計畫。作業的事，明哲要加油呦！」

「我盡力……」

沉默許久的小米忽然抬起頭，拉了拉我的衣角問我：

「什麼計畫啊？」

「邱可的作業啦，為了能趕出一年份的量，小惠建議我擬定一個計畫。」

「對呀，再一個月學期就結束了，計畫越密集越好。按表操課肯定能如期完成。」小惠信誓旦旦。

「是喔……」學妹像是一朵凋謝的花兒，面容頓時黯淡了下來。

「我覺得小惠這辦法還不錯。」

「可是，這樣會不會太趕了一點？畢竟是一年份的份量，這樣的進度，我怕小可會吃不消。」小米提出質疑。

小米說的也沒錯，完成一年份的作業，不是隨口說說就能達到的目標。

不單是邱可，對我而言也是個龐大的負擔。

「不然有更好的辦法嗎？」

我拋出的這個問句，讓原本沒有對話的兩人開始搭上了線，一來一往，交換彼此對這件事的看法。

小米率先拋磚引玉：

「我覺得可以跟邱可的老師溝通，看看有沒有替代的方案可以使用。補完全部的作業，不但不切實際，而且反而會有反效果。」

小米提出的這個看法，馬上被小惠一口回絕。

「不行，這樣真的不行。該完成的事情，就該如期完成。沒道理別人乖乖寫作業，而卻有人享有特權。」

被小惠這樣一說，小米有點不太服氣，收回原本即將離開的腳步，回到攤位前打算跟小惠理論。

不料，搶在學妹開口前，小惠先行發動攻勢。

「學妹啊～這就是妳向來的風格吧，我不是為了反對而反對，但我真心覺得，有些事必須正面去面對。」

小惠這口吻與之前迥然不同，倒有點像老朋友為了勸說對方，而說出的老生常談或是勸世之言。

難道，她們倆之前是仇敵嗎？她們的互動給人一種積怨已久的感覺。

「可是，總有個變通的方式吧……」

出乎我預料之外，平時溫文儒雅的小惠，難得從中打斷小米說話：

「變通？妳的意思是……妳又想要像上次那樣？」

上次？

這個詞讓我更加確定，她們之前肯定有一段不愉快的過往。

好像被擊中要害似的，學妹開始閃爍其詞，言談之中，再也提不出建設性的概念，反覆跳針同樣的話語。

「不、不……我只是，我只是……」

「如果妳要堅持妳的想法，我也無所謂。」小惠把話說得有點不客氣。

明明是一件小事而已，兩位非得要吵成這樣？

而且，在這次的爭吵中，有許多詭異之處。

小惠一反平時的溫柔，一字一句地找學妹理論，而平時不太有主見的學妹，也卯起來堅持己見。

只有一種可能性可以解釋這罕見的狀況，那就是她們之間，曾經發生過不愉快的事……

由於事情一時間，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我急忙跳出來緩頰：

「好啦好啦，妳們別鬥嘴了。邱可作業的事，我會自己想辦法。」

「好……」小米嘴上示弱。

但她不甘的眼神充份訴說她的不滿。

「我覺得這件事，沒有絕對的對與錯。雖然進度很重要，但學妹的看法也有她的道理所在。至少，邱可不討厭學妹的做法，妳說是不是啊，邱可！」

我回首，才發現邱可竟然出現在攤位深處，周遭被女學生團團包圍－－

「聽說妳叫邱可哦！好可愛的名字～」

「這麼可愛的小妹妹是誰家的？」

「來～啊──嘴巴張開開哦～這巧克力好吃嘛？」

來回晃著雙馬尾的她，搶盡攤販所有風采。

貪心的邱可，一口氣把身邊所有的「貢品」，全都往嘴裡塞，雙頰瞬間鼓起滿滿的兩大包。

她扶著充滿食物的雙頰，幸福的滋味溢於言表。

「阿姆阿姆～好吃！」

攤位上的女高中生，每位都搶著拍打餵食邱可。

頓時間，這裡儼然變成可愛動物餵食區。

邱可完全成為攤位上的焦點。

不過，這算是帶邱可出來玩的好處之一。

吸引周遭的人來餵食，其中不乏一些可愛的女高中生與成熟的OL。

這小鬼頭蠻有兩下子，天生自帶特殊的氣場，所到之處都討人喜愛。

我撇下小惠她們，來到攤位深處，毫不猶疑地吐槽這株牆頭草：

「……妳到底是哪邊的人啊？剛才不是還站在小米姐姐那邊嗎？」

滿嘴食物的邱可，雙手捧著臉頰，幸福地說：

「這個這個，那個是那個嘛……」

妳的這個與那個，應該都是吃這件事吧……

「咦？這是妳妹妹？」其中一位同校生問我。

「不是，我只是帶她來看展覽而已。」

「也是啦～這位可愛的小妹妹，怎麼可能是你妹妹嘛～啊哈哈～」這位女同學自以為幽默地反諷我。

但我沒有半點不悅，因為眼皮底下正發生另一件更為嚴重的事

──小米與小惠趁著我暫離的期間內發生劇烈爭執。

雖然周圍的嘈雜蓋過她們的爭吵聲。

但從小米學妹激動的表情與小惠那副老神在在的神情，不難猜想她們之間正處於怎樣子的溝通模式。

我趕緊牽起邱可，跟女高中生們道別。

「下次還要再來玩哦～」

「當然！記得準備更多好吃的巧克力呦！」

邱可興奮地大力揮手，與女高中生們道別。

我再次抬起頭，遠目小米與小惠她們，以掌握她們的最新情形。

她們在一陣激烈的你來我往之後，小米突然摀住臉頰，向匆匆的人群之中奔去。

「小惠，學妹她怎麼了？」

「就……啊呀，跟你無關啦！」

「邱可先交給妳顧，我先去追回學妹！」

才追沒幾步，學妹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正在此時，話劇即將開演開演了－－

「各位觀眾大家好，今晚的話劇表演在五分鐘後開演，還請大家稍待片刻哦～」


五分鐘啊……

還真是超級任務呢……

－－－我是分隔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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